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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霉運(yùn)白月光拯救病嬌反派計劃在線閱讀 - 第112頁

第112頁

    小姑娘的眼眶通紅,死死咬著唇, 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她身上的衣物沾上了他的血, 星星點(diǎn)點(diǎn), 將其慢慢玷污, 染上了他的印記。

    秦謹(jǐn)言的雙眸也開始慢慢變得赤紅,昭昭這是在縱他,也是在逼他。明明他都已經(jīng)決心要放她離開了, 可她偏偏卻說要留下來。

    少年的衣領(lǐng)被扯得凌亂,可小姑娘沒有松手,酒瓶失了握它之人,砸落在地上,清酒從破碎的瓦片中淌出,浸濕了少年的衣袍,也濺上了姑娘的衣裙,烙下酒水散開的圓痕。

    兩人對視了良久,良久。月光已透過云層灑向地面, 照亮一方凈土。

    終是他妥協(xié)了一般輕輕嘆了一聲,垂在身側(cè)的手臂緩緩抬起, 呈虛抱之狀。

    頓時,昭昭松開了手, 撲向了他的懷中, 雙手摟向他的腰背。這次,少年的手在空中停頓片刻,而后顫抖著、慢慢撫向小姑娘的烏發(fā)。

    細(xì)長濃密的長發(fā)在指間穿梭, 許昭昭靠在少年肩上,跪在地上,不再是低低抽噎,而是漸漸放聲大哭,哭得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動,將這些日子的委屈、害怕、忐忑一并發(fā)xiele出來。

    少年緊緊地?fù)е?,聽著她的哭聲,他的雙眼也微微發(fā)紅。他從未想過,讓昭昭哭得最傷心的人,是他。

    兩個人依偎在角落,互相取暖。他自己都未發(fā)覺,一滴淚也從他的眼眶中滑落,落在了地上。

    他知道他的前路有多難走,如今世上唯一的親人被秦朗所囚,又在一夜之間,他成了逆賊之后,過不了多久,滿城皆是逮捕他的號令,而秦家也絕不會輕易地放過他。

    他手中無權(quán)無勢,甚至成了一個廢人,幾乎連自保都難。

    秦朗已將他能走的所有路都堵上,唯想讓他死,他死了,他娘才會少憶起故人,秦朗才能真正將六皇子的身影在娘心中抹去。

    他是亡命之徒,本已對世間沒有生趣,只待以自己的一條賤命換下秦朗的人頭,用這種最笨拙的方法復(fù)仇,換回娘的自由。此后便是陰曹地府,或是地獄囚爐,亦或是俗世罵名,他也認(rèn)了。

    可是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昭昭愿意陪他走這么一遭。

    他摟緊了小姑娘,極為愛惜卻又小心翼翼地輕輕揉著她的后腦勺,目光漸漸變得狠戾,即便還有一絲希望,即便冒著萬分兇險,他都要試著回他們一拳,活著見昭昭。

    如今他的命是為昭昭而生的,唯有昭昭要他死,他才能休。

    現(xiàn)在唯一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但這條路兇險無比,稍有不慎,將會牽連數(shù)萬,不得安生。他從前不敢考慮,但如今……他想鋌而走險。

    ……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才平復(fù)下來。她舉起袖子,潦草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才發(fā)覺自己都快哭濕秦謹(jǐn)言的一半肩膀了。

    她的目光順著肩膀處向下一看,眼淚又是快止不住了,這是得多疼啊。

    遠(yuǎn)看還未看清,近看便能看到幾處傷口幾乎有長刀長,隔著一層衣物都能瞧見內(nèi)頭的傷口有多嚴(yán)重。

    小姑娘抽抽噎噎地離開他的懷抱,正要去看看他背后的傷口,秦謹(jǐn)言側(cè)身想站起拉住她,卻無可抑制地悶哼了一聲。

    許昭昭這才想起,剛才阿謹(jǐn)從未站起過身,莫非雙腿……

    她不可置信地睜大眼,手慢慢伸向少年的褲腿,卻被他的手牢牢按住。

    淚水在眸中浮出淺淺的一層,鼻尖已然哭得通紅。少年像是為了讓她放心一般,故作輕松地?fù)u了搖頭,道:“斷了?!?/br>
    瞬間,眼淚奪眶而出,小姑娘幾分崩潰地抓著他衣袖,不停地?fù)u頭。

    怎么會這樣?她曾護(hù)得好好的秦謹(jǐn)言,怎么會在幾日之內(nèi)便成了這樣?

    她還記得她的夢里,廢了雙腿的少年受盡屈辱,被秦子軒踩在腳底。明明他都避開了原劇情了,怎么還會斷了雙腿。

    其實(shí),許昭昭不知道的是,刀刑乃是行刑三十六刀,雖是沒有完全行刑完,但也并不輕,他的雙腿被硬生生打斷,后背上落下無數(shù)刀,幾處肋骨折斷,險些去了半條命。

    可這些,秦謹(jǐn)言都沒有說出口,他抬起手,用著指腹抹去小姑娘臉上的淚水,輕笑道:“哭什么呢,只是斷了腿,又不是廢了腿?!?/br>
    他的話語輕松,像是在說一件稀松平常之事,可卻像一個石頭哽在了許昭昭喉間,難受得發(fā)澀。

    許昭昭強(qiáng)忍住淚水,站起身,將桌上的傷藥都端了過來。揭開少年背后的單衣,手指點(diǎn)上藥水,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給他身上的傷口重新上藥。

    不少地方因?yàn)樗m才的動作,又重新崩開,傷口猙獰,更有幾處深可見骨。

    許昭昭手上的動作還算是鎮(zhèn)定,但眼淚卻是抹一處便要抽噎一下,她根本無法想象這樣嚴(yán)重的傷,他究竟是怎么挺過來的。而且少年一聲痛呼都沒有,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

    聽著小姑娘忍著的哭聲,秦謹(jǐn)言心中也隨之被揪緊,揪得發(fā)疼,比他的傷口疼還要讓他難受。過了片刻,他輕咳一聲,開口道:“昭昭,我給你講個故事,可好?”

    “嗯?!?/br>
    他講了一個小男孩的故事,從這個小男孩從起初如何希望他以為的父親能多看他一眼而做出的小聰明,到后來母親被囚,孤零零一人,最后,小男孩長大了才發(fā)現(xiàn),一切不過是認(rèn)賊作父,而自己卻被作為要挾娘親屈服于賊人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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