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br>
    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虛焦的視線投向空中，輕聲說，“看來現(xiàn)在輪到我了?！?/br>
    “我當然很聰明了。但是你知道嗎秦覃，人不是只有在生病時才無法控制自己的。

    “我能分辨出應該相信什么，可是我很難像理想中那樣……不是只要知道就可以做到的。我很怕你只有在躁期的時候才喜歡我。我怕是因為那個時間過去了，你意識到自己并沒有那么喜歡我，才不理我的。

    “你什么都不告訴我，我只能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我不想當一個敏感又脆弱的人……但那些一個人的時間太難熬了。我真的很想和你說話，就算你把不知所云的病句發(fā)給我，也好過你不理我。

    “秦覃……對不起?！?/br>
    他仰起臉笑了，眼淚擦著耳朵滑進發(fā)際，頓時覺得自己的臺詞比秦覃的更傻，又傻又可笑。

    “我現(xiàn)在才知道，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不是你沒有遵守承諾，是我。是我沒有等到你就先放棄了。

    “我喜歡你?？墒俏也幌敫粋€動不動就把我丟下很久，不聞不問的人在一起，即使那并不能怪你。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錯，可是我也不想讓自己那么難熬。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可能還需要點時間才能想明白?！?/br>
    眼淚越積越多，用袖子擦不干凈。腦子里亂糟糟的發(fā)麻。他轉(zhuǎn)身想去柜臺找紙巾，才發(fā)現(xiàn)秦覃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轉(zhuǎn)過來望著他，遞來紙巾時低聲道，“好?！?/br>
    “……什么好？”

    秦覃頓了一下，用坦白的語氣說：“抱歉，剛剛只聽到你說喜歡我。”

    “……”

    “逗你的。”

    他的眼睛微微瞇起來，彎成好看的笑弧，抽了張紙巾輕按文頌濡濕的發(fā)際，“都聽到了，我很高興。你也不該難過?！?/br>
    “無論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都是我期望的?！?/br>
    秦覃說，“我的小作文里還漏了一句，‘你想干什么都行’。那句也不是騙你的?！?/br>
    他終于又恢復到記憶里那種波瀾不驚的語調(diào)。文頌聽到卻并不覺得冷漠，反而感到安心，“那……微信?！?/br>
    文頌別扭地把手機推到他眼前。

    加回來再說。

    徐加提前到店，進門時正看見這一幕嚇一跳。文頌哭得眼角鼻尖通紅，秦覃好歹戴著口罩當遮羞布，但目測也好不到哪去，“……怎么了這是？”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秦覃：“期末考試題太難了。他不會做?！?/br>
    “……”

    文頌僵硬地點了點頭，勉強配合，“哈，我有點熱愛學習?！?/br>
    徐加被逗樂了，擺擺手道，“行了別貧了，我都回來了，你倆也該干嘛干嘛去吧?！?/br>
    他出去辦事，只是臨時托秦覃看會兒店。沒想到會這么快下班，兩個人被趕出店門時都沒想過該干嘛干嘛到底是要去干嘛。

    “我送你回家？”

    秦覃走在前面叫車，沒拿手機的那只手垂在身側(cè)。看起來很有空的樣子。

    文頌吸吸鼻子，在后面瞄了好幾眼，心里嘀咕了句管它呢，快走兩步伸手握住了。

    碰到手背的瞬間，他整個胳膊都震了一下，卻立刻毫不猶豫地反握。

    手心暖得發(fā)燙。

    “這邊不好停車，去前面路口等?！?/br>
    語氣倒是挺鎮(zhèn)定的，戴著口罩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待會兒扒下來看一眼。

    奇怪，走出便利店之后空氣都變得清新多了，心情也和來時天差地別。不想生氣了也不想傷心了，只想扒秦覃口罩。

    只是這計劃要稍微推遲些。剛上車，小陳老板打來電話說今晚酒吧有派對。秦覃問他想不想去玩。

    他平時都不熬夜的。

    但管它呢。今天乘興。

    文頌心想，深夜派對里抱著不單純目的來的人太多了，就算去湊熱鬧也得低調(diào)點，特指秦覃，還是戴著口罩進場比較安全。

    小陳酒吧今晚和平時的調(diào)性很不一樣。老板還特意弄了幾張沙發(fā)來，小舞臺上不是樂隊，而是熱舞的美女jiejie。

    嘈雜的電子音樂里，五光十色的軌道燈全場亂閃。暖氣開到最大，到處都是穿吊帶裙的美背美腿。兩人從進場開始就被數(shù)道目光鎖定，曖昧地上下打量個沒完。

    聚集在秦覃身上的目光尤其之多。文頌深感自己的先見之明。

    就是小陳老板不滿意，“戴著口罩還怎么喝酒？摘了摘了?！?/br>
    酒杯塞進秦覃手里，卻被文頌拿了下來，“別……你晚上吃過藥不能喝。”

    沒等再勸酒，文頌摘下眼鏡，懂事道，“我?guī)退??！?/br>
    不愛喝也不代表不能喝。

    陳老板原本還想再開玩笑，見他一連干了三杯利落得很，擺明了今天一口都不會讓秦覃碰。秦覃乖得像只小綿羊似的，真就一滴都不碰的架勢。便也只能就此作罷，跟一幫朋友找別人鬧去了。

    等人走遠文頌才放下酒杯，嘶嘶抽氣，捂著臉眉毛皺成一團。

    “怎么了？”

    “牙疼?！?/br>
    每天晚上的固定節(jié)目又來了。剛剛是在外人面前，輸人不輸陣，這會兒疼起來兩眼淚花，只想捶自己腦殼。

    “每天晚上都疼嗎？”

    “嗯?！?/br>
    秦覃也跟著皺了眉，拿杯酒淋在手上簡單沖洗，捏起他的下巴靠近，“張開我看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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