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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妥協(xié) 第80節(jié)

    “這次的收獲真不錯,魚還挺大的?!?/br>
    賀景忱將那條魚丟進水桶里,看它活蹦亂跳,隨后又把魚線拋出去。

    他放下魚竿,繼續(xù)剛剛的話題:“既然你不想聽我啰嗦,那我就直說了。”

    賀景忱頓了頓,目光盯著安棠,“溫淮之和賀言郁,你喜歡誰?”

    他的視線透著精明,沉浸商場多年屹立不敗的狠角色,想在他面前說謊,很難。

    安棠撇開視線,望向清澈的人工湖,湖面波光粼粼,晚霞的光輝灑在上面,流光溢彩,好看極了。

    她下意識摩挲手腕上的紅繩,只覺得指尖有些發(fā)燙。

    賀景忱看到她猛然撤開手,而后不動聲色收回視線,似乎在等安棠一個答復(fù)。

    “伯父,這問題重要嗎?”

    “站在一個生父的角度,這個問題還是挺重要的。”

    大家心知肚明,知道這是虛偽的說辭,偏偏賀景忱能做到風(fēng)輕云淡,仿佛真就像一個仁慈和藹、關(guān)心孩子的父親。

    見她不說話,賀景忱笑道:“怎么,很難抉擇嗎?還是說你兩個都喜歡?”

    “……”

    “其實就算你喜歡他們兩個也沒什么,以前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現(xiàn)在也有不少男的背地里包養(yǎng)情人,同理,女人也可以這樣做。”

    賀景忱從不會為兒女情長所困,他一心追求事業(yè),卻不想生的兩個兒子竟都是情種。

    安棠說:“伯父,說句不好聽的話,你這樣,讓我很難不懷疑,你是想借我來踐踏賀言郁。”

    “他上趕著當(dāng)自己哥哥的替身,還需要我這個做父親的來踐踏他嗎?”賀景忱反問。

    是啊,這種事如果不是賀言郁心甘情愿,誰逼他都沒有用。

    賀景忱提起水桶,將里面的魚全部放進人工湖,安棠看著那些魚爭先恐后涌入遼闊的天地。

    “不過,你剛剛那番話,我聽出另一層意思?!彼ゎ^看著安棠,笑道:“在你替賀言郁著想的那一刻,他跟溫淮之,你已經(jīng)做出抉擇了?!?/br>
    “我只是就事論事。”

    “是嗎?所以你現(xiàn)在還是把他當(dāng)做溫淮之的影子?”

    安棠沒有說話。

    “年輕人,這又不是什么好避諱的事,更何況賀言郁又不在這,他也聽不到你的真話?!?/br>
    “其實我今天找你過來,也什么重要的事,除了問你剛剛那些問題,還有一件事就是想提醒你?!?/br>
    “你心里想的是誰,喜歡的是誰,一定要想清楚,如你所說,你跟溫淮之十幾年的感情,青梅竹馬,感情甚篤,這情分想徹底斬斷怕是很難吧?”

    “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如今的賀言郁太像溫淮之了嗎?”

    “他的一舉一動,說話的語氣,和你相處方式,你說,賀言郁要是假裝失憶,故意復(fù)刻溫淮之,就憑你現(xiàn)在對他的接納程度,你覺得最多還需要幾年,他就會讓你漸漸忘記溫淮之,從而取代溫淮之在你心里的地位?!?/br>
    賀景忱頓了頓,一雙精明的眼睛已經(jīng)看透太多。

    他笑著繼續(xù)道:“知子莫若父,賀言郁是我一手教大的,我太了解他?!?/br>
    第64章 晉江獨家首發(fā)

    夜幕降臨,星河綴天。

    安棠從賀家老宅出來,被司機送回御景莊園,剛到家沒多久,賀言郁就給她打電話。

    聽筒里,男人的聲音很溫和,卻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棠棠,我聽周嬸說,你被我爸叫去老宅了?”哪怕到了現(xiàn)在,他依舊在偽裝。

    因為沒有失憶的賀言郁,自從跟賀景忱鬧崩后,就再也沒有叫過他一聲爸。

    安棠想到臨走前賀景忱對她說的話,她輕輕“嗯”了聲,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我就好奇我爸叫你過去干嘛?”電話里,賀言郁的嗓音帶笑:“棠棠,他是找你說我兩結(jié)婚的事嗎?”

    他的聲線聽得出笑意,但臉上的表情卻很凝重。

    他這是在故意套話。

    安棠默了瞬,心里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像賀景忱說的那樣在假裝失憶。

    “不是說結(jié)婚的事?!?/br>
    “哦。”電話里他的聲音似乎有些失落:“那我爸找你干什么?”

