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115節(jié)
那人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蕭諶掃過其他人,倒是有不少蠢蠢欲動,還想做聲的。總算有聰明人將人攔住,若是不想如某位一樣落得顏面盡失的下場,最好安安靜靜。 殺雞儆猴的效果那是相當?shù)暮?,蕭諶滿意于一群人都安靜了。 無人再因蕭寧的性別問題,置疑蕭寧不該出現(xiàn)在這兒。 “我兒辛苦?!绷R完了人,蕭諶還得當著眾人的面道一聲蕭寧辛苦。 “能為天下盡心,為阿爹出力嗎?不敢言苦?!眱扇艘怀缓?,顯然并不想氣氛一時停留在方才的事上。 “青州初平,可好?”蕭諶再接再厲,這時問起青州的事,何嘗不是在無聲的提醒在場的眾人。 雍州的地盤得以擴大,不再局限于雍州,蕭寧勞苦功高。 “青州內(nèi)一切安好,有賴簡將軍相助,一切順利?!笔拰幉粫压谌珰w到自己頭上,簡明雖然是新附之人,但的確配合蕭寧行事。 “甚好甚好。既是一心待我們之人,當厚待之?!笔捴R叮囑蕭寧一聲,蕭寧連連應(yīng)是。 隨后蕭寧陸續(xù)向在場的人說明冀州和青州的情況,“冀州和青州之內(nèi),我已安排人開荒修渠引水,修渠圖還有開荒圖都在此?!?/br> 稟告她的所有收獲,當然也得亮出東西。 “冀州內(nèi)有位秋先生,擅長修渠,繪制了一幅天下修渠圖!若此渠可成,應(yīng)對開荒之地,將來天下良田至少增至現(xiàn)有一半之數(shù)。 “所謂收成,更多看天時,修渠正是為了應(yīng)對天時而為。 “洪水成災(zāi),引入渠內(nèi),免糧草被淹;若遇干旱,開渠放水引入良田可保收成?!?/br> 蕭寧更在意民生,她比誰都清楚,唯百姓得以安居樂業(yè),天下才能真正太平。 蕭諶仔細一看,圖繪制的一清二楚,自然也注意到,在這圖上標志的地方有不少都是世族之地,“諸位可配合?” 此一問也是因為蕭諶對世族了如指掌,一群無利不起早的人,讓他們割rou不更像要他們的命。 “阿爹說的哪里話。天下世族多是飽讀詩書者,博古通今,自通情達理,利于天下事,他們豈能不配合?!笔拰幠鞘窍喈敃f話。一頂又一頂?shù)母呙弊哟鞯绞雷鍌兊念^上,但若是不配合的人,可不就是有負世族之名,連尋常百姓都不如。 “利于家國之事,舍棄個人利益,當如是?!绷⒖逃腥烁胶?,十分認同蕭寧的說法。此人正是許原。 蕭寧深刻體會到,果然不是同道中人難成好友,瞧瞧明鑒和眼前的許原,這兩位都是擅長補刀的人。 “百姓安則天下安,我兒做得極好。”蕭諶贊賞有佳,有些事蕭寧在做之前早與他書信相通,如今當著一眾人面再提一句,也是讓他們明白,天下事,少勾心斗角,容不下人,多做些實事為重。 “將軍,韓靖與曹根這等亂臣賊子都敢自立為帝,還請將軍切莫落于人后?!闭f來說去,總說不到這一回眾人讓蕭寧回雍州的重點,莫可奈何之下,總得有人開口。 蕭寧一眼看過去,說話的人正是崔令。 崔令好些日子沒出頭了,沒想到才回來竟然就碰上了。 玉嫣看到對方,眼中流露出了不易察覺的恨意,卻又稍縱即逝。 “崔公既知他們是亂臣賊子,讓我阿爹效仿于他們,是讓我阿爹也成為亂臣賊子?”蕭寧有此一問,蕭諶的心情瞬間變得極好。 可不是嘛,一個兩個看到有人稱王稱帝,立刻心急如焚,巴不得把蕭諶趕緊推上皇位。為的不過就是擁立之功,開朝之績。 也不想想,這時候稱王稱帝,無疑被架上火烤。 天下九州,縱然蕭諶現(xiàn)在得其三,尚余其六。韓靖占揚州,曹根得荊、揚、兗三州各一半的控制權(quán),徐州和豫州這兩地,至今未出手。 曹根上回傾巢而出,敗于雍州之手,一路趕回京城,一直絞盡腦汁收復(fù)失地,故而原本完全落于他控制之內(nèi)的各州,如今各地豪強并起,再不是他可以肆意號令之地。 很顯然的一個道理,不受你控制的地盤,極有可能會吞噬你的地盤。 本來天下世族對曹根的印象已然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如今曹根竟然還敢稱帝,等同于點了炸.藥,天下世族,必群起而攻之。 