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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搜了兩家還沒找到,若你是胡說八道,可當(dāng)心你的腦袋?!睘槭椎墓俦謬樀馈?/br> 那婆娘縮了縮脖子,正想著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大嬸,你的藕今日還賣嗎?”那婆娘聽見聲音轉(zhuǎn)過身去,巷子口騎在馬上的娘子不正是他們找的嗎。 “官爺,你們快瞧,就是她!我沒說謊?!?/br> 徐晗玉一夾馬肚,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快往前。 官兵們回過身來,只見到她絕塵而去的背影,這下可不敢掉以輕心,紛紛也跟了上去。 第54章 那幾個官兵的騎術(shù)哪里比的上徐晗玉,不消半日,徐晗玉便離開了凌北城將那幾人甩掉了。 方才徐晗玉說一個月后江州見其實(shí)是哄他們的,她希望他們?nèi)ツ铣Q個身份活,至于她自己是絕不可能去江州的。 她牽著馬順著人煙稀少的古道緩緩向前,天地茫茫,她也不知下一步該去往哪里。 走的匆忙,她囑咐了他們帶上細(xì)軟,可自己卻沒帶多的銀錢,荷包里只有昨日買藕剩下的一點(diǎn)銅板。 到了下一個小鎮(zhèn),徐晗玉用僅剩的銅板買了一頂斗笠,好歹將她這張被通緝的臉給遮住。 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了邊境,再往前可是突厥人的領(lǐng)域了,徐晗玉有些躊躇,索性在一家客棧里做起幫工,先填飽肚子。 徐晗玉在廚房幫忙,日日用鍋灰將臉擦黑,蓬頭垢面,在凜冽的寒風(fēng)中洗菜洗鍋,沒多久她曾經(jīng)細(xì)膩如羊脂的雙手凍開了許多裂口。 這里的語言和中原大不相同,徐晗玉索性裝起了啞巴,每日里躲在后院,甚少見人。 每天干完活后,徐晗玉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躺在后院的草垛上看星星,這里的星空很遼闊,總能讓她陷入一些美妙的旖夢里。 又過了一段時間,天氣漸漸轉(zhuǎn)暖和了,這個邊陲小鎮(zhèn)上來了不少異鄉(xiāng)人,徐晗玉越發(fā)謹(jǐn)慎起來,連廚房也不怎么出了。 這個客棧很是簡陋,掌廚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突厥女人,做的飯食也十分簡單,徐晗玉從沒有顯露過自己的廚藝,遇事只是搖頭,假裝不知。 這個廚娘雖然看起來蠻橫,但是性格不差,徐晗玉又聽話懂事從不躲懶,她對這個幫廚還是滿意的。 “思羅大嫂!”這天快要打烊的時候,掌柜的急匆匆跑到了后廚,徐晗玉一邊洗碗一邊聽著二人的話。 徐晗玉本就聰慧,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察言觀色,她已經(jīng)會了一些基本的突厥語。 這掌柜的著急火燎,似乎是因?yàn)榭蜅@飦砹艘粋€中原的達(dá)官顯貴,還帶著好些兇神惡煞的隨從,讓他們速速做些吃食。 思羅大嫂也有些緊張,趕緊將今日剩下的泡饃熱了熱,還切了一盤新鮮的牛rou端上去。 徐晗玉有些擔(dān)心,這牛rou剛切,腥味很重,那泡饃更是又硬又粗,習(xí)慣了這些吃食的突厥人還好說,若是中原來的貴客,怕是咽不下去。 果不其然,沒多久,一個穿著中原服飾的中年男子便跟著神色憂愁的掌柜走進(jìn)后廚,徐晗玉連忙將臉埋下去。 那男子嫌棄的在廚房四下打量了一番,忽然低頭注意到縮在墻角的徐晗玉。 徐晗玉因?yàn)椴灰娙?,隨意盤了個中原的發(fā)髻,穿著粗布衣,她身材細(xì)小,同突厥人有很明顯的區(qū)別。 “這不是有個中原女子嗎,讓她來做飯?!?/br> 掌柜的有些猶豫,“大爺,這是個啞女,笨得很,什么都不會做?!?/br> “無礙,便是煮碗清湯面也行,別整那些味道重的,我們郎君聞著都想吐?!?/br> 這中年男子都這樣說了,掌柜的也不好拒絕,幸好后廚還有一袋子面粉,他連忙比劃給徐晗玉看。事已至此,她只好勉強(qiáng)點(diǎn)點(diǎn)頭,按那個中年男子說的,煮了一鍋?zhàn)詈唵蔚那鍦妗?/br> 食材有限,徐晗玉怕那個貴客又來挑剔,將思羅大嫂白日里準(zhǔn)備拿去喂豬的紅薯葉子揀了些新鮮的配在鍋里。 竹靈搖了搖羽毛扇,嫌棄地挑起一筷子清水面條,“唉,我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吃過這么簡陋的飯食?!?/br> 白谷白了他一眼,“竹先生不是自小在南陽邊上的田埂躬耕嗎,遇到饑荒還同流民一起啃過樹皮,怎么還嫌棄面條了?!?/br> 竹靈早忘記自己吹過什么牛了,訕訕一笑,閉嘴吃面,不過出乎他意料的事,這碗簡陋的清湯面味道還不錯,面條勁道恰到好處,方才腥味熏得他想吐的牛rou進(jìn)了面鍋,中和了面的堿味,相得益彰,那幾片不知道是什么的葉子入嘴微苦,再一回味又有些甘甜,雖然這面沒放什么佐料,但是對于此刻饑腸轆轆的他來說,簡直能算是人間美味了。 “不錯、不錯,沒想到這邊鄙之地還有如此風(fēng)味。” “你閉嘴吧你,”白谷懟了他一句,將面碗放到謝斐面前,“郎君好歹吃一點(diǎn)吧,這面還算是能入嘴?!?/br> 謝斐將謝游給他的密信放下,隨意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面一入嘴,他便有些恍神。 這面的味道的確還行,最重要的事,讓他有種隱約的熟悉感。 他將掌柜的喚來,“你們這里的廚娘是誰?” 掌柜的一愣,下意識便說了思羅大嫂。 “把她叫出來?!?/br> 思羅大嫂用圍裙擦了擦手,一臉局促地走到大廳。 謝斐見她這樣,面上難掩失望,旋即又自嘲一笑,他恐怕是魔怔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