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dú)女 第81節(jié)
“我和曹根交過手,作為手下敗將,我再出手,不動則已,動,我必要勝!”韓靖沉著穩(wěn)重的吐字,彰顯他的胸有成竹。 “我們都已經(jīng)聚集了十幾萬兵馬了,就這樣還不去追回被他們搶走的糧食。在這里究竟要等到什么時候?”想要出手的人,沒想到會被韓靖攔住,咽不下心中那口惡氣,大聲的質(zhì)問韓靖。 韓靖渾不在意對方的咄咄逼人,依然平靜的道:“我軍不過十幾萬兵馬,你知曹軍兵馬幾何?得三大反王兵馬,擔(dān)太尉之名的曹根,可調(diào)集天下兵馬。十幾萬與之抗衡,有幾成勝算?” 事實擺在眼前,總不能以為十幾萬兵馬很多吧。 “難道就這么坐以待斃?” “雍州兵馬已動?!表n靖想到最后得到的消息,雍州兵馬已然趕往筦城,眼中閃過精光。 才說起雍州兵馬,一群人臉上閃過歡喜。 誰能想到當(dāng)年他們嗤之以鼻,認(rèn)定蕭諶自甘墮.落,往雍州從軍,堂堂世家子,非要當(dāng)武將,羞與之為伍。 萬萬沒有想到天下大亂之時,他們第一個考慮能夠幫他們平定天下的人成了蕭諶。 “諸位是知道的,這些年蕭諶鎮(zhèn)守雍州,屢屢同胡人交戰(zhàn),從無敗跡。天下將軍,哪怕是曹根,也對他敬畏三分。若能等到他的兵馬匯合,何愁大事不成?”韓靖算計人,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人,哪怕那個是他的敵人。 “雍州的兵馬何時能到?”打仗的事,一群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人,也不敢隨意夸下??凇?梢蚕胫赖降姿麄円鹊绞裁磿r候,總得有個期限吧。 韓靖一直讓人盯著雍州的兵馬,此時可以給他們一個肯定的答案,“三日后?!?/br> 他們已經(jīng)在此等候多時,也不在乎多等三日,皆點了點頭。 韓靖一看無人再張口叫嚷?lián)尰丶Z食,揮手道:“諸位各散了吧?!?/br> 眾皆面面相覷,可一想他們自己的本事,真不敢?guī)顺鋈Z糧。 那唯一一個叫嚷得最是大聲的人,倒是沖到韓靖的面前,堅定之前出兵的打算,可是韓靖一個眼神掃過去,將他欲脫口而出的話,盡都嚇得咽回去。 等人都散去,人一臉不服地道:“阿兄,果真要等蕭諶到來我們再出手?” 不錯,這一位能叫囂得如此囂張,是因為他是韓家人,更是韓靖的親弟弟韓靛。 叫人寵壞的孩子,又見這聲勢浩大,皆因韓靖之功,難免心中自傲。 “不等,我尚且不是曹根對手,你有何資格同曹根抗衡?”韓靖知敵所長,知彼所短,以卵擊石,從不是他的行事風(fēng)格。 韓靛甚是不服,“先前阿兄同曹根對峙,皆因兵力不濟(jì),不及曹根,我們現(xiàn)在有十萬兵馬,以阿兄的神機(jī)妙算,必能大獲全勝?!?/br> 倒是挺相信韓靖。 “你既知我素來有算計,便不該在這個時候壞我算計。我等蕭諶,自有我的道理。一個曹根算什么?真正讓我忌憚的是蕭氏?!表n靖想起蕭諶和蕭寧,這一對父女是他的眼中釘,rou中刺,不拔下來,叫他寢食難安。 蕭諶退得快,雍州與揚(yáng)州相隔甚遠(yuǎn),再想算計,他的手伸不了那么長。 縱有探子混入雍州,想取得雍州信任,并不容易。 雍州,畢竟叫蕭諶經(jīng)營多年,連雍州刺史都叫蕭諶解決,新任刺史并未下派,也就意味著雍州由蕭諶把持! 韓靖想到自身的處境,于揚(yáng)州之內(nèi),縱他早有準(zhǔn)備,依然處處受肘,想讓人信服,須得做出些成績。 “既是忌憚,為何給他機(jī)會,叫他得補(bǔ)天浴日之功?你這不是要成就他?”不懂就得問,若是蕭諶一來,兵出京城,以實力對抗曹根兵馬,若能大勝而歸,聲望大噪,這對他們并不是好事。 “成就與否,我自有分寸。你只要知道,我讓你安守本分,不得妄興刀兵,你只需要照做,不必多問?!表n靖并不想說得太多,眼前的韓靛,但凡他不鬧,不挑事,就算是幫了他。 “阿兄總覺得我長不大,事事不與我說?!