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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364節(jié)

    “另外,天下太平,鹽之利盡握于你,多少不妥。你明白?”盧氏提點蕭寧一句,遷都后這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蕭寧手中握天下重利,就憑這一點,令無數(shù)人側(cè)目。

    旁的人利也就罷了,那是蕭寧費心費力,好不容易才養(yǎng)出來的,誰就是想搶,也休想搶得了。

    鹽利。這可是關(guān)系民生之大事,為之營利,所得之得,可供養(yǎng)天下。

    蕭寧握在手里,自是比誰都更清楚這一份利。恰是因為清楚,更應(yīng)該如何?

    盧氏相信蕭寧心中有數(shù),提醒一句來,不過是想讓蕭寧把握這大好的機會。

    至少在盧氏看來,能堵住天下人的嘴,讓他們無話可說,那就很好。

    蕭寧了然,朝盧氏作一揖道:“是,阿婆放心?!?/br>
    她會把握分寸。

    盧氏走了過去,將蕭寧抱在懷里,“人心不可測,你能以誠待人,若換不回他人的真誠,并不是你的錯。我并未想讓你改變,因你走到今日,有這諸多人相伴,皆因你之心性。無人敢說你鐵石心腸,心狠手辣。”

    蕭寧敢當(dāng)著天下人的面承認(rèn)她的見死不救,她也只能見死不救。

    姚拾兒之過,致死數(shù)萬萬百姓將士,她就該付出代價。

    縱然姚拾兒今日不死,終也難逃一死。姚拾兒既犯下彌天大罪,她也想彌補一二,最后的自盡,也是她想保留自己的尊嚴(yán)。

    “你很好?!北R氏給予蕭寧絕對的肯定。蕭寧很好,很好!

    蕭寧有些哽咽,應(yīng)了一聲。

    蕭寧起程往新都長安去,須得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城門的名字刻好,各宮殿,各文武大臣的府邸,亦須得安排妥當(dāng),不得怠慢。

    同時西胡也送來了一則又一則的消息,說來也是讓人頗感意外。

    染圖大敗,又為莫并所傷,偏在兩國議和之時,他竟然不與大昌兵馬正面對,而是直攻東胡。

    東胡撿了大便宜,大昌和其他各國兵馬,牽制住西胡大部分的主力,也正是因為如此,東胡出兵雖然在西胡的意料之中,無奈當(dāng)時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對付東胡,沒人?。?/br>
    以至于東胡接連攻下數(shù)城,這可讓東胡樂壞了。

    想再接再厲的人,更是以兵馬再攻。

    沒有想到,西胡看情況不對,竟然遞降書,求和。

    求和就求和吧,大昌就算偃旗息鼓,那跟他們東胡有什么關(guān)系?

    不趁西胡這會兒勢不如人,多攻些城,多奪些池,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正因如此,東胡哪怕明知道若是兩國休兵,接下來就會是他同西胡正面對抗,對自身還是有點自信的人,怎么都覺得應(yīng)該繼續(xù)攻城略地,輸人也不能輸陣是吧?

    結(jié)果好了,染圖不是大昌的對手,對付東胡:我想讓你們跟著占便宜,你們倒好,跑到我家門口想占我的便宜,誰給你的膽子?

    染圖兵馬不多,又?jǐn)嗔艘槐郏且膊环恋K他打得東胡片甲不留,丟盔卸甲。

    等東胡反應(yīng)過來,染圖比起他爹和他哥還要兇猛,打不過啊打不過,趕緊撤兵。

    撤,他們便是想撤,來得及嗎?

    在前線的孔鴻聽說東胡所得西胡的城池,就這幾天的功夫已然被染圖奪回了大半,不得不感慨,染圖這本事確實了得。

    與此同時,孔鴻總不能一直看著西胡打東胡吧。

    他們既為盟友,止兵,可不僅僅是止一方之兵。

    孔鴻立刻派兵前去支援東胡,對了,這去的人恰好是莫并。

    想來染圖一只手都叫莫并砍下了,斷然不可能不怕莫并。若是染圖想繼續(xù)打下去,他該在第一時間問問他的族人們,他們還想不想跟大昌打?

    東胡出力,大昌那是斷然不能過河拆橋,同樣也不能放任西胡打得東胡節(jié)節(jié)敗退而不管,否則下一回還能讓人同他們大昌合作?

