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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我的夫君是何關(guān)系?” “你的夫君?”顧濛一臉驚詫。 “沒錯,我的夫君,名震天下的鎮(zhèn)北將軍謝斐,想來你不陌生吧?”孫錦兒傲然說道,這世上只有她能叫謝斐一聲夫君。 顧濛徹底愣住了,原來她是謝斐的夫人,顧濛從兄長那里聽說過謝斐娶妻的事情,顧晏原本是想說來讓她死心,她初聽聞時心里雖然有些鈍痛,但是并不真切,眼下親眼看見這個明媚驕傲的女郎,方才有綿密的酸疼在心中泛開,一時倒覺得身上的皮rou之痛不算什么了。 “我同少岐只是故友?!鳖櫇鞯椭^澀然說道,他們之間的確只是故友。 可是這話落在孫錦兒耳朵里可不是這么回事,她竟然喚他叫少岐,多親密的稱呼,連她都沒有這樣叫過,妒火一下子涌上心頭,孫錦兒立刻叫人將她綁了,冷笑道,“把她給我綁回播州,我要讓這個狐貍精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 ------------------------------------- 徐晗玉同淳于冉一別之后,順著菡萏留下的記號到了曹州,這里距離南楚軍隊(duì)駐扎的豐澤并不遠(yuǎn),目前還在東吳殘將金蘭君的手中,并且可以想見應(yīng)當(dāng)是南楚的下一個目標(biāo),若不是菡萏的記號,徐晗玉絕不會踏足此地。 曹州已經(jīng)封閉了城門,全城戒嚴(yán),徐晗玉費(fèi)了一番功夫才跟著送糧的隊(duì)伍混進(jìn)城門。 城里的境況比她想的還要糟糕,家家戶戶緊鎖門窗,走不了幾步便能看見餓殍,徐晗玉心里的擔(dān)憂越發(fā)真切,若非遇到了急事,菡萏絕不會困在這種地方。 徐晗玉從糧隊(duì)中溜了出來,順著菡萏留下的信息找到了一處陋巷。 剛拐進(jìn)巷子,迎面便撞見一個婦人。 那婦人面色蠟黃,手里端著一碗稀粥,見到徐晗玉,差點(diǎn)忍不住哭出聲來。 “慧娘,”徐晗玉有些驚訝,一別不過三月,怎么便成了這幅模樣。 慧娘只是搖頭,將徐晗玉帶進(jìn)巷子里的一個破屋子里。 屋子里鴻哥正坐在地上小聲啼哭,小臉憋的通紅,一看便是哭的勁都沒了?;勰飬s沒理他,只將手里的稀粥端到屋里僅有的塌上。 徐晗玉走過去,塌上躺著的竟然是菡萏。 “自從和女郎一別,我們便和其他人走散了,原本想的是去江州匯合,沒想到才行了沒有幾日就遇到一伙兇神惡煞的賊匪,有我們娘倆拖累著,菡萏寡不敵眾受了傷,好不容易才逃出來,錢財被搶去大半,到了曹州原本想尋個郎中,哪里想到曹州的郎中全被征入軍中,我們進(jìn)來沒多久,曹州的城門也關(guān)了,不許外出,天氣炎熱,菡萏的傷口不斷潰爛,又發(fā)起高燒,這才拖成了這幅模樣?!被勰锍槠f。 “都怪我沒用,若不是我的拖累,菡萏本可以自己逃走的?!甭犚娬f話聲,菡萏緩緩睜開眼皮,她已經(jīng)許多時日沒有清醒過了。 “女郎?”她有些疑心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徐晗玉上前抓住她的手,雙眼通紅,菡萏現(xiàn)在已經(jīng)單薄的只剩一層皮掛在身上了。 “是我,我來了,對不起我來晚了,沒事的,我一定會找人治好你的,你一定要堅持住?!毙礻嫌窦鼻械貙捨克?/br> “真的是女郎來了,”菡萏勉強(qiáng)扯開干枯的嘴唇,用力以氣聲說道,“我一直記著女郎的囑托,要護(hù)住鴻哥,現(xiàn)在終于可以把鴻哥交到女郎手上了,菡萏,幸、幸不辱命?!?/br> 徐晗玉哭著搖頭,都怪她,若不是她讓菡萏保護(hù)鴻哥,她也不會變成這樣,她總是什么事情都交給菡萏,卻忘了,她也不過只是個雙十年華的女郎啊。 “對不起,對不起,”徐晗玉泣不成聲,若不是她自私將菡萏留在身邊,施以恩惠籠絡(luò)住她,她又何至于此。 “女郎,切莫自責(zé),我這一生卑微如草芥,最幸運(yùn)的事情便是遇見了殿下和女郎,殿下棄了我,是女郎給了我容身之所,菡萏一直很感激?!?/br> “不是的,傻子,當(dāng)初劉琛并沒有要除掉你,是我讓引導(dǎo)他這么做的,不過是想要離間你二人罷了,我只是想要你忠心留在我身邊,供我驅(qū)使,我才是那個自私自利的人,不值得你這樣?!彼龑⑤蛰痰氖址旁谀橆a旁,淚水漣漣,她的懺悔來的太遲了,是她的自私害了他們。 “是這樣么,”菡萏有些恍惚,眼前又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那個嘴角含笑的少年郎君,原來他沒有狠心到要了她的命么,真好,菡萏嘴角浮現(xiàn)出真心的笑容,“女郎,我不怪你,我想要去找殿下了,你要好好保重?!?/br> 菡萏緩緩合上了雙眼,她撐了這些時日就是想要徐晗玉最后一面,現(xiàn)下心愿已了,這人世沒有什么值得她留戀了。 “不,菡萏,你不要死,我不準(zhǔn)你死,你不為你的太子殿下報仇了嗎,是劉勛殺了他,還有謝斐,他們都還活的好好的呀,他們都沒死,你憑什么要死!對了,還有我,是我故意縱容謝斐,我還將他放走了,我騙了你這么久,你怎么可以不怪我,你起來?。 毙礻嫌駬涞乖谒涞纳眢w上不斷嚎哭,慧娘也跟著在一旁抹淚。 可惜,她的眼淚依舊無濟(jì)于事,菡萏的尸身被放在一具薄薄的棺槨之中匆匆下葬了。 慧娘原以為徐晗玉還會難受一些日子,沒想到菡萏下葬后的第二日,她便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了。 徐晗玉將rou脯粥輕輕吹冷喂給鴻哥,這是她用身上僅剩的銀錢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