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404節(jié)
若是不如他意,他便將人殺之,不管那一個人是誰。 他以為自己是誰? 崔攸活了那么多年,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恨過一個人,怨過一個人。 眼前的崔伋但凡不是殺了他的父親,這個家主之位他只要開口說一句,他大可雙手奉上。 但是,他偏偏用了崔攸最不能容忍的手段。 無論崔令同崔攸的想法有多不相同,依然是生他養(yǎng)他,愛他的父親。他的父親,就死在這樣一個充滿私欲的人手里! “你們都是男人,男人啊,竟然甘心任由一個女人在你們面前指手劃腳?”崔伋大聲質(zhì)問,蕭寧聽見了,卻沒有停下腳步。 “男人,女人。你想挑撥離間,這等把戲未免也太兒戲了。你知道我們這些人里,有幾個是太女提拔的?”崔攸知道崔伋的心思,但他也想打擊崔伋,讓他知道,究竟在他面前的這些人,是他多么可望而不可及的。 “亦或是,你知道滿朝的文武大臣里,有多少是太女提拔的?”崔攸輕蔑地望著崔伋,似在無聲地笑著他的可笑。 崔伋想回答,可是話到嘴邊,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崔攸冷聲道:“你不知道吧?!?/br> “你眼里盯著的是什么?女人?”崔攸不等崔伋回答,而是繼續(xù)再問。 女人和朝堂,想想看崔伋方才說了什么? 就算他想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說,誰許了。 “你處處盯著女人,卻又與我們說,我們聽殿下號令實在可笑。你把自己變成一個連青.樓伎人都不如的人,豈不是說明你比女人更不如?為何又覺得我們不該聽命有才有干,造福天下的殿下?” 崔攸對崔伋這種既要利用女人,卻又看不起女人的人,自是瞧不起的。 蕭寧方才把他想說而又無法說出口的話說了,如此,他怎么能不在崔伋心上捅上幾刀? 崔伋好面子,最是不喜于旁人輕視于他,可就是這樣的人,偏偏做著最卑鄙低賤的事。 他有什么資格看不起誰? 崔伋雙目充血,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呢?你和我有什么區(qū)別,你不是也居于女人之下。我能隨意將女人棄之,你能嗎?你連大聲和她說話的膽子都沒有?!?/br> 說到這里,崔伋大聲地笑了起來,“你們所有人都沒有這個膽子不是嗎?” 這一刻,他似是終于知道眼前的這些人,他們不如他的地方,笑得開懷之極,十分歡喜之極。 “那可真是恭喜你,竟然會有這樣我們所不能及的地方?”崔攸于此時笑了起來,一臉的附和。 然而下一刻,崔攸卻道:“可是,你就能無視所有人?若你能無視到極致,今日為何你在此處?” 說著再狂妄無比的話,卻無法掩蓋一個事實,眼前崔伋一直都在偽裝。 “為官者也罷,為民者也罷,自來本不能肆意為之。你想肆意行事,可終究只是奢望。你拿性別說事,其實什么都是為了滿足你的私欲??膳c禽.獸最大的區(qū)別難道不理在于,人能控制自己的欲,禽.獸卻不能?你......” 崔攸不作聲了,而是在這個時候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向崔伋,這樣無聲地似是在說,你就算長得人模人樣,不過是連禽.獸都不如的東西。 “你敢如此羞辱于我?”崔伋明顯不能接受,在他看來,明明是上位者的這些人,是他們長得人模人樣,實際卻一個個豬狗不如。 “明明是你們,是你們目中無人,是你們不像樣。”崔伋大聲地叫喚,顯得人無奈之極。 崔攸道:“你活不了了,無論你有多看不起我們,不屑于我們,你都要死了。一死百了,祝賀你?!?/br> 祝賀人家死什么的,崔攸生平第一回 做,一眾人何嘗不是第一回聽。 一時間都不由地捂住了臉,這才是真正的最高手段,氣死人不償命的手段。 “崔攸?!贝迊硽鈽O,他不想死,他怎么會想死呢? 他希望能長命百歲,能活得長長久久,成為旁人永遠仰望的對象。 可他心里也比誰都清楚,這一次,這一次他活不了了。 怎么能他想送去死的人一個都沒有死,最后死的人竟然是他,是他! 他不甘心,不甘心! “你們想看看我死?好啊,你們想看我死。