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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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寧攥著衣角望了一會兒,搖了搖小腦袋,轉(zhuǎn)身繼續(xù)走。 他單薄瘦小的身影孤獨地步入昏暗之中,和身后的璀璨熱鬧越來越遠,像是兩個無法融合的世界。 玩家們看著心疼壞了。 【來初陽宮一點都不好,崽崽的小弓|弩和圖紙全給老將軍了,崽崽還要聽郁北征炫耀mama,還要看著爸爸去找他們。】【別胡說!】 【本來就是,沒胡說!】 【郁北征沒炫耀,他是在安慰崽崽,他才八歲啊,哪能想那么多。】【跟炫耀有什么區(qū)別?】 【碧沙公主:去別地吵,在這說個屁!】 彈幕上安靜了一會兒。 其實他們都知道對方?jīng)]什么壞心眼,只是心疼有怒氣罷了,他們的崽崽mama早就去世,已經(jīng)記不住爸爸的樣子了,而爸爸去跟郁北征他們一家團圓和樂,崽崽卻連靠近看一眼都不能。 等他們冷靜下來,也有些后悔,他們應(yīng)該去論壇說的。 玩家們心虛地看向崽崽,不知道他看到多少,卻發(fā)現(xiàn)崽崽正仰頭看向左側(cè)。 左邊有一塊高地,這原本可能是座小山,被修整成平緩容易上去的觀景臺。 頂上是平的,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背影。 【是大皇子嗎?】 【我移過去看了,是的?!?/br> 郁寧猶豫了一下,第三次看到大皇子背影,在沒其他人的時候終于決定上前。 這個緩坡爬起來并不輕松,等郁寧上去時,氣已經(jīng)開始喘了。 大皇兄應(yīng)該是被人推上來的,可附近沒人,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來把他推下去。 郁寧安靜地站在大皇子身邊,和他一樣向下望。 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皇宮中的那條河是龍形的,順著龍的尾巴,能看到溪下宮那里,差一點就能看到白夏苑了。 華燈初上,輝煌璀璨,映著河中凌波,星星點點連著天。 在這里看起來很美。 小少年回頭,眼眸中還有燈火的光影,大皇兄,你喜歡高處嗎? 是啊。迎著習(xí)習(xí)沁涼的風(fēng),大皇子低頭看向自己的雙腿,喜歡,可也只能這么樣了。 我坐在輪椅上,天然就比別人矮,看到的風(fēng)景都不一樣。大皇子無悲無喜地道。 想看看高處的風(fēng)景,這里就是極限了。 郁寧轉(zhuǎn)頭繼續(xù)看。 這里其實不算高,皇宮更高的地方多的是,那些大皇子確實很難上去。 美嗎?大皇子問。 郁寧點頭。 孤獨嗎?大皇子又問。 郁寧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他。 大皇子不愛笑,他五官沒有特別奪目讓人印象深刻的地方,但組合在一起恰到好處,蕭蕭肅肅,和光同塵。 此時,他問得格外認(rèn)真,目光也沒那么涼薄,郁寧仿佛正被仙人撫頂。 我曾見過幾次你。大皇子指著通向溪下宮的那條路,小小一點,總是一個人。 郁寧看著他,涼風(fēng)吹得衣袖飄飄,手指沒法自然攥住衣角。 他張了張嘴正要回答,大皇子忽問:什么香氣? 郁寧頓住,紅著耳尖把手里一盒蹄髈向后移了移。 總覺得蹄髈這種東西,不該出現(xiàn)在清風(fēng)朗朗的大皇兄身邊,拿著蹄髈跟大皇兄說話,實在不雅。 大皇兄,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 小男孩提著蹄髈一溜煙跑了。 大皇子頓了一下,笑了,也不給我留一個。 郁寧回去后,提著食盒去嬤嬤門外,嬤嬤,我?guī)Щ匾缓刑泱o,你吃一點嗎? 嬤嬤打開門,年紀(jì)大了,我已吃不了這些了,殿下吃吧。 郁寧抿了抿唇,垂下睫毛說:好。 因為一場聯(lián)邦緊急軍事會議,席廷回家比較晚,一般這個時間點,小孩已經(jīng)睡覺了,席廷沒打算進書房,一邊脫解軍裝扣,一邊走向浴室。 卻在半路看到書房中,他的機器人管家又在對著游戲屏幕抹眼淚。 席廷: 他換了方向,走進書房。 窗戶還開著,小孩趴在書桌上,身披月光睡著了。 繼上次小鸚鵡事件后,小孩有話要說時,不再一遍遍重復(fù),而是等他這邊有動靜才說。 