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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不寧愣了下,看著打開的車門,矮身坐了進去。 站在不遠處等候的陳薇,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上了一輛陌生的車,回到保姆車里。 小天見她獨自上來,疑問道:“謝老師沒出來嗎?” “走吧,不用等了?!标愞睕]解釋,還在思考著剛所見的那幕。想到今晚流傳的關于司家的消息,那個身影,難道就是司家的大公子? 沒等她想明白,過一會兒,收到謝不寧發(fā)來的報行程的短信。 …… 跑車慢慢駛出去,謝不寧坐在后座,隔著半個身子的距離和小司并排一起。車里暖氣很足,他隱隱嗅到松木的清香,很醒神。 無疑是旁邊男人身上的味道,帶著點冷清的風雪味兒。這感覺有點奇怪,以往他們一方總是以魂魄狀態(tài)存在,對對方身上的氣息并不敏感。 謝不寧這時才有種小司的身體和他一樣,可觸摸,有溫度,底下流淌著血液的真實感。 “你……” “謝老師,你要給我哥搞什么售后?”前面副駕駛座上,裴白揚忽然轉(zhuǎn)身來,響亮地彰顯存在感。 司桷羽微微皺起了眉,清凌凌的目光看向他:“售后?” “……” 謝不寧恨不得把裴白揚的大嘴巴堵上,這種詞能當著正主面說嗎! “咳,像我們正規(guī)的宗教服務,一定是會關心事主后續(xù)生活的……”謝不寧睜眼說瞎話,聲音正氣十足,“千萬不要誤會,沒有說你是待維修產(chǎn)品的意思。” “那我哥是怎么了,有哪里不對勁嗎?”裴白揚聽他這么說,感覺還挺嚴重的,關乎魂魄的可是大事。 謝不寧見小司又恢復平靜的臉,心放了放,蒙混過關了。轉(zhuǎn)著頭觀察他道:“記憶出了點問題,是不是有缺失?” 具體缺失多少他也不清楚。但看裴白揚毫無所覺的模樣,小司估計隱瞞了,仍是那副戒備心強的性子。 “哦……”裴白揚了然地點點頭,“咦,那不還是需要維修么?” “……”這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幸好,小司沒將他們的胡言亂語放心上,抓住重點,眼睛輕掃著他問:“你怎么知道?” 謝不寧總不好說,前晚親自跑到你夢里去一趟……撒謊也不成,于是避重就輕地回答:“你不記得我了,你離魂的時候,咱們見過。” 不止見過,還一起睡了。 不過依小司戒備又深沉的個性,要真說出來,他反倒不會相信,說不定得防備著他是不是另有所圖。兩人剛相識時,他也一直回避與人過多的接觸。 裴白揚驚訝地吃瓜:“你們之前還見過呢?” 謝不寧憐愛地看他一眼,對了,還免得傷這個小可憐的心。不知道吧,你哥離魂也天天見你呢…… 當他的目光放到另外的人身上,司桷羽放下交疊的長腿,由于空間的限制,右邊的膝蓋便碰到了謝不寧的腿。 他沒有發(fā)覺一般,劍眉下深邃的眉眼只看著青年的臉:“既然是你救醒我,那白先生和你是什么關系。” 裴白揚想說這丫的就是蹭熱度的,有沒有真才實學還不一定,但他看兩人之間的氣氛,硬是憋住了。 謝不寧對這個白先生有所耳聞,還是因為裴白揚替他打抱不平,搖頭道:“不認識,更沒見過他??赡芩灿邪盐諑湍闶栈?,碰巧兩場法事撞到一起?!?/br> 常言說“一事不煩二主”,但人家愿意出錢請幾個人,求的是穩(wěn)妥,倒也沒什么不合理的。大家各憑本事說話就是,所以這事并不稀奇。 同行相輕,既然又是司家請的法師,謝不寧更不好憑空猜測。何況那天與小司斷開感應以后,也不知是不是那位白先生替他將小司的魂引了回去。 司桷羽目光微斂,在他未卸去妝容,顯得尤其紅潤的嘴唇上停留三秒,挪開視線道:“……謝謝。你有辦法恢復我的記憶?” 謝不寧摸著下巴打量他,思索著說:“沒碰見過這種情況啊,要不先給我檢查一遍?” 說著細白的手指一伸,直沖著人家胸口去,不出所料,小司抿著唇擋住了他。 沉沉的目光有點不悅:“我不喜歡被人碰。” 這反應,簡直與當初如出一轍。兩次失憶,男人的性子倒是頑固堅定得很。 謝不寧悶著笑,故意微微仰頭與他對視,不安分地動動被他禁錮的手指,無辜道:“可是不讓我摸摸你,怎么能知道是哪兒出了問題?” 他故意把“摸摸”說得緩慢。 裴白揚扒著座椅,看得頭都忘了轉(zhuǎn)動。謝老師牛批,不怕死敢對我哥提這種要求的,你是頭一個。 第32章 幾百萬粉 無言以對。司桷羽松開手,深長的眼微微波動,流露出一點懷疑…… 指甲圓潤的手指從手里掙脫,朝胸前伸來。司桷羽看著謝不寧,想到的卻是臥室里那副未完成的畫,畫上杏圓的眼睛,和眼前的人一模一樣。 那只手掌便按到他胸口,仔細地,像是醫(yī)生給病人做檢查一般,一寸寸摸索著,意外的并不惹人討厭。 謝不寧沒開玩笑,他懷疑是阻攔的鬼物弄傷了小司的魂魄,才導致的后遺癥。 古人所謂形神俱備,五臟藏神,心則主宰其他四臟及人的神志。放在道家來說,精魄歸于心竅,如果魂魄出了問題,在心口便能感應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