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228節(jié)
蕭鈐在那些人的面前不能發(fā)表意見,回到家中,跟盧氏如同倒豆子一般,盡都倒了出來,毫不掩飾他這心中的郁悶。攢著一口氣的人,等的是將來有一個機會,能親口罵這群徒托空言,浮文巧語之輩。 盧氏當(dāng)初讓蕭鈐裝作對蕭寧不滿,是為讓蕭鈐引出那藏于暗處,借對蕭寧不喜,或許更是對蕭氏,對大昌不滿的人。 現(xiàn)如今,人,隨蕭寧放話欲封王開始,沒有一個能坐得住,必都會冒出頭,此時讓蕭鈐收手,夠了。 蕭寧想到每回見蕭鈐時的樣兒,蕭鈐可從來不會在他們面前流露出來丁點難為,果然夫妻恩愛,也只有跟盧氏,蕭鈐才能說真話。 “阿婆放心,必不讓阿翁再難為。”蕭鈐最近這些日子收獲頗豐,不滿蕭寧的人,不僅僅有世族,也有不少寒門庶士。 不過,世族一向看不起寒門,為了對付蕭寧,他們竟然還能聯(lián)手,實在出人意料。 既然蕭寧打算去見一見這些不滿于她的人,正好,在無類書院中,那幾個人不能代表天下學(xué)子,便促成這群人一道同意以觀天證的事。 想來,自以為他們代表天理的人,定然不會放過這等機會,能夠?qū)⑹拰幋蛉雺m埃,永世不得翻身的機會。 清河郡主旁聽在側(cè),亦是躍躍欲試,蕭寧注意到了,“想看,一起。” “好。”清河郡主眼睛發(fā)亮的答應(yīng)下,很是期待無比。 從盧氏處出來,蕭寧領(lǐng)著清河郡主往孔柔的院子去,孔柔亦請清河郡主不必拘束,且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家,缺什么少什么只管提。 清河郡主不能說不曾拜見過孔柔,畢竟作為前朝的公主,新朝之君亦不曾怠慢,故至今日,清河郡主可以從蕭家人感受到尊敬,禮讓。 前朝已亡,清河郡主并不是沒有落入他人之手,那時候的大興尚未亡,縱然是幾個小人,面對無權(quán)無勢的清河郡主,亦帶著幾分輕蔑,甚至更有人想將清河郡主踩入泥中,以此滿足他的虛榮心。 那些日子里,若沒有賀遂的庇護,或許清河郡主早已不堪受辱而死。 也正是因為有了對比,清河郡主更能體會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 不必刻意的奉承,也不需要美言贊語,真心相待,便從一個眼神也能看得出來。 *** 宮外,隨蕭寧放出以天證人一事,且看天下人皆道女子封王是為天理所不能容,便請?zhí)熳C,究竟天理所不能容的究竟是什么? 蕭寧說過的會設(shè)銅匭,第二日便放到了無類書院的門前。 為安人心,證明上面的鎖,無人可開,特意以百金為賞,凡能開此鎖者,這百金便是他的。 本來因為蕭寧雍州皆于轟動,結(jié)果蕭寧再折騰出一樁接一樁的事,她是覺得不把這天都掀了不夠嗎? 天下總有不問自取,憑手藝吃飯的人,聽說蕭寧懸賞百金以證其鎖不能開,自有躍躍欲試之人。 可是,蕭寧這百金不是鬧著玩的,她這鎖同樣也不是鬧著玩的。 這個銅匭,鑰匙只在她手,鎖是任何人都打不開的,便是為了證明在內(nèi)的所有書信,只能為蕭寧所知。 讓天下不滿于她的人,將所有的不滿投入其中,這只會是一個開始,絕不會是結(jié)束。 蕭寧準(zhǔn)備的可不僅僅是眼前,看著吧,慢慢都會知道的。 銅匭放置數(shù)日,不少慕金而來的人都敗退,眾目睽睽之下,無人開得了之鎖,倒是這里頭怕是有不少人投信入其中。 待蕭鈐提醒蕭寧,因她這大手筆的要叫天證,已經(jīng)引得各地不滿于女子出頭,女子當(dāng)權(quán)之人紛紛趕入雍州,一時間的雍州,人滿為患。 同樣,蕭鈐也被馮非仁一再催促,請他出面,務(wù)必要今日前去,只因今日所到之人,是為天下各世族的代表,也就是全都反對蕭寧,不同意蕭寧處處冒頭的人。 蕭寧既然跟盧氏說了,改日有機會要親自去會會人,現(xiàn)在機會就來。 蕭鈐在第一時間提醒蕭寧,捉住機會了。 