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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408節(jié)

    看眾人點頭,蕭諶頷首意示就此定下。

    “鐵、水二公辭官,中書令與侍中皆以后替,你們有什么想法?”蕭諶解決完一樁事,又繼續(xù)提起另一樁,也是為了確定在座諸位都有何種想法?

    姚圣立刻出列答道:“臣舉薦刑部尚書許原?!?/br>
    孔鴻倒是道:“臣舉薦戶部尚書唐師?!?/br>
    這么兩位道出他們心中人選,自引得一眾人都細細思慮。他們心里都對這兩位有所了解,也正是因為如此,一時半會說不出反對的話。

    蕭諶看著,等著他們說話,一個個都在考慮,蕭諶道:“這兩個確實不錯。”

    一臉認(rèn)同什么的,兩人無論品行或行事都是上佳,誰還能有其他的意見?

    蕭諶一看眾人都不提反對,那就是都認(rèn)同了?

    “再無其他人選?”蕭諶還是得意思意思問問,明鑒立刻道:“臣以為這兩位甚好?!?/br>
    一臉認(rèn)同的態(tài)度,其他人也是一樣。

    蕭寧于此時提一嘴道:“兒的尚書令一職,是不是應(yīng)該交出去?”

    嗯?還真是讓人忘記這回事了。

    對啊,蕭寧現(xiàn)在可是尚書令,統(tǒng)領(lǐng)六部。這么一個人的存在,額,相較她都已然是太女,真快忘記了。

    “身為太女,不宜再兼任尚書令嗎?”蕭諶想了想,終還是這么問起。

    眾人面對這一問,也是一頓,最后孔鴻道:“身為帝王女,自然是例外。只是此事,陛下是不是還是放一放?”

    放一放之意?蕭諶不解地望向孔鴻,孔鴻道:“依殿下的?!?/br>
    蕭諶明了,定然是有些不好當(dāng)眾說的話,但顯然孔鴻是同意蕭寧如此行事。

    “權(quán)利不宜過于集中,如陛下由三省監(jiān)督,到我頭上,也當(dāng)如是?!笔拰幑笆忠源鹬捓镌捦獾囊馑级际窍M捴R三思。

    她之前為尚書令,便只管六部的事。

    成為太女后,這就是一國儲君,那是什么事都要管,若是再讓她掌六部,說來她的權(quán)利是不是比蕭諶都要大了,自是不妥的。

    蕭諶若說還有些猶豫,聽完蕭寧的理由后,再不作聲,頷首道:“好,便依你的?!?/br>
    尚書令統(tǒng)領(lǐng)六部,這是實打?qū)嵉臋?quán)利,蕭寧之前是一時沒想起來還罷了,想起來又怎么能再當(dāng)作不知道。

    只是她這一番權(quán)利不宜過于集中的話,這可是要求她自己的啊!

    再一次讓人刮目相看。

    姚圣不得不說,蕭寧居于高位,考慮的從來不是如何將更多的權(quán)利握在手中,而是恰恰相反,她會讓人將權(quán)利丟出去,讓最上位者沒有機會因權(quán)利過度集中,而造成一個國家,一個社會動亂。

    明鑒眼睛亮閃閃地盯著蕭寧,這么一個人,真是讓人不得不信服。這一輩子能遇上這樣一個太女,三生有幸,亦是天下之幸。

    “好,不讓你當(dāng)尚書令,那你以為誰可接替你?”蕭諶再一問,蕭寧的目光落在孔鴻身上,這個問題還用問嗎?

    問是不用問了,蕭寧的眼神已然說明。

    “那就一起擬下詔書,這就昭告天下,以令天下知吧。”蕭諶亦不猶豫,姚圣道:“如此一來,還差一位?!?/br>
    可不是嗎?若是孔鴻成為尚書,這政事堂就得大變!

    蕭寧也想起來了,可是六部中何人能擔(dān)大任?

    “兵部尚書程逵。”蕭諶和蕭寧異口同聲地出聲,馬上明鑒就要提出反對意見,無奈蕭寧提醒道:“政事堂內(nèi)諸相,須得兩位知武事,這是規(guī)矩。故,不能以文臣標(biāo)準(zhǔn)定知武事的宰相?!?/br>
    ......蕭寧不說,他們確實已然快將這則規(guī)矩忘得七七八八。

    那知武事的人,好像也沒有其他更合適的人選,也只能是現(xiàn)在武將中除了孔鴻外,官位最大的兵部尚書程逵入為武相。

    “可程尚書對政事堂的事所知甚少,未必能處置?!泵麒b還得繼續(xù)提問題。

    “是以我提議政事堂內(nèi)多設(shè)宰相?!笔拰幚碇睔鈮训鼗卮?,一群人瞠目結(jié)舌。

    你這意思是說,能干的人多干點,摸魚掛名的人,就讓人繼續(xù)摸魚掛名?

