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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148節(jié)

    顧及百姓之故,蕭評不敢大肆搜查揚州境內(nèi)的世族,唯恐引起慌亂。不想蕭寧才入揚州城,先是頒布新政,隨后竟然利用揚州百姓,將藏頭露尾,不敢正面和蕭氏對抗的揚州世族盡都揪了出來。

    眼看抓住的人越來越多,揚州越朝名冊上所謂大臣名字都在其中。這些都是百姓告發(fā)才能如此迅速拿下人。

    一時間,揚州牢獄人滿為患。

    同時,不少人也好奇,揚州世族如此諸多,蕭寧如何處置?

    這個問題,蕭寧被人問到跟前了。

    不過,這個人蕭寧是第一回 見,蕭寧頒下新政,為安撫民心,習(xí)慣性的巡視揚州邊境。意外在路上被人攔車直問:“敢問小娘子。策動百姓擒拿揚州世族,如今人已抓住,小娘子打算如何處置揚州世族?!?/br>
    站在蕭寧眼前的是一個20來歲的人,身著華服,看起來也像是世族出身。

    “偽朝之臣,犯上作亂,草菅人命,禍亂百姓,致使民不聊生,這樣的罪名,將他們滿門誅殺亦不為過?!笔拰幖?xì)數(shù)那些人犯下的過錯,等著對面的人給出點反應(yīng)。

    讓她意外的是,年輕的郎君露出了一抹譏諷笑容,“難道小娘子會徹查他們犯下的過錯?”

    “為何不?”蕭寧不答反問。

    想給人定罪總得查清楚人犯下的罪行,若是不查而定罪,豈不是草菅人命?和她現(xiàn)在控訴世族的過錯,有何區(qū)別?

    “聽聞當(dāng)年雍州世族作亂,小娘子將雍州世族盡數(shù)擒拿,最后卻放了雍州世族。”郎君提起當(dāng)年蕭寧做下的事。

    蕭寧不至于健忘到,不過才過去幾年的事,她就忘得一干二凈。

    自然蕭寧也就知道,這位郎君提及當(dāng)年之事,究竟何故。

    “閣下以為,今日之揚州世族和昔日之雍州世族并無區(qū)別?”蕭寧聽明白,當(dāng)然得就對方提出的觀點,且問他一問。

    “請小娘子賜教?!崩删挚蜌?,亦是彬彬有禮,且等著蕭寧給他一個答案。

    “當(dāng)日的雍州世族所謂作亂,那是要與我蕭氏爭權(quán),期間并無犯下任何草芥人命,禍亂百姓之舉。放與不放雍州世族,端看我蕭家愿不愿意與他們計較。

    “可揚州世族,他們是偽朝臣子,在揚州境內(nèi)搜刮民脂民膏,無視百姓疾苦。聽聞?chuàng)P州境內(nèi)賦稅極重,皆因他們打著朝廷戰(zhàn)亂不休的名頭,一再剝削百姓。偌大的揚州,被他們攪得民不聊生,不得安寧。

    “難道在閣下的眼中,我蕭氏一門生死,竟然可比揚州一州百姓生死?”

    一番話音落下,那位郎君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辯來。

    “我已經(jīng)告訴閣下,我會徹查所有世族所犯過錯,但凡他們沒有做出草菅人命,禍亂百姓之舉,我絕不濫殺無辜?!笔拰庍@點行事準(zhǔn)則,定不改。

    其實蕭寧在打亮對面這位郎君,這身世族打扮的人,敢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在蕭寧的面前,敢質(zhì)問蕭寧這些問題。這位到底是什么身份?

    這一位得到蕭寧的回答,這時候朝蕭寧作一揖,“小娘子所言,在下已然明了,多謝小娘子解惑。告辭!”

    似乎這一趟前來,僅僅是想問蕭寧這么幾個問題而已,得到了答案,也就心滿意足的準(zhǔn)備離開。

    “閣下是?”蕭寧終于有機(jī)會問問對方身份了。

    “不過是不入流的世族罷了,越朝朝堂之上,無我家族之位,如今不過是代揚州境內(nèi)其他世族問一問小娘子。既已明了小娘子處事公正,并非濫殺之輩,在下也就可以回去向其他人交代。多謝小娘子賜教。”郎君說到這里,再一次同蕭寧作揖道謝,轉(zhuǎn)身離去。

    一旁的玉嫣問:“小娘子,是否要將人攔下?”

