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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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被他撞得向后踉蹌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將太宰治穩(wěn)穩(wěn)地抱在了懷里,兩人似乎笑著說了什么,很快,太宰治從他懷里退出來,兩個人相攜離去。 真是準(zhǔn)時呢。與謝野晶子看著那兩個人的背影,說了一句。 嗯?中島敦湊過來,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又笑了,是說織田先生啊。不過確實,從太宰先生回來之后,織田先生每日都會在下班的時間到這里接太宰先生呢。 聽太宰介紹他是個小說家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會是那種每日都會忙得暈頭轉(zhuǎn)向,只為了在死線前趕稿的作家呢,與謝野晶子道,不過,即使前些日子剛得了小說新人賞,看起來似乎也很悠閑啊。 中島敦的目光仍舊放在窗外,他沉默片刻,突然道:也許只是太宰先生更為重要而已。 與謝野晶子愣了一下:嗯? 啊,啊我,我只是覺得中島敦似乎也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撓了撓頭,有些局促地道,雖然太宰先生沒有對那個委托的情況詳說,但我想,太宰先生能回來,也許和這位織田先生有很大關(guān)系吧,因為他們看向彼此的目光,和看其他人的目光是不一樣的。 就像太宰先生總是在偵探社里念叨織田先生一樣,或許織田先生在家里寫小說的時候,想著的也是太宰先生,所以才會在下班時間,迫不及待地趕到這里見面吧。 與謝野晶子在聽完他的話后,沉默了一段時間,或許是認(rèn)同他的觀點,又或者只是單純地不知該說些什么。 半晌,才見她擺了擺手,卻是直接揭過了這個話題。 哎,不管他們了,目前更重要的事情是,我們接下來要去吃什么。既然是今年的第一場雪,總不能浪費了吧? 是這里嗎? 太宰治仰起頭看向店門口掛著的招牌,口中呼出的熱氣被冷風(fēng)一攪,化為白霧緩緩飄散。 啊??椞镒髦惭鲱^看去,聽編輯說,這家新開的店里蟹rou火鍋很好吃,我在聽到的時候就想著帶你來嘗嘗。 太宰治看向他,挑了下眉:可是織田作已經(jīng)三天沒吃咖喱了,今天真的要吃蟹rou火鍋嗎? 其實織田作之助緩緩道,這家店也有咖喱。 太宰治哼笑一聲,不愧是你啊,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一臉無辜,似乎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太宰治不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結(jié),拉著他就推開了店門。 暖氣撲面,屬于冬日的冷意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兩人找了個雅間坐下來,向服務(wù)生點好餐品后,織田作之助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他。 太宰,在回來之前,你和葵到底說了什么? 誒?太宰治有些意外地看過去,我以為織田作不會問。 原本是不打算問的,織田作之助道,不過昨天葵在走之前,突然提到了這件事,并且說你大概沒有想要隱瞞的心思,所以讓我好奇的話可以問問看我確實有點好奇。 原本葵是做了犧牲自己、用全部的神力來復(fù)活兩人的打算的,只不過在送兩人回來的最后一步中突然出現(xiàn)了另一股神力的幫助,使得葵不僅完美讓兩人死而復(fù)生,自身的生命也得到了保全,這才有了葵如今不定期在各個世界亂晃的狀況存在。 不過那位神明雖然嘴上說著要旅行,其實誰都能看出來,他其實是在尋找那道神力的所屬者。 據(jù)他猜測,那個神明或許是御饌津。 時間回到現(xiàn)在。 太宰治聽他說了這話,彎眸笑起來。 確實不是什么大事。他將手肘支在桌上,雙手捧臉,織田作還記得另一個我吧? 織田作之助點頭:你說平行世界的太宰? 