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dú)女 第267節(jié)
與其費(fèi)盡心思從別的地方網(wǎng)絡(luò)人才,倒不如吏中取才。 眾人都等著蕭寧說起她究竟忽略了什么?可等了半天,蕭寧不發(fā)一言。 只見蕭寧陷入了沉思,似乎在考慮什么問題。 眾人觀之,豈敢打擾? 縱然是潘仁,被突然掉下的餡餅砸得頭昏腦脹,半響沒反應(yīng)過來! 好不容易消化完了,有心想問問是真是假。發(fā)現(xiàn)蕭寧似乎在考慮什么問題,也只能乖乖的不作聲。 “怎么,我的問題很難回答?”蕭寧很快想明白,但這個事需得跟蕭諶好好地討論再作決定。潘仁并未回答她的問題,故再次詢問。 “小人愿為之,且請公主拭目以待?!迸巳屎ε率拰庍t疑或許會改主意,官與吏,本就有著天淵之別,一個是士,一個卻是賤籍,為天下人所不恥。 將吏拉到官的高度,這是要改天下之制嗎?蕭寧被人勸阻,定不會再一意孤行。沒想到蕭寧并沒有改主意。 大喜過望的潘仁,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向蕭寧證明他可以當(dāng)好這個官。 “好!”比起凡事親力親為,蕭寧巡視各州縣需要做的是,發(fā)掘更多的人才,唯才是舉不能只是一句空話,而是要成為常規(guī)。 先前忽略了吏這些人,也是因為蕭寧喊的再大聲,用人為才,不拘小節(jié),不問出生,家世地位。原以為這番吶喊應(yīng)該已經(jīng)刻入人的骨子里,不想并不是。 前途未知,任重而道遠(yuǎn),蕭寧顯然若是想讓天下人都知道,大昌朝用人以才并不是一句空話,也得改一改,這吏不可為官的規(guī)矩。 “公主殿下?!边@時候,所有送往縣衙的農(nóng)具都已經(jīng)被搬了出來。百姓看到這熟悉而陌生的農(nóng)具,眼中閃過狂熱和歡喜。 已經(jīng)親眼見識過其他人如何cao作這犁頭、釘鈀的人,明了這個等好物若是用上了,對大家伙來說都是好事。 “交給你了。”蕭寧既然已經(jīng)選出了代縣令,又怎么會再將事情大包大攬,十分爽快的將事情交給潘仁處置。 潘仁待要應(yīng)下一聲,蕭寧忽然轉(zhuǎn)過頭沖百姓道:“諸位想知道,為何我來得這般及時?” 百姓們正看著拿出來的梨頭、釘鈀,歡喜的說不出話,來乍然聽到蕭寧一問,皆是面露詫異,好在很快反應(yīng)過來蕭寧所言。 蕭寧能來得及時,救他們于危急關(guān)頭,不讓他們犯下大錯,這份恩情,他們豈能忘懷。 “都說公主得天獨(dú)厚,肯定是上天示警,請公主前來為我們主持公道?!比巳褐械陌傩漳X洞大開,在這一刻喊出了讓蕭寧哭笑不得的一番話。 雖然蕭寧在引天雷降下時,也是為了堵住天下悠悠眾口,不過并不希望百姓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上蒼身上。 蕭寧認(rèn)真的搖搖頭,指向一旁立在縣衙前的四色銅匭,“此物名為銅匭,可毛遂自薦,亦可舉報官吏百姓。若有為官不為者,或是草菅人命,橫行鄉(xiāng)里之人,皆可往其中投信舉報。 “我正是收到了縣衙內(nèi)有人舉報馬縣令,是以微服前來,方才知曉你們過的竟然是這樣的日子?!?/br> 望著百姓的眼神透著憐憫,蕭寧想讓百姓過好,卻有太多的人不愿。 “公主殿下,我們都不識字。”雖然驚喜于銅匭果真如此有效,可是百姓中有人喊出了最大的問題,識字的百姓太少了,縱然備受欺負(fù),寫不出字,又怎么說得出委屈。 蕭寧只覺得胸口似是突然被人扎了一刀,痛得她呼吸一滯。 