得令的蕭寧,自是一刻都不曾怠慢,雖不與蕭鈐一道前去,也是不想人不齊他卻把人嚇著了,連來都不敢來。 早早到了蕭鈐他們約見的酒肆外頭,觀那乘肥衣輕者出入其中,蕭寧同一旁的清河郡主道:“子常,知道這么多人進去,酒肆生意能翻多少嗎?” 清河郡主望著往來的人,正努力地記下他們的臉,這些人,都是不滿蕭寧,想對蕭寧不利的人,她要記牢了。 結(jié)果聽到蕭寧問起這完全不相干的問題,難掩詫異。 兩人出行,蕭寧是一切從簡,身邊帶著的侍女,雖然個個身姿挺拔,面露凝重。一看蕭寧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娘子,偏偏她們坐在這路邊攤上。 蕭寧還無所顧忌,點了一碗糖水。 莫以為如今這時代便沒有糖水,作為古往今來的吃貨們,只有各種不允許,就沒有他們想吃做不出來的東西。 但這糖水,同樣不便宜,誰讓這時候的糖貴呢! 她問著,清河郡主倒是想到了一點,“這酒肆與小娘子有關(guān)?” 出門在外,蕭寧早有叮囑,喚她小娘子就是,公主公主什么的,聽起來嚇人吧! 蕭寧眼睛都亮了,要不說是聰明人,瞧,蕭寧一問,清河郡主這就猜著了。 “不錯,這各州之地,商機不少,一應(yīng)吃穿用度,無人出手,我便只好勉為其難?!毙柚拰幨掷锞退阌宣}利,那也不代表她不缺錢。 再者,經(jīng)商之道,互通有無,蕭寧何嘗不是在慢慢的引領(lǐng)百姓富起來。 不過,不容易啊。想富國,需得富民,可要是想富民,就得先滿足百姓最基本的需求。 所謂最基本的需求,便是吃穿。 尚不能飽食,百姓又何來多余的東西拿出來交易? 清河郡主想起一點,“都說商為賤籍,為天下人所不恥。小娘子不擔(dān)心將來被人詬病嗎?” “看看他們這些世族,每個養(yǎng)得肥頭大耳的,難道你們以為他們不經(jīng)商?”一群看不起商人的人,背地里做的都是最掙錢的生意,完全是壟斷的。 蕭寧又不傻,哪里會隨便任人說兩句就信,他們都一心只讀圣賢書,不沾銅臭之輩。 若是這樣的人,家族早點交到他手里,盡早敗了。 清河郡主一頓,蕭寧想到了一點,“你手里有多少銀錢?” 這一問,清河郡主尷尬了。 “沒錢,你想干什么干不了,有意思?”這話,清河郡主道:“我也做不了什么?” “是嗎?說說看,當(dāng)日,你收集趙十四郎的罪證,容易嗎?通過這一回,你并未有任何更深一層的認(rèn)識?” 蕭寧就不信了,清河郡主是那安分守己的人,若是,就不會手里捏著人的證據(jù),就等著人一出頭,直接將人解決。 清河郡主總是得說幾句老實話的,連忙地道:“不容易,要人沒人?!?/br> “沒有人,若是有錢,還能請人辦事。若是既無人,又無錢,才是真正的束手無策?!笔拰幗^對是以過來人的身份相勸,望眼前的傻姑娘,千萬千萬要記下。 “先生教我?!鼻搴涌ぶ鳑]有絲毫猶豫,她一直知道,她要學(xué)的東西很多,而這世上有心教她的人太少,蕭寧,是她最大的希望。 第114章 第114威風(fēng)的一刻 好吧,蕭寧不得不說,看著清河郡主作為一個公主,竟然過得如此艱辛不易,五味雜陳,難以言語。 “只要你想學(xué),我定教你?!彼彩乔搴涌ぶ鞯南壬患?,早些年是,現(xiàn)在看來,她還是能作為先生再繼續(xù)教人的,那便繼續(xù)教下去。 清河郡主大喜過望,“謝先生?!?/br> 小娘子和先生交替的喚,清河郡主沒有絲毫的不適應(yīng),倒是讓蕭寧再次對清河郡主刮目相看了。 “知道管仲如何富國嗎?”蕭寧總是不能辜負(fù)這一喚先生。引經(jīng)據(jù)典而論,想來清河郡主這樣的聰明人,定能很快領(lǐng)會。 “昔日管仲以煮鹽富國。”這方面的史書,清河郡主曾讀過,牢記于心,此刻道來。 “鹽為民生之需,管仲煮鹽,更頒下鹽令,非執(zhí)鹽令而煮鹽者,是為私販,大罪也。此乃以國家之律法,保障朝廷永遠是最能得鹽利之人。禁煮食鹽之時,看似并非全面禁止百姓煮鹽,卻也避開了煮鹽之際最好的時間。