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書迷正在閱讀:真錦鯉穿成年代文極品小姑姑、我與美強(qiáng)慘二三事、她不是顏控怎么辦、混在綜藝節(jié)目里的小透明、經(jīng)營一家美男餐廳、總裁爹地,不許欺負(fù)我媽咪!、論地球如何通過星際測評、夫人她是白切黑、你撩人的甜、最強(qiáng)怒氣升級系統(tǒng)
一到場,就拿出“長嫂”的派頭全盤指揮,推了言爸爸找好的殯葬人員,打算帶著一眾親戚自己擺靈堂辦事。把爺爺接回家里后,侄子們又開始一唱一和,說老人家以后誰來照顧?不如你家住一陣,再來我家住一陣?把言爸爸鬧得莫名其妙。但言曉螢有理由懷疑,不知楊女士做了怎樣的說辭,早就和他們串通一氣了。 因為住處要用來搭設(shè)靈堂,爺爺只好收拾了衣服被褥,先去堂哥家暫住。 親戚們陪著不走,因各人出身地不同,對靈堂的設(shè)置各執(zhí)一詞橫加干預(yù)。最最荒唐的是,楊女士和某個外甥在開車送骨灰盒去墓地寄放途中,聲稱汽車拋錨是因為老人不愿意離開,連爺爺都直說了不講究只管送去,還是陽奉陰違,自說自話地把骨灰盒帶回了家里,最終辦了場不倫不類的四不像喪事。 后來,言曉螢總算明白了他們整這樣一出的用意。 一行人送完骨灰回到豆腐宴,楊女士拉來了幾位言爺爺?shù)谋斫阏坼a箔,一邊折著,一邊商量似的說需要買墓地,得把家里的存折本翻出來。她是長嫂,她有權(quán)利決定要拿出存折本——到此為止,她的目的昭然若揭了。 “這件事上,我爸不是沒有責(zé)任,但凡他能強(qiáng)硬到底,拍著桌子和那群牛鬼蛇神嚷嚷一場,也許不至于會這樣?!毖詴晕炓黄烤埔呀?jīng)喝完了,捏扁了隨手扔進(jìn)垃圾桶里,“但我還是要為他說一句話,雙拳難敵四腿,那么多豺狼虎豹拉著天羅地網(wǎng)就為了把他罩在中間,連我爺爺都和他不一條心,他又能怎么辦呢?等那些人把骨灰盒送去了家里,一切都晚了。” “我媽那時候就又急又怕,她是有點相信神神鬼鬼的,覺得喪事辦得不好小輩會跟著遭殃。他們那一家,我大伯已經(jīng)不在了,可我爸還好好的,家人齊全??!之后沒過一年我爸就查出了肺癌,他走得甚至比我爺爺還早。” 言曉螢終于講到她爸爸走了,眼淚成行得沖刷下來,她急喘了兩口氣,抽紙巾擦去了。 “我爸生病的時候,我爺爺已經(jīng)住進(jìn)我家里了,那位楊女士翻到了存折,頭七沒過就把我爺爺連人帶行李送了回來,說老人應(yīng)該由兒子照顧,不讓再住回他們家里。至于我那位堂哥,他就是他、媽的傳聲筒,是個掛著長孫名號的吉祥物,旁觀他媽、還有各路叔叔伯伯們沒底線地為他爭取利益,等著坐享其成?!?/br> 之后的一年光景簡直不必去說,言mama一個人既要照顧家里的老人,又要照顧醫(yī)院里的丈夫,那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勞累。言爸爸的化療始終不見起色,起先是背痛脫發(fā),最后肺部的癌細(xì)胞擴(kuò)散到食道,湯水都難以吞咽。眼看著一個人從原先好好的樣子變得骨瘦如柴,不能行動,精神上的無力和折磨才更加可怖。 “這樣的情況,我還有什么心思工作呢?我本來就在猶豫要不要自己創(chuàng)業(yè),干脆就辭職了?!睂Υ?,言曉螢只是輕飄飄地一筆帶過。 可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更糟的是,爸爸偏偏走在爺爺前頭。這在遺產(chǎn)繼承法上自有一番說法,等言mama再送走了爺爺,那對神隱的母子倆勢必要重新現(xiàn)身,又有一場于己方不利的硬仗要打。 言曉螢:“那位楊女士先前在被抖出早有了個談婚論嫁的相好,因為便于繼承遺產(chǎn)這才始終沒有結(jié)婚之后,終于不再成天把‘長嫂’掛在嘴邊,自己退居幕后,由我那位堂哥出來交涉了。他不光要搶老人的遺產(chǎn),就連我爸爸遺產(chǎn)的百分之七也不放過(子女先于父母過世,即使已經(jīng)成家生養(yǎng),父母仍可繼承7%財產(chǎn))。順便,他還從采買貢品的費用里挪出一千塊錢給了他那時候的女朋友,說是爺爺?shù)囊馑?,絕了,不愧是娘教出來的好兒子?!?/br> “那群男親戚們愚蠢聒噪、自以為是,我那位堂哥更是不遑多讓,”沈嗣音可以想見,言曉螢每每提到他,言語間都帶著一種諷笑,“對于他沒有盡到的義務(wù)和理虧的事情就只字不提,咬死了法律偏向自己的條款,像蒼蠅見了血一樣謀求利益?!?/br> 說了這么多話,流了這么多眼淚,言曉螢終于抬頭望向了沈嗣音,神色慘淡道:“可就是這么個人,放在普羅大眾眼里,那可是萬里挑一的好男人好對象呢,你能相信嗎?小有名氣的一本畢業(yè),長得人模人樣,銀行工作待遇可觀,家境殷實有房有車,就是這樣一個人?!?/br> 她干涸的紅眼眶里又掉下一串眼淚,哭腔暴露無遺:“這就是男人,自私虛偽,利益至上。說得不客氣一點,我現(xiàn)在對所有的男性都抱懷疑態(tài)度,不管看著多好的人,我只要一聯(lián)想到我堂哥做的那些事,我簡直都要犯惡心!我知道我肯定冤枉了一小批,可我有什么辦法,我控制不住——” 言曉螢壓抑了一整晚的情緒終于宣告崩潰,喊出了最直白的一句,“我真恨他們!我恨死他們了!” 她滿臉通紅,不知是醉的還是哭的,捂著臉痛痛快快地大哭起來。 沈嗣音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原來開朗的人不是因為足夠快樂,而是因為足夠堅強(qiáng),把傷口藏起背后,自己面向前方。 她猛地一陣淚意上涌,拿手背抹了抹眼睛后膝行到言曉螢身邊,把她緊緊地抱住了。 兩人一動不動地抱了很久,直到懷里言曉螢的哭聲漸弱,她的情緒平復(fù)下來,沉默許久才又輕聲說道:“你那么想和周禮復(fù)合,我卻給你灌了一晚上的毒□□,原諒我吧。我沒有要否定戀愛的意思,戀愛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