    安棠突然賣關(guān)子,“你猜猜,跟你有關(guān)?!?/br>
    跟他有關(guān)?男人的眼神在頃刻間冷下去,賀景忱不是無聊得會隨便找別人說話的人,他突然把安棠叫去老宅,肯定跟她說了什么。

    賀言郁溫和的笑道:“猜不到,棠棠跟我直說吧。”

    “其實也沒什么,你不用在意?!?/br>
    她越不說,賀言郁越想知道,他頓了頓,問道:“棠棠,你最近忙嗎?”

    “不忙,怎么了?”

    “我在南城出差,估計還得等一個月才能回去,要不你過來陪我?”

    出了今晚的事,賀言郁產(chǎn)生一種想法,想把安棠時刻帶在身邊,不允許對他有影響的人接近她。

    尤其是像賀景忱這種人。

    安棠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你出差,我跑去南城找你,這像話嗎?不去?!?/br>
    “棠棠。”

    “不去。”

    “咱們先前在倫敦,不是說好要一起旅游嗎?南城有一座古城,那里風(fēng)景挺不錯的。”

    這都是四月初說的話了,沒想到現(xiàn)在六月底,過了兩個多月,他竟然還記得。

    聞言,安棠忍不住笑出聲,揶揄道:“賀先生,你這算是上班渾水摸魚嗎?”

    “那棠棠愿意陪我嗎?”

    “行吧。”出去玩也挺好的,而且,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出門旅游了。

    成功把人忽悠過來的賀言郁稍微松了口氣,“棠棠,那我待會讓助理給你訂機票?!?/br>
    “現(xiàn)在?”

    “港城距離南城也就三個小時,你到我這頂多十一點半?!蹦腥说穆暰€低磁撩人,“我等你過來。”

    安棠:“……”

    聽這最后一句話的語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倆急著見面,要干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她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忍不住笑罵他,“你能不能正經(jīng)點?”

    *

    安棠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拖著行李箱下樓,乘車趕往機場,登上飛往南城的航班。

    晚上十一點,她走出南城機場,在外面看到身穿襯衣長褲的賀言郁,男人結(jié)實的手臂上搭著一件外套,他站得筆直,身姿欣長,肩寬窄腰。

    氣質(zhì)矜貴得一眼就能看見他。

    安棠拉著行李桿走過去,她背著米白色雙肩包,搭配淺卡其色的背帶褲,腳踩小白鞋,這副打扮像極了象牙塔里青春鮮活的學(xué)生。

    她看到賀言郁后沖他招了招手,隨即小跑過去跳到他身上。

    男人一把接住她,安棠像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她抱著賀言郁的脖子,笑道:“你怎么來了?不是說好等我過去嗎?”

    “我說等你過來,是指在機場外面等你。”他的鼻尖抵著她的,說話間,呼吸曖昧的纏繞,“棠棠,你想到哪去了?嗯?”

    安棠:“……”

    她微紅著臉,心虛的撇開視線。

    男人在她耳邊輕輕的笑了,嗓音溢出喉嚨,性感得要命。

    他親了親安棠的嘴角,“害羞了?”

    “懶得跟你鉆字眼?!卑蔡牡帕怂谎郏娐愤^的人都向他們投來視線,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拍了拍賀言郁的肩,說道:“你快放我下來?!?/br>
    賀言郁把安棠放下來,伸手拉過她的行李桿,一手牽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走。

    去酒店的路上是賀言郁開的車,安棠坐在副駕駛,點了首最近常聽的俄語歌。

    兩人抵達酒店不到十一點半,服務(wù)生拿著車鑰匙去泊車,賀言郁帶著安棠坐電梯回套房。

    “棠棠,你肚子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吃了,我先坐著休息會?!?/br>
    安棠靠著沙發(fā),舒展雙臂,做了個伸懶腰的姿勢。

    從今天傍晚開始到現(xiàn)在,她一直奔波,都沒有機會好好歇息。

    “行,那你先休息,我去處理手頭的事。”

    “嗯。”

    賀言郁繼續(xù)辦公,安棠癱了會,回過勁后,起身去衣帽間取衣服準(zhǔn)備沐浴。

    等她從浴室出來,賀言郁也恰好做完工作,拿著睡衣去洗澡。

    臥室里開著空調(diào),冷風(fēng)將夜晚的悶熱隔絕在外,安棠穿著絲質(zhì)順滑的吊帶裙,躺在被窩里睜著眼不睡覺。

    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賀言郁躺在她身邊,伸手把人圈進懷里。

    他的掌心摩挲著她的手臂和肩膀,“這么晚了還不睡?”

    “睡不著。”安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感覺很困,可是就是無法入眠。

    感受到賀言郁在捏她,安棠拍開他的手,“你怎么這么喜歡捏我,我又沒有很多rou?!?/br>
    潛臺詞的意思是我很瘦,捏起來硌手。

    賀言郁淺笑,捏著她手臂的手抬起,放在嘴邊親了親,“捏習(xí)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