    “若是有心人,今日能堵到我跟前來,來日必然也能尋到我的痕跡,既然他沒有下一步的打算,我們又何必強人所難。且讓他去吧?!?/br>
    蕭寧方才一問,何嘗不是有留人之意,但那位既然拒絕自我介紹,也就是不愿意在此刻投入蕭寧麾下。

    或許正如他自己所言,不過是前來代人問一問蕭寧,一解心中之惑罷了。

    玉嫣一想亦然。

    “揚州是個好地方,你有沒有興趣留在此處?”揚州如今是百廢待興,而且因韓靖之故,揚州世族必然會被蕭寧好好清理一番。

    如此說來,便成為天下除了曹根清除過的京城之外,世族最少的地方,也是最利于女子施展手段的地方。

    突然被蕭寧一問,玉嫣明顯愣住了,抬頭不可置信地望著蕭寧。

    蕭寧道:“你的籍貫我已經(jīng)幫你改了,如今你是良人。你既有才,求賢令中言明,不問出身,不問來歷??v然天下人皆知你的出身,但凡你有本事能立得住,我也能讓你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br>
    把人帶出來,蕭寧既有打算擴(kuò)展女子的影響力。揚州這個好地方,現(xiàn)在縱然偏僻,一番經(jīng)營,五年,十年后會是什么樣子,必然能出乎任何人的意料之外。

    這可是極大的功績,但凡這樣的功績出自女子之手,將來也能成為一份極好的簡歷。

    “玉嫣必不辱使命!”明白蕭寧的打算之后,玉嫣不再猶豫,揚聲回應(yīng)蕭寧,向蕭寧保證,絕不辜負(fù)她的厚望。

    “你該知道,我不可能一開始給你高位,所以你得從縣令做起?!笔拰幱醒栽谙?。玉嫣立刻道:“小娘子放心,玉嫣都明白。玉嫣必一步一個腳印,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耐白??!?/br>
    蕭寧選擇揚州這個地方,必有其深意。玉嫣或許現(xiàn)在并不能完全明白,但相信蕭寧絕不會有錯。

    “選你作為一方縣令,我得好好考慮考慮揚州刺史?!逼鋵嵤拰幮睦锸怯幸粋€人選的,只是不能確定這一位愿不愿意。

    玉嫣一聽立刻明白,蕭寧憂的必然是刺史人選,能不能容得下她這第一個女縣令。

    第一個女縣令!玉嫣的眼睛亮了,她必然會做好這第一個女縣令!

    這會兒說話的功夫,蕭寧已經(jīng)回到蕭評的府邸,正好在門口見到蕭評。

    蕭評遠(yuǎn)遠(yuǎn)看到蕭寧領(lǐng)著一群黑衣鎧甲的人回來,為首的蕭寧一身素白,在這一群黑衣人之中尤為顯眼。

    “方才你在路上,是不是碰見什么人了?”蕭評眼皮動了動,看到蕭寧下馬,迫不及待的詢問。

    蕭寧一愣,還是老實的回答,“是,碰見了一位郎君。有何不妥?”

    細(xì)想那位郎君問的問題并無唐突之處,況且蕭寧的應(yīng)答更沒有絲毫問題。

    “有不少之前不入越朝的世族,執(zhí)求賢令前來毛遂自薦?!笔捲u說到這里,臉上浮現(xiàn)了笑意。

    這些日子求賢令一直掛著,偏偏沒有一個人上門,一度讓蕭評在考慮,是不是不應(yīng)該對世族們太過趕盡殺絕?

    蕭寧立刻悟了,面帶笑容地道:“如此說來,我當(dāng)謝他?!?/br>
    那一位郎君,蕭寧本以為是不懷好意而來,不想竟是要幫蕭寧解決一個大麻煩!

    求賢令在揚州頒布以來,無人毛遂自薦的局面,的確讓人尷尬。

    蕭寧路上被堵才多久,回來就從蕭評的嘴里得到這樣的好消息,心中豈能不歡喜。

    “只是這一回?fù)P州世族毛遂自薦者不少,還是如同從前一樣取才?”蕭評挑動眉頭,也是計上心來。

    “自然不是。取才之法千千萬萬,哪能一成不變。我這一次從雍州來,帶了一份由諸大家一起出的試卷,不如就讓他們做一做?!比〔胖ㄒ詰?yīng)試,這就算是小試牛刀,一旦發(fā)現(xiàn)效果不錯,便可以大力推廣。

    蕭評一聽便知道,他不在雍州的這些日子,蕭寧和蕭諶坐鎮(zhèn)雍州能做的事情更多。

    “進(jìn)去說?!笔捲u顯得有些期待,示意蕭寧有話進(jìn)去說,這時候卻聽到一陣快馬加鞭的聲音傳來。

    蕭寧和蕭評不約而同的站定,望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只見一個斥候手持一封密信,“小娘子,梁州有信?!?/br>
    叫喊著,人已經(jīng)翻身下馬,沖到蕭寧的面前,雙手將密信與蕭寧奉上。

    蕭寧連忙接過,打開一看,臉上浮現(xiàn)的笑容。

    “梁州約我見面?!笔拰幵趽P州等了許久,等的就是梁州那邊能有反應(yīng),如今終于讓她等到了。

    “是在揚州還是梁州?”蕭評只著重于追問這一點。

    “自然是梁州。五伯莫不是忘了,梁州境內(nèi)還有大長公主和公主在,縱然賀郎君愿意將梁州雙手奉上,我們也更應(yīng)該親自跑一趟,拜見大長公主和公主。我們依然還是大興的臣子。”

    這一點提醒也是蕭寧對自己的告誡,不管打下多少城池,人設(shè)萬不能崩,一旦崩了,極有可能會引得天下群起而攻之。

    “可在梁州境內(nèi),若有意外,當(dāng)如何是好?”蕭評最擔(dān)心的莫過于此!

