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dú)女 第232節(jié)
這裝神弄鬼,引天為所用的,孟塞最是在行,就得尋他幫忙。 孟塞道:“陛下放心,陛下與公主一般,都是得天獨(dú)厚之人?!?/br> 這話在蕭諶憂心不安的情況下道來,似乎挺讓人得到安慰,但并不夠。 “此事關(guān)系重大,你知我憂心。”蕭諶并不在好友面前掩飾他的情緒。 孟塞鄭重地道:“是以,貧道提醒陛下,公主是得天獨(dú)厚之人,必能如愿以償?!?/br> 這并不是寬慰蕭諶的話,而是孟塞得出的結(jié)論。 “眼下,該為公主準(zhǔn)備祭天之物?!泵先讶欢么丝淘撟龅氖鞘裁矗拰幜⒖坛先饕灰镜溃骸坝袆谑啦?。” “若想為世人所知,亦為世人所牢記,當(dāng)于人多之處。當(dāng)日陛下登基祭天之處,便是極好的地方。如此,也能引為佳話,流傳后世。”孟塞很顯然也準(zhǔn)備不少,這一刻說起這些事,不難看出他的躍躍欲試。 蕭諶不想作聲了,只是望著蕭寧,蕭寧接話道:“自然聽世伯的?!?/br> “陛下若無他事,貧道這就去準(zhǔn)備?!泵先麣舛ㄈ糸e,和蕭寧鎮(zhèn)定自若如出一轍,落在蕭諶的眼里,好像心急上火,坐不住的人只有他一人而已。 臨退之前,孟塞并不忘同孔鴻頷首,孔鴻亦回禮。 大家都是相熟的人,客氣的話就不必多說了吧。 蕭諶忍不住地問:“我怎么覺得,就我太大驚小怪一般?” “陛下對此間事所知甚少,自然如此。”孔鴻并不意外,反而覺得蕭諶會心急,不過是關(guān)心則亂,一個鬧不好,蕭寧必為天下群起攻之。 蕭寧道:“阿爹別忘了詔書?!?/br> 蕭諶忍不住地埋怨道:“你分明不想封王?!?/br> “可是封王都為天道所認(rèn)同,我再想改公主之制,真正同于親王,為后世的公主們多作準(zhǔn)備,讓她們都不會被養(yǎng)于深閨中,于國家存亡之際,只能束手無策,無力回天。 “這不也是為了讓我們家將來能有更多的希望。” 蕭寧很是無辜,正好是開創(chuàng)之朝,規(guī)矩都是人定的,既如此,蕭寧豈能讓將來的公主太憋屈。 “阿爹為你的女兒謀劃,我也得為我女兒謀劃?!笔拰幥纹さ卣f來,蕭諶一塞。 “你的女兒,連合適嫁的人選你都沒想好,你確定要謀劃這般長遠(yuǎn)?”蕭諶最終反應(yīng)過來,毫不留情地懟了蕭寧一句。 蕭寧瞪了蕭諶一眼,“只要想到將來我要是有女兒,每一日活得憋屈,天天被男人喊著不許做這兒,不許做那兒的,便覺得這女兒不生才是,婚,自不必結(jié)。” 靠!你倒是什么話都敢說? 蕭諶橫了她一眼,憤怒地控訴,蕭寧渾然不覺她這話有何不妥。 孔鴻很是無奈,這一對父女現(xiàn)在的關(guān)注點(diǎn)都轉(zhuǎn)移了,還能記得初衷嗎? 其實蕭寧真沒有忘記,但蕭諶太緊張了,再大的事也不及安慰老父親重要是吧。 蕭寧就是想讓蕭諶放松下來,這時候走了過去道:“阿爹,你就放寬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不會自討苦吃,若不是想一勞永逸,往后讓他們少拿我是女兒身的事叨個沒完,我也不會想出這辦法。 “你莫以為這天就那么遙不可觸,只要捉住規(guī)律,就沒有辦不成的事?!?/br> 說來說去,蕭寧是堅信她的法子,定能成功。 蕭諶聽著蕭寧這大口氣的話,亦是無奈。 “行行行,你怎么想做都成,我就坐在后頭,看你的手段。”事到如今,再怎么掙扎,再怎么想改,覆水難收,永遠(yuǎn)都沒有再收回的機(jī)會,且由蕭寧折騰吧,蕭諶最終下定決心,再不多想。 蕭寧最是高興蕭諶終于認(rèn)清現(xiàn)實,知道該放手讓她去做,眉開眼笑地道:“讓阿舅陪著阿爹,我去準(zhǔn)備?!?/br> “去吧去吧?!笨v然孟塞去準(zhǔn)備了,那都是祭天所需之物,并不代表能幫蕭寧多少。 若想事成,蕭寧得靠自己。 