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他一走,屋里的人全都撤出去了,藺衡才轉過身,見魏若瑾看得津津有味地,忍不住說道:我還沒有吃飽呢,你看得這么認真。 魏若瑾吃完最好一口,道:多新鮮吶,我還是頭一次見爭皇位是這么爭的,跟個小菜雞似的,跟在他身后出主意的人可真倒霉。 魏若瑾撈起面條,再拌了一碗,突然想著,要是有花生米就好了,炸花米又香又脆,又能下酒,嗯,黃豆也能炸,是不是讓范維去街上買一些? 好了,吃吧。 你還真不怕啊,他可是會真的下手的,到時候囚禁我們一輩子,說不定過兩天坐上了皇位,直接砍了我們,再出兵踏平西北。藺衡故意嚇他。 想殺我們,那可能還有點難度,再說了,真要有那么一天,我也能讓他死在我們前面。魏若瑾突然有些慶幸,他來的時候帶了許多藥材,不但能救人,也能做成要人命的毒藥。 如果可以,可千萬別讓他這雙手只用來配制治病救人的藥的手,沾上要全命的毒藥,到時候爺爺,是會生氣的。 一直到晚上,再也沒有人來府上,魏若瑾這會坐在床上替藺衡按背,邊按邊道:我現在懷疑陛下已經病重到無法出現的地步了。你這肌rou也崩得太緊了,放松! 四皇子還活著的時候,多少還能知道一些陛下的消息,現在是完全聽不到。連大皇子都露面得少。藺衡也皺著眉頭,去皇宮看看? 魏若瑾剛想說不去,可一想到那到底是他父親,他覺得沒有半點親情可言,話要說回來,他還是要多謝這位皇帝。也是要去看看,正好我也替他把把脈。 再說吧,現在情況不明,更何況,他也藺衡拉過魏若瑾,趕緊睡吧,想那么多也沒有用。就當是休息吧,只要他敢下旨把把人□□在府里,我就敢掀了他的椅子。 一夜過后,魏若瑾倒是醒得比較早,醒來的時候藺衡已經不見了,給他留了信;看完信坐在床上發(fā)呆,才去西北兩年而已,竟然已經不習慣京都 ,雖然現在這房里的布置和西北沒有什么區(qū)別。 可他就是覺得缺了點什么,不如西北舒服,更沒西北涼快。 用過早膳,魏或瑾閑著沒事讓家將把花壇里的花拔了,現在種菜雖然晚了點,但也不是不能在落霜之前成熟。 藺衡送了牌子去宮里,等著陛下召見,但牌子遞進去了人卻不肯見;他低著頭,裝做沒有看到暗處監(jiān)視他的人;這次不見沒有關系,明天繼續(xù),至少樣子得做足。 魏或瑾種了幾天菜,藺衡就去皇宮門口站了幾天,他的耐心也耗盡了,既然不肯見,那就用他自己的方式了。 沒過兩天,京城所有人都在傳,西北金愿重賞五千黃金尋找能替陛下治病的巫師,治好陛下不但能得到五千黃金,被命為國師也不是不可能。 一時間,陛下病重的消息傳得人盡皆知,更有不少人的打著五千黃金的主意,想大賺一筆,就算是治不好,那也是得罪了神仙,與他們無關。 只是還不等想要賺一筆就跑的人開始施實計劃,那公告上又說了,陛下是真龍化身天間天子,但凡真心實意祈求上天,一定便能治好陛下的病。 這份公告出現的時機太好,不少巫師正準備向皇宮去的,這下不少人心里都犯了嘀咕,別錢沒有掙到,反到丟了性命。 藺康還住在皇宮里,東宮雖然還被大皇子住著,但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以及時不時病一場的身體,導致他身邊的人不少都倒向藺康。 藺衡!他到底想干什么?藺康咬牙切齒道。 陛下,您就是太急了,把他逼到無路可退,西北王必定會反抗,咱們還沒有拿到兵權,他卻還有西北的二十萬大軍。幕僚勸說藺康不要與藺衡硬碰硬。 朕就不信他還真敢二十萬大軍壓境,如果是這樣,朕倒還真要謝謝他!收攏兵權不是更容易?藺康臉上閃過一絲瘋狂。 幕僚還想勸,眼見著皇位即將落到自己身上,也就越難以忍受。只看藺康在私底下自稱朕就已經知道了,不過,做為幕僚,還是要多勸一句,陛下,還請事事三思,越是到了緊要關頭,越是不能出了差錯,西北王就交給在下吧。 藺康不耐煩地揮手讓人下去了,那幕僚也明白了,這是默認了自己的做法;只要他替殿下做好這件事情,來日必定能在朝堂占據一席之地,做好殿下手里的那把刀! 魏若瑾沒想到還能接到魏府的帖子,魏倫居然請他去吃飯,這不是在開玩笑嗎?他和魏倫早就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就算是宴,怕也是鴻門宴。 不去,轉告魏倫,我跟他之間已經沒有關系了,如果想談生意,直接派人去西北就行了。魏若瑾把帖子一丟,讓送帖子的人轉告,又道:以后,魏家的帖子不用送進來了。 