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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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甚爾輕看了那條蛇一眼,嗤笑道:也太弱了吧。拿出點真本事啊,小鬼。 溫熱又濕潤的流動感讓九十九朝很快回神,他望著天,有著一瞬的恍惚。 這該死的爛人,我又在被他揍。 揍我之前他還揍了那兩個家伙和天內(nèi)! 少年捂著剛剛被肘擊的胸口站了起來,感覺到鮮血慢慢從臉頰側(cè)匯聚到下顎,然后滴落。 滴答。 肋骨斷了兩節(jié)的時候,人是不該再活動的,以免碎骨刺入重要的器臟,造成更嚴重的傷勢。 不過這個說法現(xiàn)在對于九十九朝來說太可笑了。 他慢慢直起身。他怎么可能不動,他面對的一直都不是什么擁有亂七八糟名號的術(shù)師殺手,而是一個在五六年間不斷把他踩在腳下,只要稍有松懈就能將你捅得個對穿的男人。 少年緩緩地調(diào)整起自己的氣息,血液和汗水混合流過眼瞼都沒讓他眨一下眼。 這樣的對戰(zhàn),其實在他們之間早已重復過千百次,只是這一次立場不同,自然更加血腥暴力。 當然,他自己的情緒也有過激的現(xiàn)象。 但他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去思考,還是那個原因,只要有分毫松懈,下一次交手說不定他就要和夏油一樣被直接切開。 在九十九朝看不到的庭院中,大陰陽師早就站了起來,扇上的絲線輕晃,如水的眉目發(fā)沉。 伏黑甚爾見過也聽說過九十九朝的式神術(shù)式,看到少年偷襲自己的卻是一條沒有用處的蛇,也忍不住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壓抑自己的天賦可不是一件好事。 九十九朝一張嘴就有血流了出來,他皺眉地偏頭吐了一口,才用拇指抹了一下。 他狼狽萬分,卻說:如果我不能控制,這樣的天賦我情愿不要。 像是有人在他的腦海里嘆了口氣。 還是說 少年當作沒聽見這個嘆氣,臉上又慢慢揚起笑容,表情漫溢著桀驁不馴的狂氣。 他干脆地諷刺道,因為讓你想起了前宗家的天賦術(shù)式所以想在我身上代一下,覺得打敗了我就是反抗了禪院家? 九十九朝笑,你還是小學生嗎,老賭鬼。 伏黑甚爾也笑,真敢說啊,小鬼。 下一秒,斑駁墻體轟然爆裂,煙塵散去的時候,伏黑甚爾的腳重重踩在少年的胸口上。 不過實際上卻是三日月宗近被橫刀在前,架住了他的腳。 少年抬頭,兩人目光相接,眼眸中都是惡狠狠的銳色! 第68章 這玉梆硬 一是因為,和伏黑甚爾有主仆契約的儲物咒靈吞下了傀儡,如果傀儡有異動而被吐出,術(shù)師殺手發(fā)現(xiàn)他的目標沒死,那么天內(nèi)理子的優(yōu)先級就會立刻大于九十九朝; 二是因為,沒有京都地脈加持,九十九朝如果要使用第二個式神,那么他真正的咒靈安倍晴明就會現(xiàn)身。在錯誤還沒有修正的情況下,兩個安倍晴明共存會引發(fā)的后果,即便付喪神先前沒有叮囑過九十九朝,他也因為星圖之眼窺見過模糊的、無法言說的災厄般的未來,最大限度不允許安倍晴明出現(xiàn); 三是 【他并不信任我?!?/br> 陰陽師慢慢坐回廊下,了然地說,【他并不全然信任著我?!?