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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濛搖搖頭,或許這兩個人只有彼此能看懂吧。 這一年來,鴻哥每日里總在學習,難得有這般歡快的時光,而且那個總讓他害怕的燕王殿下也不在,玉娘親總算能陪著他超過半個時辰了。 午后,鴻哥玩累了沉沉睡去,徐晗玉親自將他抱到碧紗櫥里。 孫錦兒已經(jīng)在屋里等了小半日了,“你把我叫過來到底有什么事?若是還惦記著你那‘交易’,我現(xiàn)在可沒有心情了。” 謝斐入獄,她爹甚至還想逼著她自請下堂,她最近煩悶地很。 “王妃莫急,”徐晗玉給她倒了杯熱茶,“且看看這是什么,或許你就有心情了。” 孫錦兒接過徐晗玉遞給她的一封密折,她逐字逐句看完,瞳孔越睜越大,“這、這……”這竟然是謝騰勾結(jié)倭寇頭子,假裝剿匪成功的證據(jù)! “不止這個,我這里還有謝騰讓手下買通御史臺,捏造證據(jù)誣陷王爺?shù)淖C據(jù)。”徐晗玉慢悠悠地說。 難怪徐晗玉如此淡然,有這些證據(jù)在手,謝斐非但無事,甚至還能一舉扳倒謝騰這個最大的阻礙。 孫錦兒先是大喜,然后有些狐疑,“你怎么會有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不是我的,是王爺命人暗中查到的,你做了謝斐這么久的王妃,應該了解他不是一個胸無城府的人。至于這些東西為什么在我手里,你可以理解為他什么事都不會瞞著我。” 孫錦兒心里有些酸澀,沒想到這等事關(guān)生死的消息,謝斐對旁人半點口風不漏,倒是對她和盤托出。 “那王爺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既然有了這些證據(jù),謝斐何必要去牢獄里親自走一遭,還是說他有什么別的打算? 徐晗玉輕輕一笑,“王爺?shù)拇蛩銦o非是等一個合適的時機,等一個合適的人?!闭f著,她幽深的眸子含著淡淡笑意,只看著孫錦兒。 孫錦兒心念一轉(zhuǎn),在如今眾人落井下石的關(guān)口,若是由她孫家出面檢舉齊王,那等謝斐得勢,勢必要記孫家這一大功。 “如何說服你父兄我想對王妃而言不是難事?!?/br> 徐晗玉這話說地輕松,的確她首先要做的便是說服她父兄,否則若被有心人將這些證據(jù)交到謝騰那里,那謝斐可就當真沒有出路了。 可是如果由她父兄出面,而元章帝還是一味地偏袒謝騰,那孫家可真是沒有半點退路,只能同謝斐共存亡。 孫錦兒咬咬牙,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她的后半生就在此一搏了。 徐晗玉瞧她總算作出了決定,“既然如此,我們的交易正式開始了?!?/br> 孫錦兒抬頭看她,“你想要我做什么?” 當初他們在江州說好的是,徐晗玉幫她在王府站穩(wěn)腳跟,而她要幫徐晗玉同鴻哥離開王府。 “首先,幫我把鴻哥送出元都,地址和路線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br> 孫錦兒動作很快,不愧是行伍出身,和那些嬌滴滴的女郎們行事風格大相徑庭,當夜鴻哥便按照徐晗玉的計劃送出了城。 第二日一早,徐晗玉收拾好行裝,正要出發(fā)的時候,玄蒙忽然進來,“玉夫人,王爺想見你?!?/br> 徐晗玉將手上的竹籃掩好,神情淡然,“這幾天有些心慌,想著去寺廟里拜拜,這才備了些東西?!?/br> 玄蒙不疑有他,還自作主張地安慰道,“玉夫人不必過于憂心,王爺那邊他自己有數(shù)的。” 徐晗玉沖他笑笑,“是去獄中嗎?” 玄蒙點點頭,“環(huán)境有些簡陋,原本王爺不想讓夫人憂心的,只是他挨不住還是想見夫人一面?!?/br> 徐晗玉理解地點點頭,“那勞煩你等上片刻,我去備幾樣王爺愛吃的小菜?!?/br> 玄蒙自然沒有不答應的,王爺能吃到玉夫人的飯菜應該更高興才是。 食盒有兩層,徐晗玉將細軟夾在了最下層。 徐晗玉跟著玄蒙正要出王府時,忽然被顧濛叫住。 “我同玉夫人有幾句話要說?!?/br> 玄蒙走到一邊,心里有些打鼓,這顧王妃同玉夫人能有什么話要說,況且不能等玉夫人回來再說嗎,非要挑這個時候。 “你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嗎?”顧濛看著眼前一臉淡然的女子,誰能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膽子。 徐晗玉點點頭,“你放心你幫我做的事情他查不出痕跡的?!?/br> 顧濛自嘲一笑,“我不是擔心這個,左右有孫錦兒那個蠢貨沖在前頭,我只是想要問問你的心意?!?/br> “我的心意從未變過?!毙礻嫌窳⒖袒氐?。 顧濛垂下眼,“你就沒有考慮過,忘記前塵往事,好好的同他在一起嗎?” 徐晗玉揚起嘴角,堅定地說,“如果沒有那些前塵往事,我就不是我自己了。”這一路走來,她每一日都更加清楚,這輩子倘若不能做自己,那和行尸走rou有何分別。 顧濛定定看著這個她認識了很多年的徐晗玉,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從未真正了解過她,“那我祝你得償所愿?!?/br> 徐晗玉真心一笑,“謝謝。” ------------------------------------- 徐晗玉不是第一次去大獄里看望謝斐了,巧合的是,這一次她依然是抱著最后一面的念頭。 但在謝斐看來全然不是這樣,在北燕那一次他以為是死別,但是這一次他卻相信是新生。 環(huán)境果然很簡陋,徐晗玉進去后挑剔地打量四周,找了處干凈的稻草勉強落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