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
“如果你喜歡一個人的方式就是貶低?!蔽迪壬f,“那你不配站在他面前?!?/br> 黃爭鳴笑:“只有我不配嗎?過去的兩年,也不見他多喜歡你?!?/br> “他或許只是不喜歡我,但他一定不會把你放在眼里。”蔚先生反駁,“因為你連尊重和心誠都做不到,已經(jīng)爛透了?!?/br> “呵?!?/br> 黃爭鳴嗤笑著抬頭,視線恰好落在了我的臉上。他面色驟然輕松了不少,偷偷朝我勾起了唇角,問說:“無風(fēng)不起浪,蔚總敢告訴何枝,當(dāng)初是為了誰出柜嗎?” 不得不說,黃爭鳴也是一個執(zhí)著的人,至少比我執(zhí)著。到這個時候,我都已經(jīng)并不在意那所謂的白月光,他竟然還沒有忘記挑撥的初心。 蔚先生卻說:“只要他想知道,我沒有不能說的事。” “那你倒是說出來聽聽。”黃爭鳴挑釁道,“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是想只騙他一個人嗎?” 蔚先生:“我只喜歡過何枝一個人。” “難道你想說,你是為了何枝出柜?”黃爭鳴表情好笑,“編理由也編得好一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以前根本沒有過任何交集?!?/br> 蔚先生淡聲說:“同校?!?/br> 黃爭鳴不服:“關(guān)系很好?” “他不認識我?!?/br> “呵,那你還說是為了何枝?!?/br> “為什么不能?” 我站在門外,清楚地聽見了蔚先生說話的聲音。 如此干凈利落,擲地有聲。 “我喜歡他,不是非要和他在一起,才能為他出柜。” 第42章 活動 所以我才會喜歡蔚先生。 黃爭鳴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我已經(jīng)不會再在意,只忽然想起從前的事。 偶爾陷入回憶時,總覺得“從前”早就過去了很久,但其實不過幾年的時光。似乎只要生活一旦艱辛,時間也會變得格外匆忙,度過的每一天都像很久以前。 我可以肯定,自己在大學(xué)期間沒有見過蔚先生。 在我的印象中,我第一次見他就是在一嶼娛樂的公司樓下,他西裝筆挺地從門廳走來,氣勢沉穩(wěn)威嚴,一眼就知道身份特殊??伤麉s忽然看向我,還闊步走了過來,和我說話。 后來我們又偶遇過幾次,彼此間不過點頭問好的上下級關(guān)系。 至少我這么以為。 那時候,我算得上處于最困難的時期,進入娛樂圈拼了幾個月,剛用工作間隙換了一次住所,搬進了公司分配的單間里。公司給藝人分配房間比我原來住過的城郊的隔斷和半地下要敞亮,離公司也近,但我的心境卻遠比之前拘束。 大城市繁華又冷漠,每一個奔赴這里的人,都是在為了生活而漂泊,無人是例外。人們選擇留在這里,總有自己的野心或苦衷。 無望要咽在心底,成年人沒有時間放縱情緒。 心底的貧瘠往往源自生活的艱難,捫心自問,我似乎從來沒有想起過有關(guān)感情的事。兒時努力學(xué)習(xí),長大努力生活,因為習(xí)慣了孤身一人,習(xí)慣了自我保護,我早豎起了滿身的刺,沒考慮過讓另一個人進入自己生活的可能性。 蔚先生說不定早看出了這一點。 所以直到他找到了我,問我愿不愿意跟他,再沒有做過其他的事。 而我也沒發(fā)現(xiàn)過任何異樣。 室內(nèi)外的空氣凝重,呂特助和會所老板大氣不敢出。我嘆了口氣,抬腳走進了包廂內(nèi),拉住了蔚先生的手。 蔚先生本就處在緊繃的狀態(tài),被拉住后動作明顯一頓,然后想到什么一般,僵硬回頭,和我對上了視線。 霎時,他rou眼可見地慌亂了幾分,反握住我的手,忙開口解釋說:“我……” 像在外闖禍被抓現(xiàn)行的孩子。 “蔚先生。”我朝他笑了笑,“我們回家吧?!?/br> 他沒有再理會黃爭鳴,朝我點頭。 “聽你的,回家?!?/br> “何枝?!?/br> 黃爭鳴站起身,叫住了我。 我沒回頭,也沒停下腳步,徑直朝外走去。 離開房間前,只聽到了黃爭鳴的最后一聲嗤笑:“行,我輸了?!?/br> ———— 呂特助留在會所,和會所的老板商討損壞賠償?shù)氖隆?/br> 我和蔚先生走到了地下車庫。 蔚先生一路上一言不發(fā),直到我們在他的車面前停下,他才開口問:“……劇組聚餐結(jié)束了?” “還沒有?!蔽艺f,“呂助給我發(fā)消息了。” 蔚先生皺眉冷臉:“他又想扣獎金了?!?/br> 我笑了:“是不是也要扣我的?” 蔚先生:“……” “何必跟黃爭鳴計較?!蔽覄裾f,“就算再和他起幾次沖突,他也不會覺得自己有錯?!?/br> 可能黃爭鳴的“喜歡”是真,但他的狂妄也是真,兩相融合,無論是誰都感受不到一點真情實意。過去的兩年,我都只以為他是看不慣我,借貶低、嘲諷我來給蔚先生下絆子。 甚至直到現(xiàn)在,我仍舊是這個看法。 蔚先生沒有說話,只忽然抱住了我。 我站在原地,任他抱著。 過了片刻,蔚先生卻說了一句:“謝謝你?!?/br> 我不解,環(huán)住他寬闊的后背,笑問:“謝我什么?” “原來我做錯了那么多事,上次的事也是,黃爭鳴的事也是?!彼穆曇粲行瀽灢粯罚暗氵€是愿意給我機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