/br> 九十九朝如果能聽到,也會干脆地回答安倍晴明,憑什么。 憑什么九十九朝會全然信任安倍晴明? 任何力量的獲得都是有代價的,九十九朝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有安倍晴明作為咒靈的特殊,對方又是個謎語人,自然有著一份保守。 因為他不覺得安倍晴明是個會安分守己做他這一個一沒追求二沒特別、遇到爛人就會脾氣暴躁的人的咒靈。 畢竟,這可是安倍晴明啊! 他和九十九朝,是完全獨立的兩個人。 從最開始能動用式神的能力的時候,九十九朝尊敬這位陰陽師,可懷抱謝意不代表他就要完全依賴對方的力量。 其實九十九朝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態(tài)度,他在失憶的狀態(tài)下努力動用主觀的思維完善自己的性情,卻因為懷抱著靈魂是個外來者的秘密下意識的和所有人拉開距離。 少有人看得出來他永遠都有著一層厚實的心防和絕對的危機感。 說說笑笑打打鬧鬧下,正是這層層壁壘,才讓他在重生后險象環(huán)生的陌生環(huán)境中以心態(tài)正常地活著。 維持著在其他咒術(shù)師看來的離譜的正常生活,的確耗費了他不少力氣。所以他也沒什么強烈的愿望與追求,隨波逐流,逆流就用力多劃幾下,簡單舒心就好。 而且說不定再過幾年他的靈rou契合徹底完美,力量更強大了,他也才會更加坦白一點,鬧出個什么動靜,大概咒術(shù)會首當其沖,還會設想他所認識和欣賞的朋友們會變成什么樣。 現(xiàn)在的他只是條剛把對付御門院安排上卻暫時無從下手的偽咸魚罷了。 九十九朝的心就是一顆冰冷的賭石。 唯一清楚他內(nèi)里的安倍晴明卻又反而是少年最敬而遠之的一個人。 大陰陽師在庭院中嘆了口氣,心中有一種復雜的挫敗感。 果然這個人從來不需要他人給予的力量,不需要他人給予的選擇的權(quán)利,總是要站在強者的一方。 哪怕毫無力量,都不會讓人拿捏半點。 他真正強大而動人的,正是這樣矛盾的精神與絕不動搖的靈魂。 安倍晴明看著廊下的池水,眼眸低垂,【即使你現(xiàn)在也只是個少年啊】 可惜現(xiàn)在不是一個合適談心外加解釋些有的沒的的時候。 以上三重原因,加上九十九朝不能保證傀儡被發(fā)現(xiàn)后自己能攔下全力想要離開的伏黑甚爾,和天與咒縛本身點到滿級的魔抗,所以果斷選用以體術(shù)為主的攻擊方式回敬這個讓他不爽了很久的男人。 他覺得這樣說不定最有效果,何況他的目的從來不是術(shù)式殺手。 他會落敗嗎。 無形的時間限制逼近,九十九朝依然冷靜又熱血,握著刀的手平穩(wěn)如一。 術(shù)師殺手,只是他要走的路上一個突如其來的勁敵。 九十九朝和伏黑甚爾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發(fā)生過兩次觸碰到勝負的交鋒。 第一次他使用了術(shù)式,進攻的同時測試出了簡易的陰陽術(shù)與符咒對這個男人不頂用,還平白消耗自己的靈力; 第二次他偷襲夾攻,真正目的是讓懷里的蛇咬上對方一口,那雖然是連式神都說不上的寵物,但卻是八岐大蛇的力量殘留,即是不潔的眷屬。 然而可惜,天與咒縛的體質(zhì)讓伏黑甚爾的靈魂都得不到邪神的青睞,所以寵物蛇還是一條普普通通的寵物蛇。* 可惡。 九十九朝忍不住在心里罵了臟話,就算是他這樣不信命的人,都不免抱怨上天為什么塑造出了這樣的怪物。 哦,褒義。 