我會讓你們知道的,就算我死,我也要拖你們所有人下地獄。”崔伋憤怒地吼叫。 “你們不是想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跟我勾結(jié)?我告訴你們,我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你們,讓你們知道,究竟在你們之中,有多少衣冠禽.獸?!?/br> “到現(xiàn)在你還不明白嗎?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份榮幸,能讓陛下動怒,縱然不審也要你死。大昌律法對你只是例外,對旁人從來不是。你想憑你的一張嘴讓無數(shù)人為你陪葬,你在癡人說夢?!?/br> 崔攸一句話又堵了崔伋,他的這份榮幸,大昌自建以來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崔伋想把大昌攪得天翻地覆,想讓無數(shù)人陪他去死,打的如意好算盤,終只是癡人說夢。 崔伋這個時候流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你怎么知我沒有證據(jù)。若是我沒有證據(jù),憑我一個白身,你覺得誰會把我放在眼里,多看我一眼?” 然而崔攸一臉不屑,“就憑你現(xiàn)在嘴里吐露的幾句話?” 喊著有證據(jù)的人,任他說得再怎么漂亮又如何,崔攸一個字都不信。 “想套我的話,崔攸,我不蠢??墒?,我倒要看看,你們知道那么多朝廷命官的丑事,究竟能如何?”崔伋并不蠢,只是事到如今,他無法坐看旁人的好戲,總要攪動天下,最好能讓整個大昌為之變得天翻地覆! “我已經(jīng)說過了,很多事不會只憑你一兩個字說出口的話,就能讓人相信你,你還沒有這個份量?!贝挢@然是每說一句話,吐一個字,都不忘打擊崔伋,想把人踩進泥里,任他再怎么掙扎都不可能起來。 崔伋面目猙獰,他不服崔攸,不服,但亦奈何不得他。 可是,他總是能讓大昌因他而抖三抖!這些人,每一個,每一個都應(yīng)該為輕視他付出代價,包括蕭諶和蕭寧。 崔伋此后供出不少人,比如誰助他散播謠言;比如他的信是如何送到遠在邊境的忠國公寧琦手中;再比如,誰安排的人將莫憂之死的具體情況送到莫家人手中;再比如蕭寧身邊有沒有他的人為他通風(fēng)報信。 一件一件事自崔伋的口中而出,崔伋更是披露他手中所有的證據(jù),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每一個人都有他們見不得光的事,這些丑事就是崔伋威脅他們的把柄。 否則一個小小的崔伋,如何能讓那么多人為他所用。 崔伋亦懂得一個道理,擒賊先擒王,他最想對付的人是蕭寧,可惜沒能從蕭寧處查到半分可以威脅蕭寧的東西。隨后,崔伋針對的是政事堂諸公,六部尚書。 誠如崔伋所說,不是每一個人都清清白白,尤其崔伋哪怕捉不到把柄,也會用他的手段,想方設(shè)法引人犯錯。 只有捉賊的人,斷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政事堂中,水貨和鐵全因家中子女之故,亦受崔伋威脅,兩人雖不曾如崔伋所愿,但顧忌家人,沒有在第一時間將崔伋之事上報朝廷。事發(fā)后,兩人羞愧不矣,是以,請辭去中書令、侍中之位。 蕭諶對這兩位更多作為擺設(shè)的宰相,好在他們保住晚節(jié),縱然沒有及時上報,卻也不曾助桀為虐。且他們最后自覺將自己隱瞞一事告罪再三,也不必太過苛責(zé)。 然而這兩位也明白,他們在人才輩出的大昌朝,這樣占著宰相的位置,其實多有不妥。 很多時候他們跟不上蕭諶和蕭寧的想法,既如此,何必再執(zhí)著于上,消耗完蕭諶和蕭寧對他們的好感。 此時退,他們退得干脆利落,不必憂心將來真正與蕭諶撕破臉,什么都沒有。 蕭諶其實這心里吧,也是有想法的,只是不希望眼前的人退得太那不體面。 現(xiàn)在對方竟然真想退,罷了罷,只對外道他們年事已高,如此退之,對他們被崔伋威脅一事,絕口不提。 “陛下,其余人?” 第191章 朕絕不姑息 崔伋所供之人,有證據(jù)與崔伋同流合污,狼狽為jian者不少,有一些素日裝得謙謙君子,卻是品行不端者,是不是都要徹查到底? 