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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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過了十二年,警方通過多年臥底、順藤摸瓜,將這個男A及其犯罪集團一網(wǎng)打盡,才查清楚當(dāng)年阮小倩第一次失蹤后的下落。 因此,這個男A,才是阮眉真正的生父。 隔著鐵窗,奶奶看到了那個男人,留著平頭胡子拉碴,雙眼中像淬了毒一般陰狠。 奶奶越是憤怒痛苦,那男人越是笑得開懷。 最后,由于多種犯罪疊加,情節(jié)極其嚴重,那個男A在一年后被判處死刑。 補充完這些,奶奶幾乎虛脫,靠在沙發(fā)上默默流著渾濁的眼淚。 阮眉也確實哭都哭不出來了,她嗓子特別沙啞,小心翼翼的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水。 涼水入喉,幾乎像刀子一樣割破了她的咽喉。 方稚水在旁邊聽了這么一場驚心動魄的故事,一時間眸子里滿是壓抑和痛苦。 奶奶最后說出一句: 可能,她那天也是糊涂了,以為家里也是牢籠 阮眉呆呆坐著,方稚水坐在她身側(cè),抬手摟住她的肩膀。 阮眉只能順勢靠在方稚水身上,兩眼依舊圓睜,瞪著面前的虛空。 奶奶閉上眼睛,終究疲憊的懺悔著: 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要是我能早點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那就好了 屋子里除了奶奶破碎的呢喃聲,再沒有其他聲音。 阮眉圓睜著眼睛,看在虛空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訥訥的開口道: 所以,你媽是出軌還是婚前 方稚水回答的很簡單: 我比你大。 哦,也就是說,出軌。 阮眉抬眼看了看方稚水,她自己心里特別難過,沉浸了剛才那一會兒,也就足夠了,現(xiàn)在忽然想到,發(fā)現(xiàn)母親出軌的方稚水,大概心情很復(fù)雜吧。 你還好嗎? 阮眉眼睛被水洗過,顯得柔紅,問話時聲音帶著鼻音。 我沒事,她那種人還不值得我為之傷心。 方稚水低頭看著阮眉,神色間帶著悲戚: 你母親的事我很難過。 嗯。 阮眉微微點頭,轉(zhuǎn)臉去看沙發(fā)上,奶奶已經(jīng)坐起身來,形容枯槁,手指顫抖,接連兩下想站起身,卻都站不起來。 阮眉站起身去扶奶奶,扶著奶奶進了臥室,在奶奶耳邊說: 奶奶,不怪你,怪那些壞人。你養(yǎng)大了我,你就是我的英雄,所以你不用自責(zé)。 奶奶閉著眼睛,躺下睡了,也不知聽沒聽見。 阮眉輕輕關(guān)上臥室門,走了出來,順手又摸了一把眼睛。 她一看屋內(nèi),滿地都扔的是擦眼淚的紙巾,幾乎要把方稚水給埋在里面。 現(xiàn)在幾點了? 十一點多了。 那你今晚,要不要住在我家? 不用,我回家就好。 方稚水順手拎過椅子上掛的頭盔,往前走了兩步,又不舍地轉(zhuǎn)過頭來。 阮眉眼神悲涼,眼底埋藏著倔強和仇恨,默默看著她的背影,不說話也不動。 要不我還是留下陪你,如果你需要的話? 方稚水忽然道。 然而阮眉并沒有答應(yīng),她只是十分疲憊的搖了搖頭: 不了吧,我今晚想一個人呆著。 方稚水回過頭去往前走,拎著頭盔的手垂在身側(cè),步子邁得挺快。 阮眉望著方稚水修長的背影走到門口,面無表情,她心里已經(jīng)滿是疲累,仿佛跑了一場上千公里的馬拉松。 每一根頭發(fā)、每一個細胞都在叫累,連憤恨都沒有了力氣。 方稚水打開了房門,拎著頭盔回頭看了一眼,聲音溫柔: 別想了,晚上好好睡覺。 阮眉呆呆的點了點頭,心頭忽然涌起一股不舍,可她動不了步子。 方稚水輕嘆一聲,關(guān)上門,下樓的腳步聲響起。 阮眉就在客廳里這樣站著,感覺整個世界空空蕩蕩,又十分寥落。 阮眉看了眼窗外,想象著阮小倩那一天看見方郡芝時,該是何等的快樂。 她大概以為自己的救星終于來了,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世界上,根本沒有救星。 她無從去想象阮小倩的心情,她只是單純的為了對方落淚,感受到了對方的仇恨與心痛。 阮眉這個時候在窗外,忽然看見方稚水離開的背影。對方穿著一身黑衣裳,似乎融入了夜色,卻又那樣亮眼,是整個世界中唯一還在動的影子。 阮眉定定看著那抹影子,眼淚漸漸止住了。 阮眉回床上去躺下,覺得腦子里很難受,但又說不出哪里難受,最后就這樣難受著睡著了。 第二天,阮眉照常上學(xué),看似與往常無異。 但同學(xué)卻都發(fā)現(xiàn),阮眉今天神情和平常不一樣,顯得特別冷漠。 