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咸魚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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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羽問:“謠言是什么,真相又是什么?!?/br> “謠言當(dāng)然是北境王擁兵自重,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他欲帶兵南下,直取京師。” 林清羽不以為然:“你這種謠言,也只能是謠言了。就算傳到皇帝耳中,皇帝最多不過起一點疑心?!?/br> “你先聽我把另一個真相說完嘛。” 林清羽耐著性子:“你說。” 顧扶洲唇角帶笑,一副好戲即將登場的看熱鬧模樣:“北境王之所以要反,是因為四年前朝廷送給北境和親的靜淳郡主,是個男孩子?!?/br> 林清羽愕然:“——什么?” 毫不掩飾震驚的清冷大美人是一種平時絕對見不到的可愛,若含秋水的眼睛睜得老大,不點而紅的嘴唇微微張著,看得顧扶洲想親他。 “靜淳當(dāng)年入宮時陰差陽錯被當(dāng)成了宮女,又得蕭琤庇佑,故而身份一直未被揭穿。知道他秘密的只有蕭琤和沈淮識。當(dāng)然,還有我們廣大的讀者?!鳖櫡鲋捩告傅纴恚昂髞?,北境王對他一見鐘情,要娶他當(dāng)王妃,他死活不愿意也是怕身份暴露,惹來殺身之禍?!?/br> 林清羽從未聽過這等離譜之事:“一個宮女是男兒身,此事如何能瞞這么多年?宮里其他人都是傻的嗎?” 顧扶洲聳聳肩:“別問,問就是劇情需要?!?/br> 林清羽仍舊難以置信:“北境王應(yīng)當(dāng)早就知道了,又為何一點動靜都沒?” “算算時間線,靜淳嫁過去的第二年北境王應(yīng)該就知道了。但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愛上了靜淳,愛得還挺深沉。他能怎么辦,那當(dāng)然是選擇原諒啊。為了大局著想,北境王未將此事告知旁人,靜淳也一直是女裝的打扮?!?/br> 林清羽忍不住道:“次年才知道?他們沒洞房嗎?” “誰說成了親就一定要洞房?!鳖櫡鲋匏岬?,“我們都成兩次了,不也沒洞房嗎。人家北境王是個正人君子,不做沒有愛的愛?!?/br> 顧扶洲這么一說,林清羽突然覺得這個故事也不算太離譜。止戈和親的郡主居然是個男兒身,這的確可以成為北境王起兵造反的理由。哪怕北境王根本不想造反,朝廷知曉此事后也會認為他有反心。如此一來,他在皇帝心中埋下的疑慮正好能發(fā)揮最大的作用。 林清羽沉思許久,突然問道:“你早就知道這件事,為何現(xiàn)在才告訴我?” 顧扶洲渾然不覺得自己錯了,面上還不著調(diào)地搬出大道理:“所謂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種事情要在合適的時候說才有意思,讓你懷疑人生之后豁然開朗,頓覺前途一片光明燦爛。你是不知道你方才的表情多可愛,”顧扶洲回味無窮,“一輩子估計也就見這么一次了。” 林清羽:“……” “還有,誰說無人知道沈淮識的下落了?”顧扶洲笑得有些壞,“我知道啊。原書中有寫沈淮識離開京城去了哪里,雖說劇情在你我的干預(yù)下有所變化,但只要按照那個路線找一找,應(yīng)該能有線索?!?/br> 林清羽冷笑連連:“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要不要我給你賞個獎?” 顧扶洲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眼簾一眨:“哎?” 顧扶洲未將重要線索主動告知便罷了,居然還在他面前裝模作樣,林清羽氣得想給他下毒,又因為舍不得遲遲下不了手,便干脆不再理他。 顧扶洲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又是負荊請罪,又是夜跪床頭,又是將《淮不識君》中所有他記得的劇情悉數(shù)告知,連蕭琤和沈淮識破鏡重圓后頭一回上床的細節(jié)都沒有放過。 他正說的興奮,被林清羽冷冷打斷:“這些劇情你為何記得這么清楚?” 顧扶洲無辜嘆氣:“我也不想,但作者寫得太詳細,太夸張了,給我心里留下了莫大的陰影。要知道,十七歲的我連男子之間怎么歡愛都不太清楚,作者洋洋灑灑幾千字描寫蕭琤找到了一個上好的玉勢,配合上自己的玩雙龍入海。