就這事,就算兩位丞相不干了,接下來大昌還得繼續(xù),查實之事要不要處置,確實應(yīng)該好好地想想。 “若查實其罪,一律按律處置。至于品行不端者,若是不忠不孝,不廉不仁者,一律不用。”蕭諶從來不是一個粉飾太平的人,也不愿意為了所謂的法不責(zé)眾,最終把大昌朝弄得一個烏煙瘴氣。 大昌才剛剛開始,當(dāng)為天下,為后代君王豎立典范。 “查,不冤枉一人,也不可放過一人。朕須得讓滿朝文武知道,德行不修,有虧大義者,絕不能在大昌為官?!笔捴R的目標(biāo)不怕告訴天下人,他這個開國皇帝,須得讓天下人知道,他和前朝的皇帝們是不一樣的,諸多不一樣。 若是誰人看他不順眼,要么把他毀了,要么也只能忍著聽他的。 上行下效,一個皇帝是怎么樣的人,他的底線,他的堅持,影響天下。 對,或許前朝的風(fēng)氣不是一朝一夕可改,不看品德,只看家世,但蕭諶卻要告訴他們,大昌終不一樣了,他們?nèi)绻朐诔昧⒆?,最好先做好一個人。 “崔伋此人?”別的人也就罷了,崔伋挑起一切事由,又該如何處置? “殺人者死?!贝迊撤赶碌倪^錯都不必細數(shù)了,僅此一條足以取他性命。崔令是他所殺不假,這件事只要落實,崔伋必死無疑。 “唯?!辈诲e,別的罪核實或是不核實都無所謂,殺人償命這一點,定其罪,要其性命即可。 “這件案子,最后交太女核查再稟于朕?!辈皇鞘捴R信不過旁人,而是此事既然關(guān)系重大,萬萬不能輕率行事。該如何安人心,如何將事情查實,一樣都不能省。 他說過,不冤枉一個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蕭寧被點名,心知蕭諶是不放過任何機會壓榨她,此事既然牽連甚廣,她也斷然沒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 “唯!”蕭寧應(yīng)下,明鑒小聲地道:“陛下,殿下大婚在即......” 后面半句就不用說得太直白了吧?這都準(zhǔn)備成婚了,還讓蕭寧忙里忙外查實諸多事,蕭諶這個當(dāng)?shù)氖遣皇翘^分? 蕭諶毫不覺得,“朝廷上下幫她忙活婚事的人多了去,用不著她處處上手。” 就是啊,就算滿朝的人都為蕭寧的婚事忙得不可開交,蕭寧永遠也是最閑的那一個,既然她都是管大事,不問小事的人,就讓她繼續(xù)忙活國家大事,也省得蕭諶總有一種女兒嫁出去就不是他女兒的感覺。 明鑒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怎么沒眼力勁了呢? 蕭諶想到這點,一眼掃過明鑒,無聲在控訴。 明鑒一臉懵了!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他說錯什么話了嗎? 明明沒有吧。這不是一句實話嗎?誰家家長像蕭諶這樣的,眼看女兒大婚,還非給蕭寧找事做,巴不得蕭寧多做點? 蕭諶不想回應(yīng)明鑒,反正蕭寧就去忙活她的國家大事去,別的事交給旁人。 明鑒無奈,皇帝的心思太難猜,他還是乖乖的放棄,別再猜了。反正看蕭寧這樣子,也完全不覺得有何不妥!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他倒是多管哪門子的閑事。 因一張紙條引發(fā)的一連串事,莫家也都聽說了關(guān)于崔伋此人挑動人心,亂天下的來龍去脈。 雖然莫恢他們兄弟都活到這個年紀(jì),見過無數(shù)世面,還是難以想像,一個人竟然惡到如此地步。 可是,不管他們怎么噓唏,終也只能說,人和人之間只要有一點點的怨,一點點的恨,都會被別有心思的人利用,無限放大。 莫憂之死,他們心中若說不怨蕭評,無意殺蕭評報仇,自然是假的。 可是,他們也很明白,莫憂對不起蕭家,無論如何,他們的這個meimei,在蕭家處,也不該再活下來。 最終,在收到兗州送來的信后,莫恢尋蕭評談了一回。有些事須得說開,尤其此事親爹寫信來了,如何為之,莫恢亦明。 蕭寧不知他們之間究竟談了什么,倒是莫并又來尋上蕭寧,都為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