這在阮眉身上幾乎是從來不可能有的表情,阮眉被譽為全市最溫柔的頂級A,那可不是浪得虛名,她無論何時何地,哪怕面對最討人嫌的追求者,也從不顯得冷漠。 她會苦笑,會殷勤的勸解,會像小姑娘一樣皺眉頭、做鬼臉,但唯獨,不會冷漠。 這是怎么了啊她今天心情不好嗎? 是我的錯覺還是,她看上去真的有點點可憐,我都想上去抱抱她了! 得了吧你,想屁吃,要是能抱,我早上去了。 阮眉坐到自己桌子跟前,她之前桌上被貼了粉色的墻紙,后來因為和班級風(fēng)貌不符,又把墻紙撕掉了,現(xiàn)在桌子還是原色。 她看都沒看桌上擺著的幾份禮物,直接把所有東西一股腦掃進垃圾桶。 那好幾份包裝精美、大大小小的禮物,還沒來得及見到天日,就結(jié)束了短暫的一生。 阮眉面無表情,伸手進桌肚里掏了一下,又掏出來一大片雪片般的情書。 往常,作為頂級A,被全?;òV的存在,阮眉會把每一封情書都打開看看,然后妥帖收藏,雖然不會回信,卻會讓送情書的人心里很舒坦,感覺被珍惜了。 可今天,阮眉把那些散發(fā)著各種香味、又是粉色又是藍色的小信封全都扔進了垃圾桶。 好幾個信封被打開,信里的花瓣掉落在垃圾桶里,像是少女被打碎的夢想。 阮眉處理了這些東西,拿出書本放在桌上,埋頭開始看書,對全班竊竊私語議論自己的聲音聽而不聞。 楚萬霽全程圍觀了阮眉的動作,她心情十分復(fù)雜,因為今天這些情書和禮物中,有她送的一份。 她專門挑了阮眉喜歡的粉色,親筆用彩筆,在信封上畫滿了草莓,還把禮物用草莓的絲帶包裹起來,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楚萬霽臉紅的等著阮眉到來,想象著阮眉看完這些東西后,一臉苦笑又無可奈何的拍一拍自己肩膀,說一句: 班長啊,你就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了吧? 楚萬霽還沒想好自己要怎么回答,就看見阮眉一雙無情的手,把所有東西都扔進垃圾桶。 楚萬霽實在忍不住,轉(zhuǎn)頭去問阮眉: 阮眉,你今天怎么了?是心情不好嗎?有什么可以跟我說說嗎? 阮眉十分緩慢的抬起頭,看了一眼楚萬霽。那眼神幽深黑暗,毫無光彩,楚萬霽被看的心中一驚。 我沒事,學(xué)習(xí)吧。 說完這句話,阮眉又埋頭學(xué)習(xí)。 這一學(xué),半個上午就過去了,大課間的時候,方稚水走過來站在阮眉座位旁邊,憂心忡忡的: 眉眉,你要不要一起出去散步? 阮眉一直冰冷的臉色在看見方稚水時,瞬間變得復(fù)雜起來。 理智上講,她知道方稚水和自己是同一戰(zhàn)線,同樣反抗著、厭惡著方郡芝。 但情感上阮眉一看見方稚水的臉,就會想起方郡芝那張和方稚水有五六分相似的容貌。 這并不是方稚水自己愿意的,完全跟方稚水無關(guān),可越是這么想,阮眉越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方稚水了。 她現(xiàn)在倒也升不起什么過分復(fù)雜的心思,就只是單純的,不想看見那個人而已。 她揮了揮手,輕聲說: 不用了,謝謝。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方稚水果然回去了,阮眉坐在桌子前,打開書本,開始看起下一節(jié)課的課本來。 一天過后,阮眉本想收拾東西去打工,轉(zhuǎn)念一想,她動作又慢了下來。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用再去打工了 阮眉收拾著東西,邊收拾邊抬頭,習(xí)慣性的去看方稚水的方向,發(fā)現(xiàn)對方也正望著自己,也是你是nongnong的擔(dān)憂和渴望。 阮眉收拾好了東西,書包背好,路過方稚水面前時,她轉(zhuǎn)頭看向方稚水,低聲說: 要不要一起散個步? 方稚水臉上瞬間有了驚喜的表情,她馬上收拾好書包,跟著阮眉走了出來。 去哪兒?阮眉問。 后山吧,老地方,也挺清涼的。方稚水回答。 兩人走出教室,走下樓梯,剛要去往后山的位置,忽然看見學(xué)校門口,站著一道修長高挑的身影。 阮眉本來輕松不少的臉色,在看見這身影的時候,瞬間凝重起來。 方稚水也皺起眉頭,她現(xiàn)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這個人,自己的A母親,方郡芝。 但這人竟然追到了學(xué)校里,目標(biāo)毫無疑問不是自己,而是身旁的阮眉。 方稚水想要喊住阮眉,卻看見阮眉已經(jīng)朝校門口走去,面上冰冷如雪,沒有一絲表情。 她甚至能感覺到,阮眉身上的頂級A信息素,也在不斷翻涌,就像沸騰的海水,不斷蒸騰、發(fā)散到周圍去,漸漸將全世界都染成了清香的草莓味。 