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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帶著進門,上樓,只覺得這房子處處透著氣派和底蘊,裝飾都非常傳統(tǒng),看來主人應(yīng)該不會太排斥玄學(xué)的說法。 竇文巖從老爺子的房間出來,在走廊上撞見王局長,兩人壓低了聲音說話。 “情況怎么樣?” 竇文巖搖搖頭:“不太好?!?/br> 他想起早些年算命先生說過他父親七十九那年有個坎,想不到,竟真的應(yīng)驗了。 王局長寬慰道:“人應(yīng)該快來了,再等一等?!?/br> 話音剛落,便有兩個人從樓下上來,謝不寧朝他們點了點頭,也知現(xiàn)下不是寒暄的時候,沒有過多客套。 竇文巖看到謝不寧的瞬間,一絲失望卻從眼睛里閃過,儼然沒料到王局長口中的“高人”這么年輕。 長相俊俏,十分年輕,不過眼神夠清亮有神,眉宇間從容自信,倒不像是虛有其表。 慢慢地,竇文巖緊皺地眉頭舒展開,主動握手:“你好?!?/br> 謝不寧握一下很快放開,并沒有把注意放在他身上,詢問道:“病人在哪?” 竇文巖卻看他首先關(guān)心父親,更加滿意,不知不覺帶上一兩分期待,退身打開房門:“這里,請進?!?/br> 一進門,謝不寧鼻子一皺,用手扇了扇,聞到一股略微發(fā)臭的味道。 不過病床上的老人才昏迷一天,家里照料得十分干凈,那么臭味是哪兒來的? “家父昏迷當(dāng)晚曾經(jīng)外出,路上確實遇到些古怪?!备]文巖站在老爺子病床前,看著謝不寧道,“這是陪同家父的司機,讓他說說當(dāng)時的情況?!?/br> 謝不寧一眼看過去,發(fā)現(xiàn)竇老爺子身上并沒有陰魂作祟,一時看不出昏迷的原因,便點點頭道:“說吧。” 原來,此前竇老爺子身子骨一項硬朗,昨夜同票友們出去聽?wèi)?,興頭來了直聽到半夜才回家。 為了省時間,司機抄了條近路,從南橫街往回走。南橫街那片到了晚上人煙稀少,有座廢棄了的城隍廟,大晚上還挺瘆人。 由于路太黑,司機也不敢開的太快。誰知正要過城隍廟時,竇老爺子突然喊停車,說是聽到外面有人叫賣餑餑,要買個嘗嘗。 竇老爺子那一輩兒是苦過來的,年輕時一個餑餑能救一條命,那是最香的食物。一聽這熟悉的叫賣聲,立刻說什么也要下去憶苦思甜。 司機拗不過他停了車,老爺子循著聲音一路走到城隍廟旁的巷子里。那巷子黑不隆冬,也沒盞路燈,只見一個油布小推車擺在邊兒上,點著盞油燈,光十分的暗,甚至照不清攤子后的人。 竇老爺子什么場面沒見過,根本不再怕的,大手一揮:“是你賣餑餑?給我來兩個?!?/br> “好嘞?!睌偤蟮男∝湋?yīng)了聲,麻溜地給他用油紙包起來。 竇老爺子一看,喲,還真跟幾十年前吃的一樣啊,頓時更愛了。 誰知剛伸手去接,旁邊一劈手殺出個程咬金來,兩塊硬幣梆梆落到小販攤車?yán)铮骸梆G餑我要了?!?/br> “哎?你這年輕人,怎么不講究先來后到啊?”竇老爺子不高興道。 看他穿一身黑,身材又高大,居然搶老人家的餑餑,這還有沒有道理了? 黑衣男人蠻橫地嗆回去:“你付錢了嗎?我先付錢,自然是我先到?!?/br> “……” 竇老爺子還真沒見過這么無理的人。 他正想找買餑餑的說句公道話,那小販就說:“剩最后兩個餑餑了,大爺讓給他吧……” 他口中的大爺,卻是對著黑衣男人喊的。 竇老爺子想當(dāng)然的以為自己才是“大爺”,登時吹胡子瞪眼,一急眼了直接拿起個餑餑啃一口。 他都咬過了,別人總不能還要吧?老爺子得意地想。 “……” 黑衣男子對他的舉動十分無語,哼了一聲,不高興地拿起另一個餑餑走了。 竇老爺子被司機帶回車上,尤奇怪地看著男人離開的方向喃喃道:“怪事,現(xiàn)在的年輕人哦,戴那么高的帽子?!?/br> 司機當(dāng)即嚇得背后汗毛根根豎立,不敢回頭地開車離開。 “老爺子沒注意,那廟是江南城隍廟??!”司機嘴唇煞白,似乎被嚇得不輕,對房間里眾人說道,“那里邪門,早就有黑無常買餑餑面的怪事……” 一時之間,房間里氣氛凝肅,籠罩在清涼之中, “不對吧?!敝x不寧突然開口,“幾十年前黑無常買餑餑也就算了,現(xiàn)在什么夜宵沒有,他買燒烤炸串小龍蝦不比硬面餑餑香嗎?” “總不可能地府幾十年如一日不漲工資,只能啃窩窩頭吧?” “那地府也太資本家了!” 陷入恐懼的司機:“……” 其他人:“…………” 還能這樣破案???你是不是組織派去道門的臥底啊??! 第103章 跟陰差搶人 京市城隍廟不少,位于南橫街和黑窯廠交匯處的江南城隍廟,在眾多廟宇中最為神秘。 那時年景不好,城隍廟附近有許多義地——就是公共墳地,專門收葬埋不起的窮苦人,說得不好聽些就是“亂葬崗子”。 早年間,江南城隍廟每年舉辦廟會,開廟的日期恰好就是民間最重要的三個鬼節(jié),各種祭鬼神的儀式、加上周邊墳地的哭泣聲,反正流傳出不少神秘的傳說。 其中一個,人們給取名兒叫“黑無常夜出城隍廟買餑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