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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魚正在清澈見底的小溪里覓食,左右避閃衛(wèi)安的挑釁。 “衛(wèi)安,你心不在焉想什么?”贏魚還沒吃飽,不得不游得遠遠的。 “你說,主人真的和藍舟墨在一起好了?萬一藍舟墨真是魔族,我們主人怎么辦?”衛(wèi)安憂思長遠,焦灼不安,“那夜你也瞧見了,盯著主人的惡人定是不計其數(shù),而且還全是有底子的人,不能再讓主人露面了,危險防不勝防就來了?!?/br> 贏魚嘴里覓著食物,想得極其簡單:“只要主人開心就好?!?/br> “師尊曾說:‘圣人千慮,必有一失。愚人千慮,必有一得’?!?/br> 衛(wèi)安聽聞,隨即起身。“主人......你什么時候來的?” “剛來,”樂靈璣又走近兩步,“衛(wèi)安你的傷如何?好些了嗎?”樂靈璣看似疲倦精神不佳,她頷首揉著眉心,又自責道:“怪主人粗心了,若是逍遙不說,都還蒙在鼓里?!?/br> “用了藥,今天好多了,倒是主人看似疲憊。”衛(wèi)安說著從懷里掏出紫毫筆雙手奉上:“主人,你的........紫毫筆?!?/br> 樂靈璣眸中瞬間閃著光,接過紫毫筆,“你在哪找到的?我都忘記掉在哪了?” 衛(wèi)安見她歡喜也笑著:“就在林子里?!?/br> 樂靈璣點頭,將紫毫筆端詳一番才收起。沉默了片刻有點訕訕道:“聽說午后你們要去捉魚?嗯,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去?!?/br> 衛(wèi)安眸中發(fā)亮,欣喜道:“當真?” 樂靈璣含情眼里是非常篤定“言出必行”的神情,她纖細的身影迎著日光,宛如潔白無瑕的美玉,又仿佛是落塵的仙人。樂靈璣提著紗裙蹲下身,纖細的指尖浸入溪水里蕩漾起水花漣漪。 “贏魚,你過來。”樂靈璣指尖在水里玩兒,輕聲喚道。 “主人......”贏魚撒著嬌。 衛(wèi)安覺得主人此時就是天空中柔軟的白云,她靜若處子動若脫兔,讓他心里的擔憂都顯得那是自尋煩惱。 樂靈璣一邊給贏魚洗著如紗裙般的尾鰭,一邊對衛(wèi)安說道:“衛(wèi)安,我的紫毫筆是你找回來的,你就幫我給它起個名字吧?!?/br> 衛(wèi)安被陽光照得發(fā)熱,聽到主人說此話心里更是剎時如臨狂風大浪激動不已,也不知是不是陽光太熱烈,鬢邊汗水滲出,嘴上卻為難道:“主人,這........不合適吧? 贏魚被樂靈璣輕柔動作洗得慵懶享受,用胸鰭懶懶的蹭著她的皓腕。 “你對我舍命,一個名字而已,如何不合適了?” 衛(wèi)安心中明白主人這是說得平淡,卻把他看得重要,在衛(wèi)安記憶里自己侍奉的主人不是這般羸弱女子,他的記憶被消減,卻依然記得那支筆神力無比,它的名字衛(wèi)安牢記在心。 “中書君!主人就叫它中書君吧?!?/br> 衛(wèi)安蹲在主人身旁側首看著她給贏魚耐心擦洗。贏魚被揉著格外舒服,安安靜靜的沉浸在享受里。 樂靈璣回首看著衛(wèi)安,微微一怔片刻含笑道:“中書君?........好啊衛(wèi)安,此名你早藏于心了吧?” “那主人可喜歡?”衛(wèi)安有點拘謹?shù)膯柕馈?/br> 樂靈璣給贏魚洗好了,籠罩在陽光下的手晾干了,掏出手帕遞給他,“衛(wèi)安起的名字,主人自是喜歡,擦擦汗吧?!?/br> 白色手帕籠罩在樂靈璣的身影下,都顯暗淡失色。衛(wèi)安如珍似寶握在掌心,愣了片刻才有意無意的擦著鬢角汗珠。 “你們也不能白跟著我,我在想一月要發(fā)多少俸祿給你們才合適了?”樂靈璣提著裙擺往回走,“嗯,我對銀兩也沒數(shù),衛(wèi)安你覺得三十兩如何?” 衛(wèi)安對銀子也沒怎么在意,但是逍遙教會他要想在世間存活下來,必須要有銀子,至于數(shù)目他還真不大清楚。 “主人說了就是,其實,只要能隨著主人左右,那些銀兩豈能相提并論,都是身外之物?!毙l(wèi)安隨在樂靈璣身后緩慢跟著。 贏魚順著主人逆流而上,興奮說道:“主人,贏魚也要!不過,主人你哪里來的銀兩發(fā)給我們了?南峻山要發(fā)俸祿嗎?” 樂靈璣側目,回想起贏魚說自己很窮的情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扯開話題打趣道:“你們有了銀子了,就可以去街上撒野啦,好好想想你們缺什么吧。” 衛(wèi)安心里倒是什么也沒裝,日常生活所需能有就無所欲求。贏魚還就真在腦袋里琢磨著要買鎮(zhèn)上什么稀奇玩意。 半響之后。 “主人.......”衛(wèi)安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主人,“逍遙有異樣。” 樂靈璣并不意外,逍遙一直很神秘,來去自如,在雪山洞中,在魅族洞底,逍遙的出現(xiàn)如何看都不簡單,她順手折了一根小枝葉,端詳著淡淡道:“他的異樣很早就有了,何止一點。” 午飯藍舟墨執(zhí)意要樂靈璣陪才肯用,樂靈璣想著他也是為了救她,如今傷成如此,哪也不能去,知道他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只是偽裝,卻還是讓樂靈璣動了心軟。 “待會逍遙來替你擦藥,想要早點下床就乖一點?!?/br> 樂靈璣言語柔軟如蜜,聽得藍舟墨想把人吃進,鼻尖卻嗅到苦藥味,眉頭緊鎖,跟著眼前多出一碗蕩著漣漪地苦藥。 藍舟墨看著碗里棕黑色漣漪漸漸平靜,抬首望著樂靈璣,她歪著腦袋不動聲色的看著他,不需要甜言蜜語,也不需要任何動作。樂靈璣單單只是桃花眼里飽含對他的情意繾綣,藍舟墨就是已經開不了口,斷然動不了身;只需要再添一把火,他就唯命是從俯首稱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