這個問題蕭寧早已考慮過,但事實擺在眼前,如今的大昌朝,連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不能解決,又怎么考慮得了教育的普及。 這甚至并不是一代人可以完成的事,或許可能需要兩代、三代,甚至更多的人,必須不懈的努力,最后才有可能達(dá)成掃除文盲的結(jié)果。 “將來,我會努力的讓你們都識字?!痹僖淮胃惺艿郊缟系呢?zé)任有多重,蕭寧輕聲朝百姓許下承諾。 “公主殿下,這犁頭、釘鈀我們能不能自己做?”感受到蕭寧語氣中的沉重,人群中的百姓忽然喊出了一句。 木頭做的犁頭,只有前頭用鐵,找找家中還是有的,有了現(xiàn)成的成品擺在眼前,精通木工的人制作起來并不是難度。 “有何不可?我已經(jīng)令人將制作犁頭的圖紙印拓出來,朝廷制作供應(yīng)天下,難免一時顧及不上來,若是百姓能夠自給自足,再好不過?!币婚_始沒有實物,誰都擔(dān)心百姓們會不會接受,是以蕭寧才會讓人大肆生產(chǎn),送到各州縣內(nèi)。 成品在前,再有人上手一試,自然就能讓百姓看到這東西的好處。 百姓們只要發(fā)常見東西是好東西,接下來也就不用朝廷推廣,他們會自主制作,蕭寧要的就是迅速推廣普及。 “這個可真是太好了。公主殿下我不用圖,你只要把這犁頭給我一副,我今兒個拿回去,明天早上一定做出一副新的來?!比巳褐幸粋€高大威猛的男子,突然站了出來,拍著胸膛向蕭寧保證。 蕭寧面帶笑容,“你若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便將犁頭給你如何?” “公主殿下只管吩咐。”誰也沒有想到,蕭寧這一個公主,竟然如此和顏悅色,與人親近。威猛的男子連聲示意蕭寧只管吩咐。 “若有上門求教如何制作犁頭者,望你能傾囊相授?!?/br> 蕭寧的這些要求,不過是站在利于他人的立場。 若有師傅手把手的教,想必很快做犁頭的手藝就能普及。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人人都會,人人都懂,人人都能用上這樣的農(nóng)具,務(wù)農(nóng)何嘗不是事半功倍? “公主殿下放心,此事我一定做到?!蓖偷哪凶討?yīng)得十分爽快,一旁的老叔道:“公主殿下放心,這劉二一向是豪爽的性子,平日里木工做得極好,我們鄉(xiāng)里鄉(xiāng)親上門請他幫忙,他從不推辭?!?/br> 有人幫威猛.男子說好話,一旁的人也跟著附和,蕭寧聞之笑意加深,“不僅是犁頭,還有釘鈀?!?/br> 蕭寧提起此,“只這釘鈀是全鐵所制,不比梨頭,若有人愿意作鐵,打制一應(yīng)農(nóng)具,朝廷可教之。” “那敢情好,公主,待這農(nóng)忙之后,我們都愿意學(xué)。”百姓們聽到朝廷還專門教,立刻大聲地應(yīng)下。蕭寧聽著笑意加深了。 農(nóng)具的重要性,百姓心里是有數(shù)的,就連生活中的各種各樣的必需品,亦是人根據(jù)自身所需,不斷地改進(jìn),不斷的適應(yīng)人的生活制作出來的。 蕭寧只是將百姓們好不容易摸索到的物品,提前展示出來,避免百姓邁過長久的摸索過程。 蕭寧一直注重研究,否則也不至于剛開始家里情況尚且不明白的情況下,便開始不斷地網(wǎng)羅各種研究人員。 建專門的機(jī)構(gòu)供養(yǎng)這些在旁人看來異想天開的人,更能讓他們?nèi)硇牡耐度胙芯浚拍軇?chuàng)造出更多利于生活,利于生產(chǎn)的東西。 