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412節(jié)
孔義不回頭,直接地道:“我當(dāng)然積極,殿下和太卿喝水,我喝的也是水,這不是就湊個熱鬧嗎?殿下請,太卿請?!?/br> 完全可以感受得到孔義這滿滿的求生欲,蕭寧笑了,端起酒杯,“請?!?/br> 里面必須得是水! 程永宜也一道,謝過孔義。 完了孔義依然連頭都不敢回地回座去。好在孔鴻跟他有那么老遠(yuǎn)的距離,他就算敬酒來得最快,位子必須也是離得親爹最遠(yuǎn),最是不引人注意的那一個。 蕭寧瞧著孔義似是后面被狗追的跑了,嘴角含笑,程永宜意味深長地道:“他若是回頭必發(fā)現(xiàn)尚書令不得閑?!?/br> 可不是。大好的機(jī)會可以奉承巴結(jié)朝堂重臣,往孔鴻處去敬酒的人不知凡幾,孔鴻哪有功夫理會孔義。 “我就是嚇?biāo)?。阿舅積威甚重,一句話提醒,足令他退之?!笔拰幒敛槐苤M地告訴程永宜,她就是故意嚇孔義。 看,這不就一嚇一個準(zhǔn)。他是萬萬不敢再到蕭寧跟前灌蕭寧酒。 程永宜笑了,蕭寧懂得如何捉住人的軟肋,讓人這一輩子都休想為難得她。 不肯吃虧的蕭寧,一直都是這樣。 這樣多好。 只有足夠的底氣,足夠的實力,也才能如此寸步不讓。 程永宜羨慕這樣的蕭寧,也歡喜這樣的蕭寧。 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擁有這份底氣的蕭寧,從始至終,一直都是靠她的努力做到的,因此,他也希望有一天,他憑自己的本事讓人知道,他縱然出身低微,依然可以為國效力,為民謀福。 將來,將來的日子還長著,但程永宜覺得,能和蕭寧朝共同的目標(biāo)一起為之奮斗,甚幸! 雖蕭寧與程永宜大婚,但皇家早已有言在先,蕭寧未滿十八歲前,兩人只有夫妻之名,并無夫妻之實。 其實不少人就此事提出異議,畢竟戰(zhàn)事連連,女子十二三歲嫁人者不計其數(shù),皆為延綿子嗣。蕭家倒是奇了怪了,竟然絲毫不著急,沒有一丁點要催促蕭寧早日有后的事。 木紅娘在揚(yáng)州呆到現(xiàn)在,終于算是有她的用武之地,在揚(yáng)州這些年,木紅娘雖然一直為梁好調(diào)養(yǎng)身體,也不只做這一樁事而已。 蕭寧讓她仔細(xì)的調(diào)查女子生子規(guī)律,她之前沒有注意到這方面的事,有蕭寧一提,她這些年觀察總結(jié),終于得出結(jié)論,女子早育致死甚高。 一應(yīng)例子擺在眾人面前,讓天下人知道,女子生產(chǎn)本就是九死一生,實不該讓女子尚未長成的身子,過早承受生子之難,以令女子早殤。 蕭寧是一國儲君,她的生死關(guān)系重大,你們家當(dāng)不當(dāng)女兒是一回事,那是你們的事,蕭寧不急于生孩子,蕭家的人也不急于要孩子,因此在蕭寧和程永宜成婚前,早已定下,待蕭寧滿十八后再行夫妻之事。 與之而來,大昌律法關(guān)于女子婚嫁一事,為女子著想,亦從二十不嫁罰款改成三十,而最低的年齡,定之為十六。 雖然大家都很清楚,以早婚而罰之不可能,但蕭諶本著將心比心,他有女兒,并不愿意痛失愛女,意將此心惠于天下女子,給她們一個最低的保障,讓更多人不必因年幼生子而喪命。 在木紅娘提供的數(shù)據(jù)在前,另還有早些年蕭寧就讓教授人醫(yī)術(shù)的朱二娘朱梓,那是早就已然準(zhǔn)備好相關(guān)事宜,如今蕭寧要,朱梓亦將這些年為女子收集的各種各樣早婚早育等各種致死率全都呈上。 在證據(jù)確鑿前,誰還會有什么疑問,總不能說出,啊,他們家的女兒,是生是死都無所謂的話。 這等不仁不道之言,豈敢輕易脫口而出,當(dāng)真以為這天下的人都是傻子,能不懂他們對女子的輕視? 最終,就算他們再怎么想把女子踩在腳下,在生死大事前,無人能不重視,也不是人人都不把女子的命當(dāng)回事,只一味要子嗣傳承。 再要傳承子嗣,一尸兩命的事比比皆是,且若是傳揚(yáng)出他們家不把女兒當(dāng)回事的話,誰會以為他們會待娶回來的媳婦好?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蕭諶為了蕭寧,這是連早年定下的許多規(guī)矩都改了,如今再添一條,比起其他規(guī)矩倒是顯得十分無足輕重。 *** 改就改吧,大部分的人考慮到女兒的性命,也真舍不得女兒送死。 蕭寧大婚,人生中一件大事也就完成了,當(dāng)然也免不了有人看好戲。 程永宜好不容易娶到蕭寧,這倒好,只能看不能碰,將來這幾年的日子可怎么過。 很快蕭寧便告訴他們,程永宜的日子怎么過。 “陛下,此番得以大獲全勝,擊敗東胡,多虧他國相助,是以請達(dá)侯和寧遠(yuǎn)侯,再次遠(yuǎn)行,揚(yáng)我大昌國威,與他國互通有無?!毙禄榈诙?,一群人想看戲,結(jié)果倒好,蕭寧于朝堂上請之。 咔嚓!一群人真是差點把脖子給扭了。更是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前方,想確定究竟有沒有聽錯。 說好的太女太卿如同太子妃呢?你這是如同太子妃嗎? 簡直就是忽悠人! 蕭諶倒是早知道蕭寧打算,于此時掃過其余人,“你們怎么看?” “陛下,這讓內(nèi)宮干政,是不是不妥?”真,嚇得不輕的人,只能這么小心翼翼地問,就算蕭寧有這個心,蕭諶也不該同意才對,是吧! “哦,連女子都可以出仕,為何非要分出個內(nèi)外?”蕭諶僅是將自己的想法提出,困惑不解。 md!這真的是要了命了,他們陛下為了自家女兒是什么規(guī)矩都不要了。 “其實朕很能理解你們的想法,只因為如今的太女太卿算是朕一手教出來的人,不能否認(rèn)朕有私心,但朕也確實舍不得他自此藏于東宮,終此一生只能困于方寸之間。 “看看他們一行遠(yuǎn)行,為大昌帶來了太平,也就意味著,與他國往來之事,了解他國之事,他們能做得更好。朕舍不得剛開的局面,自此葬送。 “對,你們或許會說,難道這天底下有一個程永宜,難道就沒有其他人可以取而代之?” 蕭諶既然把話說出來,自然不打算就這么算了。 “可是,有成績在前,達(dá)侯縱然不是太女太卿,朕也打算讓他繼續(xù)遠(yuǎn)行他國,了解他國,同樣也能為大昌謀劃。成了太卿,這就是我們蕭家的人,有本事的自己人都不用,難道還要到處尋找,物色所謂更好的人?” 這是多么現(xiàn)實的考慮。 有了成績在前的程永宜,蕭寧無意將人留在身邊,也不想讓那么一個人困于方寸之間,而是要物盡其用,多好的事? 男人們?nèi)莶坏门吮人麄兡芨?,張口閉口就是女子不得干政,內(nèi)宮不得干政。蕭寧反而要讓他們看看,她的心胸氣度,從來不遜于任何男人。 與她攜手一生的人,她盼著這個人能更出色,每一回再見,他都比以前更好,這難道不是更昭示著蕭寧的成功? 蕭諶一開始其實也以為,程永宜要是跟蕭寧成親,往后該一直留在蕭寧的身邊,幫蕭寧打理內(nèi)宮事宜。然蕭寧卻不認(rèn)同,反而認(rèn)為程永宜應(yīng)該出去,更出色的完成曾經(jīng)他自請的使命。 “東宮事宜?”行吧,蕭諶和蕭寧的腦回路一向就不同于正常人,跟他們一直講道理是沒有用的,那就不講了,只說一句擺在眼前的事。 蕭諶給蕭寧一個眼神,這個問題交給你了。 “難道往日的太子妃對東宮事宜事皆親歷親為?”蕭寧自然是要乖乖上去,反問一句。 嘎!這,這誰家的當(dāng)家主母也不會事事親歷親為,太子妃當(dāng)然也不可能就親歷親為了。 蕭寧代為回答,“沒有太卿的日子,東宮并未亂。東宮事宜,分而治之,用不著為了已然有人辦好的事,特意將太卿留在東宮。殺雞焉用牛刀?!?/br> 最后一句總結(jié),真的,好些人都捉狂了! 是,沒有了太女夫不錯,他們還以為蕭寧選一個男人,往后怕是要將男人困在東宮,這除了傳宗接代,往后怕是再也沒有其他用處。 萬萬想不到,蕭寧當(dāng)時說過類如太子妃的話,現(xiàn)在卻沒有打算讓人留在東宮,從今往后,她的意思還會放任人到處闖,毫不約束。 那,那他們之前憂心兒子與蕭寧成親就廢了,豈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悔??!悔??! 本以為蕭寧這個女人,一但她得勢,她定是要將男人加注在女人身上的一切全都還給男人。萬萬想不到,她不是,她不是!她用人為才,更是心胸寬廣,毫不避諱讓枕邊人出去闖,完全是要成就一個男人! 捶胸頓足,悔啊! 這時候一群人看向一直不作聲的程永宜,已然開始眼冒綠光了,這要是把這人解決了,是不是蕭寧會另選太卿? 程永宜感受到一陣陣殺意,輕挑眉頭,程永宜自不在意。想他死,只管放馬過來。 “陛下,從前程將軍可以作為大昌使節(jié)出使,他現(xiàn)在更是太女太卿,更無不可?!笔拰幋鸬米屓瞬唤α?,不少人心下亦在感慨,蕭寧這份氣度胸襟,誰能想得到。姚圣默默地給她豎起了大拇指,實在是干得漂亮,悔不死那些小人。 “臣附議?!泵麒b雖然也擔(dān)心將來要是程永宜長成了,未必不會威脅蕭寧的地位。 可是身份早已分明,太女太卿,太卿就是太卿,亦是臣,是蕭寧的臣子,將來他若是乖乖的當(dāng)他的太卿也就罷了,若有異心,誰都不會讓他活。 現(xiàn)在就不考慮將來的事,只道程永宜再一次領(lǐng)隊出使一事可行或是不可行。 在明鑒看來,有成果在前的人,再一次對他委以重任,甚好。 有了明鑒出頭,蕭諶和蕭寧亦覺得甚好的事,誰會不長眼的反對,那不是想跟蕭諶和蕭寧唱反調(diào),還是省省吧。 蕭諶一看都同意,最重要的是蕭寧認(rèn)為此事當(dāng)如此,那就行吧,且依蕭寧的,下詔書,將此事拍下,板上釘釘。 隨后,周屈的意思是趕在入冬前而去,畢竟入了冬,路就不好走了。 “好!”蕭寧全無意見,其他人也就更沒有了。 一行人定在六日后起程,再次出使。 先前程永宜他們第一次出使時,根本沒有任何人在意這事,只當(dāng)皇帝閑得發(fā)慌,這才讓人往外跑。 但這一回東胡戰(zhàn)事一起,以令他國出兵,致東胡難以兼顧,這才有了一場勝仗,也就明白了,此事非不可行,不過是因為先前沒有人有這份心,敢那么做,讓他們打開了這一局面,往后大昌為此所得之利,都不敢想了。 蕭寧親自相送,只是一群人都自覺地離得他們遠(yuǎn)遠(yuǎn)的,那是想給他們一對新人空閑的時間,讓他們可以說些體己話。 可是,蕭寧同程永宜之間的交談,豎起耳朵聽到一句半句的人,都想問問了,你們真要這么公事公辦嗎? “你身份轉(zhuǎn)變,東胡這一回暫時未得消息,待你歸來時,必已知,依我們兩國的仇怨,東胡的野心,他是不會讓你順當(dāng)?shù)幕貋?。不日莫將軍將往西州去,再有任何事,及時與莫將軍通信?!笔拰帗?dān)心的并不是現(xiàn)在,而是將來,以后。 現(xiàn)在東胡未收到消息,不知程永宜的身份,一但知道,就算他們兩國簽下盟約,不起戰(zhàn)事,誰都清楚那是東胡的權(quán)宜之計,一但有可以讓東胡獲利,大昌因此折損之法,東胡必為之。 程永宜若是順利歸來,定要早做防范。 “殿下叮囑,永宜記下。”程永宜明了,蕭寧是擔(dān)心他們一行安全。 “早在你們回來時,我命人準(zhǔn)備下不少大昌的絲綢陶瓷,比之前你們毫無防備的出使,我們有了準(zhǔn)備,更能助你們一臂之力。此行,祝你們順利。” 蕭寧望向身后,那一車車的物甚,清單在此,遞到程永宜手中,程永宜接過,重重地應(yīng)一聲。 “走吧?!笔拰幵摱?,該給的東西全都給了,無意再留人。 “殿下保重?!背逃酪艘膊皇悄堑葍号殚L之人,也正是因為不是,才會更加明白,他這一去肩負(fù)重任,比起先前不知前路,現(xiàn)在再去,心下自明了,他們定能成功。 “保重。”蕭寧亦朝程永宜一抱拳,周屈和孔義亦朝蕭寧抱拳,看著蕭寧站在原處,望著他們遠(yuǎn)去的身影,孔義沒能忍住地沖程永宜道:“你也真是的,這就要跟殿下分開,還說什么公事,就不知道說說情義?” 程永宜一愣,消化完后輕聲道:“殿下本就不是兒女情長的人。再者,殿下叮囑我小心,是讓我一定要好好活著。只要活著,來日方長。” 他們彼此有好感,也已然成親,就算只有名,名對蕭寧而言就是約束,終此一生,蕭寧都不會負(fù)于他。 程永宜相信蕭寧,比相信自己還要相信。而只要他做好分內(nèi)的事,讓天下人都看到他,蕭寧也會看到他。 這一切,可比說幾句動聽的情話還要有用。 “你還年輕。我們的殿下和尋常女郎并不相同,自然也是不能用尋常女郎所求對待殿下。”周屈頷首,很是同意程永宜的做法。 談情說愛什么的,蕭寧吃不吃這一套另說,倒不如實實在在地做事,讓蕭寧知道,她要治理這個天下,想要這個天下變得更好,程永宜愿意陪她一起努力,一起奮斗。 比起只會說漂亮話的人,明顯蕭寧更傾向于做實事的人,如此,該如何行事,還須考慮? *** 送走了程永宜,上一次在東宮見無類書院的學(xué)子,蕭寧提出請蕭諶親自見一見這53位已然被朝廷取之為士,就等著任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