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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誠:“謝謝蔚總。” 他離開后,夜深人靜的盛時大廈頂層,便只剩下我和蔚先生兩個人。 蔚先生拿起外套,邊穿邊走向我。 我靜靜看著他。 他穿好外套卻沒有系扣子,抬腳走了過來,將我也包進了外套里,然后抱著我站了好一會兒。寫字樓設有暖氣,這么抱著,沒多久就熱意上涌,蒸騰得臉頰都有些燒。 “蔚先生。” 我叫他。 “嗯?!?/br> “我們不走么?” 蔚先生的嗓音沙啞疲倦:“讓我抱會兒,充充電。” 我回抱住他。 工作了一天一夜,他顯然乏了。 又過了片刻,蔚先生才開口說:“我們回家?!?/br> 我點頭:“好?!?/br> . 蔚先生在公司附近的公寓,距離很近,家和公司之間來返不過幾分鐘的車程。如果平時加班到深夜,或是應酬喝多了,走路也能抵達目的地。 我隨他上了樓。 簡約冷淡的寬敞公寓,內(nèi)裝比我們居住的地方還要簡單。內(nèi)里三房兩廳的格局,其中一間作書房,一間放了健身器材,只有一間是有床鋪的。 作為歇腳的住所來說,已經(jīng)足夠用。 蔚先生說:“很久沒來過了,但是有人定期來保潔,可以直接住。” 我走到廚房看了看,然后無奈回頭。 “可這里沒有做飯的工具?!?/br> 雖然社區(qū)有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但這房間里沒有鍋碗廚灶,看來這段湯圓注定要明年再吃了。 “沒有嗎?”他似乎不知道這事,走過來看了兩眼,“……是沒有。” “蔚先生不是會做飯嗎?” 我記得之前他下過廚,廚藝還是不錯的。 “會做,但一個人的從來不做?!彼忉?,“所以有些屋子在內(nèi)裝的時候,就暫時沒有考慮安裝廚具?!?/br> 看來這里還真是完全用來暫住的地方。 “那就不吃了?!蔽艺f,“時間太晚,不利于消化。” 蔚先生有點不太明顯的低落:“你說得對。” 我看了眼時間,凌晨一點四十五。 “該洗澡了?!蔽艺f,“明天下午不是還有會議嗎?” 蔚先生忽然看向了我,所有低落和疲倦一掃而空,目光灼灼有神。 我不解地問:“怎么了?” 于是,我們一起洗了澡。 ———— 次日。 我睜開眼的時候,蔚先生也悠悠轉(zhuǎn)醒。 昨天蔚先生給下面的員工放了假,呂助早上也不用去公司,等下午開會的時候,再趕去會議室就好,他自己卻早早醒來。 這還是在我們昨晚折騰了很久的前提下。 “我臨近中午的時候還有工作,就先起床了?!蔽倚÷曊f,“蔚先生沒事的話,就多睡一會兒?!?/br> “工作不是中午嗎?”他坐起了身,“你昨晚也睡得很晚,現(xiàn)在還早。” 我解釋:“習慣早起了,尤其是工作日。” 蔚先生說:“我也是?!?/br> 我們兩人對視片刻,忽然同時笑了出來。 他猛然把我拉進懷中,重新將我按進了被窩里,暖熱的體溫將我包圍。 “對了,蔚先生?!?/br> “什么?” “呂助對我說,昨天盛時工作上的麻煩,起因在于盛時和黃家中止了合作,這是真的嗎?” 這些事昨晚沒有問,一是因為蔚先生太疲倦;二是因為時機不合適。現(xiàn)在時機剛剛好,再不能像以前一樣,將問題遺留下來。 “嗯。”蔚先生悶悶地應了一聲,“他還說了什么?” 我將呂誠的話復述了一遍,沒有摻雜任何個人情緒,怕傳達給蔚先生的情緒并不主觀。 他聽了,緘默許久,然后猝不及防用手掌將我的眼蒙上,這才一句句輕聲解釋。 “有這個原因?!?/br> “但還有其他原因?!?/br> “除了覺得他們不值得你認識,還怕你不喜歡那些場合、不喜歡我?!?/br> 蔚先生沒有再多說,我心中已經(jīng)有了個大概。 我忽然想問他,究竟是什么時候喜歡上了我。我雖然不是個自怨自艾的人,自認自己還算有點能力,但卻從來沒覺得能出色到哪種地步。 至少不該讓一個人默不作聲地注視很多年。 但我終歸沒問出口,沉默以對。 “蔚家的董事最近開始有動靜了,雖然我已經(jīng)把他們打壓得差不多,但垂死掙扎的人什么都做得出來,一時沒看住就弄出了陰招?!蔽迪壬^續(xù)說,“這之后,他們說不定會找你的麻煩,你別害怕?!?/br> 蔚先生讓我別害怕,可害怕分明是他自己。 他話里的擔憂和焦慮根本掩飾不住。 “不害怕?!蔽倚那槠届o,勸慰說,“我生平最不怕的,大概就是麻煩了?!?/br> “我不會讓他們有這個機會。” 說完,他沒有撤開蒙在我眼上的手掌,湊過來輕輕吻了下我的額頭。 ———— 三月初,張銘導演的電影終于要開機了。 按照業(yè)內(nèi)的習慣,所有演職人員及領導嘉賓一起,在酒店舉辦了開機剪彩儀式。張導不太注重死的流程和規(guī)矩,但開機儀式倒是十分注重,說別的什么大賣、獲獎之類的不提,至少全劇組的人都要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地拍完電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