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更是超出了阿圓的想象! 這貨竟然拍拍翅膀,撲騰到窗戶邊,想要把窗戶打開,但家里的窗戶是帶栓子的,它那全是羽毛的翅膀根本使不上力。 它試了幾次后,放棄,改為去開門,甚至還站遠了一點,助跑跳到門把手上,想要把門打開,但這防盜門有些重,它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依舊沒有把家門打開,累得氣喘吁吁,最后一翅膀砸到門上,似在和門生氣。 阿圓心道,他是想跑? 似乎是知道門一時半會兒是打不開了,小灰放棄,大搖大擺地走回客廳,還知道在地攤上蹭蹭爪子,再飛到沙發(fā)上,避免留下腳印。 它四仰八叉地在沙發(fā)上躺了一會兒,隨后飛到茶幾上,把鵝掌放到水杯中,掏起一團水,給自己洗臉,洗完臉再掏水,又去梳毛。 阿圓: 他的寶貝杯子。 會不會有腳臭味。 梳妝打扮干凈了,小灰又揮揮翅膀,騰空而起,飛到了零食收納箱前,用嘴巴挑挑選選半天,最后叼起包波力海苔,晃晃身體,回了陽臺。 阿圓:! 怎么可以偷吃我的零食! 他調(diào)試了下攝像頭的角度,正巧對著拴著二鵝的地方。 小灰嫻熟地一腳踩著包裝紙,然后用嘴撕開包裝袋,叼出一片海苔,一口就咽下。 小白狗腿地蹲在他身邊,當鵝型靠背,小灰一副大哥姿態(tài)拽拽地靠在小白身上。 等小灰把海苔全部吃完了,小白才開始舔地上剩的的海苔沫兒。 小灰用腳把海苔包裝紙用力一踢,包裝紙順著陽臺欄桿的縫直接掉了下去。 阿圓被他的舉動氣笑,所以剛才清潔工阿姨嘴里沒有公德心的人,并不是人,而是這只戲精大鵝? 阿圓倏地從床上跳下,以最快的速度,直奔陽臺,殺了這貨一個措手不及。 小灰聽到阿圓腳步聲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那時阿圓已經(jīng)跑到客廳了。小灰下意識就想把腦袋往繩子上套,營造一種自己還被繩子好好拴著的假象。 但越是慌亂,繩子越是沒法套上,小灰弄了半天都沒成功,阿圓已經(jīng)跑到了陽臺門邊。 它只好瞬間石化,原地發(fā)呆,裝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無事發(fā)生的樣子。 你啊你阿圓指著它的臉,要不是看了監(jiān)控,誰能相信那監(jiān)控里的囂張鵝會和面前這個是同一只? 鵝的智商有這么高么? 阿圓戳著它的腦袋,還跟我裝?吃我的零食,高空扔垃圾,想讓我喝洗腳水,還想跑? 小灰的瞳孔霎時放大,但身上沒有動作,還是那副慢半拍的樣子。 阿圓雙手環(huán)胸,還想蒙混過關? 正尋思怎么讓這戲精鵝露出馬腳,卻不想這鵝可能是偷吃零食吃多了,脖子猛地一抻,涌上了一股氣,嘴巴不受控制地打開,打了一個驚天的嗝。 阿圓:? 小灰慌亂地原地走了兩步,連忙把嘴閉上。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薯片味,阿圓很不爽,你竟然吃的還是我最愛的紅燴味等等! 他如遭雷擊,我怎么還聞到了缺缺的味道? 小灰身上的羽毛開始發(fā)抖。 小灰身上怎么可能有缺缺的味道?他們根本八竿子都打不著。 來不及細想。 阿圓沖過去扒小灰的嘴巴,急得五內(nèi)俱焚,心里冒出了個恐怖的念頭,你不會是把缺缺吃了吧?! 小灰拼命掙扎,死活不張嘴,小白在旁邊踢打阿圓的背,鵝叫連連。 一時間誰也沒有制約住誰,阿圓滿頭大汗,大步跑到廚房,抽出菜刀,朝小灰逼近:你還我的缺缺 小灰拼命往墻角躲,但躲無可躲,眼看著阿圓的菜刀就要橫在它的脖子上 小灰忽然張嘴口吐人言: 大佬!大佬饒命!!我們鵝吃素的!!是吃素的!誤會誤會??! 阿圓不敢置信地定住,菜刀險些沒拿穩(wěn)。 什么! 這鵝竟然也成精了? 第36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fā)表。 阿圓板著一張臉,雙手環(huán)胸把菜刀橫在身前,低頭看著小灰做嚇唬狀,實則內(nèi)心震顫。 混沌之初,世間多大妖,人參一族作為地之精靈,能化形者數(shù)量繁多。 但放眼至今,整個白云山只出了阿圓這一個精怪。 阿圓也從來沒見過有其他的精怪,是以一直處于一個信息封閉的狀態(tài)。 現(xiàn)在他突然意識到,在這高聳立云的城市樓宇中,可能還藏著和他一樣的精怪,里面肯定不乏比他厲害的,也有如面前這慫包小灰一樣靈力低微的。 