蕭寧這一天忙得腳不沾地,跟親爹匯報完事情的進(jìn)展,蕭寧又出宮去,她這去的地方,卻是她專門養(yǎng),各種在旁人看來不務(wù)正業(yè)的人的地方。 她這一到,屋里的人見著她,甚是歡喜地打招呼,“公主殿下。” “諸位可好?”蕭寧也是同樣朝他們打招呼。 這處宅子,外頭看來不過是尋常的宅子,但這四周一片,早已經(jīng)成了蕭寧的地方。 黑衣玄甲不少都喬裝成尋常百姓,出入此處,實則是保護(hù)這宅子里的人。 蕭寧一路走向正院,只遠(yuǎn)遠(yuǎn)聽到一陣啪啦啦的聲音,那像是電流的聲音。 這可不正是蕭寧現(xiàn)在最迫切需要的? 不加思索,蕭寧加快了腳步,里面?zhèn)鱽硪魂嚉g呼聲,“成了成了。原本公主說這事定能成,我還不信,現(xiàn)如今竟然成了,果然,這上天雖然可敬,也不是遙不可及的。” 屋里傳來一陣聲音,帶著不可置信,也多了幾分信心。 蕭寧重重地點(diǎn)頭,人也走了進(jìn)來,“上天之意,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揣測,偏有人總打著天道之言,處處不容于人。此事可成,那便安排起來?!?/br> 入眼一看,蕭寧便看到了傳說中的避雷針。 不,更應(yīng)該說引雷針。 蕭寧就是要引雷。 其中辦法,有幸學(xué)過,蕭寧也記得,便與人一通合計,必要成功引雷而落。 “公主殿下。”在場的人,多數(shù)曾經(jīng)窮困潦倒,他們專心研究,卻無人相信他們,甚至更是辱罵于他們,連家人都不屑認(rèn)之的人。 直到蕭寧的出現(xiàn),讓他們可以無后顧之憂,專心研究他們想研究的一切。 無論他們的想法有多么天方夜譚,遙不可及,蕭寧都不問他們需要多少年,只管讓他們專心研究,不需要cao心外頭的事。 故,一群既解決了生活的困境,又得以一展所長的人,自對蕭寧感激涕零,蕭寧想要的一切,他們定想方設(shè)法助她一臂之力。 “公主但有吩咐,我們定盡我所能,助公主成事?!币姸Y后,其中作為蕭寧收攏的第一個研究狂,那是一個披頭散發(fā),不修邊幅,連臉都看不清的人,名為李狂。 這是他自取之名,因身邊的人都道他狂妄自大,不聽勸諫,他便為自己取了一個名字,李狂。好讓身邊的人知道,他就是狂,他就是聽不進(jìn)勸,誰看不慣,走遠(yuǎn)些。 自打跟了蕭寧,改進(jìn)造紙術(shù)是他弄的,水泥是蕭寧大致說了配方,他給配出來的。 多虧了這水泥配方,省下不少糧食,讓兗州不少受災(zāi)百姓得以飽腹,保全性命。 “先前同你說過的,如今既然事成了,我在外頭同人打的賭,只能贏不能輸。”蕭寧同李狂細(xì)聲道來,李狂立刻重重地點(diǎn)頭,明了其中的關(guān)節(jié),不可輕率,趕緊去為蕭寧準(zhǔn)備。 蕭寧拉住李狂,“必須是信得過的人?!?/br> 人,蕭寧交給李狂管理,哪些人可信,哪些人信不過,這其中李狂更知分寸。李狂縱然平時看著不靠譜,大事跟前,必須是可靠的。 “公主殿下放心?!崩羁裾饝?yīng)下,望蕭寧不必掛心。 蕭寧點(diǎn)點(diǎn)頭,既將事交由李狂,自是信得過李狂。 *** 孟塞去準(zhǔn)備祭天所無原則之物,蕭寧讓李狂準(zhǔn)備后著,于眾目睽睽之下,蕭寧鄭重地將兩份詔書,以及放在無類書院內(nèi)的銅匭,皆放于供案。 這么放著,蕭寧更是朝之拜下,恭敬地道:“今吾輩開創(chuàng)古今之先河,以女子之身為國而奮戰(zhàn),亦為建家國而盡綿薄之力;然世上之男兒,卻道女子出仕為官,與他們一道為國盡忠,為民盡心,為天理所不能容。 “故,請以天證。此間三物,一為蕭寧封王之詔書,另為不許蕭寧封王之詔書,其三為天下諸男欲處置蕭寧之建議。 “皆呈于天,請?zhí)煲該裰?,指示萬民,究竟女子出仕,女子與天下男人一般,保家衛(wèi)國,治理天下,是為天所不能容,亦或是為人所不能容?” 蕭寧言畢,與天三拜。 面對蕭寧這樣與天道來經(jīng)過,馮非仁算是蕭寧特請一起來見證的人,往著案前的三樣?xùn)|西,誠如蕭寧所言,一份是封王的詔書;一封是不許蕭寧封王的詔書;再有另外一份,就是天下男人處置蕭寧的文字。 