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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河往后看了一眼,眾鬼被流水似的布帛禁錮著,不甘的望著他們。布帛上流動著詭誕的符咒,和金隸手上的有些相似。 焦安國有些不忍,那畢竟是兩支鬼潮,布滿整個西臨門棧道,起碼有上千只:“我去幫他?!?/br> “不必,他可以,走。”王清河語氣沉穩(wěn),收回目光,眨眼便上了石階。 那兩支鬼潮顯然都被金隸吸引了過去,石階上很清凈,大概走了二十幾階,面前就是寬闊的跑馬道。兩側種著細長的琴絲竹,淡黃色的竹竿密密的排列著,瘦長而翠綠的葉子吸滿了雨水,毫無生氣的耷拉著,有的甚至垂到了地面。 嘈雜的鬼嚎已被拋至身后,這里顯得有些靜,連風都比較緩,吹得勁瘦的竹竿搖搖晃晃,垂在葉梢的水滴掉下來,似一場酥潤的小雨。 跑馬道盡頭,立著一個年輕的將軍,此刻王清河無心看那千年前的場景,她說:“我們只管往前走,自然會從時空縫隙里走出來?!?/br> 話音未落,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地面開始震顫,仿佛有千軍萬馬朝他們奔來。 焦安國下意識拉著王清河往路側躲去,舉目一望,天光大明,琴絲竹消失了,兩側是高大的槐木,在地上投下斑駁的樹影。從他們身側跑過去的,是數(shù)個騎著馬的士兵。 “徐將軍,消食吶?” “徐將軍,早上好!” 士兵策馬飛奔而過,攜起一道灰塵,熱情的對徐匯打招呼。還沒等他回應,他們的身影已像陣風似的,消失在跑馬道上。 年輕的將軍苦笑幾聲,兀自往前走。他今天沒穿甲胄,穿著件湛藍色的長袍,搭配同色系發(fā)帶,乍眼看上去,像個沒憂沒慮的世家公子。 他仿佛真是飯后消食,負著手漫步在跑馬道上,不斷有士兵騎著馬飛奔而過,都熟絡的喊他徐將軍。他要么笑一下,要么就是應幾聲。 王清河看他散步的手勢和神態(tài),倒和現(xiàn)在并無差別。眼看他就要走近了,幾人并沒有要讓路的打算,反正他們壓根就不在同一個時空。 然而,徐匯卻在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了。他抬起頭,年輕的面龐嵌著雙漆黑的眸子,盯著王清河的方向,好像能看見她。 不止王清河,就連焦安國和他身后那幾個長城成員都呆了。 “徐二爺?” 王清河的聲音像風一樣散開,徐匯的劍眉微擰,嘴唇微張,仿佛是要說話,卻率先跪了下去。 藍色的袍子掃在青色的方磚上,年輕的將軍垂著頭,手放在雙膝上,是個臣服的姿勢。 “徐將軍快莫拜了!出大事了!” 身后傳來一個陰柔尖細的聲音,仿佛那人在捏著嗓子說話。 幾人回頭望去,一個穿葛布箭衣,系白玉鉤黑帶的男子站在那里。他的臉尤其白,嘴上還涂了口脂,但他眼底有些青色,一身華衣也不甚干凈,急忙上前將徐匯扶起。 他手里拿著只錦緞卷軸,鍛面隱約繡著四方神,露出的兩軸乃是黑犀牛角。小太監(jiān)面色驚慌,欲說什么,又不知從何說起,索性將手中圣旨按給徐匯,仿佛是什么不好的東西。 “你自己看!” 見圣旨如見皇帝,徐匯自小從受家中老父教導,對這些規(guī)矩爛記于心。他沒起來,就這么蜷著膝、跪著地的打開了圣旨。 威嚴畢露的四方神完全顯露出來,里面繡著塊純白的綢布,綢布上還有云紋,云紋上蓋著紅章,那是北襄的璽,鮮紅的璽印邊用千年不化墨寫著方方陣陣的字,蒼蠅一樣趴在綢布上。 在場幾人不認得北襄的字。只是感覺到,年輕的將軍,在慘烈的戰(zhàn)場上游刃有余,帶著火的利箭從面前劃過,眼睫也不帶顫一下的。此刻卻渾身抖如篩糠,修長強勁的手指,緊緊捏著黑犀牛角軸,關節(jié)泛起了灰白。 “我……我家人呢?”將軍的聲音微弱細蚊,仿佛從牙齒縫間擠出這幾個字。 聽到這話,小太監(jiān)的眼睛立即就紅了,他說:“上月十五,徐家二十余人,在宣武門外斬首,徐家滿門忠烈,徐小將軍,我不信你會做出通敵叛國之事,陛下只是一時糊涂?!?/br> 將軍忽然冷笑一聲:“糊涂,他只是犯下糊涂,就要我滿門陪葬么?” 小太監(jiān)一見將軍出言不遜,立即就怕了。他急忙左右看,好在四下無人,沒有士兵騎著馬跑過。只有他們兩人,以及來自千年后的幾道虛影,站在斑駁的樹影下。 “將軍慎言!陛下已經(jīng)派了人來拿你,萬古城的戰(zhàn)事也將交給羅將軍。小徐將軍,我不信你會叛國,可陛下信,百姓們……他們什么也不知道。我本和羅將軍同路,但我昨晚特意甩開他們,星夜趕路,就是要來告訴你。你已失了帝心,不管將軍府曾經(jīng)多么輝煌,那都是泡影。小徐將軍,你逃命去吧,離開萬古城,離開北襄,羅將軍來了,你就跑不了了。” 小太監(jiān)動情的說著,慘白的臉上淌下兩行淚,他忽然覺得腕間一緊,像是烙鐵鉗住了他的手,抬目望去,徐將軍雙眼通紅:“上月十五問斬,為何現(xiàn)在才來拿我?” “這……這,我也不知啊,興許是萬古城戰(zhàn)事焦灼,興許叛國之事還有爭議,陛下近來只要國師伺候,我等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 “長姐呢?長姐已嫁給尚書之子,不算是徐家人,她應該逃過了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