待將百姓們安撫后,蕭寧命人寧琦前去查問馬縣令,雖然有舉報信,蕭寧今日也親眼得見他的不作為,定一人之罪,須得慎重,再三查明。 寧琦原以為何言有事可辦,正納悶何時才能輪得到她幫蕭寧真正做事,想什么來什么,連忙應(yīng)下,立刻提審馬縣令。 “鎮(zhèn)國公主,尋你太不容易。”蕭寧交代完諸事,結(jié)果倒好,離開縣衙大門前,只見不遠(yuǎn)處一個英姿颯爽,一身黑衣的女子立在不遠(yuǎn)處,環(huán)胸抱劍,意味深長地打量著蕭寧。 蕭寧馬上想起一人,“姚先生的關(guān)門弟子,木紅娘?!?/br> “關(guān)門弟子的位置被搶了,現(xiàn)在鎮(zhèn)國公主才是先生的關(guān)門弟子?!睂γ娴呐诱悄炯t娘,不過這會兒幽怨地掃過蕭寧,顯然對關(guān)門弟子這事耿耿于懷。 蕭寧接收到了,不過再來一回,該搶必須得搶! “先生給了你兩封信,兩封都是讓你到兗州后尋我的信,一回兩回,你倒是絲毫不急?!蹦炯t娘想起這個事,更是火起,大步流星地沖到蕭寧的面前,質(zhì)問蕭寧。 “是入舊京城,舊京城,娘子久居舊京城。”蕭寧必須得糾正,兗州她去過了,然而舊京城,蕭寧必須是沒邁入,是故才沒有親自拜見這位姚圣一直推薦的人。 怠慢人才一事,可大可小,蕭寧必不能留下這不好的印象。 木紅娘高了蕭寧半個頭,居高臨下地盯著蕭寧,可惜,別人或許怕她身上的殺氣,蕭寧可是在戰(zhàn)場上廝殺出來的人,能怕她? 兩人四目相對,劍拔弩張。歐陽齊一直密切注意,縱然聽兩人的對話,明了木紅娘是姚圣的弟子,不代表這個弟子無害。 若木紅娘敢輕舉妄動,他會更快。 “你身邊的人不錯!”好在,木紅娘并沒有打算盯著蕭寧看下去,亦不知是不是因為歐陽齊身上散發(fā)的氣息,讓木紅娘明白,對蕭寧動手成功的可能為零。 眼神掃過歐陽齊,瞧見歐陽齊的臉時,頓了半響,眼神往下一瞟,嘆道:“可惜了!” 靠!莫以為蕭寧不知其中何意,可是,木紅娘是怎么看出來的? 不對,你就是看出來,該知道這是忌諱的吧,怎么還宣之于口?這日子,你還要不要過?確定不是來挑事的? 蕭寧無聲地詢問,都不敢回頭看歐陽齊一眼,只怕一個不小心點起火,燒著自己。 不想歐陽齊道:“眼力不錯?!?/br> “不僅是眼力不錯,醫(yī)術(shù)也不錯。”木紅娘將她的本事介紹一下。真本事是有,最重要的是,她還懂得醫(yī)術(shù),且醫(yī)術(shù)高明。 “公主殿下,我這能打能救命的人,毛遂自薦在公主的身邊謀一差事如何?”木紅娘端是干脆,來了這兒,更是將目的道來。 “未免大才小用了?!笔拰幙芍?,這一位就是當(dāng)初在舊京城內(nèi)帶人馬守住姬氏皇陵的人!哪怕是最后曹軍一心攻入皇陵,都只能敗退。 這樣的一個人物,留在蕭寧的身邊,太大才小用了。 木紅娘揮手道:“不算不算。跟在你身邊能隨你走南闖北,見識種種人物,供我吃供我喝,我是求之不得。讓我硬留在一處,我才是不樂意。” 女子可為官,這事木紅娘自明了,可是她沒有當(dāng)官的心,比起受官場的束縛,怎么看都覺得,跟在蕭寧身邊會更精彩。 蕭寧對此只有一問,“為何你在舊京許久?” 話音落下,收獲木紅娘幽怨的眼神,“皆為公主。先生知曹根早以皇陵令蕭家軍止兵,不前,有一便可有二,命我網(wǎng)羅一些好手,必要助大昌一臂之力,尤其不能讓大昌受制于人,不能前進(jìn)一步?!?/br> 一個不喜歡呆在一個地方,樂意游歷天下的人,若不是自家先生吩咐,她是斷然不會留在舊京許久。 “后來,先生多贊于公主,我想著公主肯定會在大敗曹軍后抵達(dá)舊京城,不想這一等再等,公主就是不來。后來等我反應(yīng)過來,趕往雍州時,又聞公主巡視各州。