表n靛想讓韓靖多說點,好讓他知道,他們將會用什么樣的方法對付蕭氏。 “咱們家從前占盡上風(fēng),就算蕭氏的人恨得我們咬牙切齒,終是奈何不得我們。阿兄一番籌劃,原為韓氏更上一層樓,想是斷然不會讓我們居于下風(fēng)。”韓靛是相信韓靖的吧,但也提醒韓靖一聲,希望韓靖能夠注意,千萬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韓靖一眼瞥過他,“你是不相信我?” 韓靛急忙解釋,“不是不是,我哪敢啊。上回阿兄在京城的籌劃,盡叫人破了,若非如此,我們早據(jù)京城而守?!?/br> 換句話來說,韓靖精于算計不假,并非事事如意,先前京城之事,若按韓靖的預(yù)想,現(xiàn)在他們應(yīng)該在京城。 不提京城還罷了,一提起京城,韓靖想起蕭寧,這個屢屢壞他好事的小娘子。 韓靖的目光變得幽深,“除去一個蕭諶,蕭氏之人不足為懼?!?/br> 中心思想只有一個,滅蕭諶。 “阿兄到底怎么打算?”說了半天,韓靖靜依然沒有說出韓靛最想聽的話,難免有些急了。 “你不必知道。”韓靛的迫切,韓靖看在眼里,并不打算如他所愿,告訴他,他想知道的一切。 說罷揚(yáng)長而去,韓靛的臉色相當(dāng)不好! 沒有人會喜歡被人無視,瞧不起,縱然是親兄弟也一般...... *** 所謂會盟之軍,暗流涌動,誠如蕭諶和蕭寧他們所料的那般,人心不齊,各懷心思。 蕭寧這邊,有人做了賊,借用旁人的名頭,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再被兩面夾擊,日子可就真是沒法兒過了。 “大哥,你就只管放寬心了?!笔捜莘€(wěn)不住,尤其是看到堆得一眼望不完的滿車糧食,小心肝亂顫。還是蕭宥打了個哈欠,安撫起蕭容,別太擔(dān)心。 蕭容都不想說話了,似乎一起出來的人,就他一個提心吊膽,就連明鑒這個素日看著不靠譜,相對膽小一點的,也并未覺得蕭寧假扮冀州兵馬搶了盟軍的糧有何不妥。 明鑒......他看起來相對膽小嗎? 那不是因為蕭寧做下決定,必是三思而行,他又總是犯賤提上一嘴,結(jié)果被蕭寧懟得懷疑人生。 現(xiàn)在他也學(xué)乖了,順著蕭寧的計劃,想得周全些,實在不可行,理由定要充分。 想說服蕭寧,就得理由站得住,否則還是別張口了。 “這要是冀州一方知道,再讓韓靖他們知道,我們將受里外夾擊?”蕭容愁啊,愁得不行。 “這么多糧草,我們要是帶著一起上路,抵達(dá)筦城,他們看到這些糧草,豈不是捉我們一個人贓并獲?”蕭容想到最壞的可能,越想越是忐忑不安,好似下一刻便有人跳出來,捉他們一個正著。 “誰說我要把糧草帶上?”蕭寧心情上佳,尤其看到這么多的糧草。 十?dāng)?shù)萬人馬半月的糧食,有了它們,雍州又能松快半個月。 蕭容傻乎乎地問:“不帶上怎么辦?” 蕭賽感受到一股無力,大哥的腦子不轉(zhuǎn)彎的嗎? 辛苦搶來的糧草,肯定是不可能給別人的,不給別人,又不帶上,當(dāng)然是送回雍州。 蕭賽完全可以想像,蕭寧代父會盟,按理應(yīng)該讓雍州一方供糧的,結(jié)果蕭寧把糧草往回送! “胡人進(jìn)犯,流民亂躥,為安軍心,糧草首供應(yīng)將士流民。既是盟軍。想必作為盟主的韓郎君,定不會讓我們餓著的吧?!?/br> 對的,哪怕雍州兵馬未至,韓靖已然被推舉為盟軍盟主。 糧,蕭寧定要送回去,更有理由光明正大蹭人家糧草。 蕭容瞪大眼睛,“他肯?” “他一定會肯?!笔拰幒V定,蕭容想問問蕭寧哪里來的自信,蕭寧搶先一步地道:“大哥想不明白,只管睜大眼睛瞧好了?!?/br> 直接阻止蕭容再繼續(xù)問下去,蕭容...... 算了算了,他就別以為自個兒是大哥,思量如何照顧弟弟meimei,好像,一起出來的弟弟meimei,都比他聰明。 蕭寧就不用說了,算計人那叫一個得心應(yīng)手;蕭宥和蕭賽,并不像他有許多疑惑,蕭寧說話,他們秒懂。 蕭容之前在京城親眼看到蕭寧的本事,遭受暴擊。