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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一天,趙棠的寢衣似乎被她自己換了,舊寢衣就堆在床尾。 幸而趙棠睡地迷迷糊糊不以為意,也沒說什么。 只有春月在深深地反省,夜間她們這些侍女實在睡得太熟了,竟什么動靜都沒有聽到。 一連幾天如此,最后在青蓮宮的那個晚上,趙棠受不了了。 她捂著自己的手藏在被子里,不愿給他:“白日我連弓=弩都握不住了……你的營帳就無人清理?陳大人,這宮中還有許多空院落,您要不隨便擇一處歇了?” 若不是不好動作,趙棠還真有一腳將他踹下榻的念頭。 這陳淮汜,莫不是食髓知味了? 他怎么沒有半點防范? 一日是迷香,一日是酒有問題,一日是飯食有問題,甚至是那衣裳……日日著別人的道,中那些藥。 倒沒完沒了了。 不待陳淮汜說什么,外頭就突然鬧起來。 “長公主殿下!殿下!” 聽著是主殿小內侍的叫聲。 春月在外頭守夜,讓他噤聲:“公公,殿下已睡下了?!?/br> 外頭不知道說些什么,但動靜似不小。 這樣大半夜叫她,實在不合規(guī)矩。趙棠不曉得小內侍叫她的緣由,卻知陳淮汜不該留在這里:“陳大人,你快走?!?/br> 陳淮汜便將她扶坐起,什么話都沒說,就掀開帳子離去了。 窗剛合上,春月就舉著燈從外頭進來,邊將屋里的燈燭一一點亮,邊叫“殿下” 趙棠聽她聲音焦急,就問出什么事了。 “主殿那位叫殿下呢?!?/br> 春月將燈放好,過來起帳子,“剛剛那小內侍就是讓殿下快些過去,說是小陛下不知是做了噩夢,還是見著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睡了半晌就又哭又鬧,叫了殿下您,又叫故去的皇太后……這不,剛剛就暈厥過去了。王喜公公讓請了太醫(yī),又讓人來叫殿下您跟張大人幾個過去看看。”那小內侍急,弄地春月也心急,但長公主又不能走,必須坐輪椅。又是大晚上的,她總得一一服侍殿下整理好儀容再過去。 有太醫(yī)們在,殿下遲點過去應當也無妨。 趙棠說知道了,讓外邊的侍女嬤嬤跟著一塊伺候換衣,速度也快點。 她幾乎是與張培元同時到的主殿,殿內還有其他幾位內閣大臣,大公主趙嫄,四王爺趙桓,還有攝政王陳淮汜。 主殿內能點的燈都點亮了,王喜公公焦急地看著床側的凌太醫(yī),既緊張又擔心。 凌太醫(yī)眼里只有昏迷的幼帝,把脈后就撥開眼皮子看眼珠子,又下了好幾次金針。 可一刻鐘過去,又一刻鐘過去,再一刻鐘過去,幼帝依舊渾身顫抖,面紅耳赤,口里不停地流著涎水。 等外頭的藥煎好了,還是幾個內侍強掰開幼帝的嘴巴,凌太醫(yī)才將藥給灌下去。 這藥下去,凌太醫(yī)就盯著幼帝看,繼續(xù)施針。 如眾人所見,幼帝趙杭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 好好的人變成這樣,張培元難以置信,臉色極其難看:“怎么會這樣?究竟怎么回事?” 凌太醫(yī)也是累的滿頭汗,金針下去,只能勉強讓幼帝沒那么難受:“陛下這癥狀看著像驚嚇過度引起中風,得再細看看?!?/br> “中風?這么小的娃娃,怎么會中風?”張培元看旁邊的王喜,“公公,陛下夜間看見什么了?” 王喜對著眾人,忙跪身下來:“素來就是奴婢陪著陛下睡的,奴婢每日關了帳子,但總是留著幾盞燈在這里。奴婢就睡在腳踏處,可今兒殿下睡地好好的,突然就驚叫起來。念著讓母妃別過來,皇姐救我的話,奴婢看實在不對勁,才命人去叫各位。各位殿下,大人,陛下夜間跟往常一樣,什么都沒看,從外頭吃完烤rou就回來洗漱了……奴婢也萬萬沒想到陛下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說著,王喜忍不住捂臉哭出聲。 趙桓便問:“今晚陛下吃的東西,都還在嗎?” 張培元看了他一眼:“四王爺難道懷疑……”有人下毒? “不只是吃的東西,包括用的穿的東西,熏香,包括這殿的布置等,所到之處,最好全部都要徹查,以免有人趁著秋獵渾水摸魚,趁機下手?!壁w桓道。 不知怎地,趙桓看了趙棠一眼。 這里的人都跟精怪一樣,哪能不注意到趙桓對她的留意? 殿上的氣氛就變微妙。 不知趙桓這“無意”的故意是要做哪般,趙棠面上倒鎮(zhèn)定:“孤的偏殿離主殿近,最好也一并查查,得無遺漏之處。” 這位主子既發(fā)話了,趙桓自然點頭:“我雖為宗務司辦事,但幾位大人最好也幫我一幫,現(xiàn)在就跟孤一道查驗主殿跟偏殿各處?!?/br> 殿內的幾位大臣看張培元點頭,陳淮汜作壁上觀沒什么反應,便都應是。 趙桓自己有手下,又另外叫了刑部及大理寺的人,帶了三四個太醫(yī),一群人浩浩蕩蕩地。 一直查到天差不多大亮,吃穿住的都沒問題,趙桓最后拿起趙棠殿內的熏香,又拿起幼帝主殿的熏香:“我們來驗驗這個?!?/br> 皇室子弟用物是有規(guī)制的,熏香也一樣。 幼帝用的是龍涎香,趙棠用的是沉柏香。 戶部的人很清楚,這兩處的香都是同一家皇商所造,年年登記在冊,品控都是上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