這其中就有商道。” 蕭寧論起管仲,清河細(xì)細(xì)一想,每年煮鹽的最好機會莫過于秋收之后,彼時無論是時間或是實地,就連煮鹽所需要柴火,都是最豐富的。 偏就是這樣的時候,管仲請以禁百姓煮鹽,誠如同蕭寧所言,其中的彎彎道道,多得很。 “其實管仲此法,要的就是壟斷的效果,獨家的生意,自然是最好做的。但身為朝廷,若這獨家的生意不是出自朝廷,卻是萬萬不能容的?!苯?jīng)濟,政治,本來就不是能夠隨便分割的,蕭寧提醒清河郡主,有些事,除非你能做到一定的地步,變得不可撼動,否則千萬不可去觸碰有些人的底線,尤其是朝廷的底線。 清河郡主倒是明白,朝廷,若是無法做到令行禁止,這便是朝廷的無能。受制于任何人,那對朝廷而言都是滅頂之災(zāi)。 想想大興之亡,不正是這個道理。 “小娘子,郎君說人到齊了,請小娘子可以入內(nèi)。”蕭寧在給清河郡主上課之時,人只會越來越多,這時一個老者走出來,朝蕭寧輕聲說了一句。 蕭寧頷首,表示聽到了,朝清河郡主道:“這世上的事,不急于一時,你想學(xué),將來有的是機會,現(xiàn)在,先把里面的人收拾了。” 都想拉蕭寧下馬的人,蕭寧既然聞風(fēng)而來,人齊了,她就該出面了。 蕭鈐身邊的人側(cè)過身,蕭寧起身,往里去。 酒肆幾乎都叫人包了,滿屋子都是相似的人,蕭寧才走近些,便聽到一陣激動的叫喚聲道:“如今公主欲封王,說的是論功行賞,他日若是她野心勃勃,欲稱帝,照樣可以說論功而立。是以,封王一事,絕不能由她?!?/br> 不得不說,這里面的聰明人其實真不少,聽聽這一語中的的話,便是洞察封王一事對蕭寧而言,并不是結(jié)束,只能是開始。 蕭鈐被人圍著,他倒是想說幾句話,可是得有人愿意聽他的才行。 “不錯,正是此理。公主縱然對大昌有不世之功,亦不可居功自傲,尤其不宜越界。一但今日如公主所愿而封王,來日,只怕她會更不知滿足?!?/br> 一群人就是因為蕭寧而聚在此處的,討論的也正是蕭寧的心思。 蕭寧自打進來后也不急。不過她這一出現(xiàn),身邊跟的多數(shù)是女郎,一開始無人注意,慢慢的人有人見著了,指著她的方向,同樣也就有人注意到,暗示了身邊的人,連鎖反應(yīng),意識到蕭寧出現(xiàn)的人越來越多,皆交頭接耳的問,這是何人,怎么敢出現(xiàn)在這里。 這其中,若說沒有認(rèn)識蕭寧的自然不可能,但看到蕭寧的那一刻,總是叫人難以置信的,沖一旁的人拉扯著,想提醒人來著。 更有那膽小的人脫口而出道:“鎮(zhèn),鎮(zhèn)國,鎮(zhèn)國公主。” 鎮(zhèn)國二字,蕭諶是真不怕人知道蕭寧的份量。就這個封號,誰人聽著不知道蕭寧在蕭諶心中那是坐鎮(zhèn)一國的份量。 聽到有人顫顫的喚出鎮(zhèn)國公主,那說得眉飛色舞,一臉憤怒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蕭寧做下多少十惡不赦的事。 蕭寧淡定地道:“諸位有禮了?!?/br> 微笑地說來,好似在場的人罵她的話,她都不曾入耳。 但是,罵了人的人,這個時候看到蕭寧,丑態(tài)百出,不少人都倉皇欲逃。 “諸位看來很是歡喜見到我啊?!碧榆f的人,不少都倒在地上,望著蕭寧的那一刻,更是露出驚恐,滿目皆是不可置信。也不知道蕭寧從哪里看出他們歡喜她。 反正,不管他們怎么想,蕭寧就是當(dāng)了眾人的反應(yīng)是歡喜。 這時候,蕭寧根本不曾理會他們,緩緩的,一步一步地走到蕭鈐的面前,“阿翁?!?/br> “來了?!笔掆j居于正坐上,叫人團團的包圍著,蕭寧行來,他這臉上也顯得輕松了些。 卻不知他丟出的這兩個字對于旁人意味著什么。 來了! 怎么會是來了呢?蕭鈐不是極不喜于蕭寧嗎? 先前蕭寧大敗西胡而歸于雍州,蕭鈐不是罰跪蕭寧,加重蕭寧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