    為了長遠,也是為了大昌將來能太平,周屈他們一行不能白跑,凡事就得注意尺度。

    在莫并出兵助胡人時,孔鴻不忘派人前去問問西胡求和之人,這就是他們求和的姿態(tài)?

    對西胡而言,染圖能奪回被東胡攻占的城池,這是一件好事,一件叫他們自都歡喜無比的好事。

    面對大昌的責(zé)問,染圖曾是他們的汗王,可是尚未推選出新汗王,就是選出了,染圖認(rèn)不認(rèn)還是另一回事。

    可是,求和之人也沒有辦法,只能與大昌解釋,染圖一人率兵退回部落,與他們這些求和的人算不上是一伙的了,奪城一事,萬望大昌能息怒。

    還真是會說話,一句不是一伙,就想把事情抹了?

    打的如意好算盤,也不想想他們一族之人,若是求和只是他們幾個人的意思,染圖不在其列,后續(xù)再出事,他們再跟這回一樣,把錯都歸到染圖的身上,這所為的休兵止戈不就成了一場笑話?

    若是他們不愿意真正休兵,那就不休。

    孔鴻直接用行動表明大昌的態(tài)度,絕不會允許任何人用任何理由糊弄大昌。

    欲和,大昌不是喜歡興兵之國,可和;欲戰(zhàn),大昌亦不畏于任何人,想打,只管放馬過來。

    是以,孔鴻在染圖攻下東胡城池,有莫并在其中牽制的情況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接連攻破西胡又幾座城池!

    得,西胡要是還不明白,大昌不好糊弄,那就是蠢得無藥可救了。

    是戰(zhàn)是休,大昌都可以奉陪到底,不信邪的只管試試。

    西胡如今四面楚歌,若是不能與染圖達成共識,這個事沒完。

    染圖確實是個聰明人,想讓他休兵不打可以,以后他還是汗王。

    等孔鴻聽聞染圖竟然借此機會再一次成為西胡的汗王,號令西胡各部時,不得不感嘆染圖實在是聰明,怪不得蕭寧一再叮囑他定要小心染圖。

    擅長借勢,也懂得借勢的人,豈能不小心應(yīng)付。

    因染圖之故,西胡至此元氣大傷,所失城池只怕終染圖有生之年難以奪回,西胡中人誰要是再愿意讓他當(dāng)汗王才是見鬼了。

    偏染圖敗了,他亦不爭。

    不僅不爭,退得干脆利落。

    事實上呢,等著人求和之時,出兵東胡,在西胡以為難以再有機會奪回自己城池的時候,他卻反其道而行。

    興兵奪城只是開始,染圖要的還是汗王之位。也正是因為如此,必須要讓西胡內(nèi)部的人承認(rèn)他這個汗王。無論發(fā)生任何事,都得認(rèn)了他這個汗王。

    凡事有利有弊,于孔鴻看來,染圖雖然厲害,手段謀略都不差,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休戰(zhàn)。

    大昌經(jīng)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戰(zhàn)事,再拖下去,戰(zhàn)局會變成什么樣是未知之?dāng)?shù)。

    西胡只要休兵,大昌絕不再犯他們一寸土地,這就是承諾。

    染圖再次成為汗王,這一回他更是干脆,降書和求和意思都已然傳達到大昌處,現(xiàn)在的西胡同樣打不起,休兵就休兵吧。

    對于大昌提出的要求,牛羊馬匹都是小事,以城換城,倒是聰明得很。

    染圖答應(yīng)得爽快,自然也在西胡內(nèi)引起人的不滿,偏染圖再問,若是不同意大昌提出的要求,是否再起戰(zhàn)事你們也無所謂,如果是,那就不議和了。

    須知議和一事從來不是染圖提出來的,他們自己鬧出來的事,現(xiàn)在是打算不認(rèn)?又或是想將所有事都扣到染圖頭上?

    染圖縱然不敵于大昌,并不代表他比西胡內(nèi)的任何人差,但凡他不是有真本事的,就憑他令西胡損失慘重至此,也斷然不可能再成為西胡汗王。但他既然能再次成為這一個汗王,自然便容不得任何人,用任何理由對他有所不敬。

    和議達成共識,染圖親自與孔鴻相見,當(dāng)然,一眼看到在孔鴻身邊的莫并。

    斷他一臂之人,這于染圖而言是奇恥大辱,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染圖的視線落在莫并身上,那年少成名的將軍驕傲地昂起頭,似在無聲地詢問他,不服嗎?不服再戰(zhàn)!

