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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云霧在虛空中縹緲,若有若無的高殿玉柱,繁復的雕飾精美絕倫,樂靈璣仿佛來到天界,她旋轉了一圈,沒發(fā)現一個人影,她疑惑自己如何來此,舟墨身負重傷,怎能瞎跑出來逛悠,她急促喊道:“有人嗎?” “有人嗎?” 接連問了幾聲無人應答,樂靈璣陡然發(fā)現腳跟前現出蓮花池,荷葉蓮蓮,清香撲鼻,情不自禁靠近瞇眼深嗅,嗅進去的那一瞬間,整個人瞬間輕飄飄地,猶如不似凡間rou|身。 一副畫面如溪流潺潺而來。 高殿上金碧輝煌燦爛奪目,天帝君正襟危坐于金龍寶殿上,人與物相互映輝,神圣不可侵犯。 殿下的天神君躬身作揖,“天神拜見天帝?!?/br> 天帝露出和煦笑容,“天神,千年轉瞬即逝,恭喜你再回歸天界?!?/br> 天神君卻沒有喜色,“應該恭喜天帝除去心腹大患,三界歸于安穩(wěn)。” 天帝看著天神的眼神好似老朋友再見,卻遲遲未讓天神免去禮數,“一切還是歸功天神,如今回到天界也是歷經數劫,將來一切難以預測,天神就安心輔佐吾,共治三界?!?/br> 天神君在人間經歷十一世,此刻才發(fā)現天帝口腹蜜餞,一盤大局被他牢牢掌控,他這太極打得天神君欲想逃離,“天帝心思縝密,一切皆在掌握,天界不需要天神君,天煞血魔雖然原身已毀,轉世為人如今已成魔尊,為防萬一,我就替天帝管好他,以免再生禍端?!?/br> 天帝君有些不舍,此刻輕盈走下高殿,親自扶起天神君,溫和道:“如此下定決心,你可思慮周全?畢竟人間苦難綿長難盡。” 天神莞爾:“天帝,我此心不變,唯想得一個因果?!?/br> 天帝微微嘆息,“你還在為赫嬰的事放不下?既然你已承諾替吾管好他,我就將來龍去脈告之于你。” 天神君望著天帝,他終于肯說出原委。 天帝走出大殿,止步于大殿正中央,耀眼的光芒照耀著他,金光四射,他才是萬物之主,神圣而威嚴。 他望著浩瀚云層,一望無際,緩緩道來:“赫嬰在萬年前是無人能敵的殺神,他寂寞無人對戰(zhàn),心思奇想,匯集眾多靈石,注入他的神力,靈石在他手中軟化成泥,將其揉捏成了一名男子。 他是殺神心中想要的樣子,冷情絕色,他賦予他生命于靈力,又于他決戰(zhàn)不休,就在雙方打得山崩地裂,滄海橫流,不分你我的千鈞一發(fā)之際,數道天雷同時擊中殺神,對方冷漠無情將其一劍封喉,從此殺神就此消失在天地間,天地轉瞬歸為平靜。 多少年以后,誰都不曾料想殺神以投胎換骨重現天界。” 天神君仰望著天帝高大威猛的背影,聽得正專注,天帝無聲沉默,他沒有回首,良久,道:“吾與天后第九子便是赫嬰。當發(fā)現他異常那一刻,果斷將他封印在雪華山冰層中,你與他再次重見,并非吾與天后安排,那是你們之間的因果,你身上有他的靈氣,如何逃得了恩怨情仇?!?/br> 天神瞬間怔忡,自己原來是別人用石頭打造出來的,難怪在天界數千年,他都獨自來去,無一真心之友,萬般凄涼。還記得他說過陳幸,人若非父母所生,豈非怪物? 自己才是那個無父無母的怪物。 天帝道:“你解了赫嬰封印,他逐漸成長,他的血脈氣息很快被天界眾多仙官查覺,導致升仙臺那一幕,后面的事你也都知道了?!?/br> 天神君道:“赫嬰并沒有大開殺戒,這一定是在你們意料之外。” 天帝揚手道:“天神你來?!?/br> 天神緩步上前兩人并肩而立,天帝道:“你看這浩瀚無際,茫茫虛空縹緲不定,豈能盡如人意,殺神再此出現,已非昨日,他世世追尋于你,源于對你的執(zhí)念,而非你殺他的仇恨,只因他出生異象終究是吾辨別失誤,導致如今結果?!?/br> 千萬年的漫長塵世,刻骨銘心又或者淡薄如水都已經流逝掩埋在匆匆歲月里,天神君長長緩了一口氣息,“如今結果也還好,謝謝天帝為我隱瞞這段難堪的身世,我會照顧好九殿下,只是,還請?zhí)斓墼賹⑿l(wèi)安派遣于我,畢竟我在人界那副身子太弱,需要一名猛將?!?/br> 天帝認真看他道:“你真的不記得了?” 天神君:“什么?” 天帝道:“衛(wèi)安曾乃天界一名無人知曉的天兵,是你送了他一把神弓箭,點化他修成正果,成為一名天將,你被打入人界歷劫,他便數次前來請柬吾,懇求下凡,多少年了,他比吾更有耐心,吾被他的誠心打動,直到這一世你投胎為女子,才讓司命將他寫入你的歷劫當中,從天將下凡做一只黑蝴蝶他也誓死甘愿?!?/br> 天神君神色微動,道:“那他如今........?” 天帝抬眸看了天神,“回歸天界,現任天界除魔大將軍一職,你要他,也得他情愿,凡人壽命短暫,生老病死災難重重,何其難熬啊?!?/br> 天神君心道:你說的都對,人間有膽小懦弱之人就有勇敢正義之人,有兇狠惡毒之人就有心地善良之人,有貪婪霸權之人就有大公無私之人,——他們都出自人間的凡人! 也正因短暫,彌足珍貴。 樂靈璣看到此處,清晰的畫面化成點點星光璀璨,漸漸消失,她再審視自己,發(fā)現一點兒沒改變,此刻才想到自己是來見天帝,想要催他衛(wèi)安的事,還有詳細問一下秦寬的細節(jié),好讓師尊了卻心中郁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