    “若是戰(zhàn)事一起時,你們還會覺得程將軍是擺設(shè)?”術(shù)業(yè)有專攻,彼之所長,他人之短,你非要盯著人家的短處看,那不是要找不痛快嗎?

    這回?zé)o人再敢說話,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這個道理他們豈會不懂,只是再怎么懂,也都覺得,這人啊,有時候運氣好得,著實令人扼腕!

    故,帝發(fā)詔令,以令睿國公孔鴻進為尚書令,姚圣為左仆射,顧義為右仆射,明鑒、許原為侍中,唐師、程逵為中書令!

    這其他的調(diào)動無人有異,畢竟水貨和鐵全一辭官,這七相就空了兩個,若是這個時候不補上,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唐師和許原,這都是跟著蕭家的老臣了,早些年若不是相位就七個,他們早有份了,何必等到這時候。

    然而程逵,這可是武將,他一個武夫,如何能為宰相。

    無奈政事堂諸公都已然通過,就算他們想反對,那有用嗎?

    對于新晉為宰相的人來說,唐師和許原都松了一口氣,拿到詔書那一刻,自然是要拜謝的。

    程逵完全傻了,滿臉不可置信地脫口問:“我,我怎么能當(dāng)宰相,我就是一個武夫。”

    能不能的,他自己說了可不算,必須是蕭諶他們說了算。

    無論如何,程逵再怎么不可置信,終究還是乖乖地走馬上任,成為中書省中書令。

    站在前頭的時候,程逵看一個個文質(zhì)彬彬的人,而自己,就算穿著同樣的衣裳,也難掩粗俗之氣。

    程逵莫可奈何。要不是家里的夫人耳提面命,只道他們家一直對陛下對蕭寧忠心耿耿,從來蕭諶讓他們做什么,他們且乖乖的去做什么。

    現(xiàn)在也沒什么區(qū)別,宰相這個位子,程逵當(dāng)?shù)煤卯?dāng)不好,反正現(xiàn)在蕭諶要他當(dāng)了,他要是推三阻四,反而壞了他們一直以來的情分,萬萬不值當(dāng)。

    現(xiàn)在朝廷直接下發(fā)詔書,便證明此事是朝廷眾人一道同意方才定下的事。

    他只管老實地呆著,要是哪一天蕭諶認(rèn)為他沒有資格當(dāng)這個宰相,難道以為蕭諶會容他繼續(xù)坐在這個位置?

    程逵算是被自家夫人說得終于放下心中大石,乖乖地上朝,下朝后問起他能幫忙干什么事?

    被問著的人是唐師,跟他一樣都是新手,剛?cè)胝绿?,具體事宜還是得聽聽過來人怎么說,他們也才好繼續(xù)考慮,究竟如何辦事,才能辦好。

    比起程逵面對一個個文人宰相們,無端氣弱,蕭諶喚了一回人聊天,只一句話:術(shù)業(yè)有專攻,你縱然不擅長處理政務(wù),可你會打仗,也能打仗,這就是你的長處。也是你能為宰相的根本原由。

    蕭諶再提醒程逵,程逵是不太懂那些文人的事兒,字是識的,道理亦是能講得通的,心虛的人,難免覺得有些事不該如此,可他又為何心虛,只因他不是自小讀書的人?

    但就算他不像其他人一樣飽讀詩書,卻也是在戰(zhàn)場上廝殺出來,憑本事立足朝廷之人,他不必心虛。

    這話說得程逵熱淚盈眶,也終于放下心來,昂首挺胸地站在這兒,沒有一絲一亮的畏縮。

    蕭寧在一旁瞧見了,淺淺一笑。但何嘗不透著心酸。她定要讓天下的武將,再也不單純的只是粗俗的代表,她一定讓為大昌浴血奮戰(zhàn),出生入死的將士受到他們應(yīng)該有的尊重。

    ***

    相位變動,對朝廷而言是大事,緊接著還有朝廷有意考試取士。

    馬上有人提出反對意見,認(rèn)定此事不可行之。

    自然也是免不了老調(diào)重提,道什么不查家世,難免令天下人覺得,大昌百無禁.忌,來者不拒。對朝廷的名聲極為不好!

    可惜,蕭諶道:“那就在考試前查清他們家世,只要身家清白,非作jian犯科者,有才之士,皆可用之。當(dāng)然,若如此要求,就得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往后所有人皆當(dāng)如是,考前查查。”

    蕭諶話音落下,馬上有人反應(yīng)過來,這意思是指,他們各家舉薦的人,往后也要跟那些寒門庶士們一樣,也得查查?