呀,怎么說呢,聽你這么稱呼他突然有些不爽。在織田作之助回話前,太宰治又打斷他,不過我猜他看到我和你現(xiàn)在的狀況后肯定也同樣嫉妒,所以我把他趕跑了。 織田作之助明顯愣了:趕跑?你讓他脫離了你的身體? 不然讓他待在我身體里看我們兩個怎么相處嗎,想想就是一陣雞皮疙瘩啊。 話雖如此織田作之助遲疑,但他脫離了你的身體后,以什么狀態(tài)存在呢? 太宰治嘻嘻笑了兩聲。 他將手背放在嘴邊,刻意裝作密謀大事一樣低聲道:其實,在和伊邪那美交談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織田作之助也配合他壓低聲音,什么事? 太宰治緩緩道:我發(fā)現(xiàn),我的名字并不在彼岸名單里。 對面的人愣了一瞬,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太宰治的意思。 當(dāng)時的那種狀態(tài)下,太宰治確實不算彼岸之人,然而平行世界的那位首領(lǐng)太宰治卻是確確實實地死去了的,但黃泉卻并沒有[太宰治]這個名字。 也就是說,平行世界的所有[太宰治]其實是脫離了此岸與彼岸的劃分范疇,并不被黃泉的神明計算在內(nèi)的。 想通了這件事的瞬間,織田作之助便猜到了太宰治的做法。 你讓葵幫了他? 既然不被神明計算在內(nèi),那么由死到生也就不算違法天綱了,相比較下,那一個太宰治其實比他們更適合復(fù)活。 葵君答應(yīng)我?guī)退?,但是呢,我讓他自己做選擇。太宰治道,畢竟他并不是我,我們在一些事上的想法也不一定會相同。 織田作之助微微低頭。 〖也就是說,那個人不一定會選擇回到此岸嗎〗 見他陷入沉思,太宰治起身,忘了要酒了,我去點一下。 織田作之助正要點頭,就見對方走到門口,突然頓住腳步,看向他:織田作,在我回來之后,你可不能再想那個人嘍~ 說完后,不給他回答的時間,太宰治已邁步出了雅間。 織田作之助靜靜在原位坐了一會兒,突然歪了下頭。 〖太宰剛才是吃自己的醋了嗎?〗 好的,先生。 柜臺后的服務(wù)生剛剛接過太宰治的訂單,正對面的玻璃門便被人推開了,他一句歡迎光臨還沒說出口,就見方才遞交訂單的客人突然臉色一變,而門口的客人更是直接大喊: 混蛋太宰!你怎么在這里! 太宰治倚著柜臺,語氣很欠打:我當(dāng)然是和織田作在這里吃飯嘍~今年的第一場雪誒,不和自己的愛人一起度過,難道要一個人孤零零地去餐廳吃飯嗎?你說呢,笨~蛋~蛞~蝓~ 哼,誰是孤零零一個人?中原中也瞇了下眼睛,而后右手一伸,從門后拎進來一個人,喂!梶井!你到底是怎么在橫濱數(shù)百家餐廳中選中這個混蛋青花魚的所在的! 帶著墨鏡的青年嘿嘿笑道:是紅葉大姐說這里新開了一家餐廳的,所以你們讓我訂就餐地點我下意識就訂了這里啊。 他說著,又從兜里掏出兩枚檸檬,看著中原中也說道:你要是不滿意,我就把這里炸了吧,正好最近改良了我的檸檬 停停停!中原中也連忙打住他,這餐廳沒做錯什么吧! 黑衣服的少年在此刻越過兩個人,走到太宰治面前,恭敬有禮地對著他頷首:太宰先生。 啊,芥川。 太宰治慢悠悠地站直身體,語氣里多了幾分批評的意思,我原本還以為你能夠出師了,結(jié)果回來之后了解到的事情好像讓我不怎么滿意。 意料之外的,原本聽到這種話就會忍不住動怒的少年此刻卻萬分鎮(zhèn)靜,他只是點點頭,道:所以請?zhí)紫壬鷦?wù)必再指導(dǎo)在下幾年。 太宰治不欲與他多說,見他們這幾個人的情況就知道今日應(yīng)該是黑手黨的聚餐,后面或許會有其他的人出現(xiàn),他并沒什么心思在這種時候和他們打交道,因而身形一轉(zhuǎn),就打算回雅間找織田作去了。 你等等! 哪知他剛一動,中原中也就又出聲攔住他。 他走近幾步,壓低聲音問道:最近黑手黨上層消息泄露事件,是你做的吧? 太宰治走后沒多久,兩人所在的雅間就來了個意料之外的客人。 說意外,是因為一般來說,這個時間段正是對方沉溺于工作無法自拔的時刻。 織田作先生,別那么驚訝,雖然次數(shù)十分稀少,但我也會有被上司拉出來一起吃飯的時候的。坂口安吾站在雅間門口,他右手臂上搭著脫下來的外套,另一只手正松著脖子上的領(lǐng)帶,不過我也很意外,織田作先生會和我們出現(xiàn)在同一家餐廳。 織田作之助:我是和太宰一起來的,他去選酒了。 啊,想想也是啊真慶幸你們沒有像入冬那一日一樣突然給我打電話,說你們雙雙發(fā)燒需要我照看了。坂口安吾道。 