我當(dāng)時的表情是這樣的——”顧扶洲隨手拿起一本書,五官皺成一團,生動形象地還原當(dāng)時的情形,“這都行?進不去,怎么想我都覺得進不去啊?!?/br> 林清羽額角一跳:“……夠了,閉嘴。” 之后,林清羽派張世全前往北境。另一邊,顧扶洲挑了幾個得力的府兵,沿著他計劃的路線尋找沈淮識的下落。 轉(zhuǎn)眼,便到了正月十四,明日就是上元佳節(jié)。 每年的上元節(jié),都是一年之中京城最熱鬧的時候。平時京中有宵禁,百姓入夜后不得外出。元宵節(jié)時京中因為燈會宵禁暫弛。 顧扶洲到大瑜兩年,還沒過過元宵節(jié):“我聽說,上元節(jié)對你們來說相當(dāng)于狂歡節(jié)。這是不是真的?” “狂歡?”林清羽淡笑道,“這么說倒也不錯?!?/br> 上元節(jié)夜,大瑜賞燈游會之風(fēng)盛行。是夜,京城一片燈海,迷書于燈,百戲雜陳,婦女群游。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閨秀中的女子也只有在上元節(jié)能出來一趟,會一會心儀的男子。 顧扶洲聽到最后一句,微訝道:“居然?我還以為你們大瑜人婚前一般都不拍拖,婚姻大事全由父母做主。” 林清羽心中一動,問:“‘拍拖’是何意?” 顧扶洲耐心同他解釋,還說起了其中的典故:“你看運河里的那些大船,都會拖著小船。近岸后,大船吃水深,難以靠岸,此時小船便可卸貨上岸,如此來回相依1。所以在我的家鄉(xiāng),‘拍拖’是指兩人相戀后互相依靠,難舍難分。用你們的話來說,大概就是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意思?!?/br> 林清羽緩聲道:“如此說來,‘拍拖’也是定情之意?” “可以這么理解?!?/br> 林清羽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哦?!?/br> 作者有話要說: 看原書的咸魚:地鐵老爺爺看手機.jpg 1是我百度的 第77章 正月十五,春寒料峭,陽光和煦。離燈市尚早,永興街的鋪子就已經(jīng)把幌子高懸門前,燈籠掛在房檐下,門楣上放著各式各樣的花燈支架。白日看不覺得如何,等一入夜,萬人空巷,燈籠和花燈齊亮,火樹銀花,接旗連旌,可謂京中盛景。 百姓歡慶之時,亦是京城防衛(wèi)緊迫之際。鐵騎營為上元節(jié)忙得天昏地暗,雖然不用顧大將軍做些什么,但露個臉做做樣子還是要的。顧扶洲一大早掙扎地起床,用過朝食就去了軍營。林清羽今日不用入宮,也不打算去太醫(yī)署,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 晌午,花露伺候林清羽用午膳。她盛了一碗奶白的魚湯遞給林清羽,一臉期待地問:“少爺,今夜您去看燈會嗎?” 林清羽素來喜靜,上元燈會人山人海,他自幼在京城長大,去看的次數(shù)也屈指可數(shù)。成年后,更是一次都未去過?!澳阆肴??” 花露興奮點頭:“我上次去燈會還是好幾年前,我還記得燈會上好多好多人,金水河上飄滿了蓮花燈。后來,我被送去南安侯府伺候小侯爺,就再也沒有去過……”花露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閉上了嘴。 林清羽喝了口魚湯,道:“那你好好想想,今夜穿什么衣裳。” 花露眼前一亮:“少爺要帶我去嗎?” “嗯?!绷智逵鹂粗老驳纳倥?,“快去準備罷。” 顧扶洲問了不少有關(guān)上元佳節(jié)的習(xí)俗,想來是要去永興街湊這個熱鬧。他知道顧扶洲愛耍帥,特意吩咐下人熨了幾件新裁的華服供他挑選。 顧扶洲到黃昏時分才回到府上。林清羽聞訊而來,就見他癱在床上,宛若一條曬干脫水的咸魚。 林清羽對他這種狀態(tài)再熟悉不過:“累著了?” 顧扶洲虛弱道:“水、水……” 明知這人在裝模作樣,林清羽還是給顧扶洲倒了杯茶,遞到他嘴邊。顧扶洲將茶水一飲而盡,道:“你敢相信我今日一整日都沒摸魚嗎?” “你為何不摸?!?/br> “京城的防衛(wèi)漏洞百出,我看不下去,忍不住指點了幾句,就被武侯府的人纏著不放?!鳖櫡鲋藁诓划?dāng)初,“本來我可以回來陪你吃午飯的。” 林清羽道:“看你這樣,是沒有精力去逛燈會了?!?/br> 顧扶洲對大瑜的燈會還是挺感興趣的,但他知道林清羽不喜歡熱鬧的場合,便道:“是啊,外面人好多,出去逛一圈會累死人吧。我可以在床上躺著,想象自己出了門,看了燈會?!?/br> “行,那你在家想,我?guī)g瞳和花露去賞燈?!?