扉頁 第63節(jié)
不是什么可取性的答案,斯勵也沒耐心再多糾結(jié)。他低眸望向簡清,勾唇一笑: “簡清,你待會有時間嗎?” 女生順著他的話問:“怎么了?” “我知道一家特別好吃的蛋糕店,要不要一起去試試?” 少年淺褐色的眼睛很亮,隨著微彎的動作,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果然血緣是層神奇的關(guān)系,哪怕他們不同姓不同父母甚至不同性格,但相似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情緒總有偶爾契合的時候。 就比如說現(xiàn)在,她看出了斯勵眼中,明顯的親近和喜歡。 簡清斂了斂眸,正準備拒絕他的好意,就被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 “不行?!?/br> 兩人循聲抬眸。 紀梵面無表情地走到簡清的身邊,將人一半都擋在身后,直接隔開了她和斯勵之間的距離。 斯勵不解他突如其來的霸道,皺了下眉:“什么不行?我問的是簡清,小舅舅你湊什么熱鬧?!?/br> “斯勵?!?/br> 紀梵毫無征兆地喊了他一聲,掀起眼簾后的眸光不帶一絲溫度。 斯勵被看得渾身一顫,只覺這個開頭莫名不詳。 “你的老師和父母沒有教過你,為人要尊老愛幼嗎?” 斯勵:? 紀梵不慌不忙地解釋:“簡清,比你年長。直呼其名,沒大沒小?!?/br> 這一點,其實簡清也很奇怪。 似乎從初次見面的那聲jiejie之后,斯勵便再也沒有叫過她jiejie,而是執(zhí)著地喊她名字。她提過幾次,未果,也就放棄了。 斯勵被戳穿了小心思,心虛地垂下眼瞼,猶豫了片刻才倔強出聲: “我不想叫她jiejie?!?/br> 紀梵瞇了瞇眼睛,沒有錯過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別扭: “不想叫jiejie?” 琢磨著他話里的意思,他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跟了句: “也行?!?/br> 斯勵詫異,正意外素來嚴厲苛刻的紀梵如此好說話,就聽到男人輕哂了聲,狀似不經(jīng)意道: “叫小舅媽?!?/br> “…………” 簡清欲哭無淚:不,她不想升輩分,好老。 少年漂亮的眼睛里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無措地來回打量著眼前靠得極近的兩人。 字詞磕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紀梵言簡意賅:“她,是我這邊的?!?/br> 斯勵:??? 怎么回事? 他不就讀了個書,這暑假都還沒過完,怎么就成他小舅媽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陡然變得沉悶,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誰都沒有說話。簡清看在眼里,破冰般揮了揮小手,朗聲道: “唉沒事,就是個稱呼而已,隨便你怎么叫?!?/br> 可即便她這樣說,斯勵還是習慣性地去看紀梵的眼色,猛地拒絕: “不行!” 他笑了下,對上女生詢問的眼神,有些尷尬地摸了摸后腦勺:“那個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小舅媽,下次記得跟小舅舅來家里玩?!?/br> “啊?這個就不用了吧?!?/br> “沒事,別緊張。我們家的長輩都挺好說話的,你身邊那個是最難弄的?!?/br> 說到最后,他還朝紀梵所在的方向努了努下巴,特指。 “走了?!?/br> 簡清沒說話,目送著少年轉(zhuǎn)身離開,直到看不見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為止。 斯勵離開后,為了避免媒體的質(zhì)問,簡清直接跟著紀梵去了地面停車場。 停車場很安靜,伴隨著夏季的蟬鳴聲,偶爾還有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斷續(xù)響起。兩人并肩走著,想起方才的事情,簡清冷不防發(fā)問: “我怎么覺得,斯勵還挺怕你的?!?/br> 彼時,紀梵正垂眸掃了眼左側(cè)停車位的數(shù)字,興致不高地應(yīng)了一聲: “有嗎?” 簡清看他:“你是不是以前兇過他?” 這回,紀梵思索了會,才篤定道:“沒有?!?/br> “是嗎?” 簡清眨了眨眼睛,聽不出信與不信,閑庭信步地走向黑色轎車。 又道:“有待商榷。” 指尖剛剛觸及副駕駛的車把手,才開了一寸,身后突然有壓迫感襲來。 女生垂下眼瞼。 視線中,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落在窗框上,稍稍用力。 砰。 眼前的車門又被摁了回去。 簡清:? 她滿臉疑惑地回眸瞥了眼身后的男人,低聲質(zhì)問: “你干嘛?” 紀梵的手依舊停留在門框上,像是從后虛抱著她,將人圈在自己的懷里。 這個動作,他剛剛就很想做了。奈何法庭人多眼雜,知曉簡清不喜歡過多曝光,也會因此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剛剛看到女生靈動雀躍的眉眼,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把人束縛在自己的視野內(nèi),只由他一人欣賞其中的美麗。 紀梵沒有回答,眸中有情緒流轉(zhuǎn)。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意味深長地翹了下唇角。像是隨心提醒,又像是特意強調(diào),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 “還行?” “……” 簡清一秒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沒動,感受到男人呼吸時的熱氣在耳畔掠過,似有若無,勾人心弦。 紀梵蹭了下她的頭發(fā),嗓音莫名低?。?/br> “抱過、親過、睡過,算還行,那怎樣才算熟?” 他說得很慢,一字一句極其清晰,仿佛要確保她聽得一清二楚。 簡清的眼瞼輕輕顫了顫,睫毛上下擺動了幾次,才后知后覺地反駁: “等等。” “我們什么時候睡過了?” 紀梵挑眉,似乎并不覺得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得十分坦然: “同床而眠,不是睡過?” 簡清聽出他在玩文字游戲,也不著急,紅唇揚了揚,客觀分析: “看來我們對這兩個字眼的認識和理解可能有些不同。” “這樣???” 紀梵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下,笑聲低吟又十足勾人。扣著她的心弦,撥了一下,生出興趣又是一下。 “所以——” “這位辯方律師,你是想和公訴人探討一下,什么叫做睡過嗎?” “……” 暫時不想。 - 庭審結(jié)束后,于氏集團的股市迎來了新低。集團高層及董事會成員焦頭爛額地處理這接二連三的打擊,更是生了要直接罷免董事長的想法,導致團隊核心一擊即潰,土崩瓦解。 之后的一個月,于灝然案的許多牽涉人員接連入獄。南港政法大學同時被置于風尖浪口,承受著來自網(wǎng)友的討伐和教育局的考察。 局勢動蕩不安了一陣子,在時間的流逝下也漸漸趨于平靜。 關(guān)于民訴賠償?shù)膯栴},簡清手邊的資料已經(jīng)整理得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以于氏集團現(xiàn)在的資金近況,還能不能熬到開庭,負擔起這筆曾經(jīng)根本不會放在眼中的“巨款”。 這天,紀梵從檢察院回到家中,去書房轉(zhuǎn)了圈,果不其然,又沒看到人。 摁了2202的門鈴,是翟母開的門。婦女還穿著圍裙,看到他的時候,眼睛亮了亮,立馬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 紀梵斂眸:“阿姨,簡簡是不是在……”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里面依稀傳來熟悉的聲音: “快嘗嘗看,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