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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偏執(zhí)狂[快穿] 第228節(jié)

    “什……”容舒剛要反問,下瞬陡然反應過來,生生氣笑了。

    昨夜,她問他,是否當她只是樓中的一味藥,和萬年靈參、夜明珠這些東西無甚兩樣,他沒有應聲。

    今日,她竟還生氣起來。

    仿佛昨日吻他、夢囈時喚的都是他名字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的命都是他救的,留在樓中也是因她的靈體,他也確實樂見她被傷,所以隱瞞了辛豈、云訣二人身份的實情,只等她徹底心如死灰,成為自己手中的一味藥。

    可是。

    容舒皺眉,想到山崖那晚,還有昨夜……

    心口動了動。

    容舒驀地一慌,他愛寶物,但決不許寶物超出他的控制。

    他陡然站起身:“她既不愿逾矩,便好好守規(guī)矩吧?!?/br>
    這可是她自己選的。

    守衛(wèi)忙低應一聲,退了下去。

    容舒仍站在白玉桌前,下瞬沒忍住,惱怒地一揮衣袖,殿中銅盆中的火光雀躍了兩下,徹底熄滅。

    殿中的溫意漸漸涼去,變得昏暗。

    容舒低哼一聲,轉身離去。

    接下去幾日,姜斐果真再未出過大門,規(guī)規(guī)矩矩地待在偏殿中。

    容舒的心情卻越發(fā)煩躁了。

    樓外諸多求見者,他再未見過,便是連大殿都鮮少出去,樓中守衛(wèi)都察覺他的不對勁,平日里能不出現(xiàn)在他眼前,便絕不出現(xiàn)。

    可容舒心情半點未曾好轉。

    石桌上便放著姜斐找來的暖手爐,桌下放著還未曾燃盡的艾葉,屋內的銅火盆再未點燃過,整個大殿漆黑又陰涼。

    明明身體不會寒冷,可容舒偏就覺得這冷比以往難捱。

    更令人煩躁的是,以往總會亮著數(shù)盞燭臺、驅散滿樓寂然的偏殿,再未亮起燭火。

    也再沒人問他“有沒有感覺”。

    死氣沉沉、不自認為人的藥材明明是他想要的,可如今當姜斐真的死寂,不自在的反而成了他。

    容舒在第五日拿出了水鏡,甚至未等他做法,水鏡中便已浮現(xiàn)偏殿的畫面。

    容舒緊皺眉頭,這可視萬物的水鏡,他竟拿著看自己這樓中偏殿,若被人知曉豈不是貽笑大方?

    可終究,他還是朝水鏡中看去。

    姜斐果真正待在殿中,與他的煩躁不同,她很平靜,平靜到……連生機都了無生趣。

    容舒皺眉,心中升起陣陣不悅。

    憑什么他日日煩擾,她卻如此平靜?

    “來人?!比菔骝嚨刈髀?。

    ……

    姜斐這幾日確是悠然自在,每日吃吃喝喝,不得不說,容舒對自己樓中的寶物是真的極為大方,旁人費盡心思方能得到一小株的靈草,他這樓中多的如雜草一般,日日養(yǎng)著她的這具靈體。

    閑暇時候,便聽聽系統(tǒng)報備著容舒和云訣的好感度在飛快波動。

    只是云訣的好感度始終未曾定下來,混亂的可怕。

    這日,姜斐照舊待在殿中,很是閑適,容舒的守衛(wèi)便在此時來了:“姜姑娘,樓主要您過去。”

    姜斐微揚眉梢,算算時間,五日,足夠了。

    這一次再未回絕,跟在守衛(wèi)身后去了容舒的殿宇。

    幾日沒來,殿宇內漆黑陰涼了不少,熟悉的艾葉香也早已消失不聞。

    姜斐一眼便看見坐在石座上的容舒,青衣懶散,眉眼微垂著,高束的馬尾帶著幾分少年氣兒,只把玩著一柄古樸銀鏡,沒有看他。

    姜斐頓了頓,停在石桌不遠處,平靜道:“容樓主。”

