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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月的大起大落,一幕幕變幻,他喚著哥哥,里面卻并沒有看到鬼玉的身影。華月滿心為仇恨而活,鬼玉便一身血|rou替他完成心愿,鬼玉為他而活,一世無憾。無奈華月明白太遲,與鬼玉裹尸三年,死在孤獨和內(nèi)疚中。 第二世鏡面又出現(xiàn)一個男子,他叫遲觴,他是一名無名小卒,在鬼玉的幫助下歷經(jīng)刀劍戰(zhàn)亂,幾經(jīng)生死磨難,最終遲觴成了守衛(wèi)邊城赫赫有名的將軍。他與鬼玉一杯鮮血代酒,遙敬家園與國土,守他們身后太平滿山河。 通史鏡里遲觴嘴里時常念著鬼玉這個名字。終有一日遲觴孤獨立于城墻之巔,他成了守城將軍,想護一方平安,家國無憂,他做到了!然而戰(zhàn)火中鬼玉替他擋下了致命的亂箭,鬼玉就身死在遲觴身前,血rou之軀被亂箭捅成馬蜂窩。 從此身邊紅色身影只能重溫于舊夢,守萬里江山的遲觴只想與鬼玉同行。 樂靈璣瞬間震驚,這與她的夢魘如出一轍,她驚愕之余,回望了江進未一撇,他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神色說不出是好是壞。 她轉(zhuǎn)回頭又看到第三世叫楚贏的皇子,他從生下來就活在爾虞我詐的制衡權(quán)謀里,鬼玉同樣出現(xiàn)在他身邊,楚贏數(shù)次深陷陰謀詭計,都被鬼玉化險為夷。 而后楚贏采取太傅獻(xiàn)計弒君奪位,成功坐上了國君之位!曾經(jīng)的生死過往與父皇冤魂纏身,令楚贏夜不能寐,夢魘時常折磨他,他開始疑神疑鬼,心神不寧。一路陪他生死挺過來、不懼前險輔佐他的鬼玉,被重臣合謀參奏,他都深信不疑! 最后鬼玉被成功陷害,送上了大型祭祀臺上,最可笑的是,楚贏當(dāng)著天下人頒布詔書:鬼玉妖術(shù)誘宮中嬪妃,當(dāng)示眾亂箭絞殺為戒,從此,天下男子五年內(nèi)不得著紅衣出行,若違令者即違抗君令,斬頭示眾。 此令一出,令個中知情人士是唏噓不已,迎親男子也只能改著裝顏色。鬼玉可謂是他楚贏的救命恩人、授業(yè)恩師,最后卻落得如此荒唐慘狀,宮中大臣要員都知道儲君忙于朝政,不近女色,更別提封后立妃,楚贏擺明殺雞駭猴! 情破山河在,只要楚贏想要做,他鬼玉無怨無悔,臨死前鬼玉給他楚贏留了錦囊妙計有七,分別按時打開,依計行事,便可江山穩(wěn)固。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1】這是鬼玉在牢獄里與楚贏生死訣別說過的最后一句話。 樂靈璣頭腦開始疼痛,她極力忍著看下去,轉(zhuǎn)而浮現(xiàn)第四世一個男孩出生在富甲一方的府邸,他寧缺生得可魅惑眾生,可惜是個啞巴,并且雙腿殘廢。 終年伴隨他的只有一方破舊床笫。 沒有大起大落,有的只是無盡的絕望與孤獨,寧府上下都放棄了寧缺,早忘記他的存在,連仆人都不善待他,年幼的寧缺趴在已經(jīng)開始發(fā)臭長蛆的床鋪上,他想到了死! 他碎碗割開了手腕,流出的鮮血引來蚊蟲,也讓鬼玉找到了他。 自從有了鬼玉在身邊,寧缺屋子變得整潔,也有了他的一方木制輪椅。鬼玉教他識字,用手勢比劃表達(dá)自己的想法,也推著輪椅帶他出府看山水美景、東升西落,那段時光對鬼玉與寧缺來說都艱難困苦,卻樂得平淡幸福。 鬼玉是寧缺相濡以沫的知己,也是他的救贖,他努力勤奮,盡管不能言說,但是他可以以筆代勞,他早已與鬼玉心心相印。 鬼玉知道寧缺刻苦讀書,是想以殘缺之軀考取功名,為家國出份綿薄之力。鬼玉支持他,名都是他替寧缺報的。 寧缺果然不負(fù)所望,中了頭榜??上莻€殘廢之軀,當(dāng)朝皇帝雖是看中寧缺才能,卻不能重用一個殘疾的啞人。 寧缺與鬼玉在高樓欄柵處凝望遠(yuǎn)方,寧缺幽幽嘆息:“山川異域不知風(fēng)月如何,若能與玉并肩同行,此生.........”寧缺看了看立在他身旁高挑的紅衣鬼玉,道:“此生寧缺毋濫,已足矣!” 鬼玉極輕的笑了笑。 那日之后,寧缺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輪椅不見了,身旁的鬼玉也不在,他掙扎片刻,發(fā)現(xiàn)自己膝蓋以下小腿能動了,他興奮至極,吼出了聲音。 一夜之間,他不再殘疾,能說會走,他進了朝廷被皇帝重用。寧府出了一個榜首官員,轟動街道小巷,巴結(jié)獻(xiàn)媚之人不計其數(shù)。 然而寧缺心中只惦念一人,他找遍所有與鬼玉去過的地方,都不見紅色的身影,陪伴他多年的輪椅也消失不見。 多年以后,身居高位的寧缺微服出巡,被一幫流寇劫匪逼至林間草屋。寧缺見到茅屋主人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白發(fā)老人,劫匪要行兇,寧缺不能連累老人,便擋在前面佯裝愿意交出財物。 白發(fā)老人是啞巴,他只能挺身而出,極力反對寧缺談合,也成功挑釁對方的殺機,白發(fā)老人霍然使出緊剩余力施法將對方擊斃。 他坐在輪椅上口吐鮮血,寧缺蹲在他跟前大驚失色,輪椅看上去眼熟親切,寧缺心情突然沉重難受。 就在這時,垂死掙扎的流寇匪首朝寧缺后背揮出一把短刃! 白發(fā)老人抬眼發(fā)現(xiàn),他說不出話只能用力將寧缺推開,短刃刺中了他的心口。寧缺見狀驚愕下莫名憤怒,他霍然起身咬著牙,從身邊侍衛(wèi)經(jīng)過,奪走他手握的大刀,大步上前將匪首捅了幾個透徹! 寧缺第一次殺人,而且還是殺一個死人,鮮血飛濺在他的衣袍,他眸中戾氣染紅了眼眶,嚇得他近身侍衛(wèi)一陣膽寒,這與一向公正不阿,溫潤如玉的寧大人完全是云泥之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