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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千機皇后在線閱讀 - 第14頁

第14頁

    聆音也忘記剛剛的不愉快,如常回禮,姿態(tài)端莊嫻雅。她出去的那段時間,葉丞相以身體不適為由告退了,而葉夫人新城長公主自然是陪同夫君離去。

    沒了這兩人,聆音渾身輕松,調整好了情緒后,更是言笑晏晏,應對得當。

    那天晚上蕭洛雋歇在了鳳兮宮。他調侃道:“皇后今天雖然沒飲酒,可有幾分失態(tài)?!?/br>
    “是嗎?”聆音將發(fā)上的鎏金鳳釵拔起,青絲鋪散開,落在月白色的衣裳上,青絲繚繞著絕艷牡丹,在渾濁的燈光下,有種絕代的魅惑。她的目光柔和,眸中星辰點點,艷與清的結合,不免讓人心生搖曳。

    她側身躺下,蕭洛雋穿著白色內衣,隱隱露出壯實的肌骨。他抱過她,聲音輕輕地拂過她的耳際,似囈語一般:“皇后心中尚有恨意吧?”

    她知曉有些陳年舊怨瞞不過他的眼,說:“是。臣妾為姑姑當年不值?!?/br>
    “太顯露明顯了些?!笔挼卣f。他喜歡極了聆音此時頗有幾分怨憤,不甘的語氣,像小孩子鬧騰一般可愛。蕭洛雋此刻并沒有休息的意思,說:“先帝當年說丞相不錯,朕瞅著也不錯。”

    葉風在先帝時,宦海沉浮,雖官至尚書、太子太傅,也曾被貶為翰林院編修。到了清晏年間,除去jian王,才受重用,近年來已經位極人臣,拜為丞相。

    “不錯便不錯吧?!?/br>
    “皇后還怨憤著呢……”蕭洛雋淡淡地笑起。

    月色透過茜紗窗淡淡地籠罩而下,落在蕭洛雋如玉雕的面龐上。他笑起來的樣子,竟有幾分蠱惑。

    外面的竹枝細細,風吟森森,蕭洛雋說:“皇后今日的畫,讓人大長見識了。朕不免好奇,長極公主究竟是何許人,竟真如傳聞一般精彩絕艷嗎?”

    “外人傳言,就當是吧?!?/br>
    “坊間傳言,有的可信,有的不可信?;屎笞杂自陂L極公主旁長大,應最清楚才是?!?/br>
    聆音細細冥思:“真真假假,霧中觀花,姑姑并不多談往事。然而,姑姑是臣妾平日里最仰慕的人。”

    “皇后與長極公主自然是親厚?!笔捖咫h的眼里有碎光清霧,讓人看不分明。

    景王入宮向太后請安時,見太后又想做媒,破罐子破摔,拒絕道:“母后您就別催了。我現(xiàn)在是沒意中人,但如果我娶了正妃后,又遇到了怎么辦?更何況……嗯,兒臣的名聲你也知道,拈花惹草什么的,大臣們的女兒都避我還來不及呢……此刻邊疆未定,不妨讓兒子去外面歷練幾年,贏個名聲再回來?!?/br>
    太后笑罵道:“誰不知道此刻邊疆平定,皆是些蟊賊之流,何必要你這親王前去?”

    一旁的蕭洛雋卻是淡笑道:“讓他去吧。去泰王底下歷練幾年,收收性子也好?!币悄芊值锰┩跏种斜鴻?,倒是一舉兩得。

    第4章 暗下陰招

    不日里,與王美人同院的宋才人傳出有了兩月的身孕。蕭洛雋聽到的時候,面上并沒有喜意,但還是晉封了她的位分,如今該改口叫宋美人了。

    聆音也明白蕭洛雋不喜在何處,為了大局考慮,蕭洛雋更希望長子是由中宮所出。

    那天去看了宋美人之后,淮姨在一旁說道:“第一個,怕是不易?!?/br>
    聆音只是笑笑:“不易便不易吧,倒也不知道誰有膽量?!?/br>
    淮姨狐疑不停地打量著聆音,攥過她的手一摸,冥思片刻,才詫異道:“我說你,雖說數(shù)月來皇上算是雨露均沾,但鳳兮宮也沒少去,怎么就沒有動靜了?”

    聆音臊得沒話可說,急忙抽回手,道:“要你管?!庇终f,“對了,如今看護宋美人的太醫(yī)是誰?可是穩(wěn)妥的人?”

    “對于宋美人來說,應當是穩(wěn)妥的。似乎那衛(wèi)太醫(yī),還與宋美人有幾分淵源?;仕眠@事,自然誰都怕,能不找信得過的人?”

    落日余光細碎,浮動在幽幽鳳兮宮中。天氣還是冷,聆音一身流紋長裳稍稍掖了掖,她左手提著筆終于放下?;匆痰溃骸澳愫鷶嚺裁??”她一把搶過那宣紙,卻見那紙上的字雖秀骨獨存,歪七扭八,寫的竟是各個妃嬪優(yōu)劣態(tài)勢。

    淮姨掃了幾眼,一邊念著一邊評價,道:“段昭儀宮中舊人,人脈寬廣。優(yōu)勢是討太后歡心,又有皇帝寵愛,是否要結交,尚待考證。說來段昭儀有可能是皇帝的心頭rou,不過迂回走太后路線也不錯,被太后封賞晉封的話,風頭也沒那么盛。邵貴妃,優(yōu)劣均因出身過高,倨傲不易得人心,有時候傲骨是雙刃劍,皇帝或許會喜歡這樣性格的,不過暗地里估計也挺遭恨的。邵貴妃看上去倒是心機藏得不深,現(xiàn)今是最大的敵人,以后就未必是了,我也贊同不與她為敵。”

    聆音讓她評點后,便說:“這些都拿去燒了吧,我只是練字。你一個花匠,對后宮局勢倒有獨到見解?!?/br>
    “我是花匠嗎?”淮姨眨眨眼,“我如今倒也是頂著鳳兮宮名頭,四處混跡?!?/br>
    淮姨走后,聆音又新取了一張紙,閑極無聊地在紙上隨性而畫。偶爾用左手寫字,雖然歪歪扭扭,卻別具一種詩畫的氣息。她靈機一動,在紙上寫下:“昨日小睡,晝起雨密,乃賞浮云,幻化萬端,倏然遠逝,晴空萬里。曾憶當年,少時輕狂,幽游江南,皆若一夢?!?/br>
    放下筆,不料沒壓緊紙,紙順風飄起,落到窗外。聆音懶得撿,心想左手字也無人認得,待宮人們掃了便是。她懶懶地往后仰,靠在美人榻上,閉目而思。卻聽得有極細微的腳步聲踏來,她卻懶得睜眼,懶得起身,暗想近來幾個月的養(yǎng)尊處優(yōu),倒是衍生了憊懶之心,不似在淺沫山時,都是自己動手,何勞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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