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臉色爆紅，“我，我哪里有三十歲！”

    小機器人睜大了藍眼睛，牢牢牽住水火爸爸的手，它有一點渴，想喝水。

    淡千山?jīng)]再爭辯，從兜里拿出一瓶水，擰開瓶蓋遞給小八。

    嗚呼！小機器人縱躍，胖乎乎的手抱著水瓶，咕嚕咕嚕喝了。

    小孩子們圍過來，七嘴八舌。

    “小機器人給你喝我的奶粉，這是世界上最好喝的奶粉，你喝?！?/br>
    “小機器人你累不累，我給你捏捏，我在家就是這樣給mama捏捏腿的。”

    “小機器人你來我家，給你玩我的積木，我家還有小火車，小機器人你今晚跟我回家嗎，我們一起睡覺，mama會給我們講故事?！?/br>
    “小機器人我想抱抱你?！?/br>
    小機器人被人類幼崽包圍了，圍在中間，胖乎乎的手摸著自己的方腦袋，緊張又害羞，“鹿鹿是一只小機器人，很硬，硬邦邦，不能抱抱?！?/br>
    小孩子伸手來摸摸它，站在前面的小女孩脫了羽絨服來給它穿，又把毛線帽摘下來給小機器人帶，“小機器人你穿上羽絨服就軟和了?！?/br>
    小機器人摸著身上軟乎乎的羽絨服，藍眼睛圓圓地。

    小孩子們就都圍過來抱小機器人，又親它，這個親一下，那個親一下，這個親親臉，那個親親手，親到小機器人冒出了煙霧，才被一旁的大人拉開了。

    小機器人已經(jīng)被親暈菜了，走路左腳絆右腳，淡千山撫額，上前把小家伙抱起來，看它眼睛是星云圖的模樣，失笑道，“以后你要學(xué)會拒絕別人，哪怕對方不是壞蛋?！?/br>
    小機器人摸著方腦袋，懵懵懂懂的。

    淡千山帶著它和療養(yǎng)院的爺爺奶奶告別，和小朋友們告別。

    回了車上，淡千山先給了它九截電池，等它吃飽飯，才耐心地和它解釋，“就像剛剛，帶小孩子飛是很危險的，哪怕小孩的監(jiān)護人都同意，但還是不能答應(yīng)，知道嗎？”

    小機器人是好心，可一旦出事，監(jiān)護人肯定會追責(zé)，很難說到最后，監(jiān)護人到底會不會追究小機器人的責(zé)任。

    太復(fù)雜小家伙聽不懂，淡千山也沒有跟它多講，只是問，“生命很脆弱，人類摔下來會摔壞，爸爸知道你帶很多小動物一起逃過命，但不是逃命的特殊情況，不能隨意帶他們飛，你看，萬一你突然漏電了，沒電了，宕機了怎么辦？”

    小機器人這次聽懂了，水火爸爸的意思是，飛飛對人類來說是很危險的事，摔下來會摔壞的，如果不是逃命，不能帶人類飛飛。

    小機器人摸著方腦袋問爸爸，“人類寶寶哭得很傷心，也不能飛飛嗎？”

    “不能?！?/br>
    淡千山并沒有多少帶孩子的經(jīng)驗，唔了一聲，“要是他們哭了，你就打電話給爸爸吧?！?/br>
    小機器人重重點頭，“鹿鹿記下了?！?/br>
    小機器人一口氣吃了九截電池，肚子里很暖和，縮小一半在水火爸爸膝蓋上趴下來，漸漸就困了。

    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淡千山讓司機下班回家，自己開車回研究所拿一些儀器。

    秦浩從樓上下來，看見淡教授，欣喜地迎了上去，“淡教授，您回來了！”

    是秦浩哥哥！

    小機器人雀躍地和秦浩哥哥打招呼，“秦浩哥哥，我是小機器人鹿鹿！”

    秦浩神色復(fù)雜，因為這是一只被篡改了指令依然沒有叛變的機器人。

    但他對機器人的態(tài)度依然沒有改變，秦浩轉(zhuǎn)而看向淡教授，“淡教授以后會繼續(xù)研究意識體檢測儀么？”他一直是淡教授助理，只是淡教授昏迷后，實驗項目停止，才調(diào)去附二院，現(xiàn)在淡教授回來了，他也想回來了。

    淡千山讓小機器人去三樓拿東西，朝秦浩搖頭，“以后會回歸軍工，精力有限，并不會特意跟進什么項目，進度也會很慢，你有想去的研究所或是想跟的項目，我可以寫推薦信?！?/br>
    秦浩急了，“為什么，無論教授做什么項目，我都想跟您?！?/br>
    淡千山搖頭，又問，“你認識小八很多年了，那時候為什么建議銷毀小八？”

    說的是小機器人拿著照片找到京薊時的那次，如果不是小機器人積攢了功勛，額頭上有了五角星，可能真的就被銷毀了。

    實驗室爆炸前一秒，淡千山給秦浩發(fā)過簡訊，請他照顧一下小八，醒來時他查過簡訊，秦浩收到了，但是沒有理會。

    秦浩天生不喜歡機器人，“教授忘了么？五年前就有工作機被篡改指令，偷盜數(shù)據(jù)，如果不是那時候研究數(shù)據(jù)泄露，實驗室不會爆炸，您不會陷入昏迷，這幾年的研究成果也不會全毀了?！?/br>
    淡千山神色依然淡淡的，“謝謝你的關(guān)心，但你別忘了，如果不是當時一名研究員經(jīng)不住利益誘惑，篡改工作機指令，工作機器人不會偷傳資料，某種意義上來說，兩者并沒有什么分別?！?/br>
    而且這些年其實并沒有多大的研究成果，到現(xiàn)在，他依然無法確定，小八是先有意識體，連接了機械載體，還是先有機械載體，后萌生了意識體，只是無論是哪一種，小八有意識體是必然的，因為小八意識體曾經(jīng)離開了機械載體，進入了一只帝企鵝夢中。

    他醒來以后，將剩余十只因為意識體離家出走陷入昏迷、等待救援的動物資料交給了研保院。

    與生科院研保院匯報工作時，隱藏下了小機器人曾經(jīng)進入帝企鵝夢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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