結(jié)果再跟蕭寧出門,兩個堂弟平日或是安靜,或是調(diào)皮搗蛋,貓嫌狗厭的;都懂得蕭寧的打算,就他弄不明白,他這心里,再次受到暴擊。 他決定了,從現(xiàn)在開始,別管蕭寧做什么,他只管多聽多看,要是蕭寧樂意為他講解,自是求之不得。 他就算智商不夠,必須多學(xué)多練,爭取將來不拖后腿! 其實,不聰明的人能夠?qū)ψ陨矶ㄎ坏皿w,不自作聰明,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這就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 蕭寧安排人運(yùn)糧回雍州,留下的不過是三日的糧草,恰好是能趕到筦城,同韓靖會合。 想必自從雍州兵出,不少人都等著,盼著雍州的兵馬能到!尤其是韓靖。 然而,等到蕭寧領(lǐng)兵真正抵達(dá)筦城時,有人想用人,場面定是做得十分漂亮。 縱不能放下架子親自相迎,總能不留痕跡的讓身邊的人出面相迎,隨后又能將這點為國之大義,縱然受盡折辱也再所不惜的名聲,盡都攬到自個兒頭上。 蕭寧一行尚未抵達(dá)筦城外的盟軍匯聚之地,便聽說竟然有人親自來迎她,實在讓人受寵若驚,難以置信。 轉(zhuǎn)念一想,便明白了這群人為何有此行徑。 “忒不要臉?!泵麒b第一個開口,不難看出他的不屑。 “有人出迎,這是歡迎我們到來,多給我們臉啊,怎么能說他們不要臉呢?”蕭寧明擺是說的反話,配合嘴角那明顯帶著嘲諷的笑容,真是夠了。 明鑒偷瞄蕭寧一眼,蕭寧道:“他們算計咱們,等我們算計起他們,也就不需要手下留情了。” 靠,這種誰要是作死,撞到她手上,她定十倍百倍償還的態(tài)度,要的就是這氣勢。 “小娘子領(lǐng)軍出雍州,王先生并未告知。盟軍都以為領(lǐng)軍前來的人是將軍?!眽男难鄣娜瞬皇侵挥幸粋€,比如此刻幽幽嘆息,道出此話的崔攸,亦期待見到諸多算計的世族們變臉的樣兒。 蕭寧莞爾,能碰上一群志同道合的人,都想看世族不痛快的樣兒,真不是一般的好! 王宦的額頭落下一滴汗。當(dāng)日離開雍州時,他是瞧著蕭寧,打從知道由蕭寧領(lǐng)軍開始,整個人都不好,更不知如何同盟軍們啟口,被蕭寧要求保守秘密,他不敢不聽。 一開始是畏懼蕭寧退兵,后來蕭寧都答應(yīng)想方設(shè)法救他家人,他又怎么會另外謀劃,蕭寧明顯不希望韓氏他們知道是她領(lǐng)軍來此,他焉能不配合。 就是不知道一但那群人看到蕭寧,不是他們期待的蕭諶,如何反應(yīng)。 萬望一個個別以為自己了不起,反而落入蕭寧的彀中,顏面盡失。 “再有三里便到,走吧。”蕭寧一臉的躍躍欲試,下令三軍開拔,走! 蕭容不留痕跡地掃過蕭寧一眼,怎么就覺得蕭寧鬧事不嫌大呢? 三里,很快便抵達(dá),遠(yuǎn)遠(yuǎn)看到韓氏的旗幟,蕭寧嘆道:“不容易啊,為了能得一把順手的刀,韓靖這算不算是忍辱負(fù)重,臥薪嘗膽?” “然也?!泵麒b配合到位,他也算跟蕭寧接觸久了,得知這一回來見的是韓氏,故而將韓靖做的事,從頭到尾,全都了解個遍。不得不承認(rèn),這是一位狠人,狠得讓你出乎意料。 不過,聽著蕭寧點明忍辱負(fù)重,臥薪嘗膽,明鑒警鐘大響。 一個人聰明,機(jī)關(guān)算盡已令人生畏,若此人能屏氣吞聲,含垢忍辱,那便沒有他做不成的事。 “我很期待他看到我的反應(yīng)?!笔拰幾旖切σ饧由?,人已經(jīng)往前走去。 明鑒驚心于韓靖為達(dá)目的能不擇手段時,瞧著蕭寧分外期待的樣兒,心里默默地想問,你就不怕韓靖? 別說,蕭寧確實不怕。 “蕭驃騎,聞名久矣,今日得見,我等三生有幸?!蹦茏岉n靖派過來接人的,斷不會一照面便想給蕭諶難看,人還是頗懂些禮數(shù)的。 沒有看見蕭諶,只是見著旗幟,這便作揖揚(yáng)聲,一番贊美之言丟出去。 蕭寧嘴角帶著容,看著前面兩個同蕭諶年紀(jì)相仿的人,一個溫和有禮,一個略顯跋扈。 只這樣的組合,便可看出韓靖的小心思實在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