為此我連先生都嗆了一頓,指責(zé)于他沒有先生的樣兒?!?/br> 木紅娘提起這事,越想越是怨念,好不容易碰上蕭寧一個好玩的人,等在原地許久,結(jié)果蕭寧一去不復(fù)返,兩年的時間,連面都沒見著。 額!蕭寧只想說,她不是故意的。 “舊事不宜再提。公主且說吧,留與不留?”木紅娘不過隨口抱怨,舊事已過,當(dāng)下和未來最重要。 “我并非一直巡視。”蕭寧真實的情況不好忽悠人,總得說清楚。 “你為眾矢之的,就算留在你身邊,事情也少不了。再者,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身邊不好呆,我自離去,定與公主說一聲,公主不必介懷?!蹦炯t娘連后路都想好了,走或是留,且看蕭寧身邊有沒有值得她留下的理由。 蕭寧笑了,還會說一聲嗎?蕭寧還以為木紅娘會說,若是見不著我,且當(dāng)我已然離去,何日再見,不知。 灑脫是灑脫,情分還是有的! “可?!笔拰幰嗨?,別說一個木紅娘了,就是她身邊的每一個人,去留皆隨己。 “紅娘醫(yī)術(shù)高明,擅長女子之病嗎?接生會嗎?”木紅娘正高興蕭寧也是爽快人,不想蕭寧竟然丟出這些問題,木紅娘面上一僵,“現(xiàn)學(xué)成嗎?” “有何不可?時間還長著。”縱然蕭寧已經(jīng)讓人準(zhǔn)備這方面的人才,若是木紅娘能成為其中的佼佼者,改進(jìn)醫(yī)學(xué)的領(lǐng)域,有何不可。 木紅娘是個陽光豪邁的女子,和姚圣從根子上或有相似之處。相處起來頗叫人喜歡。 哪怕如歐陽齊這樣的人,木紅娘既對他無所畏懼,能一眼看破歐陽齊身體的缺陷,還能跟歐陽齊相處融洽,相較蕭寧身邊人都對歐陽齊心生畏懼,木紅娘讓蕭寧一再另眼相看。 寧琦有著小姑娘的特質(zhì),喜歡觀察人,尤其是到蕭寧身邊來的人,不管是誰,她都會研究,在蕭寧的面前亦對木紅娘贊賞有加。 “木娘子讓人不由自主的喜歡,就好像公主,誰看到公主笑起來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喜歡公主的。”寧琦想來想去,身邊的人若說有和木紅娘相似的人,蕭寧是一個。 “而且木娘子的消息甚是靈通,公主讓我核查馬縣令在任期間的所作所為,我沒查出幾樣,木娘子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好些人,他們都說馬縣令擔(dān)著縣令之名,一直都是無所作為,而且是假的!” 若只是表面,不至于讓寧琦驚喜,還是本事擺在眼前,叫寧琦心生敬佩,這才叫她贊不絕口。 蕭寧聽在耳朵里,“如此說來,你從木娘子處學(xué)到這本事了嗎?” 此問來,寧琦頷首,“木娘子甚是大方,她告訴我方法了。我之前一直從馬縣令的身上下手,查來查去,一直找不到有力的證據(jù),百姓們縱然知道一直都是那一位潘先生代管衙內(nèi)之事,總是聽說而已?!?/br> 這件事說難不難,說易不易,蕭寧意示寧琦說下去,對假的這話,記下。 “后來我就想,若是代理,上面的筆跡并不相同。我將所有衙內(nèi)的公文全部翻找出來,確實不是馬縣令的筆跡,但潘先生本就有助縣令辦事的職責(zé)所在,就算筆跡不是馬縣令的,亦不能說明什么?!?/br> 寧琦一樣樣去嘗試,面對一個據(jù)不承認(rèn)自己不作為的縣令,若尋不到真憑實據(jù),想以此定罪,自來的律法,疑罪從無。 蕭寧很顯然更想利用馬縣令,警示天下,讓天下官員知道,無所作為的官員是何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