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dú)女 第367節(jié)
他就算是不能一口氣殺光世族們,也能以夷制夷。 “梁州事宜,你們以為是上天示警,亦或是不滿于大昌?你們?nèi)绱瞬环判模蝗缌粼谟褐??”蕭諶立刻戳破他們話中之意,同時不忘與他們道來一句。 不想走的大可不走,他絕不強(qiáng)求,留在雍州內(nèi),將來或許也能共御外敵。 蕭諶這話音落下,就等于是向天下人宣告。遷都之事不會改,愿意走的就走,不愿意走的只管留下,他絕對不強(qiáng)求。 留下意味著什么,都不是傻子,誰人不知。 既知,這一刻又有誰敢接話,都縮著脖子不敢再吱聲。 “朕知道你們的心思,不過你們就不知道朕的心思?既知朕的心思,你們還想讓朕按你們的心思行事,你們盤算不少。哼,朕旁的事能容得你們,遷都一事關(guān)系千秋,也關(guān)系大昌的未來,卻是萬萬不能由了你們?!?/br> 話說到這個份上,蕭諶的態(tài)度堅定,誰也不敢再有所自信地以為,他們可以改變。 “豫州議和一事已然完畢,戰(zhàn)事即休,既遷都在即,是否讓左仆射盡早歸朝?”明鑒覺得,大好的事,戰(zhàn)事已畢,這個時候是該讓孔鴻回來了吧,既是讓孔鴻回來,同時也是要讓孔鴻他們這些有功之士為大昌添喜氣。 遷都后必有封賞,再加上這一回與西胡之戰(zhàn),各將士皆不畏生死而戰(zhàn),若是不加以封賞,如何顯得大昌賞罰分明? 明鑒考慮更多的是,雖然姚拾兒一事已然傳遍天下,世人多知姚拾兒犯下的過錯,然蕭寧當(dāng)日執(zhí)法嚴(yán)明,并無半分徇私之舉,但軍中未必不曾人心異動,亦須趁此機(jī)會犒賞三軍,安定軍心。 蕭諶馬上明白明鑒之意,“所得西胡之城池,歸于大昌國土,是要好好地歸置一番。程永宜他們一行不是回來了嗎?能說動他國助我大昌,也該讓他們回來說道說道?!?/br> 一去就是數(shù)年,消息不通,蕭諶都拿不準(zhǔn)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好在現(xiàn)在有好消息傳來,人自然是活著的,且不辱使命,將朝廷吩咐的事尤其辦得漂亮,那又豈能不讓他們再回來? 蕭諶有他的打算,“左仆射方面,若是安置城池得宜,該回來就讓他們回來?!?/br> 此事就得同孔鴻他們商量之后再決定。 明鑒再問道:“城池布防?” 這是提醒蕭諶呢,就算西胡把話說得再怎么好聽,也不能抹滅一個事實,對方只是因為形勢所迫,不得不同意休兵,并不是真正愿意休兵之人。 以無數(shù)將士不畏生死才拿下的城池,豈能輕易叫人再奪回去。更不能助長西胡的氣焰,須得將所得的城池守好! 明鑒有此一問,蕭諶道:“左仆射已然與朕商量過,該準(zhǔn)備的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br> 那明鑒就沒有什么可不放心,細(xì)節(jié)方面自不必再問。 “梁州事宜現(xiàn)在只需等梁州再有消息傳來,旁的都不必再管。最要緊是遷都事宜,各部須得安排妥當(dāng)?!笔捴R將事情輕重道明,令他們再也無話可說。 “唯?!币κミ@一個代表出面接過話,定按蕭諶吩咐,事事辦好。 至于此,不管是梁州的事也好,豫州的事也罷,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既如此,且先就遷都事宜,一應(yīng)準(zhǔn)備,等著良辰吉日到,這便往新都長安去。 *** 四月初八,蕭諶與雍州百姓辭行,百姓們自是依依不舍,提起這些年蕭諶在雍州,事事以百姓為先,叫百姓有了主心骨。 雖朝廷早有言明,即將遷都,還是叫雍州百姓依依不舍。 見御駕將行,文武百官一道同行,聲勢浩大,百姓夾道相送,皆是不舍。 “陛下此去,往后我們當(dāng)如何是好?”