今晚他一直不在。 小孩做了一個像路標(biāo)一樣的小牌子立在他身邊,有個小支桿撐著一個正正方方的紙牌,上面有他的留言。 你好,我今天想要入學(xué)禮。 第21章 席廷叫了他兩聲,他沒反應(yīng)。 他的聲音沒法傳過去,留下只有文字。 等他醒過來就能看到。 席廷走進浴室。 等他出來時,小孩還趴在桌上睡。 夜風(fēng)順著大開的窗戶吹進來,油燈火蕊搖搖晃晃,燈火影影綽綽。 夏季夜晚氣溫不低,對普通人來說微涼的夜風(fēng)正舒服,可這小孩身體病弱單薄。 為什么一定要今天要入學(xué)禮。 等不到回床上睡,改天再要不行嗎? 席廷看向躲在墻角的機器人,對它勾了勾手。 機器人顫顫巍巍,歪歪扭扭地走過來。 小孩今天發(fā)生了什么? 冰冷理智的機器人非常感性地開始長篇大論。 一邊講一邊抹眼淚。 席廷:簡單點,客觀點。 機器人一噎,幽怨地看了席廷一眼,五句話講完了。 以后小孩跟我說話,你通知我一下。 機器人眼神沒那么幽怨了。 席廷:出去吧。 機器人: 等機器人嘀嘀咕咕出去后,席廷又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小孩。 在寬衣廣袖中單薄得像一張紙,精致至極的五官也掩蓋不了蒼白,睫毛安靜地拓落一彎陰影,呼吸清淺緩慢。 裹著一層淡薄的生命力,輕輕翕動,脆弱又柔軟。 席廷腳尖踩地,機械椅轉(zhuǎn)動到側(cè)面,另一個光屏上是游戲教程。 郁寧醒來時已經(jīng)是四更天。 白天太累了,又去太學(xué)又去初陽宮,還爬了山坡,晚上看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剛坐直身體就是一陣咳嗽。 他一邊咳一邊起身關(guān)了窗,在桌椅上坐定止住咳嗽后,才發(fā)現(xiàn)天書上有話。 【小孩】 【小孩】 【醒了?】 你還在嗎?已經(jīng)四更天了。 【嗯,你想要什么禮物?!?/br> 郁寧靠在椅背上,一時有些茫然。 他想要什么禮物。 我今天想要一個禮物。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想要什么?】 郁寧:什么都行嗎? 【只要我能給你。】 剛睡醒后的小孩有點呆,迷迷糊糊的,好像記不起自己想要什么,又好像已經(jīng)不想要了。 機器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又來到書房,正偷偷看游戲屏幕。 席廷關(guān)了語音,嗓音里有股困倦的散淡:怎么那么愛撒嬌。 機器人看向他。 席廷:在小牌子上跟我留言要禮物,問他要什么又說不出來,不是在跟我撒嬌? 機器人的臉很冷漠。 郁寧在四更天的深夜醒來,看到天書上的話,好像有人一直在守著他一樣,忽然就沒有一點想要禮物的欲望了。 可是他要禮物的話還在紙牌上。 不要是不是 【去睡覺吧,禮物的事明晚說?!?/br> 郁寧立即站起來,乖乖說好。 見天書消失,郁寧松了口氣,彎著眼睛爬到床上,很快又睡著,在一個溫暖安心的環(huán)境里。 郁寧做了一個夢,夢里下了很大的雪。 鵝毛一樣的雪花落滿他的頭發(fā),父皇抱著四皇兄走了,沒有看到站在茫茫雪地里的他,大皇兄坐在很高的地方,問他孤單嗎? 郁寧要回答時,大皇兄也消失了。 茫茫雪地里只有一個小小的他。 他茫然四顧,雪白天地間闃無一人。 他蹲在雪地里寫日記,不知道寫給誰看,或者只是想單純留下印記。 忽地看到一雙黑色靴子,順著靴子看上去是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很長很長,兩個他那么長。 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卻能感覺到他正睨著眉眼打量他。 他彎腰攥住他后頸的衣領(lǐng)把他提溜起來。 他在半空中晃蕩一下就不動了,乖乖直線被移動。 你要把我扔到雪堆里去嗎?他問他。 不是,帶你走。 那你可以不要拎著我,抱我走可以嗎? 于是,他就被抱到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里,走過荒雪。 第二天郁寧并沒有因為在書桌上睡很久而困乏,他一天都很精神,一下學(xué)就早早回來,坐在書桌上在天黑之前看完今日的書,等那個人。 那人比往常更早地出現(xiàn)。 【想好要什么禮物了?】 嗯。