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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171節(jié)

    不管怎么著,公孫夫人沒有忘記一開始的初衷。

    她的出現(xiàn)是為了給女人爭取一個機會,不管是在爭執(zhí)的過程中取得這個機會,或是用真本事讓天下男人不得不認可她的真本事,同意女子也是有本事這一點,再給女人出仕機會,都是一樣的。

    萬萬沒想到公孫夫人又繞了回去。

    說來說去,公孫夫人的目標一直很明確,這一刻,男人們也是衡量,現(xiàn)在到底該怎么收場?

    原本應該最擔心的孔鴻,看著眾人都不作聲了,問:“這一局算是誰贏?”

    簡直是要把雙方的爭執(zhí)亮在明面上,縱然男人們想粉飾太平也不能。

    “長史是個公正之人,可惜天下的男人像長史一樣的人太少?!惫珜O夫人搖頭晃腦,十分無奈。

    又被含沙射影一番的男人們,倒是想跟公孫夫人吵起來,可這勝負不分,再吵下去,他們那些理由的確站不住腳。

    “諸位以為女人若是有本事,也能像蕭小娘子一般,文能坐鎮(zhèn)一方,安民撫恤,為百姓排憂解難;武能上陣殺敵,保衛(wèi)家國,平定天下;這樣的女子出仕為官,諸位難道真的不能容忍?”

    讀書人考慮的問題太多,每一個人都有他們各自的私心,可是尋常百姓卻是務實之人。

    對于百姓來說,上位之人只要不剝削他們,能給他們太平安樂的日子,究竟那一位是男人或是女人,對他們而言根本不重要。

    尤其蕭寧這么多年以來一直推行新政,對百姓一向是愛民如子,處處為百姓思慮周全。修渠引水開荒,哪一樣不是為百姓溫飽?

    “要都是像小娘子這樣的女子,女子當官也沒什么不好的。咱們能有現(xiàn)在太平安樂的日子,多虧了小娘子?!比巳褐杏心前傩崭呗暯袉?。

    有一個人喊出來,其他人也連忙頷首,認同地道:“正是,正是,若是人人當官都能像小娘子一般為我們百姓考慮,別管是男是女,我們百姓都會擁戴。”

    一聲聲的高喊,如同掀起一層層的高浪,瞬間響徹了整座城池。

    孔鴻明了,很多人都等著這一刻,因此面對呆滯的男人們,“諸位可看見了,民心不可欺!”

    看看如今有多少百姓不斷的叫喚著,認同女子出仕為官一事。畢竟嘗到甜頭的百姓,誰也舍不得蕭寧這樣的小娘子淹沒于內(nèi)宅之中。

    就得多些這樣正直的小娘子,心懷他們這些百姓,處處都為他們謀劃,如此,他們才有好日子。

    “諸位放心,我們一向取材不拘一格,凡有才而用之,這是我們一直以來的用人之道,如今自然也不會更改。請夫人在此登記,三日后和諸位一般,到驃騎將軍府應試?!笨坐欉@時候一句話許公孫夫人參加考較一事。

    公孫夫人得償所愿,自是喜上眉梢,連連頷首道:“長史只管放心,我一定準時到。”

    好不容易才爭取這個機會的人,絕不可能放過。

    一旁的男人倒是想再次反對,可看到隨著孔鴻話音落下,一聲聲歡呼的百姓,可見他們的認同。再被旁邊的人拉了一把,不敢多言。

    如此一來,取仕用官不避女子,很快傳揚各州。

    ***

    遠在揚州的蕭寧過完年即收到這樣的好消息,即明白蕭諶和蕭評一同合計,利用百姓達成此事的確不錯。

    等到雍中送來關于女子出仕為官一事成定局的經(jīng)過始末,蕭寧才知道原來盧氏也在其中摻了一腳。

    甚至當日出面,以一敵百,震懾于雍州內(nèi),不服于女子出仕的男人的那一位公孫夫人,正是盧氏請來的人。

    蕭寧眨了眨眼睛,仔細的看了好幾回信,最終才確定沒看錯。

    盧氏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看看這些日子一直安分的人,那是因為沒有她出手的必要,可一旦有需要她的時候,這一位出手,那絕對推動事情的定局。

    “小娘子?!笔拰幙从褐莸膩硇牛B著看了好幾回,這樣不確定的模樣,身旁的人甚少見。以為雍州出了什么大事,才讓蕭寧如此憂心,是以喚一聲。

    “好消息,只是沒想到這一回連阿婆都出手了?!笔拰幋笾履敲匆徽f,外面?zhèn)鱽砹艘魂嚹_步聲,只見程永宜神色匆匆的走了進來,“小娘子,歐陽先生說,可以確定了?!?/br>
    這句話的意思,蕭寧一直都在等這句話,現(xiàn)在終于等到,臉上露出了笑容,“好?!?/br>
    在揚州待了這些日子的人,隨著女子出仕為官一事,不再為世人所不能容,接下來蕭寧等著新任的揚州刺史上任,就該回雍州了。