這個爛人剛剛也說我是怪物來著。 九十九朝拉回思緒,幽幽地看到了伏黑甚爾肩頭蠕動的咒靈,深覺得自己是被丑回來的。 男人的腳還踩在刀上,和少年胸口有一拳之距。 看到腳下的人的眼神獵人從不會忽略獵物任何一個眼神,以防預測不到對方想要逃跑和進攻的動作。 伏黑甚爾抬了抬下巴,怎么,想要了? 九十九朝再次把嫌棄兩個大字寫在臉上,不可置信道:見鬼,這么丑的東西誰會要?。?/br> 伏黑甚爾曾起過給九十九朝弄一個放東西的咒靈的念頭,這樣的興致和殺手的日行一善差不多。但是被男孩用嚴肅的語氣拒絕了,因為要被蠕動而肌rou腫脹的咒靈爬在身上,九十九朝真的無法接受。 尤其是這個咒靈還經(jīng)常和你這個小白臉的臉同框,高下立判,反差極大! 游云重重落下之前,少年雙臂發(fā)力揮刀抽身,碎石飛濺。 伏黑甚爾回頭,九十九朝已經(jīng)輕巧的掠到三米開外,反身面對自己。 伏黑甚爾提起了點興致,打算認真了嗎。 九十九朝活動了一下手腕,刃紋華美的刀鋒側(cè)過身,正緩緩淌下一滴血。 在術(shù)式、式神、靈力都沒有太大效果和不能使用的情況下。 九十九朝問自己,這是劣勢嗎,他會認輸嗎。 答案顯而易見! 氣氛一度冰冷而尖銳。 矮身在地上流血的小怪物專注地看著緩慢轉(zhuǎn)身,軀體肌rou微股、因為運動而散發(fā)熱氣更顯出擁有著絕對力量的大怪物。 九十九朝的神情逐漸安靜而專一,氣息平復下來的時候他才慢慢回答:嗯,讓你看看我更快的速度和花招怎么樣? 當初舍棄的肩臂割開男人嘴角的那一刀,伏黑甚爾至今的評價都是:小聰明和:花招。 可是伏黑甚爾吃軟飯的臉的確被割破了,男孩自認缺德的心情飛揚了幾個月。 砰! 在九十九朝要提刀起步的一瞬間,伏黑甚爾興致盎然地抬手,忽然朝少年開了一槍。子彈撞到了三日月宗近的刀身上扁下半寸,彈落掉地,毫發(fā)無損的刀鋒下幾厘米是少年瞪大的眼睛。 這個速度倒不錯。伏黑甚爾測試完,扔掉了槍。 我你 九十九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術(shù)師的身軀在咒力(靈力)的加持下會有更高效的反應,所以徒手(抬刀)擋子彈這種事情倒也不是不可能做不出來,但九十九朝看到男人突然掏槍的時候,就覺得緊繃的情緒都不連貫了。 甚至荒謬地有一種:時代變了的想法。 也有句老話說得好,最可怕的武器永遠是沒有被拿出來的那一把。 可以,這種出其不意他學會了。 九十九朝瞇起眼,再度沉氣,離地的那一刻他腳下的地面開裂了,風壓和刀光席卷,卻像是默片一樣讓人來不及反應他運動造成的聲響。 第三度交鋒。 在九十九朝動起來的那一刻,他身上的血就被吹冷了,落到地上濺成接連的斑花。他感到周身的一切都是冷的,三日月宗近的一點銳鋒如銀月,飛到了堅硬的游云上,刀棒相撞的火花后,握刀的少年卻不見了。 三日月宗近是被他直接甩出來的,九十九朝前進的方向甚至不是對著伏黑甚爾,而是另一面墻壁。 少年速度很快,行動上像是他要自己撞上墻體,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他是不是在剛剛幾次對打里撞壞了腦子。 地宮范圍很大,墻壁與墻壁之間很寬廣。 淋漓的鮮血順著九十九朝的動作不斷地落在地面上,少年的腳步一停,被血染紅的手指按在了地上,完成了術(shù)式的最后一筆。 九十九朝張開嘴,嗓音清澈,咬字清晰。 【:禪院甚爾。】 被打飛了那么多次,可不是九十九朝單純地白給。 