低微到阿圓甚至一開始都沒察覺到它的異常。 小灰的鵝掌在住不住地顫抖,跟下一刻就要嚇暈過去似的,它從見到阿圓第一眼時,腦海里就蹦出一個念頭:完蛋了。 不僅僅是因為察覺到阿圓的靈力級別之高。 關鍵是他聞著阿圓身上的味兒了,一股在動物嗅覺里非常濃郁的藥香。 這味兒在那麻雀身上也聞到過。 要是這人參替那麻雀報仇怎么辦,可不得起鍋燒油把他給燉嘍。 也是倒霉,它在鄉(xiāng)下一直給一家看家護院好好的,樂得輕松自在,結果那家人的兒子要上大學了,家里的大人就賣牛賣羊順便把它也給賣了。 好巧不巧,偏偏給送到這人參家里。 這兩天它一直在尋思怎么逃,結果這家嚴實不透縫,暖氣費跟不要錢一樣天天開,窗戶基本就沒開過,想逃都逃不了。 它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強迫自己不要抖了,語氣帶著諂媚,大佬,或許那只毛發(fā)光滑,鳥容姣好,叫聲比那黃鸝鳥還好聽的小麻雀是你的朋友? 阿圓拿刀朝他一指,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兇一點,斥了聲,別油嘴滑舌的,快說!你到底把我的缺缺怎么了?他現(xiàn)在在哪里? 小灰嚇得脖子往后一躲,結果沒站穩(wěn),一屁股坐到地上。 它現(xiàn)在大致摸清楚了,這小麻雀是不見了。 并且,小麻雀對這人參很重要。 它忽然就有些底氣了,狼狽的它來了個大轉變,悠哉往地上一躺,我嘛,確實是見過你這位叫作缺缺的朋友。 阿圓心急朝他邁近一步,你什么時候見過他的? 小灰揮揮翅膀,招來一直在旁邊撲騰的小白,后者唯它馬首是瞻,連忙屁顛屁顛走過來,蹲在地上,給小灰當靠背,支撐著其腦袋。 小灰其實內(nèi)心忐忑慌得不行,面上還要擺出自若的神色,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能白白告訴你。 阿圓瞪了他一眼,竟然還敢談條件? 那你怎么樣才可以告訴我。阿圓將菜刀的刀鋒在陽臺欄桿上來回打磨,發(fā)出呲的長長刺耳聲。 小灰怕得差點又一個滑跪叫大佬,強穩(wěn)住心神,那我告訴你,你要不計前嫌,還要讓我走,前提是不能缺胳膊少腿。 阿圓手中磨刀的動作不停,那要看你提供的信息值不值了,畢竟你這種成了精的鵝rou我還沒吃過,不知道是不是比普通鵝rou更有嚼勁 小灰恨恨拍了掌小白,借力從地上艱難站起來,嘴里開始套近乎,事情是這樣的,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位缺缺兄弟長途跋涉,停在了我家的籬笆上休息。看到我正在用餐,估計也餓了,飛到我的盆邊也想要吃。我是主人他是客人,我為鵝和善,哪有不招呼的道理,然后我們就一起吃,還記得那天吃的是玉米拌飯粒 阿圓拿刀背杵了下欄桿,你說重點! 小灰一個激靈,然后我們吃飯的時候吃得太忘我了,他啄食不小心啄到我,我也不小心啄到,啄了一嘴毛。這樣想來,我也是和他吃過一碗飯的兄弟了,大佬,你放過過我吧,看在我缺缺兄弟的份上??! 阿圓蹙眉,把刀抽了回來,表情不太好,你騙人。 只是吃了毛的話,隨著體內(nèi)消化,不可能還有這么重的味道,八成是把缺缺給啄出血了。 小灰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秒慫,我錯了我錯了?。∑鋵嵤撬愤^來搶我吃的,我和他又不熟,當然要趕他了,爭搶的時候誤傷了他一口,真的就一口,也是奇了怪了,咬了他一口以后,我突然就能說話了。 早知道那小麻雀的血這么有用,它肯定不會只咬一口,但這話他可不敢說,那柄刀面正在反射著太陽光,射得他都不敢動。 大佬!那一口真的非常輕,就輕輕蹭掉一層皮而已,他飛走的時候晃都不晃一下,特別穩(wěn),絕對沒受什么傷!就掉了幾根毛的事!小灰拿著翅膀拼命拍身體,保證自己說的是實話。 阿圓覺得這次它應該沒有騙人。 缺缺從前正是吃過阿圓的參葉,生出了智慧,也延長了壽命,其血自然也就蘊含了阿圓的靈氣。 而這只鵝在吃過缺缺的血后,自身也出現(xiàn)了變化,能夠口吐人言。 每一個動植物都有自己的際遇,變化也是未知的。 飛走了?朝哪飛了?阿圓忙問。 小灰思索了片刻,東邊,具體飛哪了我也不清楚,我當時忙著護食去了。 東邊阿圓點頭,往東邊飛沒錯,是他和缺缺約定好了的見面方向。 看來缺缺中途和這只鵝的沖突只是個插曲。 