有老者相詢之,亦是拿不準(zhǔn)將來這雍州還有沒有這太平安寧,讓他們有冤可訴。 “朕雖不在雍州,依然是大昌皇帝,從前你們?nèi)绾?,往后亦如何。天下推行之政,皆為利于百姓,若百姓日子過得不好,只管告訴朝廷,你們的話,我會聽得見?!笔捴R握住老者的手,勸之可安心。 “銅匭、鳴冤鼓、登聞鼓,這些都是朝廷為百姓著想,為百姓備下可令百姓有冤可訴的工具,你們放心大膽的用。只要朕在一日,必不叫你們有冤無處訴。”蕭諶鄭重的承諾。 現(xiàn)如今大昌相對安寧,都是眾人齊心才得來的結(jié)果。 往后若是不想讓大昌生變,亦須以民為本,心系百姓,方可保得天下安寧。 “陛下有此言,我們都放心了?!痹僭趺瓷岵坏檬捴R,也知道是攔不住,抹淚來了個十八里相送。就是蕭諶也耐不住,淚水直落,感念于百姓對他的依依不舍,也證明他這皇帝當(dāng)?shù)眠€是不錯的是吧。 比起蕭諶因感動而落淚,有人這會兒更是欲哭無淚。此人正是蕭頤。 遷都的消息傳來,蕭頤滿心歡喜,原以為這就要離開雍州。 雍州不是說不好,只是地處北境,難免總是有不方便的地方,比不得舊京。 雖然遷都回的不是舊京,為這事蕭頤發(fā)表過意見,以為蕭寧也太事事欲自攬,這舊京有何不妥的,非要督建新都,費(fèi)時費(fèi)力,還不一定有舊京好。 對于這一點(diǎn),難得蕭家上下竟然無人斥責(zé)于她。 就算不曾斥責(zé),遷都可宜已然定下,斷然不可能改。 蕭頤無法,也只能與大家一般收拾行囊,準(zhǔn)備遷都。 東西收拾好了,蕭頤這就要隨大家一道往新都長安去,不想?yún)s在昨夜,盧氏傳她入宮,并無二話,只讓蕭頤留在雍州。 蕭頤當(dāng)時叫盧氏丟出的話驚得不輕,不可置信地望向盧氏,以為自己聽錯。 錯是不可能錯的,盧氏放話,這就是她已然決定的事,誰也休想能改。 蕭頤驚慌失措的問為何? 盧氏的回答相當(dāng)扎心,“你既不愿意安分,亦看不上你侄女做下諸事,更想扯她后腿,我早先警告過你的話你聽不進(jìn)去,我便不說了。普通的公主你不想當(dāng),我便讓你知道,不聽話在人是何下場?!?/br> 是的,下場,這就是蕭頤須為自己所做一切付出代價的時候。 之前蕭頤想破壞蕭評和姬則二人的感情,無論這二人之間有沒有感情,兩人成婚不過一年多,但凡不糊涂的人都知道究竟該如何行事。 蕭頤是jiejie,蕭評敬她幾分,她難道以為事事都能插手,亦或是以為能夠隨意左右他人的人生? 盧氏當(dāng)時沒有立刻秋后算帳,一時不同她計較,并不代表事情在盧氏處過去。 一直忍著,等著,于今日,盧氏便讓蕭頤知道,縱然是父母都沒有無限容忍的時候,更何況如今他們蕭家早已不是從前的蕭家。 蕭家得了天下,已然成為旁人的眼中釘,rou中刺。稍有不慎,蕭氏或一無所有,闔族不存。 蕭家人,蕭諶縱然為皇帝,一直都謹(jǐn)言慎行,蕭頤仗著兄弟是皇帝,連打下半壁江山,為國之棟梁的侄女都敢輕視。如此不明是非,不分親疏遠(yuǎn)近的人,盧氏若不將她治醒,往后她定會闖出更大的禍。 “其中原由,我與女婿已然說明,唐家的根基在冀州,這也好,你就在雍州好好地呆著反省,何時想明白,知道你最大的倚仗是什么,往后不再做糊涂事,何時你再往長安去。”盧氏將原由道來,結(jié)論同樣也要道來。 蕭頤這一回是真知道怕了,急忙地想向盧氏告饒,求盧氏放過她這一回。 “你該明白一個道理,打你罵你是對你還抱有希望,若是我們連打你罵你都不愿意,便是放棄你。如今你縱然有再多話,我也一個字都不想聽?!?/br> 是的,盧氏便如此當(dāng)斷必斷之人。 難為蕭頤直到現(xiàn)在都不能明白,在蕭家里,若說最懂得取舍之人,非是盧氏無疑。 一但盧氏做下決定,必然再不遲疑,更不會更改。 至此,無論蕭頤如何同盧氏哀求,直至今日依然想挽回,要一道遷都而去,終究不能改變。 這一夜蕭頤同樣求過唐師,這一位夫婿。 本以為唐師為此事所無措,她雖為蕭家女,亦是唐家媳,依唐師在朝廷中的份量,若是愿意為她求情,她一定可以如愿以償?shù)囊坏劳露既ァ?