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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雪人都是年前的事了,趙棠想起王通提了一嘴,說四王爺趙桓喝多了酒來過,看一會兒他們打雪仗堆雪人。轉身在外院的老地方睡了一夜,天不亮他就回了,她并沒有見著他面。 見他怔怔看她的手套,趙棠就松開他的衣角:“怎么,你也想要一雙手套?” 趙桓拿著手捂子,面目虛白,還殘余些許病容地看著她,有些不屑:“你自留著吧,我來是說正事的。與阮嬤嬤對食的那人,我知道是誰了?!?/br> 這是要緊事,趙棠眉目一凜,抬眼:“是誰?” “那人你應是常常見著的,”趙桓知道她每日出行軌跡都不怎么變,“小陛下身邊的王喜,王公公。” 竟是王喜。趙棠搖頭。 趙桓看著她:“你不意外?” “當然意外,”將輪椅往里頭轉去,趙棠道,“我把每個能想到的,在貴人們得臉的內(nèi)侍們都想了一遍。甚至還想過我的大總管王通??梢恢睕]有證據(jù)輔證我的想法,我無法確定是誰?!?/br> 按王喜所說,跟幼帝之前,他是跟著湘貴妃,往前是陛下,再往前才是各宮各殿。 他卻沒說,含在各宮各殿中的,還有太皇太后一直住著的慈寧宮。 在幼帝跟前服侍這么久的大太監(jiān)王喜,他在宮中多年,又豈是簡單之輩? 只是趙棠有疑:“你有什么證據(jù)說是他?” “我的人找遍宮里宮外都沒有找到相應的線索,卻是派去沈國的人,找到早些年阮嬤嬤與密友的書信。她死后,那些書信還被人保管著?!比ゲ樘降娜丝催^書信,隱隱覺得里頭的內(nèi)容不大對勁,就設法將書信都偷了出來。 阮嬤嬤青春年少時,跟著沈國公主陪嫁到異國,皇宮孤冷,雖沒有吃什么苦,但規(guī)矩多,實在枯燥乏味。久而久之,就喜歡上了大不了她幾歲的王喜。那時的王喜在宮中已有數(shù)年,有人脈有口才,阮嬤嬤一個沒經(jīng)過什么事的侯府姑娘,就將心思掛在他身上了。兩人偷偷摸摸處在一塊,阮嬤嬤在書信里也不敢寫的太過明白,只道是見不得光,有一日是一日。 后來穆奉皇后給她定了譚澤這門親,她就跟王喜斷了。只是婚后回去的信件,她似乎多了恐慌,顯然斷沒斷干凈。她每日擔驚受怕,時常覺得府里的人都是王喜的眼線。所幸譚澤對她很好,她慢慢就將心移到譚澤身上,為他生兒育女??尚∨畠核篮?,王喜卻找上她,讓她設法進宮服侍,不要再與譚澤有牽扯。王喜甚至拿了有關于二人過往的東西,威脅阮嬤嬤。阮嬤嬤無法,只能進宮,聽他差遣。 在沈國查探的人根據(jù)信件里的蛛絲馬跡,設法找到了往年在趙國宮中跟在阮嬤嬤邊上的宮女,從她的嘴里挖出信中那個與阮嬤嬤糾纏的人。 據(jù)此,趙桓秘查王喜。王喜常年在宮中服侍幼帝,但他在皇城西面有一處私宅。很多公公在宮里當差,不怎么出來,但總是希望自己在宮外也有一個家,日后年紀大了好養(yǎng)老,或者就安置自己的家人。王喜也一樣,他的宅院三進三出,還有護衛(wèi)看管,趙桓的人就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悄悄探了進去。 “他的后花園有一處無名冢,偷挖出來的人腿骨斷掉的位置與阮嬤嬤一致。地下室里還有阮嬤嬤的私物,還有他與阮嬤嬤往來的一些東西?!边@些東西趙桓都收了些,“你若是要看,我可給你取出來?!?/br> “照這樣看,那阮嬤嬤就不是沈國的細作。為譚澤一家,她才聽王喜的話來伺候你。只是她也參與動手殺你,倒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弊趧账静榱四敲淳?,都沒想到阮嬤嬤,“她足足在你身邊潛伏十來年……” 當時趙杭年幼為太子,慶元帝驟然駕崩,下頭的人心思不安,也是尋常。為了讓趙杭坐穩(wěn)皇位,殺裕華長公主,完全站得住腳。 不是沒有人懷疑湘貴妃,但一直沒有證據(jù)。況且當時若是有長公主輔政,也不是全然不好。畢竟陛下實在太小了,而湘貴妃此前從未參與朝事,便是垂簾聽政,也不能做決定,只能由著朝中的大臣們支配。 可裕華長公主昏迷不醒是定局,一些風言風語在權勢的大手中就只能漸漸息聲。 到了殿內(nèi),靠著火盆,趙棠依舊覺得冷,她靜靜地烤火:“應當不只?!?/br> 趙桓看著繚繚的火光,微挑眉:“什么不只?” 王喜不只是湘貴妃的人。他說過,他是趙國人,一直是趙國人。 湘貴妃向來勢弱,雖有野心,但能力不足,所以在宮中數(shù)年都未曾有孕。遠道而來的和親公主,一舉一動都受慶元帝的人監(jiān)視著,她能耕耘的東西著實有限。 她就算要殺她,也不該是那時,因為趙杭太小,趙棠若是真的死了,對她就太不利了。 第61章 急報 祈愿 此事牽涉眾多, 只是湘貴妃垂簾聽政沒幾年就撒手人寰,往后只能問王喜。 雖然過去都過去了,但這樣的事現(xiàn)在、往后都絕不會少。 料想不錯的話, 此次被選中替陛下向天地祈福祈愿的宗室子弟,十有八九該是趙桐。 陛下再這么躺下去, 趙國的天應該遲早會變吧。 趙桓等許久沒聽她回話,他就看她:“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怎么不說了?” “我在想該如何讓王喜開口?!闭f不說都是死,將他押解,王喜可未必都說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