/br> “嗯?”顧扶洲一手支起身體,“你要去嗎?” 林清羽道:“我答應(yīng)了花露會帶她去?!?/br> 顧扶洲慢吞吞地“哦”了聲:“那我和你們一起。” 林清羽挑眉:“你不嫌累了?” 顧扶洲唉聲嘆氣:“沒辦法,夫人想要逛街,再累也要陪著,而且還得是欣然陪同?!?/br> 時辰差不多時,兩人相繼換好衣服。林清羽長發(fā)以玉冠束起,通身白衣,外頭還披著連帽的雪披。他見顧扶洲一身利落的束腰勁裝,依舊是武人的裝扮,不由問道:“你不是喜歡穿紅的么?!?/br> 顧扶洲還是陸晚丞時,偏好錦衣華服。陸晚丞氣質(zhì)華貴,最適合如火的紅色。如今他多著深色,不笑的時候更顯眉眼凌厲,面容冷峻。 顧扶洲笑道:“陸晚丞年輕,穿紅的好看。紅色嬌嫩,我如今幾歲了。穿搭這種事,適合自己最重要?!闭f著,他又懷念起從前來,“還是我自己的身體好,穿什么都不會丑?!?/br> 林清羽不屑地冷嗤一聲。顧扶洲以為他不信,道:“是真的,你給我快破布都行。” “我見過你。”林清羽為了報顧扶洲的瞞報之仇,故意道,“只能說,你原本的身體不是我喜歡的類型?!?/br> 顧扶洲并不上當(dāng):“哦,那是誰在夢里說我比陸晚丞好看的?” 林清羽語氣淡淡:“你自己說的?!?/br> 兩人帶著歡瞳和花露出了府。夜只入了一半,市井中已是人聲鼎沸。走在街上的有平頭百姓,也有高門權(quán)貴,男男女女,老少婦孺,甚至還有不少異邦人。待天完全暗下來,萬燈齊亮,燦爛的花燈在游人臉上投下一片緋紅,省去了姑娘的胭脂錢。 幾人一路步行。沿街無數(shù)叫賣的攤鋪,歡瞳和花露都是活潑的性子,才走了小半時辰,胃里就塞滿了小食點心。 歡瞳吃得正歡,忽然指著天道:“少爺,將軍,快看!” 只見成百上千盞孔明燈自長生寺的方向徐徐升起,將夜空點亮?;堆鲱^望著,眼中映著漫天燈光:“好美啊……” 顧扶洲道:“在這里看總覺得少了點什么。清羽,京城哪里最適合賞月?” 林清羽想了想,道:“應(yīng)該是在皇宮城樓之上。” 皇宮城樓只有從宮里才能上去,顧扶洲只好作罷。此時他們離皇宮不遠,顧扶洲比街上絕大多數(shù)人高出一大截,視線越過人海,看到城樓之上有一人獨立風(fēng)中,身上的四爪蟒袍被吹得栩栩飛揚。 上元佳節(jié),萬家燈火,此人又在想什么。 顧扶洲收回視線,突然感覺自己被什么撞了一下,低頭一看,原是個拎著花籃的小姑娘。顧扶洲身材結(jié)實,小姑娘這么一撞,幾乎要彈回去,幸被顧扶洲眼疾手快地扶住。 花籃摔落在地,鮮花被游人踩在腳下,小姑娘嘴上一扁,似要哭出來。林清羽示意花露去哄孩子,顧扶洲卻蹲下了身,露出笑容,三言兩句地把小姑娘哄好了。待小姑娘破涕為笑時,剛好她的娘親也尋了過來。原來這對母女是來街上賣花的。 顧扶洲把小姑娘母親那的花悉數(shù)買下,轉(zhuǎn)身道:“清羽,送你?!?/br> 林清羽還沒反應(yīng)過來,懷中就被塞了一大捧花:“為何送我花?” 繁花似錦,絢麗多姿,襯得美人比花艷。 顧扶洲看著林清羽,眼中沁著光:“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哎,還好我詩詞背得多,否則平時都接不了你的話?!?/br> 林清羽低頭聞了聞花的清香:“你不必如此,你習(xí)慣怎么說話就怎么說話,用你的家鄉(xiāng)話我也能聽懂。” “哦,那我送你花是因為……” 這時,巡游的花燈車緩緩而來,幾乎要把整個街道塞滿。車上輕紗遮面的女子正翩翩起舞,衣決飄香,引得無數(shù)游人駐足圍觀。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四人便被人流沖散,林清羽和歡瞳在一處,另外兩個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林清羽倒不擔(dān)心,顧扶洲身形高大,要找到不難。就算找不到,回到馬車上等便是。 這一大捧花拿在手中不便,林清羽將花交給歡瞳,讓他先抱到馬車上去。歡瞳走后,他獨自一人穿梭在人群中,一邊賞燈,一邊尋人。 花燈依舊,處處清光,是和方才一模一樣的景色,林清羽卻看得索然無味。不消多時,他就是不賞燈,只尋人。然游人實在太多,熙熙攘攘,一張又一張臉從他眼前掠過,都不是他想要的那個人。 林清羽無端生出幾分急切來,正想著要不要回馬車上等,忽然聽見有人喚他的名字。 “清羽。” 林清羽循聲望去,只見金水河畔,火樹之下,顧扶洲朝他望來。 雙眸璀璨,萬千情絲皆在其中。 這個人……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