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
袁霞萬分激動:“快快快,你有什么才藝?” 連陽也適時打趣:“特長別是長得帥吧?” 其他人都發(fā)出善意的哄笑。 “我給大家唱首歌好了?!?/br> 我站起身,從一旁拿來一把吉他,撥動琴弦。 “你會演戲還會唱歌???”袁霞語氣好奇,“多才多藝的小年輕人?!?/br> “因為演戲需要,所以簡單學(xué)過一點?!蔽医忉?,“不太專業(yè),唱得不好大家多包容?!?/br> 袁霞鼓掌:“厲害,演戲就應(yīng)該這樣,為了角色去學(xué)很多東西?!?/br> “那確實,何枝多拼。我和他一起拍戲的時候,零下十幾度的天氣,他穿著棉襖往鑿開了冰的河里一遍遍跳。”連陽插話,“那條戲拍了三天才算過,我光是在岸上看著,牙都冷得打顫?!?/br> 我笑:“還好呈現(xiàn)出來的效果不錯。” “好了,唱歌吧?!边B陽笑說,“讓別人看看我們何枝多么全能?!?/br> 其余人起哄:“唱歌!唱歌!” 我調(diào)了調(diào)琴弦,唱起了腦海中想到的第一首歌—— “…… 她來聽我的演唱會 在二十五歲戀愛是風(fēng)光明媚 男朋友背著她送人玫瑰 她不聽電話夜夜聽歌不睡 我唱得她心醉 我唱得她心碎 成年人分手后都像無所謂 ……” 這首歌的調(diào)子很平緩,沒有太多技巧,情感也并非撕心裂肺,而是將他人的故事娓娓道來。我唱完之后,現(xiàn)場靜默了兩三秒,然后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可以的,何枝。”陶詩說,“你這把好嗓子,再練一練就能作為歌手出道了?!?/br> “算了?!蔽覍⒓呕卦帲把輵蛞坏肋€沒有學(xué)明白?!?/br> 她但笑不語。 次日,又錄制了半日,借機宣傳過電影,我和陶詩便在眾人的歡送下,離開了這座民宿小院。 落地北城的機場,正值道別之際,陶詩忽然叫住了我。 “何枝?!?/br> 我轉(zhuǎn)身看她。 “陶詩姐?” 她掏出一根煙,沒有點燃,只夾在手指間輕輕晃:“你有沒有想過做點大膽的嘗試?或許能迎來不一樣的生活?!?/br> 我請教道:“其他嘗試是指?” “眼神是不會騙人的。”陶詩反問,“你聽過自己唱歌嗎?” 我搖頭:“陶詩姐怎么也打起了啞謎?!?/br> “你該聽聽的?!?/br> 她凝視我。 “何枝,你很難過?!?/br> ———— 北城家中無人。 我打開手機,昨日問蔚先生是否在家,他回復(fù)消息說“晚上在家”。 看來還沒結(jié)束工作。 我將行李收拾好之后,看了眼時間,下廚做了幾道家常菜,看著電影等待他回來。 晚上八點,蔚先生打來了電話。 我接起。 蔚先生問:“何枝,你到家了嗎?” 我回答:“已經(jīng)到了?!?/br> “我可能要晚一點回去?!彼f,“現(xiàn)在要從公司去機場接個人?!?/br> 接人嗎。 我默了片刻。 不知為何,想起在機場的時候陶詩對我說,你該聽聽自己唱歌。 其實我以前給蔚先生唱過歌,就在他去年生日的當(dāng)天——每逢他的生日,我都會騰出時間來,那回我恰好因為角色需要去學(xué)了吉他,因此便為他彈了幾曲。 他也是第一個聽我彈吉他的人。 那時的蔚先生應(yīng)該是開心的,雖然他全程用力抿著唇,但眼底盈有喜悅滿足的光,墨藍的異色較往日更明顯了些。 陶詩說,眼神不會騙人。 倏然之間,我臨時起意般,笑問他:“還記得我第一次彈唱的時候嗎?” 蔚先生明顯頓了片刻:“當(dāng)然記得。在我生日的那一天,你唱的很好,很開心?!?/br> 他的語氣中似乎也有笑意。 原來就算是我們二人,談起過去的事,也能有會心一笑的時候。 于是我說:“蔚先生今晚要去接誰呢?” 這是我們在一起兩年多以來,我第一次違背金絲雀該有的職業(yè)素養(yǎng),主動問及他的私事。且不是一時的迷糊,不小心多了嘴。 我知道,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沉默了。 良久,我輕笑:“不方便說嗎?” 蔚先生的聲音一貫沉穩(wěn),此時卻有點說不出別扭、踟躇。 他說:“……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看來過去的時日,都不是時候。 我本就該一無所知。 “嗯,我知道了。”我仍舊笑著,“蔚先生?!?/br> “怎么了?” “沒什么?!蔽叶谒奥飞闲⌒??!?/br> “好,你別等我,早點休息。” 掛斷電話之前,蔚先生那邊的聲音變得有點嘈雜起來,隱約間,我聽到了他匆忙的腳步聲——我明明不知道他要去接誰,卻能清楚認出他走路的聲音。 都是無用的“熟悉”。 大約過了半小時,門鈴聲忽然響起。我放下手機,走過去打開了門。 ——是小戴。 她懷中抱著一疊紙張,熱情地說:“吱吱哥,張銘導(dǎo)演新電影的劇本出來啦!健哥讓我拿給你,說這是我年前的最后一個工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