    容舒本轉著銀鏡的手微頓。

    自她開始變著花樣地暖他后,她便再未喚他“容樓主”過,開口便是“容舒”,他聽著也沒什么,便未曾糾正。

    卻從未想,這“容樓主”三字再從她口中說出,竟會如此刺耳。

    “姜姑娘這幾日如何?”容舒嗓音微沉。

    姜斐垂眸:“多謝容樓主關心,很好?!?/br>
    很好。

    容舒半瞇雙眸。

    可他很不好。

    她竟連這殿中火盆熄滅成灰燼都未曾過問,神情平靜無波,雙眸望向他時更是再沒有半點生機與亮光,讓人看得心中煩悶。

    輕吐出一口氣,容舒垂眸看向桌上的茶杯,頓了頓,輕點了下茶杯,看著冰涼的茶開始變得guntang,而后不斷沸騰著。

    容舒故意將茶杯拿起,抬頭示威地看向姜斐。

    以往,她不是不讓他拿熱茶?左右他也覺察不出燙來。

    姜斐睫毛輕顫了下,紅唇緊抿著。

    “姜姑娘有話要說?”容舒徐徐開口。

    姜斐攥了攥拳,垂眸,輕輕搖搖頭。

    容舒神色一緊,心中越發(fā)煩悶,抬手便要將guntang的茶傾倒在另一手上。

    “容樓主!”姜斐驀地作聲。

    容舒停下手上的動作,眼中帶著幾分得逞的笑。

    就知道,她不會不在意。

    果不其然,下瞬姜斐緩緩走到他面前,哪怕面色平靜,卻依舊難掩雙眸中藏匿的擔憂,她抿了抿唇,伸手將他手中的熱茶拿了過來,聲音很輕:“你不是只想要一味藥而已嗎?如今得到了,何必再傷害自己?”

    容舒頓住,看著她被熱茶灼的微紅的指尖,沒有說話。

    姜斐將熱茶放到一旁,又想察看他另一只手的傷勢,伸手便要將那銀鏡拿過來。

    卻在她的手觸碰到銀鏡的瞬間,銀鏡的鏡面如有水波蕩漾一般,浮現(xiàn)出她曾經(jīng)所經(jīng)歷的畫面——

    第一次穿上嫁衣,卻在洞房花燭夜,被辛豈一劍刺穿了心口;

    第二次穿上嫁衣,那個眉目疏淡卻對她溫柔的少年云無念,眨眼間變作仙尊的模樣,滿眼無情無欲地對她說:他不是她口中的云無念。

    還有……

    畫面仍在飛快變動著,容舒驟然將水鏡翻轉過來,動作慌亂。

    那些都是她曾經(jīng)歷的、刻骨銘心的記憶。

    他竟……怕她想起那時的情感。

    姜斐愣了愣,抬頭看向容舒,神色迷茫:“怎么?”

    容舒似也被自己心中的慌亂驚到,緩了好一會兒方才沒好氣道:“什么怎么?不舍?”

    姜斐不解地默了默,下瞬眼睛突然細微地亮了亮:“你在吃醋嗎?”

    容舒猛地坐直身子:“怎么可能?”

    姜斐望著他,片刻后笑得眉眼半彎著:“那都過去了,你不要吃醋了?!?/br>
    容舒看著她坦蕩的雙眸,心中無端松了一口氣:“誰吃醋了?”

    說完卻又覺得驚悸。

    她對他好,全然是因為忘情丹讓她忘了過往的情。

    以往他對她的聽話明明該是受用的,不知為何,此刻卻變得……不知足了。

    不知足于,她是服下忘情丹才會對他好的!

    “樓主,樓外有貴客求見?!笔匦l(wèi)的聲音驀地傳來。

    容舒回過神來,逃避似的看向樓外,察覺到翻涌的仙氣時一怔,繼而了然,站起身便朝外而去,身形微亂。

    姜斐看著他的背影,輕笑一聲,心聲問道:“來人是云訣?”

    【系統(tǒng):是的。】

    姜斐沉吟片刻,從袖口翻出燙傷的靈藥。

    她的前夫君來了,她去看看,不過分吧?

    ……

    前殿。

    云訣一襲白衣,眉眼無波,姿容清冷,墨發(fā)只以白色絲帶微微束起,無風也在微微浮動著。

    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處,連他自己都不知。

    體內如有另一抹意識在控制著自己。

    “不知云訣仙尊前來,有失遠迎?!鄙砗?,慵懶肆意的聲音傳來。

    云訣只覺眼前青影閃過,主座已多了一道人影。

    “容樓主?!痹圃E頷首。

    容舒淺笑:“云訣仙尊來我千金樓,有何要事?”

    云訣的神色始終淡淡的,語氣亦然:“來求藥。”即便是相求,仍無情緒波動。

    容舒故作驚訝:“云訣仙尊早已歷劫成功,如今已是仙身,哪里還需我這樓中俗藥?”

    云訣看著他:“我代無念山弟子唐飛燕前來?!?/br>
    “原來如此,”容舒“了然”,而后輕飄飄感嘆道,“想必云訣仙尊定十分在意你那弟子,竟親自前來求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