阿圓這才把菜刀緩緩放到地上,你是什么時候和缺缺遇見的? 小灰卻不回答,討好地道:所以我提供的信息還挺有用的吧?一會兒能給我開門放我走 你先說。阿圓打斷他。 小灰是只能屈能伸的鵝,好的,大概是在半個月前吧。 阿圓聞言一怔,半個月前? 你一直居住的那戶人家地處哪里?阿圓追問。 小灰有些拿不準的樣子,具體我也不清楚,我平時就在院子里也不怎么出門,就老聽別人說那里叫什么皋川,是個小縣城。 阿圓好像聽湯杰帆說過,說他老家就是在這個地方,而這鵝也確實是他親戚從老家?guī)淼摹?/br> 阿圓連忙掏出手機調(diào)出地圖,地址應該沒錯,皋川縣正巧位于白云山與天澤市之間,屬于缺缺飛行來的必經(jīng)之路。 白云山和天澤市相距也并不遠,按照缺缺飛行的速度,快則一周,慢則兩周,現(xiàn)在也應該早就到了。 他卻沒有收到半點缺缺到來后發(fā)出的信號。 恍然想起,上次在日料店,也意外聞到了缺缺的氣味。 本以為是錯覺,現(xiàn)在他倒遲疑了。 難道缺缺真的去過那個日料店? 阿圓抿著嘴唇,心道:缺缺,你到底去了哪里。 與此同時,家中大門響起輸密碼時滴滴的聲音,一共響了六下,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小灰條件反射般往大門的方向沖過去,阿圓根本來不及反應,眼瞅著小灰就要從回來的人腰側飛出去 牧奇眼疾手快,一只手扼住它的脖子,把整只鵝提了起來。 小灰拼命掙扎,結果連牧奇的手臂都夠不著,嘴里不停地鵝叫。 牧奇換好了拖鞋,然后徑直走向陽臺,拿過繩頭,把小灰栓回去。 卻沒想到阿圓也在陽臺,還一副心事滿滿的樣子。 怎么了?牧奇關心問道,手中把小灰給栓得牢牢的。 小灰崩潰地從鼻子用力吐息。 但它不敢說話,它知道剛回來的男人是真正的人類,相對來說,人類是比人參還要危險的存在。 阿圓的聲音很是低落,還記得我說的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小麻雀朋友么,就我們約定好了要見面的,他一直沒來找我,我有些擔心他。 牧奇點點頭,記得,叫缺缺。 心里暗嘆,麻雀竟然這般有靈性么,還可以和人類做約定。 他沉吟片刻,他有什么特征?我想辦法在網(wǎng)絡上發(fā)布一些找他的啟示? 阿圓面露茫然,他就是和所有麻雀都一樣的長相,很貪玩挺機靈的 腳邊的小灰突然跳起來踹了他一腳,阿圓低頭,看到它張嘴對著虛空做咬的動作,阿圓連忙會意:啊他身上應該禿了一塊,被咬掉了一撮毛,在在哪 他看到小灰轉了個身,翹起屁股對著他。 在左邊的屁股上!阿圓望向牧奇。 牧奇彈了一下小灰的額頭,示意它乖一點,好,我知道了。 他拍了拍阿圓的肩膀,以示安撫,我先發(fā)消息找找,應該會沒事的。說到這里,他頓了頓,不過你來的時候為什么不直接鳥籠帶上他? 因為缺缺沒法遁地。 阿圓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腦中忽然閃過什么,他連忙拆下系在欄桿上的繩,扯了扯小灰,主人,這鵝在家悶了兩天,感覺悶壞了,我?guī)氯ュ掊蕖?/br> 說完就往大門處沖,小灰這個小短腿被他托著在地上又滑又跑。 牧奇還沒有作出回答,阿圓便已經(jīng)跑出了家門。 他低頭看了眼孤苦伶仃的小白,正納悶要遛怎么只遛一只鵝。 旁邊地上還擺著明晃晃的菜刀,他將其撿起,這個怎么在這里。 小灰出了電梯便如重獲自由般高鳴一聲,大佬就是大佬,說話算話,現(xiàn)在就要放我走!他作勢抬腿便要跑,卻不想阿圓手一扯,把它給拽了回來:你把我的缺缺咬傷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小灰一聽這就不樂意了,我們不約好了的么,你怎么還反悔了?你摸著良心說要是突然來個人搶你吃的你開心不開心 阿圓嫌它跑著太慢,直接把它整個抱起,等幫我找到缺缺,就把你放了。 小灰無語片刻,我就是個會說話的鵝,什么法術也不會,難不成動動嘴皮子就能找到你的缺缺了?你趕緊把我放了吧,我一點用也沒有啊大佬 阿圓沒有理他,抱著他走了條位于綠化帶里的小道,逐漸走到小區(qū)里比較偏僻的區(qū)域,加之現(xiàn)在太陽接近落山,光線有些昏暗,阿圓找了個灌木叢邊一蹲,沒有路人發(fā)現(xiàn)他正拿了根樹枝在綠化帶里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