    蕭寧的眼中閃爍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光芒,“明知山有虎,須向虎山行。如今我們沒有退路,若連嘗試都不敢,梁州如何能得?”

    權(quán)衡取舍,蕭寧一向果斷,梁州,姬氏余脈,傳國玉璽,皆至關(guān)重要。

    第78章 蕭寧的周全

    蕭評再是擔(dān)心,亦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蕭寧得信,揚州一直都在等著的信,接下來如何,已然早定。

    蕭寧迅速給梁州去信,約定在三日后,她親自前往梁州,拜見長沙大長公主和清河公主。

    當(dāng)初賀遂奉皇帝南下,所有皇室家眷,一并護(hù)送而來,皇帝慘死,公主自叫賀遂庇護(hù)在內(nèi)。

    眼下的賀遂,于天下人眼中,是除了蕭氏之外,公認(rèn)的忠于大興之人。

    蕭寧的信送達(dá),隨她一道入梁州的,不過是南宮致遠(yuǎn)、程永宜、玉嫣而已。

    簡明倒是想跟著一塊去的,蕭寧一句話成功讓他安安分分的呆在揚州。

    若揚州生變故,論水戰(zhàn),無人能及你簡明!

    在攻占揚州之際,簡明險些中了韓靖的計,簡明頗是心虛的。好在蕭寧不是那等吹毛求疵之人,過程如何曲折不論,結(jié)果皆大歡喜的足以。

    蕭寧帶在身邊的就這么幾個人,護(hù)衛(wèi)不過百人罷了。于梁州境內(nèi),蕭寧并不直接入境,分外有禮地相請,“寧前來祭拜先帝,請允之?!?/br>
    一句先帝,自然是那一位為了扣死韓靖弒君之名,最終慘死于韓靖之手的皇帝,是為哀帝。

    這一位以死相拼,其性之烈,值得無數(shù)人敬重,蕭寧一身素服,在她身后的人何嘗不是。

    蕭寧沒跟任何人提過這事,顯然這幾個能讓她挑中的都是一等一的聰明人,梁州境內(nèi)有什么值得他們敬重,避諱之,焉能不早作準(zhǔn)備。

    當(dāng)然,大家都不作聲,何嘗不是都在對彼此試探,觀各自是不是有心之人,往后又當(dāng)如何相交。

    在聽到蕭寧的話,守衛(wèi)梁州的人立刻肅然起敬,連忙朝蕭寧作一揖,“蕭娘子稍候,末將立刻前去稟報?!?/br>
    “有勞?!笔拰幙蜌庀啻?,那位立刻前去稟報,不一會兒,賀遂親自前來,“蕭小娘子。”

    一別三年,賀遂甚是客氣,蕭寧對他有救命之恩,倘若當(dāng)年在京城沒有蕭寧相救,他早就死在韓靖手中。

    “賀郎君?!笔拰幒螄L不是以禮相待。

    “小娘子欲祭奠陛下,請隨某來?!逼鋵?,興哀帝此人,蕭寧等縱然一直稱大興之臣,并無人認(rèn)為蕭寧一來竟然會首昌祭奠,若說之前賀遂未必沒有別的懷疑,然蕭家之人,果真做到仁至義盡,他亦挑不出任何毛病。

    “有勞賀郎君?!笔拰幾饕玖谋碇x意,賀遂不敢受之。

    三年的時間,各自都變了些樣兒,想當(dāng)年賀遂不過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突逢家變,彼時求救無門,倉皇而逃,狼狽之極,多得蕭寧施以援手,這才保全了性命。

    賀遂在前引路,亦注意到蕭寧所帶之人并不多,此時與蕭寧輕聲說起,“清河公主一直甚是掛念小娘子。”

    蕭寧淡淡地道:“想必更是心存感激賀郎君。”

    聽得出來賀遂和清河公主往來甚密,能提及蕭寧。

    “當(dāng)年蕭小娘子請某務(wù)必照顧清河公主,某當(dāng)不負(fù)小娘子所托?!辟R遂提起昔日之事。

    于天下大亂之際,一個公主,更是一個不受重視,不過是因需要而被推出來當(dāng)棋子的公主,沒有人會在意她失去價值后的下場。

    蕭寧請賀遂閑時照顧清河公主,何嘗不是仁至義盡。

    “多謝?!闭埱笫鞘拰幩埐患?,賀遂既道不負(fù)蕭寧所請,可見這些日子將清河公主照顧得極好,蕭寧自當(dāng)感謝。

    賀遂笑了,“小娘子如此拘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