那一日的電話著實嚇了坂口安吾一跳,還以為橫濱有什么流行性病毒突然爆發(fā),而這兩個人不幸成為第一批受害者呢,結(jié)果后來了解后才發(fā)現(xiàn),只是因為太宰治興起跳河,而織田作之助緊隨去救,兩人雙雙入水又雙雙著涼,這才發(fā)生了這種事。 真是笨蛋夫夫啊。 兩人又聊了會兒,織田作之助看了看他,突然道:安吾,你終于認(rèn)為面前的不是夢了嗎? 坂口安吾沉默著扶了下額頭,嘆了口氣,好了織田作先生,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幾個月了,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他說到這里,突然頓了下,驚訝道:難道織田作先生剛才是在吐槽嗎? 嗯?這是吐槽嗎? 坂口安吾再次嘆了口氣。 算了,我是不該對此抱有什么期待的。 織田作之助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學(xué)會該如何吐槽,見他如此也只能面含歉意地看著他。 不過坂口安吾倚在門框上,有些感慨地說道,如今想想還是覺得很意外為了另一個人而留下來什么的,不會覺得是種束縛嗎? 畢竟,無論是太宰治還是織田作之助,他們原本都不會是為了其他人而強迫自己去做什么的人。 織田作之助沒有想多久,便說道,世人往往會將某一人為另一人不求回報、自愿付出的感情稱為愛。改變自己的想法,為了他人留下來,也是一種付出,但只要心甘情愿的話,就不會覺得是種束縛了。 而我,心甘情愿。 誒 太宰治在中原中也的問句之后頗為戲謔地拉長了聲,而后緩慢地反問,你猜呢? 肯定是你吧!中原中也皺起眉,篤定地道,你回來之前橫濱沒有任何大事發(fā)生,偏偏在你回來后黑手黨內(nèi)部就發(fā)生了如此嚴(yán)重的泄露事件,你要是否認(rèn)我都不信。 既然你都認(rèn)為是我了,還問我做什么?太宰治挑了下眉,又笑了,不過我得夸你一句,愚蠢的蛞蝓中也終于聰明了一回,真是讓人欣慰啊。 果然是你! 太宰治在對方如刀的眼神的笑嘻嘻地攤了下手:我也是為了自保嘛。 中原中也毫不客氣地嘁了一聲,你這算什么自保?讓我們忙碌到?jīng)]時間打死你? 你看,你也想打死我吧? 中原中也突然愣住。 太宰治面上的笑意收斂幾分,他罕見地露出些認(rèn)真的神色,緩緩道:在我死后,沒有任何威脅到黑手黨的情報傳出來吧? 中原中也沉默下來。 即使我說,是我不想給其他人添麻煩才沒有選擇將情報交出去,應(yīng)該也不會有太多人信吧。太宰治道,他們應(yīng)該會想,我或許是在詐他們,我其實并沒有安排人在我死后將黑手黨的秘辛散播出去,即使私下殺了我,也沒有關(guān)系。 見中原中也仍是盯著他不說話,太宰治笑了下:我答應(yīng)了一個人要盡量活久一點,所以為了自保,我總要讓他們先知道我話里的真實性嘛,你說對嗎,中也? 又是一陣沉默。 直到玻璃門再次被人拉開,中原中也才咬了下牙,惡狠狠地道:只此一次,太宰,下次你再讓黑手黨亂成這樣,我不會放過你。 太宰治聳了下肩,不置可否。 兩人談完這件事,便不想再看見對方一分一秒,頗為默契地向相反的方向轉(zhuǎn)身,準(zhǔn)備各找各的組織。 不過太宰治這次又是剛邁了一步,就被熟悉的聲音叫住了。 誒?太宰先生? 偵探社的眾人剛拉開門,就見黑手黨的熟面孔和太宰治站在店里,幾個人之間彌漫著頗有些詭異的氣息。 太宰治頓住腳步,在心里嘆了口氣。 〖看來今天和織田作的二人世界是過不成了?!?/br> 不得不說,太宰治對于事情發(fā)展的預(yù)料毫無差錯,在吃到蟹rou的前一瞬聽到一聲爆炸般的巨響時他便心道不妙,在雅間門被衣架砸出個大洞后更是坐實了自己的猜測。 武裝偵探社與港口黑手黨湊到一起本就是如同不定時炸彈一樣的存在,更何況這里還有個真正的炸彈狂人。 在梶井基次郎意外拉開了檸檬炸彈的保險后,黑手黨所處雅間的那面墻就被炸出了個大窟窿,而好巧不巧,旁邊就是武裝偵探社。 因爆炸四散的墻壁碎渣差點撞到宮澤賢治正要喂到口中的牛rou飯,對方眼明手快捧著飯碗站起來,而后腳下一踢身旁的衣架,大力帶著衣架撞飛碎屑,又撞壞了太宰治與織田作之助所處雅間的門。 這一層本就只有四個雅間,三個被損壞,剩下一個慢悠悠自己開了門,于是眾人就見種田長官摸了摸自己的頭,笑著說了聲:真是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