處理掉了魏家的帖子,魏若瑾跑去看先前種下去的菜,沒有了尚管家,他只能親自來。連肥料都是堆在一起,再稀釋過后澆地,這些菜倒也挺爭氣,冒著小芽,一片嫩綠看上去喜人極了。 不過,要吃的話,估計得等好長一段時間,京都的青菜種類確實不多,府里也只有黃豆了,倒是可以泡點黃豆芽來吃。 想到黃豆芽就想到了綠豆芽,魏若瑾連忙打開系統(tǒng)商店換了不少綠豆出來,這個天氣,發(fā)幾天就能吃上綠豆了。 之前忙著都給忘了,現在閑下來才想到弄這些東西吃,可惜現在種綠豆就晚了,魏若瑾看了一下積分,還好,現在不像剛開始那時候,窮得要將換的東西數著來。 現在他能換上好幾包綠豆,一部份拿來發(fā)芽,一部份洗了拿來燉綠豆湯,正好消署;糖嘛,就用他自己從西北帶來的冰糖。 魏若瑾煮好綠豆湯,又讓人拿了硝石過來,硝石制冰是幾乎所有世家都會用到的,而且還能重復使用,很方便。 等藺衡回來的時候,一碗涼絲絲的綠豆湯下肚,他只覺得通身舒暢,好喝,這是你的新糧食嗎? 嗯,是吧,可以拿來做不少吃的,京都是不是還有你的鋪子,要不咱們把食肆辦上?魏若瑾只是隨口一說,立刻就意識到不行,從西北來這里太遠,食材的新鮮度無法保證。 只果只在京都的話,就更不行了,京都沒有地方給他種地,就算現種時間也不及,更何況現在他們的處境也不太明朗,真要是開食肆只會是將把柄往藺康手里送。 我就隨口一說,想吃還有,過兩天我們吃豆芽。魏若瑾說。 藺衡一邊吃一邊笑,你來這里倒是喜歡弄這些東西,在西北的時候那么忙嗎? 當然忙了,你自己有一大半兒的時間都不在王府里,事情不就全落在我身上。吃了這么多,我晚上就不弄其他的東西了,煮點飯,再拌兩個菜。 最近正房旁邊已經蓋起了小廚房了,只要是魏若瑾想要的材料,基本上都能找到,夏天不適合吃羊rou,豬rou也沒有,牛rou更是吃不上,只能吃獵戶賣來的兔子雉雞。 藺衡這一個多月除了偶爾出去一趟,幾乎都在吃,全是魏若瑾閑在府里無聊,隨手弄的,反正不管好吃的還是不好吃的,他都吃了,還得說好吃。 這樣吧,你反正是無聊,我京都還有兩間鋪子,地段都不怎么好,比不上別家的,不過還在主街上,你要不要看看去賣點什么?藺衡也怕他無聊,好好一個名滿天下的公子,天天呆在家里做飯,是怎么回事? 行,我去看看。魏若瑾做得也差不多了,之前還嫌西北的東西少,到了京都那才知道,西北的東西真不算少了。 魏若瑾和藺衡是偷著出去的,位置在街尾,很少人會狂到這里來,也難怪關著門了。打開門看了一圈,也不賣別的,把西北的雜貨鋪里的東西搬到這邊來就行了。 看好東西后,他們又溜了回去,一回到府里,魏若瑾就不滿道:遲早要把這些眼睛給戳瞎了。 你不都給人找了麻煩嗎?現在藺康可是快被那些巫師弄得煩死了,這段時間脾氣可漲了不少。 藺衡對于這樣的情況,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適,這樣的事情他遇到得太多了,也只有去了西北的那幾年才好一些,可一但回京,監(jiān)視他的人就更多了,后來再到成為西北王后,才算把別人的眼睛攔在了墻外。 委屈你了。 藺衡這話說完沒幾天,皇子府便被里三層地圍上了,連平日里要用的東西都要經過層層檢查才能往里送。 別說藺衡了,就連魏若瑾的臉都黑得跟鍋底似的。 他這是要什么東西吧,上次來府里,被氣走了之后再也沒有消息,我還以為他就是來傳個話什么的。魏若瑾突然想起上次的事情,把藺康氣走了之后,他也沒細想那么多。 糧食在西北已經種成了,有沒有咱們根本不重要,只要他殺了我們,西北就能順利的拿到手,所以,在他看來西北已然屬于他的囊中之物。藺衡冷聲,又道:之所以不殺,是因為他的兵權沒到手,還害怕外公會直接帶兵打進來。更何況,他還想知道,你那些東西從哪里來。 魏若瑾心里一驚,猛然抬頭看著藺衡。 藺衡看到他眼里的驚懼,連將將人攬進懷里,低聲道:我都懂,你不要害怕,我不問,你也不用告訴我。阿瑾,你要信我。 魏若瑾閉上眼睛,在心底狠狠嘆了口氣,低聲道:這東西跟著我已經很久了,只是一直都沉睡著,直到你說西北有我的一半開始,才開始活躍,我們每為西北做一件事情,都能獲得一定的積分與威望,有了這些,就可以拿來換取良種。 所以,我們之所以有這些,全都是我們自己努力的結果。 藺衡悶笑,笑得魏若瑾的耳膜里全是他的心跳聲,都已經那么親密了,此時的魏若瑾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對了,那東西對你有傷害嗎?