    臨行之前,蕭寧最想解決那一個禍害。蕭寧早早的拋下了魚餌,對方也已經(jīng)上鉤,只是差那么臨門一腳,對方就是不曾露出馬腳。

    蕭寧一直以為急切的該是另一個人,而她只需要耐心等待,對方必會自投羅網(wǎng)。

    果不其然,終于讓蕭寧等到了。

    贊著一聲好,蕭寧已經(jīng)起身往外走去。

    程永宜緊跟在蕭寧身后,不離其左右。

    “發(fā)現(xiàn)那一位身邊的暗衛(wèi)不少,歐陽先生認出其中的暗衛(wèi),正是當年他父親所用的暗衛(wèi)。”蕭寧縱然不問歐陽齊用什么辦法找到人,程永宜卻體貼的解釋。

    “僅此而已?”歐陽齊這些日子一直盯著人,從未輕下定論。是以蕭寧才有此一問。

    “還有一塊玉佩,那是當年姓韓之人,特意為他打造的玉佩,世上獨一無二的玉佩?!背逃酪粟s緊補充。

    蕭寧沒有再問,而是趕往向往所。

    這時候的向往所,黑衣玄甲團團包圍,蕭寧走入的時候,正好看到地上的血。

    “打起來了?”向往所都是老弱婦孺,在這里頭打起來,還見了血,不定怎么嚇壞人了。

    “暗衛(wèi)突然反擊,想殺歐陽先生,是以歐陽先生將他們一招斃命,一個不留?!币慌缘暮谝滦宗s緊解釋。

    蕭寧注意到,所有的門窗緊緊關閉,往日總喜歡在外頭跑跑跳跳,老人也好,孩子也罷,全都回了屋。

    這樣也好。有些事該處置就得處置,但也不該驚擾了其他人。

    “人在休息?”蕭寧停下了,等著人帶路。

    程永宜趕緊往前,代為引路。

    進了一間空曠明亮的房間,而在房間內(nèi)住著三個孩子,幾乎都是一樣的特征,臉被刮花了,右手掌被切斷。

    歐陽齊此刻坐在一個孩子的床前,那孩子渾身都在發(fā)抖,縮在一個角落里,警惕的望著歐陽齊。

    “小娘子?!币娛拰幾邅恚v然是歐陽齊,也在這一刻站了起來見禮。

    讓人始料未及的是,那原本恐懼無比的孩子,這一刻忽然朝蕭寧沖了過來。護衛(wèi)在蕭寧身邊的人待要出手,蕭寧卻攔下了。

    那一個孩子站在蕭寧的面前,淚如雨下的道:“我不是,那不是我?!?/br>
    本以為會沖向蕭寧的人,卻在蕭寧的面前站定不動,讓一群警惕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既然不是你,不用怕?!笔拰幍皖^看著男孩,比她矮了半截的孩子昂起頭,雙眼通紅,渾身顫抖。

    蕭寧伸出手,摸過男孩的頭,朝他露出了笑容。

    “小娘子?!睔W陽齊喚了一聲,蕭寧又摸了摸男孩的臉,“沒你什么事了,回去歇著吧?!?/br>
    男孩畏懼的往蕭寧的身邊縮了縮,歐陽齊又喚了一聲小娘子。

    蕭寧沖歐陽齊道:“不管是暗衛(wèi)還是玉佩,若是有人得令,將這些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東西,放到別人的身上,讓我們以為抓到了真正的韓潛,實則有人躲在暗處,正偷偷的看著我們笑話?!?/br>
    “是以我用了排除法,一個一個值得懷疑的人,一個個剔除掉,最沒有嫌疑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韓潛。”歐陽齊很歡喜,蕭寧能想到這一點,并不只看表面技倆,而不考慮這其中運作的可能。

    幾乎同一時間,歐陽齊和蕭寧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安靜似是備受打擊,傷痛無比的角落男孩身上。

    那個孩子會發(fā)脾氣,會咬人。

    怎么看這一個孩子也是因為經(jīng)歷了毀容,斷手,無法承受痛苦的孩子,這不應該是一個自幼被當做繼承人訓練,隱忍而聰慧的世家子弟該有的表現(xiàn)。

    不得不說,擅長偽裝的人,到最后會連自己是誰都完全忘記。

    “你確定你還能逃得了?就算你不認,今天的你也同樣難逃一死。”蕭寧從歐陽齊的眼神,確定了真正的韓潛是誰。因此走了過去,保持一定安全的距離,蕭寧才沖他說話。

    幾乎已經(jīng)縮成一團的孩子,似乎完全聽不到蕭寧說話。

    蕭寧冷笑一聲,“把他們帶走。至于他,殺!”