    “不該查嗎?縱然為官都要三年一問一查,怎么選官,爾等推薦,從前一開始時亦須查查,如今倒是不該了?”蕭諶一見他們那一個個欲言又止的樣兒,立刻反問。

    察舉制,原是德行傳頌之,而以各州長官薦之人。

    后來,現(xiàn)在是怎么樣呢?

    幾乎舉薦而來的人都是各家郎君,不管原本是個什么樣的人,在他們每一個人的嘴里,這就是一個德才兼?zhèn)?,品行兼?yōu)的人。

    查,那都是場面上的查一查,實則背地里,無一人真正再去查,這些舉薦的人,是不是當(dāng)真品行兼優(yōu)。

    好啊,蕭諶沒能騰出手將此事安排,他們倒好,蕭諶要以試取才,一個兩個開始跟他論品行道德?

    想當(dāng)年這個問題這些人也是跟蕭寧提過的,但當(dāng)初是亂世,蕭寧要的是人才,能安天下,能定天下的人才,才不管旁人如何說三道四,她只關(guān)注一個重點:可用之人。

    可是,亂世一切從利為主,天下一定,卻不能再同樣的要求行事。

    蕭諶問得人頓了半響,沒敢再接話。

    蕭寧覺得,自打遷都長安后,蕭諶越發(fā)不客氣了,而且絲毫沒有要掩飾心中所喜所惡的意思,罵起人來,一回比一回更加利落,實在讓人措手不及。

    想想先前都是蕭寧出面杠人,現(xiàn)在好了,終于是輪到蕭諶,蕭諶不罵人還罷了,這要是罵起人來,絲毫不遜于蕭寧,嗯,確實十分了不得。

    “陛下。”蕭寧輕聲地喚一句。

    蕭諶罵得正興起,聽到蕭寧叫喚,回頭看了過去,蕭寧道:“陛下息怒,想是諸位習(xí)慣了從前一手遮天的時候,如今讓他們須同天下人一視同仁,他們自然不服。

    “然無論他們服與不服,終是無法改變這些事。朝廷行事,非考慮小部分人的利,而是須得考慮天下人的利。

    “到今日依然想控制朝廷,以為可以將朝廷視為一家之人,該睜大眼睛看看,這還是不是應(yīng)該由他們把持,糊弄的朝廷。

    “以才取士,驗其德,亦須驗其才,說句不中聽的話,天下讀書人幾何,能不遠千里趕赴長安者又幾何?其實你們心里有數(shù)。

    “最后真正能入選的人究竟有多少是你們家的人。無類書院學(xué)子將抵達長安,將以小試,諸位考慮的問題,都可以放一放,看到成果后再決定,如何?”

    顯然蕭寧是跟蕭諶一唱一喝,當(dāng)然,在這過程中,依然不忘懟上其他那些為了一己私利,完全無視家國之利的人所存的鄙視。

    他們總以為這個天下間的人,每一個都應(yīng)該對他們恭敬有加,所有好東西也都該是他們的。

    也不想想,難道他們每一家都是生來就享有這等特權(quán)的?

    難道不更是因為他們的祖先,甚至是他們家族出現(xiàn)了救國于危難,甚至令百姓得以重生的人,這才得么了如今這等特權(quán)?

    然而當(dāng)他們踩著先祖的功勞,高高在上時,卻忘記最根本讓他們成為人上人,能夠永遠一直作為人上人的原因是什么。難道不是很可悲?

    蕭寧可憐他們,旁的人話卻不曾多言,只是等著他們反應(yīng)。

    但,蕭諶罵了一通,蕭寧再明嘲暗諷一通,再表示反對的人,你倒是給出一個像樣的理由?

    自然,他們也捉住蕭寧方才最后的一番話。

    是啊,天下讀書人才幾何?

    不讀書又有才的人又有幾何?考試,誰還怕他們考試了?

    也不想想看看,他們家的人那是自小培養(yǎng)起來的,每一個人都是三五歲開始啟蒙,縱然不是真正啟蒙,在家中,縱然是奴仆也是識得字的。

    耳濡目染下來,難道他們的孩子會比那些寒門要差?

    不,絕不可能。

    看看這朝堂之上,每一個人,每一個,其中多少是世族出身,又有多少是寒門出身。

    無論蕭諶他們這對父女用什么辦法取士,終究最后贏的人依然會是他們,是他們!

    想通這一點,立刻再無人反對,無類書院的人先試,那就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