/br> 只是蕭頤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什么叫眾叛親離。 唐師很直接地告訴蕭頤,盧氏在決定此事前,已然同他打過招呼。最近這些日子唐師為免蕭頤鬧出更多事,正可謂殫精竭慮,眼下盧氏道將蕭頤留在雍州,其中的原因,唐師亦明了。 既是明了,唐師當(dāng)日同意這親事為的是向蕭家表態(tài),證明他是站在蕭家這一邊。 而蕭氏將蕭頤許配唐師,亦不過是向天下人昭示,他們蕭氏非不看重世族。 婚事一成,各得其所。 以至于蕭頤若是在他們兩族中起不到好的作用,他們?yōu)楹芜€要捉著人不放? 唐師一心撲在政事上,看中的更是丞相之位,七相之一,鐵全和水貨都已年事頗高,何時退雖是未知之?dāng)?shù),但當(dāng)官之人,誰人不想當(dāng)丞相那定是騙人的。 可是現(xiàn)在的唐師最大的問題不是來自于自身,而是蕭頤。 既如此,蕭家出面,要將蕭頤這個對他而言最大的問題解決,唐師如何舍得錯過。 一直不斷為蕭頤擦屁.股,話那是好說歹說,該說不該說的都說過,偏蕭頤一句都聽不進(jìn)。 這讓唐師也在考慮,究竟如何處置蕭頤才好。 思慮再三,唐師顧忌的是蕭氏,觀蕭寧行事,那自是不用說,最是護(hù)短。 既然是護(hù)短的人,豈容他人損及家人。 可是放任蕭頤再這么下去,就算坑不著蕭家,那也是要坑著他們唐家。 唐師一直都拿不準(zhǔn)的事,沒想到蕭家人雖然是護(hù)短不假,同樣人家亦講理。 教出那么一個女兒,把唐師給坑了,非他們的本意。如今唐師害怕蕭頤把他坑了,蕭家上下一樣在考慮一個問題,蕭頤要是最后把他們?nèi)伎恿?,這個事情又該如何才是? 蕭寧是小輩,就算有這層顧忌,都不敢把話說開,說得明白。 她懂的事,蕭家明了其中關(guān)節(jié)的亦不在少數(shù),這么樣的情況下,只看是誰先忍不住出手。 事實證明,第一個出手的永遠(yuǎn)都是最明白的人。 盧氏這是之前好話丑話,樣樣都與蕭頤說白了,蕭頤安分一段時間,盧氏還松一口氣呢。 結(jié)果這份歡喜沒來得多久,蕭寧一回來,這就開始鬧騰。 蕭頤是想跟蕭寧過不去嗎? 若是其他小輩,蕭頤以一己這喜惡,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吧。這天底下的人,也不是誰能人人都討得歡喜。 可是,蕭頤的歡喜不過是因為大家雖然都為公主,公主總與公主不同。 尤其蕭頤作為長輩,竟然不如侄女,難免讓她心下生怨。 一來二去,倒是想為難蕭寧。 洞察蕭頤心思的盧氏,亦是始料未及養(yǎng)出的女兒,竟然如此容不得人? 一想幼時蕭頤對看中的物件勢在必得的表現(xiàn),自不覺得現(xiàn)在她同為公主,卻各有不同這一點(diǎn)想為難蕭寧有何不可。 盧氏當(dāng)機(jī)立斷,若是尋常人家,爭個寵什么的,盧氏可以糊涂地讓事情過去。 可是蕭氏已然不是曾經(jīng)的蕭氏,爭寵什么的,斷然不能容之,該叫蕭頤記得教訓(xùn),就得讓她明白。 話既然蕭頤聽不進(jìn)去,亦無法意識到她和蕭寧的差距究竟在哪兒,盧氏便用現(xiàn)實告訴蕭頤。 其實蕭諶對這個事情吧,總是想幫親姐說上兩句好話的。 然而話未出口,盧氏提醒蕭諶,“我現(xiàn)在這番作為是為她好,你該知道?!?/br> 那自然是的。 現(xiàn)如今能讓蕭頤明白過來,不亂摻和不該摻和的事,安安生生地當(dāng)她的公主,將來不管是蕭諶或是蕭寧都不會虧待她。 若是蕭頤總不愿意安生,將彼此的情分?jǐn)〉靡桓啥簦率菍硎掝U連死都沒人愿意看上一眼。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yuǎn)。盧氏必須為蕭頤多計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