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251節(jié)
“一應(yīng)諸事,趙十四郎可為證,以令天下知。一道謀劃行刺鎮(zhèn)國公主之人,他可為證,更有書信為證?!?/br> 蕭評查案,自是要查得一個水落石出,還天下一個公道。 眾人聞之,皆是嘩然,難以相信竟然出這樣的事。 “敢問明王,趙十四郎和趙用囚禁前朝妃嬪之說,有何可為證?”李御史雖是內(nèi)心倍受震撼,同時也想到另一層,只想問問在場的人里,哪一個可以證明此事。 “趙十四郎和趙用所囚禁的妃嬪中,有一人是清河郡主生母?!笔捲u如實答來,此事已然通過清河郡主同意,清河郡主并不畏于人言,誠如她跟趙用所說,她并不認為自己有什么錯,故,她不畏! 況且,此事是為將趙十四郎和趙用他們的所作所為披露于人前,好叫天下人知道,他們這一伙人是何等人面獸心之輩。 “這,這......”聞之,舉朝嘩然,難以相信竟然就在他們的面前發(fā)出了這等無視人倫之事。 “清河郡主請上朝為證。”蕭評不用旁人出言,想讓人心服口服,最好的辦法莫過于讓他們豎起耳朵聽清楚了,究竟趙十四郎他們這些人,有多該死。 “有請?!鼻搴涌ぶ鞒雒?,確實出人意表,但蕭諶揮手,同意此事。 如今這朝堂之上,除一個蕭寧外,尚無女官在列,清河郡主是為除蕭寧外,第一個上朝的女子,不管是為何而來,這就是一個好信息。 “請清河郡主?!币粋€請字,表明的是蕭諶對清河郡主的尊重,亦是大昌朝對清河郡主的態(tài)度。 此時,清河郡主一身素衣行來,行至殿前,行叩拜之禮,請道:“望陛下為姑母伸冤,望陛下還清河一個公道。清河的母親受此大辱,清河昭示于天下,只為讓他們這些惡人付出代價?!?/br> 言畢,再叩! 蕭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清河郡主起身,有話可細細說來?!?/br> 清河郡主聽話的起身,謝與蕭諶。 “諸位若有何疑惑不解之處,清河在此,諸位可隨意問?!逼鹕砗?,清河郡主很清楚自己的來意,與人輕聲說來,昂首挺胸,身上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一群人如何問,實在是不知如何問。 清河郡主站在這大堂之上,已經(jīng)在一定程度上證實蕭評所言不虛。 若不是所言不虛,有一個被人視為玩物,不知委身于多少男人的母親,清河郡主往后如何抬得起頭? 不過,這一刻面對站出來的清河郡主,同樣也有不少人心中存疑,清河郡主將一切披露于人前,她可曾想過后果? 畢竟就在昨夜,身為明王的蕭評請媒,傳聞蕭評和清河郡主定下親事一事,皆已有所耳聞,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更想知道,這門親事隨后還會做準嗎? “陛下,諸公無疑,清河有話要說?!鼻搴涌ぶ鞣旁捄?,無人敢接話,他們不吱聲,難道以為清河郡主亦無話可說? 別逗了!來到朝廷上的清河郡主,只會視今日為開始,而不是結(jié)束。 任何人,都需要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她光明正大出現(xiàn)在人前,展露自己的機會。 很明顯,清河郡主視這一次的變化為機會。并且已經(jīng)做下決定,一定會把握這個機會,斷然不會錯過。 “朕聽著?!笔捴R明了,清河郡主跟在身邊這些日子并不是玩鬧而已,加上這本來就是一個有主見也有見識的孩子,選擇站出來的清河郡主,必不會錯過許多事。 “其一,清河隨公主前往刑部大牢,本意是為問出趙十四郎當日構(gòu)陷公主之同謀。不想竟然親眼看到趙十四郎行刺鎮(zhèn)國公主。 “清河想問,一個困于牢獄之人,何來的暗器?趙十四郎之同伙,賊心不死,一計不成再生一計,一意要置公主于死地。敢問朝廷,有功于社稷者,遭此橫禍,我等受之庇護者,不思誅之惡人? “其二,我姑母降于大昌,奉上傳國玉璽,一心為大昌之民。身為大昌百姓,當受大昌庇護,此為立國之本。姑母慘死,皆因趙十四郎構(gòu)陷公主而起,可見惡人為惡,絕不收手,望陛下定要嚴懲惡人,絕不可姑息養(yǎng)jian,否則,恐寒天下人心。 “其三,構(gòu)陷公主在前,殺人在后,此等人皆無視律法,若不殺之,何正法典?難道大昌的律法皆是擺設(shè)?” 清河郡主三個問題條理清析的問出,蕭諶贊賞的眼神落在清河郡主的身上。有些事蕭諶想做,但也得考慮后果。不過,有了清河郡主出面,一句寒了天下人心,分量非同小可。 長沙夫人是前朝大長公主,是清河郡主的姑母,因構(gòu)陷蕭寧之人被她發(fā)現(xiàn),慘被人滅口,傳揚出去,誰聞之不要求定要將兇手尋到,誅之? 前朝之亡,不少人忠于前朝,一直也都在觀望新建的大昌朝是個怎么樣的朝廷,最忌諱的莫過于蕭氏辱及舊朝之人。 現(xiàn)在,蕭諶明顯是想往重里處置此事,再提出反對意見的人,所謂的理由也不過是勸蕭諶不宜太過大開殺戒,失了仁厚之名。 然此消彼長,不失仁厚之名,卻無視前朝郡主所請,無視律法,令作惡之人不必受到懲罰,天下人還會拿律法當回事嗎? 想通這一點的人,定不會再請蕭諶網(wǎng)開一面。 “請陛下依法處置,為惡者,當誅之,以慰長沙夫人在天之靈,以正大昌律法?!狈ǎv然不外乎人情,亦有底線。 天下之人,若失了仁善,便是惡人,對惡人仁慈,何常不是對善良人的心狠。 縱之即殺之。 趙用殺長沙夫人是為掩蓋罪行,凡作惡之人必心虛,既是心虛,自當除之,否則惡者再為惡,等同包庇惡人再為惡,是為同犯。 蕭諶滿腹怒意,打算好好地跟人理一理的,現(xiàn)在可好,不用他強勢的表示要殺人,且并未將事情的重點放在行刺蕭寧一事上。 清河郡主是位有心人。有心地知道,如何能達到目的,又不會將蕭寧拉入輿論中。 蕭諶的眼中流露出贊賞,“凡京兆府查之趙十四郎之同黨,一律誅之。于東市殺之,曝尸三日。” 這樣的詔令下達,清河郡主已然作一揖道:“陛下圣明?!?/br> 蕭諶聽著這話,眼中流露出贊賞,聰明人果然是聰明人! “臣領(lǐng)命?!笔捲u同樣配合無間,案子早已查明,一應(yīng)對證,趙十四郎為了不讓自己絕后,那是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 一應(yīng)證據(jù)蕭評都拿在手,供詞同樣準備妥當。 三省六部的人都無話可說了。視線落在不發(fā)一言的蕭寧身上,其實更想知道,蕭寧在這樁事里究竟扮演什么樣的角色? 額,大概可以說是擺設(shè)吧。 擺在朝廷之上,叫人看見她,無法忽視她,可是又絕對不能讓所有的事情最后做下決定,都是因她。 蕭寧見諸事都議妥,于此時出列,朝蕭諶道:“陛下,兒臣舉薦清河郡主入御史臺為侍御史?!?/br> 什么!本來因為清河郡主的出面流露出詫異的人,聽到蕭寧的話,脖子差點都扭了! “兒臣的舉薦名額,至今未用,今觀清河郡主正直敢言,可為侍御史?!笔拰幹浪麄兊捏@訝,可是那又如何,她可管不了那么多。 大昌現(xiàn)在的取士之法,一則一如從前一樣的舉薦,二則為考試取士。兩者相互結(jié)合。 這也是為何大昌朝至今并未因為取士而引起天下震怒的原由。 蕭寧一個鎮(zhèn)國公主,正好改制同親王一般。 一個實權(quán)親王可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更別說蕭寧可是尚書令,掌六部,做的都是實事。 她想舉薦人,且在清河郡主于人前嶄露頭角之際,這個機會,不可以說用得不巧妙。 有人本能地邁出腳,急忙地道:“公主,此事不妥。清河郡主乃女流之輩,豈可為官。” 蕭寧低頭一笑,她不曾開口,清河郡主接話道:“天道認之女子可為王,不可為官?大昌素來取士以才,竟然只是一句空話?這是要欺天,欺民?” 話問著,清河郡主已經(jīng)遍身說話的那一位,也就是李御史。 清河郡主道:“女子連王都封得,怎么就當不得官?你覺得我并無本事?” 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李御史要,清河郡主等著一個回答。 李御史豈敢說出這樣的話。觀清河郡主方才一番話可見,清河郡主并不是一個鼠目寸光之輩,她上朝做證,既為長沙夫人討回公道,或許更是為蕭寧。 投桃報李,洞察這一點的蕭寧,自然而然的利用她的權(quán)利,為清河郡主要一個可以上朝出仕的機會。 “亦或是,李御史是認為,我一個前朝公主,縱然誠心歸附大昌,在你看來依然不可取,不可信?”清河郡主不等李御史回答,已然再一次發(fā)問。 “鎮(zhèn)國公主憑本事成為尚書令,其以舉薦之責,向朝廷舉薦于清河,是信任清河。大昌信任清河,卻是李御史不信我?”清河郡主再接再厲,一頂大帽子往人的頭上扣,丁點壓力都沒有。 “陛下,臣絕無此心?!崩钣凡淮溃梢彩乔俺?,有何資格不信清河郡主? 不信清河郡主之前,他是不是也要想想,他是憑什么不信? “既無此心,本宮舉薦清河郡主出仕,有何不可?若諸位想考較郡主本事,只管來。不過,若是舉薦之人也要考,開此例,往后自當一視同仁?!?/br> 蕭寧接過話,意味深長地掃過在場所有人。 躍躍欲試,確實有心想要考一考清河郡主的人,突然都收回了邁出一半的腿。 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舉薦之人考是要考,可是,太難的問題考出來,多少人要被篩下去? 清河郡主的身份本就不同尋常,蕭寧明擺著站在清河郡主這一邊,非要跟清河郡主對著干,何嘗不是跟蕭寧對著干,也是跟蕭諶對著干。 思慮再三,終究還是收回這份打算,老實的由著蕭寧吧。 “好,此事便就此定下?!币豢礋o人提出反對意見,蕭諶相當愉悅。上朝前那暴躁的心情,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謝陛下?!鼻搴涌ぶ鲿鋈?,這一刻不忘朝蕭諶作一揖,表達她的感謝。 “長沙夫人一案,所有涉案之人,務(wù)必盡早核實,一個不能留。”蕭諶最后起身前,不忘叮囑蕭評此事,“刑部、大理寺一道配合,不可冤枉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 “唯?!甭犑捴R之言,并無要趁機大開殺戒,震懾八方的意思,而是不忘底線,提醒在場的眾人,亦不可失了底線。 姚圣一開始的擔心,在這一刻消散得一干二凈。 在長沙夫人一案中,因蕭寧被行刺,難免讓身為父親的蕭諶震怒,但在最后,蕭諶能夠牢記一點,并不認為尋到了線索,但凡有嫌疑的人,無論最后是與不是,都該一網(wǎng)打盡,一個不留。 蕭諶亦知不宜太過濫用私刑,凡諸事,過猶不及。 殺以震懾,令人生畏,可若是想讓眾人心服口服,需得以德服人。 姚圣想得多,蕭諶已然起身離開,回頭看到蕭寧和清河郡主時,姚圣問:“我與公主舉薦的幾人,公主是一個都沒瞧著?!?/br> 額,蕭寧回雍州的日子雖然不短,可這事情是一樁接一樁的,沒有一刻安寧,也就怪不得蕭寧沒有跟姚圣好好說話的機會。 難得姚圣有機會捉住蕭寧,他這一問,蕭寧額頭落下一滴汗,“是我失禮?!?/br> 想蕭寧一直忙著賑災,可不是為了攻城略地。待兗州事畢,她是又馬不停蹄的趕往豫州,再回雍州,這事實在是不少。 “殿下心系于民,并未為人才而罔顧百姓,他們皆對公主稱贊有加?!币κフf的是實話,亦欣慰于蕭寧并不是喜歡做戲的人。 作為一個務(wù)實的人,蕭寧做事腳踏實地,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只問是否對百姓有利,若有利于百姓之事,她必為之。 “公主即將開府,不如讓他們在殿下府上效力?”姚圣不糾結(jié)已過去的事,只問將來。 蕭寧的公主府屬官,定會是蕭寧最親近的人,朝廷上的事鬧騰得厲害,蕭諶尚未定下究竟讓誰來為公主的師傅。 三師三公,這可是太子標配。蕭寧作為將來承繼天下之人,早年便已經(jīng)開始為自己準備,現(xiàn)在,將來,只會準備得更充足。 “這是不是該見一見再說?”蕭寧要收在手底下的人,沒有見過,心里沒底,讓她輕易答應(yīng)收下人,萬萬不能。 姚圣一笑,蕭寧這性子,亦不知該說好或是不好,太實在。 不過,這也是跟自己才會實在。 姚圣喜于蕭寧拿他當自己人,同時也在考慮,應(yīng)該如何才能避免手下的弟子們在蕭寧的面前出丑? 考慮這個問題的姚圣微擰了眉頭,蕭寧以為太過直白的話叫姚圣不悅了,最終還是暗下決定,輕聲地道:“姚公,你也知道,這不管為官或是為臣,都講究個意氣相投,我雖不是一個難相處的人,也得考慮你的弟子。” 這話也是實話,老大的一句實話。 試想姚圣舉薦的人,蕭寧看上了,人是不錯,她想將人收為己用,這一位要是不樂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