郁寧面向天書,乖巧地問:我可以上天嗎? 席廷: 如果是其他熊孩子入學(xué)的時候說他想上天,席廷能讓他上天,不管是哪個意義的上天。 可是眼前乖巧又脆弱的小孩 郁寧:不用很高,不用很久。 【能。】 郁寧眼睛一亮。 其實他沒抱多大希望,他這只是忽然想到昨晚的大皇兄試探性的禮物。 因為真的太難了,郁寧平時在學(xué)堂不是愛為難別人的人,而此時他也不知道在試探什么。 他知道這個人很厲害,可沒想到真可以讓他上天。 如果能上天,就能讓大皇兄去到他喜歡的高處。 【有一定風(fēng)險,要經(jīng)過多次嘗試?!?/br> 【代替材料找起來也很麻煩。】 郁寧笑瞇瞇地,我不怕麻煩。 【好,那做個熱氣球吧?!?/br> 席廷面前已經(jīng)有機器人整理出來的熱氣球歷史。 做熱氣球的關(guān)鍵有兩點,穩(wěn)定燃燒的熱源和足夠耐熱承受高壓的氣球材料。 歷史上第一個熱氣球燃料用的是稻草柴火,當(dāng)然那個熱氣球并不能穩(wěn)定精準(zhǔn)升降。 但小孩也只是想上天一會兒,時間很短還不用很高,想做一個這樣在低高度短時間升空的熱氣球不成問題。 于是,這一晚兩人沉浸在熱氣球的討論之中。 郁寧已經(jīng)知道什么是重力了,他小小的身體里裝著一個神奇聰明的靈魂,能歡快靈巧地吸取各種知識。 席廷察覺到這一點后,在引導(dǎo)他思維的同時,有意給他輸入知識,教怎么做之前,先給他講熱氣球原理。 于是小男孩在重力的基礎(chǔ)上,又懂了什么是氣壓。 這次席廷也沒有直接給他圖紙,而是一邊說著,一邊讓他憑想象自己畫。 小孩臉色依然蒼白,眼睛里的光卻很亮。 我明天先去內(nèi)庫看看有什么耐熱涂料。郁寧看向天書,然后,我們再討論,可以嗎? 【嗯】 太學(xué)還在弓|弩熱潮之中,這小弓|弩做起來并沒有那么簡單,可就是因為如此,做完一個成就感爆棚,就格外想做第二個,非得和別人比著做完四個才行。 連六皇子上課時,都在書桌下對著圖紙比劃卡箭器。 被先生捉住后,面癱臉對著先生,最后先生只得無奈地請他坐下好好聽課。 下午武課的時候,很多人還想繼續(xù)做弓|弩。 一直養(yǎng)娃比做弓|弩認(rèn)真的太子,把大家召集起來。 大家想做小弓|弩孤不管,但有兩點要注意。其一,這小弓|弩心思巧妙,夏老將軍已帶去軍中,或可改良成我大晟出奇制勝的兵器,眾位都是我們大晟宗親權(quán)貴之后,萬萬不可把方法隨意告知外人,以后不準(zhǔn)再出現(xiàn)圖紙,把它記在腦子里。 太子不笑的時候,面容肅穆,威信萬端。 太學(xué)院的這一群,平日里懶懶散散,插科打諢,但正如太子所說,是這大晟權(quán)力頂端的孩子,他們從小自成一個圈子,心底有一股傲氣和擔(dān)當(dāng),太子這么說,他們不但聽,還生出一種驕傲的責(zé)任感。 這其二呢,做弓|弩不可影響課業(yè)。 六皇子羞愧地低下頭。 零零落落響起幾聲哀嚎。 太子又恢復(fù)成笑瞇瞇的模樣。 郁北征就是那個發(fā)出哀嚎的人之一,要是能一直做小弓|弩就好了。 夏守越:你不是四個都做完了嗎? 那我也不想上課,無趣。 兩人互相扯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他們的寶貝正坐靠著涼亭圍欄坐在那里低頭看書。 夏守越嘶了一聲,武課還看書?恐怖如斯。 咦?小寧弟弟這是什么?郁北征走到弟弟身邊,看到書中的內(nèi)容驚訝出聲。 郁寧貌似是在看書,實則在看書本里的圖紙。 他這一聲,把周圍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七皇子現(xiàn)在在太學(xué)院里地位不一般,是打進學(xué)渣群的小學(xué)神,想上課的人愿意跟他玩,不想上課的人也想跟他玩。 一聽感覺這邊貌似又有好玩的,以黎世子為首的小少年們一個個探腦袋過來。 郁寧:悄悄的。 于是都悄悄的,聲音小小的。 這是什么呀,好神奇,我從未見過。 上面一個球,下面一個小籃子? 其實不只是他們,連天書上的人都在討論這是什么。 原來白天天書上那么多人竟然不知道這是什么嗎。 他出神想了一會兒晚上的人,心里愈發(fā)覺得他神秘又厲害。 他彎了彎眼,嘴角凝出一個小酒窩,這是可以上天的熱氣球。 哇! 上天! 七皇子要上天啊! 完全不悄悄。 也不能怪他們,在他們這個時代,上天是想都不會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