昂頭看著天,這些日子,雍州內(nèi)萬里晴空,十日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兩日,蕭寧縱然再有自信,又怎么能保證在這八日之內(nèi),天降大雨,還會有驚雷降落? 再怎么自信的人,也需要為他的自信付出代價。 馮非仁相信最終勝利的一定會是他們。 蕭寧囂張了這些日子,全然將天下男兒,皆壓在手下,很快將會終止。 馮非仁只要想到這一回,他們一旦贏了,將會迎來什么樣的局面,不禁面露喜色。 祭完天的蕭寧,這時候已經(jīng)走了下來,看著沉穩(wěn)的馮非仁。 “馮郎君來得及時?!笔拰庍€是得給馮非仁打個招呼,總不能因為對方來盯著她,她便不將對方放在眼里,那豈不是顯得蕭寧太沒氣度了。 當(dāng)日竟然是蕭寧邀請馮非仁來的,這時候蕭寧就得牢記這一點(diǎn),該客氣的時候就得客氣。 馮非仁這種人,最是擅長見縫插針。任何可能落人口舌的事,蕭寧必須避免。 此時此刻,馮非仁面對蕭寧雖然溫和,卻帶著幾分挑釁的招呼,沉著的回應(yīng)道:“當(dāng)日既答應(yīng)公主準(zhǔn)時趕到,豈能食言而肥?!?/br> 蕭寧露出了一抹笑容,重重的點(diǎn)頭道:“我喜歡言而有信的人,希望馮郎君不會讓我失望?!?/br> 目光落在蕭寧的身上,最后化作恭敬,馮非仁低下頭道:“公主放心,某雖只是一介小人,一向懂得言而有信的道理,必不會辜負(fù)公主的期望?!?/br> 必須得說,各自都算是會說話的人,想抓住對方的把柄,從這幾句話的交鋒中絕無可能。 “十日的時間,就勞煩馮郎君在此靜候十日。”蕭寧面帶笑容的提醒,馮非仁有心提醒蕭寧并沒有十日了,不想蕭寧突然轉(zhuǎn)頭,“對了,已經(jīng)過去兩日,只剩八日才對?!?/br> 太過自覺的蕭寧,讓馮非仁想挑毛病也挑不出來,恭恭敬敬的道:“某必安處于此?!?/br> 一心等著蕭寧敗下陣來的人,這個時候最想要的莫過于時間能早些過去。 蕭寧再次點(diǎn)頭,這回頭也不回的走了。 馮非仁倒是顯得有些詫異,蕭寧看起來對這件事也是勢在必得,斷然不可能允許發(fā)生任何的意外,可她竟然如此放心的離去。 只能說見識限制了馮非仁的想象,他以為蕭寧在這個時候。最迫不及待的應(yīng)該是如何引下天雷,但他心里也清楚,天雷如果好引,也就不會有人畏懼于天。 有些事情,馮非仁怎么想都覺得,蕭寧根本沒有任何的機(jī)會。偏偏以天正道這個主意,打從一開始就是蕭寧提出來的,并不是旁人為了對付蕭寧特意為難蕭寧才提出的。 按照正常人的邏輯,若不是有必勝的把握,怎么會提出如此為難自己的事情? 馮非仁一直懸著心,一直都等著,看著蕭寧到底還有什么手段為使出來。 可蕭寧竟然離開了,而且走得干脆利落,頭也不回。 這也就越發(fā)讓馮非仁心下不安了,如果蕭寧留下,表露出躊躇不定,憂心恐懼的樣兒,馮非仁或許更會開心。 蕭寧著走的太過瀟灑,瀟灑的讓馮非仁覺得,一切都在蕭寧的掌握之中,終究結(jié)果也會如蕭寧所愿。 這樣的信號對馮非仁而言不是好事,馮非仁握緊了拳頭,目光落在那供案上。 貢案自然是再普通不過的貢案,四周也沒有多余的其他物件,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可蕭寧為什么如此信心十足? 像蕭寧這樣的人物,若不是有必勝的把握,她斷不會如此信心十足,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他們沒有察覺的事? 原本以為自己贏定的馮非仁,隨著蕭寧顯露的信心,也就越發(fā)讓他不安?!肮鳎覀兙瓦@么走了好嗎?會不會顯得太不誠心了?” “我若是不走,怎么能讓人心神不寧?”蕭寧壞心眼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