藺衡突然皺眉。 沒有,除了能換東西之外,別的什么都不能做,甚至連出現也做不到。魏若瑾點開商店,還是一如既往的半透明狀。 那就好,你能得到,那也是你的機緣,有我呢。誰也別想打你的注意! 魏若瑾不知道現在京都到底是什么情況,藺衡只會挑撿些信息告訴他,事情太嚴峻的不敢說,怕他擔心。在他看來,像這種陰謀詭計,手上沾血的事情,還是不要讓阿瑾碰得好。 阿瑾在他眼里,就是一塊無比倫比的美玉,這些東西就不該出現在他面前。所以,這一切他來就好,等他把這些陰謀詭域都破壞殆盡,再將這江山干干凈凈地交給他,讓他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描畫。 藺衡不說,魏若瑾也不問,安安靜靜種他的菜,正能吃的時候,摘了分成幾份,讓人送到杜明老先生給的那些人家里。 也不是什么貴重東西,人家分一點也沒有多少,并且表明了自己現在的情況,無法上門拜訪。 名單上的人東西收了,但沒有回信。魏若瑾笑了笑,這些人也算是表明了態(tài)度,那他就更不用擔心。 只是,他卻不知道藺衡什么時候有了想要取而代之的心思,連對他都沒有露出一絲口風。 藺衡回來得越來越晚,甚至有時候魏若瑾一覺醒來,身邊的還是空的,完全不像有人躺過的樣子;現在京都里,大皇子幾乎是退了,就剩一個藺康,看藺康這樣,也不像是想放過他們的樣子,他也明白只能這樣才能活下去。 京都的氣氛越來越緊張,魏若瑾卻半點也感覺不到,看著窗外的菜苗,想了一萬種可能,他實在難以說服自己,那么不如就把選擇權交到他手里吧。 公子,宮里傳來了消息,大皇子要不行了。范維突然急匆匆跑了進屋里,行禮沉聲道。 第84章 如你所愿 魏若瑾懷疑自己聽錯了, 大皇子要不行了,哪來的消息? 范維一愣,外面已經傳遍了。 什么時候的事情?魏若瑾皺了眉頭, 隨即道:應該不會太久,要么就是這兩天的事情,雖然咱們府里一直被圍著,也不至于一點消息傳不進來。 這屬下才是才在門房那邊聽到的。 魏若瑾這才放下心來, 坐下道:那就不用管了,這幾天就不要出門了,現在咱們的一應用度都有人送進來。 范維想了想,領了命真就不再出去,哪兒也不去。魏若瑾卻遠不如剛才看到那樣平靜,故意在王府傳這些話, 想必現在的情況有些危險吧。 也不知道藺衡現在怎么樣了, 他到底干了什么讓藺康開始狗急跳墻? 也許是真的狗急跳墻, 到了晚上, 居然有宮里的內官一身素縞地出現在府里,躬身道:王妃,大殿下病重, 眼見是不行了,可畢竟是住在東宮里的, 五殿下特來請您與王爺進宮。 那內官這身素是為誰穿的?魏若瑾應聲, 既然是打著藺康的旗號,那他就更沒必要行禮了。 這王妃勿怪,五殿下說了,大殿下怕是真不行了,為了避免事后太忙, 所以讓提前穿起來了。內官的身體壓得更低了,似乎更加恭敬了。 魏若瑾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不想跟這種小人物計較,真要是不滿也該是沖著人家主子去,按理說,殿下病重,本王妃確實該去瞧瞧,可殿下畢竟還住在宮里,無召,本王妃也進不去。 內官只得陪笑,這五殿下讓奴來請的。 五殿下怕是不能做主吧?魏若瑾這時候一定要內官拿出陛下親召,哪怕是口諭也行,可這內官剛才就說了是五殿下說,再想改口怕是遲了。 內官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他身后帶了兩隊近軍護衛(wèi),進府的時候還不覺得,可一進到這內院,就能感覺到跟進府那時候是不一樣的,不自覺的就戒備起來,這也是他為什么進來的時候還得客客氣氣對魏若瑾。 王妃,王殿下的話便是口諭,還請您即刻動身王爺何在?內官想用強,現在也打消了主意,在這各情況下,他必定是討不好了。 真要發(fā)生沖突然,自己可能就沒命了。即使西北王妃被擒,他的命都沒有了,實在是不劃算。 啪地一聲,內官差點站不穩(wěn),被魏若瑾抽的。 魏若瑾拿扇子抽的,自從前兩次打了人之后,爽是爽了,可手也疼之后就拿上了扇子,拿了扇子卻沒有了發(fā)揮的余地,這還是頭一次拿扇子抽人,心里簡直不要太痛快。 內官也沒想到魏若瑾二話沒說就抽上來了,更沒想到在這么明顯的局勢下還敢動手,他真的不怕秋后算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