方稚水開始面色發(fā)紅,她沒有辦法,迅速回到墻角后面,掏出抑制劑,給自己打上,這才幾步追上校門口。 阮眉已經(jīng)跟方郡芝,面對面站在學(xué)校小路上了。 來來回回的人群,無論有意無意,視線總是落在兩個人身上。 方郡芝低著頭,自己擠出一絲微笑: 今天學(xué)習(xí)怎么樣? 阮眉仰著臉,今天看見這個人時,她的心境跟昨天完全不一樣了。 如果說昨天,她對這個人是滿心的厭惡,那么今天,她對對方就是幾乎深入骨髓的仇恨。 阮眉腎上腺素蒸騰,她拳頭緊握,正在評估,應(yīng)該從哪個方向出拳,才能一下子打死這女人。 她看似沒有表情,實際上心里已經(jīng)預(yù)演了好多遍方郡芝的死亡,甚至連對方說什么都沒有聽清,也不打算回答。 唯一可惜的就是,阮眉現(xiàn)在身上沒個利器 她一心是瘋狂的想法,像有人在耳邊不斷叫囂: 殺了她! 阮眉眼睛充血,陷入某種狂熱狀態(tài),呼哧喘氣,抬眼看著方郡芝,也不搭話。 像一頭野獸,蓄勢待發(fā)。 而就在這時,方稚水的一只手拍在阮眉肩上,輕輕按住阮眉。 阮眉倏忽之間,又變回了人,心頭那些過激的想法暫時煙消云散,她轉(zhuǎn)頭看了眼左右,疑惑的想:剛才自己怎么沒看見,這里這么多人,自己要是跟方郡芝打起來,結(jié)果肯定是被勸架啊。 如何報復(fù)方郡芝,看來還得從長計議自己剛才那種狀態(tài),真的有點像是走火入魔,怎么會這樣呢? 這就是所謂的,頂級A的精神隱患嗎? 方稚水抬頭看著方郡芝: 你到這里來干嘛? 方郡芝現(xiàn)在和方稚水的關(guān)系略有修復(fù),她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兩個優(yōu)秀的頂級A,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神情: 稚水,我之前沒來得及跟你說,其實你跟阮眉同學(xué),是親兄弟。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孩子。 方稚水面色平淡: 我已經(jīng)聽阮眉說過了,但是,阮眉自己也說了,她并不是你的孩子。 方郡芝微笑著搖了搖頭: 你們兩個年紀(jì)還小,不懂當(dāng)年那些事,阮眉她也是頂級A,一定是我的孩子沒錯的,不然怎么會這么像我?稚水,看到你和弟弟關(guān)系這么好,我也挺放心。 聽清了方郡芝的話,阮眉一聲嗤笑: 你在胡說什么鬼話?全世界只有你是頂級A嗎?只有你的種最優(yōu)秀嗎?我看未必吧,可能我媽是跟你有一段情,但你沒有任何證據(jù)可以證明,我是你的孩子,我卻有證據(jù)證明我不是。 阮眉很直接的開口,將昨天奶奶講述的故事后半段,又講了一遍。 她也不怕被人聽去,無所謂,這是一個女人悲慘的一生,丟臉的人是面前的方郡芝才對。 阮小倩的事情說完,阮眉平靜的說: 你,婚內(nèi)出軌,搞大我媽的肚子,我媽流產(chǎn)、失蹤過后完全不理不睬,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垃圾。 方郡芝聽的也有點震驚,她之前沒再關(guān)注過阮小倩的事情,不知道后面竟然有這么多事。 可她轉(zhuǎn)念一想: 這是不是你奶奶編出來哄你的故事???我承認,當(dāng)年我是有些事情,沒有及時照顧到你mama,是我的疏忽。所以現(xiàn)在我不是來彌補你了嗎? 方郡芝自認為自己非常寬容了,她看著眼前個子矮小、相貌酷似阮小倩的年輕女生,語氣溫柔的說: 我愿意不計前嫌,不去追究你真正的身份,甚至不做親子鑒定,把你迎回方家,承認你是我的孩子,給你未來的繼承權(quán)。這也是部分彌補了阮小倩,不是嗎?她肯定希望你跟著我,享受榮華富貴吧? 這話一說出來,阮眉心里又是一陣怒火,直沖到腦門上,沖得她天靈蓋發(fā)痛,思維再次失去理智。 她猛地往前一撲,一腳踢出去,直接踢中了方郡芝的腿。 方郡芝踉蹌了一下,難以置信,瞪著阮眉: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講道理? 阮眉用盡全力爆發(fā)出的一擊,如果是普通人,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飛出了10米遠,可卻只讓方郡芝晃了晃身子 阮眉還要再戰(zhàn),忽然感覺有一只冰涼的手,悄悄摸上了自己的后頸。 然后,阮眉聽不見周圍的聲音了。 像某種奇妙的共鳴,她似乎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沉穩(wěn)緩慢,漸漸帶著自己的心臟,也開始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