由血繪制出來的巨大的五芒星頃刻于地表顯現(xiàn)! 昏暗的地宮內(nèi)一下就有波浪般的藍色的光芒起伏涌動,五角的符紙色澤鮮紅,展開于術(shù)式的五個方位包圍住了最中心的黑發(fā)男人。 黑色的鎖鏈如氣旋般盤桓升起,嘩啦啦晃動著要束縛住那被言靈定住一瞬的獵物! 九十九朝沒有等待,繼續(xù)動作,腳下再次發(fā)力,把自己整個人也投進了束縛術(shù)式的牢籠中! 他不相信術(shù)式能制服住男人,但是殺手從來都只要一瞬的時機。就是那一瞬間,伏黑甚爾使用出了以游云擊碎三日月宗近的力道,卻只能硬看當初從樹林間飛身而來的男孩,依舊如子彈般一往無前地沖向自己。 九十九朝抬手,他的手里空無一物,卻擺出了將要出刀的姿勢。 【小狐,永遠是您的刀,愿意等到被您使用的那一天。】 少年張開嘴。 小狐丸?。?! 暴漲的刀光劈到了禪院甚爾的眼前! 叮鈴! 第69章 【二更】 人臨死前會有一種仿佛通達了萬事的頓悟感。 死亡是人類狀態(tài)最大的異變,普通人都能在臨死前目睹到從未見過的詛咒,就是一種咒力因為情緒爆發(fā)的證明。 那么在死亡真正到來時,自然會有許多難以解釋卻又詭異合理的現(xiàn)象發(fā)生。 被敲碎的骨頭在力量的流動下拉扯地粘合,被切斷的血管和外翻的肌rou被無形的手搭橋似接起,皮膚順著被貫穿的頭部、大腿、軀干上的肌rou紋理合攏、撫平。 新生的細胞活躍無比,一股又一股guntang的血液被泵進心臟,頓悟了術(shù)式反轉(zhuǎn)的同時,這個術(shù)式自動自發(fā)地作用了起來。 如同溺水之人咳出堵塞的塵水,男生體內(nèi)腎上腺素瘋一般地分泌,近乎停跳的心臟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再次鼓動。 倒在血泊中的五條悟猛然睜開了眼睛,源源不斷繁冗錯亂的信息再度涌入他的大腦,但他卻前所未有的清醒。 無垠的天空倒映在他的雙眼中,遠天的流云莫測涌動,他看到那些白云正在無邊無際的天空延伸而去。 他看見了這一幕,精神又極度地亢奮,立刻就想要將重新流淌到四肢百骸中呼之欲出的力量發(fā)散出去,以用來證明自身的存在。 他迫切地需要,敵人和對手。 叮鈴! 他聽到了遠處傳來了熟悉的鈴聲。 薨星宮。 靈力帶動的陰陽術(shù)的藍光很快平息,禁錮用的鎖鏈掉落到了地上就消散成光塵。一同掉到地上的,還有一個被九十九朝一分為二的金色鈴鐺。 燦爛的金色數(shù)年如一沒有變化,其上熟悉的靈力牽動了少年身上同源的力量,讓他措不及防地勾起了久遠的回憶。 伏黑甚爾有一張好牌在手上,他不可能不打。 被九十九朝擊中的那一刻,他肩膀上的咒靈吐出了這個當初在浮世繪町的大樓上混戰(zhàn)中吞下的鈴鐺。 他沒有咒力,無法發(fā)動鈴鐺上的術(shù)式,但任何術(shù)式都不如這個鈴鐺的出現(xiàn)好用。 九十九朝一直所在壓抑的情緒不是無縫可鉆,他不是真正完全冷血的人,所以這個承載了他回憶的咒具突然出現(xiàn),直接將那一點的漏洞擴大了。 記憶翻涌而來,從制作鈴鐺交給九十九由剛的畫面直到后來的一切,歸咎到星野一文的背叛,少年的心神搖晃了一瞬。 機會永遠都是:一瞬之間,即便九十九朝以強大的精神力壓下來,他的機會也已然讓渡給了眼前的殺手。 男人借此躍過到少年的身后,也逃出了腳下的術(shù)式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