    吩咐落下,蕭寧轉身便離去,自有人將屋內(nèi)其他的孩子帶走,獨留下角落中的那個孩子。

    這一刻,安靜的孩子再也無法安靜,猛然的站起來,“我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好的連我自己都忘記了,曾經(jīng)的我是什么樣子。我也才知道,原來你也可以是這樣溫柔的一個人,可如今我們?yōu)槭裁醋兂闪诉@個樣子?”

    卸下偽裝的人,大聲地質問著蕭寧。

    “你現(xiàn)在是在示弱嗎?還是說,你想向我表達你對我并無恨意,你想跟我相親相愛,只因為你我身上流著一半相同的血液?”蕭寧轉過身疑惑的問起韓潛,現(xiàn)在他做的這一切為的是什么?

    韓潛的臉早已被劃得面目全非,哪里還有昔日半分清秀可愛的樣兒,更多是猙獰。

    “你就那么恨我?”面對蕭寧的問題,韓潛不答反問。

    “恰恰相反,是你恨我。滅門之仇,看看你如今這般模樣,難道你不是為了報仇,才有意毀了你這張臉,斷了你這只手。你付出這么從,只為了來到我的身邊,盡可能得到我的信任,你想親手了結我。”蕭寧明白韓潛的意圖是什么?也知道這一個懷揣恨意的人最迫切做到的事又是什么?

    “你怎么能如此狠?就算你要殺我阿爹,阿娘有什么錯,她也是你的阿娘?!睙o論他再怎么偽裝,蕭寧都不會相信他。血淋淋撕下他的臉皮。

    好,好?。?/br>
    當日韓潛毀了這張臉,斷了這只手,也要來到蕭寧身邊時,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不成功便成仁。

    來不到蕭寧的身邊,憑他的實力一輩子都休想殺得了蕭寧。

    這是唯一的一場賭博。賭贏了,他能為家人報仇;賭輸了,也不過是和家人團聚罷了。

    知道家人被蕭家人殺盡,韓潛早就不想活了,如果不是有父親的叮囑在耳邊,他早已隨家人而去。

    這些日子,韓潛一直在絞盡腦汁,費盡心思的想,如何才能夠報仇成功。

    他不斷的去嘗試,不斷挑撥隱藏在暗處那些想殺蕭寧的人,以為合眾人之力,多少能抓到機會傷了蕭寧。

    但是已經(jīng)越發(fā)強大的蕭寧,早已站在了他無法仰望的高度。他需要絞盡腦汁才能取得的眾人支持,在蕭寧眼里實則什么都不是。

    蕭寧,她已經(jīng)越走越遠,隨著時間的流逝,蕭寧越發(fā)強大,他越?jīng)]有可能報仇。

    明白這一點后的韓潛,唯一所思所想的都是如何趁著最后的一絲可能,定要取蕭寧的性命!倘若不成,就讓他去陪父母家人。

    “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的父親和兄弟是被我所殺非是小娘子?!辟R遂一直跟歐陽齊一起,用盡手段的只為將韓潛找出來。

    這一刻聽到韓潛承認他的身份,賀遂松了一口氣。韓靖最后的血脈,也將消亡。

    敢做敢當?shù)娜耍⒖淘竭^蕭寧,承認了當日殺韓靖的人是他!

    “我該殺了你,我早就該殺了你?!辟R遂的承認,讓韓潛更是崩潰。他的仇人從來不少,而每一個,曾經(jīng)他都有機會將他們殺光。

    若是知道他們將來一定會殺了韓家滿門,他一定比任何人都要提前殺光他們。

    “你沒有機會了?!鼻寥f苦終于找到韓潛,不會再有人給韓潛機會翻身。

    歐陽齊走向韓潛,拔出腰間的劍,蕭寧轉過身去,“取他性命,厚葬了!”

    換句話來說,蕭寧不管歐陽齊怎么要韓潛的性命,只一樣,那就是將他厚葬。

    隨著蕭寧走出房門,身后傳來一陣慘叫和血濺聲,蕭寧還覺得有些不真實,“韓家至此盡滅?!?/br>
    “韓靖作惡多端,但這是他們應有的下場?!辟R遂跟著蕭寧一起出來,咬牙切齒的說起韓靖,不過,所有的仇怨到死都將結束,韓家的人,一個都不在了。

    至此,蕭寧一心想要解決的人,終于解決,韓氏,再沒有機會算計蕭家。

    半個月后,蕭寧收到雍州來信,露出了笑容,同時也讓人請賀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