相比之下,韓靖的處境或許比曹根好那么一點點,畢竟本就已經(jīng)擔了無恥,弒君之名,再壞又能壞到哪里。 這時候誰要是跟他們一樣自立稱帝,不就是把自己歸于他們同類人? 蕭寧真想問問這群人,到底是有迫不及待置她親爹于死地啊! 崔令之所以急于勸進,也是以為蕭氏或認為這是大好機會。連亂臣賊子都可稱帝,他們有何不可? 結(jié)果出乎意料,蕭諶和蕭寧的意思,完全沒有順勢一道稱帝之意,他們還認為自身是大興臣子? 一時間崔令有些拿不準了,蕭諶當真無問鼎之心? “且陛下被殺,身為人臣,不能為君報仇,也當為陛下守制。亂臣賊子心中無君,弒君奪位,為天下所不能容,我等當伐之。若阿爹亦自立稱帝,豈不引天下人恥笑?自打耳光?”蕭寧再接再厲而問,樁樁件件皆站在大義的立場,且問問他們有什么臉讓蕭諶稱帝。 崔令再次頓住了。天下人,誰能站在一步之遙前,不為所動? 縱然之前崔令相信,蕭氏占據(jù)一方,縱不自立,然亦非安份守己之人。 之后得冀州,又再得青州。九州得其三,又是天下重鎮(zhèn),假以時日,必稱王稱帝。 隨韓靖和曹根陸續(xù)稱帝建國,大興已亡。沒有誰認為蕭諶能坐得住,任由兩個亂臣賊子稱帝,而他依然稱臣。 于此之際,想在蕭諶面前刷好感的人,自不遺余力,欲推蕭氏一把,亦為刷刷好感。 崔令之意,崔攸曾阻止,但崔令與各家合計,甚以為勸進是必然。 無論蕭諶想不想更進一步,他們勸了,表露的是他們的態(tài)度。進可攻,退亦可守。恰好能光明正大探明蕭氏之心。 現(xiàn)在蕭寧開口,態(tài)度已然表明,崔令自不會再咄咄逼人,他可不是想跟蕭氏再結(jié)仇的人。 “將軍大義,我等敬佩?!贝蘖盍⒖虂G出這話,蕭寧瞬間反應(yīng)過來,隨后自是明了。 這樣的試探,這才是真正的世族,之前和她較量的那些,都是套了世族皮囊的人吧。 蕭諶也瞬間明白,敢情最近雍州世族蹦達的厲害是在試探于他? 試探可以,能守住底線,也趁機讓蕭諶有所表現(xiàn),襯托得曹根和韓靖太不像樣兒,挺好的! “此事不必再議。亂臣賊子稱帝,是他們的事。我斷然不會與他們同流合污?!庇行┰捠捴R并未說得太死,如今不稱帝,只是因為不適合;將來的事,將來的日子還長著,不必急于一時。 “將軍大義?!币槐娙硕挤磻?yīng)過來,這回雍州世族給蕭諶搭了一個好臺子,讓他們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稱贊一聲好。 想必今日蕭諶和蕭寧一番話傳揚出去,必令天下無數(shù)人稱贊。 玉嫣眼中閃過一道亮光,瞬間有了主意。 “請以檄文責斥亂臣賊子?!痹S原此刻提出這事,蕭諶立刻道:“此事交給許先生?!?/br> 如何斥責那么兩位不要臉的稱帝,表明雍州對他們的不屑,以及如何休養(yǎng)生息以待來日為諸位皇帝報仇,是技術(shù)活。 許原應(yīng)下,很快寫下檄文,內(nèi)容得蕭諶和蕭寧點頭,發(fā)出。 至此,正事畢,各自散去。 堂內(nèi)剩下蕭諶和蕭寧這對父女,蕭諶問:“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問的蕭寧一滯,哭笑不得的道:“不該是阿爹有何打算?” “你若坐鎮(zhèn)后方,我自往前頭去;你若覺得待在雍州無聊,想往哪去自往哪去?!笔捴R十分大方的揮袖,全然由蕭寧說了算架式。 “沖鋒陷陣之事,還是由阿爹去吧??偛荒茏屘煜氯擞X得,我阿爹只會躲在女兒身后?!笔捴R的本事,蕭寧心知肚明,只是家里,總得有人看著,有人坐鎮(zhèn)。 一味的只懂得開疆拓土,不懂得收攏人心,安撫后方。打下的城池還沒捂熱便叫人奪了去,打的再多終是守不住,又有何用。 “看來你有別的事要做。”蕭諶心領(lǐng)神會,馬上意識到蕭寧想做的事,只怕唯她能做成,故而才決定留守后方。 “阿爹覺得小娘子出仕為官是不是離經(jīng)叛道?”有些事,蕭寧既動了念想,又怎么能不跟親爹通通口風(fēng)。 蕭諶一僵,低下頭震驚問:“你是要改這世道的規(guī)矩?” 蕭寧低著頭小聲嘀咕,“規(guī)矩還不是人定的,天下大亂,綱常不再,恰是重定規(guī)矩的好時候?!?/br> 話說得沒錯,蕭諶湊過去,小聲問:“你這點心思跟誰說過?” 