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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早朝上,便有人得了含章帝的授意上奏顧威謀反一事,掀起了軒然大波,陛下盛怒,當場將顧威辨為庶人,派人將他押解進金都審問。 事出突然,不少大臣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太子卻迎著含章帝的怒火,為顧威求情,被含章帝毫不留情地申斥了一頓,令他在東宮面壁思過,沒有允許不得出宮門一步。 不過數(shù)日,顧威便從寧州刺史變成了階下囚,從寧州一路押解至大獄。 此案由大理寺卿主審,顧威受盡了酷刑,卻一個字都未透露,只說要見劉禪。 直呼天子的姓名,這一點就足夠定他欺君忤逆之罪,含章帝氣極,竟果然去了獄中親自提審。 那一日是六月初六,真是酷暑時節(jié),含章帝從獄中出來,渾身被汗浸了個濕透,面上還有點點血光,他哇地吐出一口血,當場昏了過去。 而獄中顧威早已死去,身上不知被含章帝捅了多少個窟窿。 好在含章帝并無大礙,只是天氣炎熱又加情緒波動過大,這才一下氣急攻心昏了過去,靜養(yǎng)了一些時日,漸漸清醒過來。 徐晗玉隨內(nèi)侍走到寢宮門口,只見以敏王為首的一眾皇子皇孫皆在門外跪著。 內(nèi)侍公公小聲說道,“只有淑妃娘娘在殿中侍候呢,其余人陛下一概不見,只好在這里跪著侍疾了?!?/br> 不過景川公主自然是個例外,任何時候除非含章帝不允,她都可以直接面圣。 “姑父,”徐晗玉瞧見含章帝倚在塌上,有氣無力地樣子,一臉擔心。 淑妃將藥碗放到旁邊的桌上,站起身,為徐晗玉讓出位置。 “姑父你還好嗎,擔心死阿玉了?!毙礻嫌裾Z調(diào)顫抖,一臉憂慮,任誰瞧都是一副孝順女兒的模樣。 含章帝勉強扯了扯嘴角,示意徐晗玉不要擔心,“放心,姑父一時半會還撐得住?!?/br> “陛下見到公主,氣色果然好些了。”淑妃柔聲說道,太子養(yǎng)在她的名下,眼看著東宮危在旦夕,她倒還是不急不慢,也不在含章帝面前說半個求情的字,怪不得能得含章帝看重。 “若阿玉真能讓陛下舒心,那阿玉便日日在姑父膝前伺候?!毙礻嫌耥樦珏脑捳f。 “朕就是這個樣子了,誰伺候都一樣,叫你過來,是想問問你,你太子表哥的事,你覺得該如何?!?/br> 徐晗玉面上不顯,心里卻是一驚,含章帝的話里怎么隱隱有要廢了太子的意思,顧威在獄中究竟說了什么,能將他氣成那樣,醒來以后便想要廢了太子。 淑妃雖然未說話,但是捏著絲帕的手不住顫抖,還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境。 “阿玉惶恐,太子事關(guān)國本,不敢妄言?!?/br> “唉,有什么不敢妄言的,你的心思朕知道,無非就是覺得劉琛膽小心善,你若給他施加恩惠,等他登基以后,必然也會善待你?!?/br> “姑父!”徐晗玉連忙跪下,“阿玉有罪,請姑父責罰?!?/br> “你為自己打算,不算有罪,怪我,沒生個更有出息的兒子,讓你在矮子選高子,難為你了?!?/br> 聽含章帝這話,的確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徐晗玉想了想說道,“姑父這話不對,太子雖然膽小卻并非沒有自己的主張,做事之前三思而后行更顯穩(wěn)妥,至于心善則更是一個仁君必備的品性,阿玉愿意幫助太子,正是因為阿玉認為太子能夠守住北燕的江山,不辜負姑父的一番心血。” 含章帝聽了這番話,良久才說道,“你說的沒錯,若在太平盛世,太子或許能成為一個守成之君,可生逢亂世,他的心善便會要了他的命,唉,阿玉,若你是個男子,我便是絕了劉家的脈,也要將這江山交給你?!?/br> 徐晗玉大驚,一旁的淑妃也趕緊跪下身去,這話含章帝可以隨意說,旁人卻不能隨意聽去。 見嚇到二人,含章帝笑笑說,“也罷,你啊,還是比不上你姑母膽大,若我當初這么跟她說,她估計連退位詔書都敢給朕擬出來?!?/br> 徐晗玉可笑不出來,正是因為她姑母膽大,才斷送了她外翁韓家六十多口人的性命。 伴君如伴虎,這是她姑母血淋淋的教訓(xùn)。 獄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含章帝不說,誰也不敢問,反正顧威謀反的罪行是已然定下來了。 不過太子和英國公府該如何追究,含章帝卻沒有指令。一個是主查此案時,隱瞞不報,一個是顧威的親兄,很難說和此事能撇清關(guān)系。 如今太子還在東宮被關(guān)禁閉,英國公府則閉門謝客。 朝中不少臣子都認為以含章帝的性子,太子此次恐怕兇多吉少,急忙與東宮撇開關(guān)系,曹太尉心中則暗自叫苦,早知便不該這么快將自己孫女定下太子妃,事已至此,不幸之中的萬幸則是孫女年幼,與太子還未完婚。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快樂! 第44章 朝堂局勢的敏感卻絲毫沒有影響到金都貴族女子的玩樂之心。 康固侯府的李大娘子辦了個瓊花宴,邀請眾女郎去別苑游樂。 這李娘子未出閣前是個心高氣傲的,一直是金都有名的才女,只是后來顧子書橫空出世才奪了她的名頭,嫁給康固候做填房之后她忙于主持中饋,也再沒有精力去風花雪月了。 這次是康固候開了口,眼看著原配生的兩個女郎漸漸長開了,讓她們多參加一些貴族宴會,露露臉,博一些名氣,也好為日后說親做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