    比起大昌考慮民心,并不一味只興刀戈,所以不想打這一仗,西胡是確實沒有辦法再打一戰(zhàn)。

    因此,于此時,染圖無論心里有多恨莫并,也恨大昌,都只能收起自己的恨,忍著,熬著。

    “大昌人才輩出?!比緢D沒有辦法報仇,總是可以贊一聲,或是挑撥離間。

    孔鴻贊道:“汗王亦是了得?!?/br>
    能從西胡各部不認(rèn)的汗王,再一次成為新的汗王,這本事,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染圖道:“原以為這一次也會是你們鎮(zhèn)國公主親自領(lǐng)兵,不想竟然不是。”

    莫并在一旁插嘴道:“汗王都說了,大昌人才輩出,鎮(zhèn)國公主既為鎮(zhèn)國公主,輕易不須她動手,我們這些下臣出馬足矣?!?/br>
    他可記得,這一位曾經(jīng)肖想過蕭寧,要娶蕭寧來著。

    一大把年紀(jì)的人,也敢肖想他們公主,何其不自量力?

    莫并想起這事,怎么看染圖是怎么不順眼,亦開始怨自己的武力值不夠了,若是夠的話,就該取了他的性命才是,怎么只斷他一臂呢?

    “看莫將軍的樣子,是想殺我?”染圖注意到莫并的神色,看穿他心思地指出。犀利的眼神宛如一把利刃,直刺莫并。

    “難道汗王不想殺我,殺我們?”可惜,莫并雖然年輕,卻不是好欺負(fù)的,想忽悠他,嚇?biāo)?,一個眼神哪夠。

    “來日,若是汗王再敢犯我大昌邊境,我必直取汗王性命?!蹦⒑敛谎陲椝牡拙€,大昌的底線。

    兩國開戰(zhàn),是誰先挑起的,誰心里沒點數(shù)?

    敢做不敢當(dāng),真不怕惹人笑話?

    莫并昂頭挺胸,毫無半分畏懼地與染圖對視。

    染圖不得不說,大昌確實人才不少,每一個都有一樣的特質(zhì),不屈不撓不服。

    蕭寧當(dāng)初反應(yīng)之迅速,壞他大計,后來他想得蕭寧相助,故而求親大昌,不想大昌竟然拒絕了。

    兵起之勢,染圖未必沒有以武迫人的打算。

    無奈如意算盤終落空,以至于讓他一敗在敗,險些連這汗王的位置都不保。

    不過沒關(guān)系,來日方長。

    “今我們兩國議和,唯愿再不起戰(zhàn)事不是嗎?”染圖是個能屈能伸的人,否則不會在西胡敗勢成,族人指責(zé)于他時,退了一步。

    事實證明他這一退退得高明,若沒有這一退的話,現(xiàn)在他會是什么樣,都未必。

    站在孔鴻的立場,染圖就算把話說得再漂亮,也難以掩飾他從骨子里透出的野心勃勃。

    “當(dāng)然?!眻雒嬖挘緢D說得,孔鴻難道說不得?

    經(jīng)此一戰(zhàn),西胡損失嚴(yán)重,沒個十年八年是緩不過來。

    十年八年的時間,對大昌來說,足以應(yīng)付西胡再一次進攻。

    “請?!弊h和之地,是雙方商量后定下的,簽定議和書,此后兩國再不起戰(zhàn)事,這是大昌百姓所愿,亦必然是西胡百姓之所愿。

    可惜,當(dāng)政者有幾人將百姓的所想考慮其中。

    孔鴻同染圖之間的交戰(zhàn),該說的話算是都說完,兩國都是達成協(xié)議,這才共聚在此。

    簽訂盟約,達成共識,孔鴻拿著盟書才問:“汗王往后會再進犯東胡嗎?”

    這話問得,不過是想起染圖先前所為,從東胡手中奪回不少城池。

    “若大昌的國土為人所奪,難道大昌不會奪回?”這一個問題,顯然染圖不打算正面回應(yīng),倒是想套孔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