小心翼翼,生怕蕭寧早已廣而告之,為天下所聞。如此一來,天下男人必不能容。一但他們?nèi)浩鸸ブ藭r蕭寧面對的可是天下人。 “除了瑤娘,只有玉嫣?!碑斎帐拰帪檎f動玉嫣這個人才,不希望她為報仇而犯雍州之法,最后蕭寧不得不親手殺了這位,只能繪制一幅藍圖,希望玉嫣能以此為目標,與她同行。 “記住,往后這份心思,跟誰也不許說?!笔捴R一聽暗松了一口氣,嚴肅叮囑蕭寧,此后絕不可再提。 “那阿爹......”蕭寧之所以詢問蕭諶,為的是從蕭諶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蕭諶掃過蕭寧一眼,意味深長的道:“話不必說,只管做就是。你能潤物無聲,叫天下女子于戰(zhàn)亂之際,如你一般能上陣殺敵,治國安民,占得一席之地,天下何人能將你們驅(qū)逐? “只是此事你要做,你要從長計議,更不能授人以柄。” 說來說去,蕭諶最擔心的還是蕭寧的安全,生怕蕭寧被人群起攻之。 蕭寧眨了眨眼睛,萬萬想不到蕭諶如此開明,竟然連女子出仕為官的事都能容忍。 高興得蕭寧撲過去,抱住蕭諶的手,往蕭諶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阿爹,你怎么那么好!” 蕭諶被女兒夸贊,喜上眉梢,“從小到大,你做事我何時不依你?可這事吧,要是世族知道,連讓你站在這堂內(nèi)議事的資格都不再給你。 “是以,少說話,多做事,事情辦得漂亮,根基牢固無人能撼動,再有人想動你,站在你身后的人,無須你動手,便足以和他們抗衡,再不畏之?!?/br> 這是還給蕭寧出主意,幫蕭寧指點迷津,告訴蕭寧路該怎么走,才能無后顧之憂。 “阿爹你放心,我必一步一個腳印,潤物無聲。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之時,利益已成一體,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到時候就不僅僅是女人的事了?!笔拰幐吲d蕭諶的支持,同時亦把心中打的主意,透露那么一點點。 蕭諶聞弦而知雅意,馬上明白,蕭寧這是不僅僅改變女人地位,也要改變天下時勢。 利益連成一體,誰又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倒下,損及他們的利益,甚至一無所有。 “成。事情就這么說定了,往后再有什么事,我出頭,你在后?!笔捴R大掌一揮,拍定,兩人達成的共識。 “然也!”蕭寧頷首。蕭諶伸手捂過她的頭,“你要記住,無論做任何事,保全自身為重,只要命在,沒有什么事做不成。” 換句話來說,蕭諶擔心蕭寧為了達到目的,連小命都不顧,那可不成。 蕭寧鄭重的點頭,“阿爹只管放心。我知道,活得長長久久,就沒有什么事做不成。” “既然回來了,你姑母還有幾位jiejie也安然抵達雍州,得見見?!笔捴R終于是把正事說完,提點蕭寧,千萬不要忘了家事。 雖然曹根殺了不少世族,并不代表將所有的女眷皆殺盡,蕭寧的兩位姑母,三位堂姐,虧得她們反應(yīng)快,家族北遷,若不是她們念及夫家孩子,早一并北上了。 留在京城也得早做準備,比如孩子萬不能再繼續(xù)留在京城。 曹根滅世族之時,好在各家的孩子送出去,盧氏又早有準備,特別物色了幾個身手了得的好手,護在女眷左右。保不住太多人,總能護得住一人性命。 是以蕭家姑母和堂姐們、孩子安然無恙,但姑夫和堂姐夫們,皆難逃噩運。 此后姑母和堂姐們聚于一處,原本早該前往蕭氏在京城外的塢堡,命人護送前往雍州,因為喪夫之痛,幾人陸續(xù)病倒,病重之時,自然不能動,以至于一拖再拖,拖到了今日。 前些日子在蕭寧拿下青州之時,才得到確鑿消息,人安全抵達雍州了。 縱然人到,蕭寧當時剛拿下青州,也得安定青州,自然不能立刻趕回。 這次回來,正事要緊,蕭寧尚未來得及拜見長輩,事已畢,也得去見。 “阿爹以為姑母和堂姐們能不能幫我?”雖然為姑母和堂姐們傷心,同時蕭寧也想到跟姑母和堂姐們的幾回照面,深以為以其發(fā)展旁人為她所用,自家人更應(yīng)該先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