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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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不醉人,只讓不清醒更加不清醒,讓清醒更加清醒而已。 第6章 野馬 網(wǎng)上是另一個世界,有面具有距離,夜瞳是一張假面,一個安全出口,在這張假面下,童瞳肆無忌憚地將無法宣泄的情緒洪流,無法宣之于口的愛恨,全都一股腦扔了過去。 沒人知道夜瞳是誰,秦澍不知道,冷超也不知道,秦澍根本不上BBS,童瞳在這里喊破了嗓子,告訴全天下我喜歡你,秦澍也不會知道。 這樣最好。 沒過幾天,中午下課后杜驪拽著冷超說了幾句話,冷超木然地點點頭,杜驪滿意又笑瞇瞇地和同寢室的程山山走了,程山山走幾步又回頭,朝冷超屈起一只胳膊喊道:加油,堅強點!我以性命擔保杜驪同志是個絕無僅有的同居好室友。 童瞳噗嗤一聲笑出來,看著冷超慘無人色的臉,說:行刑時間到了? 冷超慷慨就義之色再起,沉痛地點頭:就在今晚。說完手搭在童瞳肩膀上:幫哥們搬個家,壯個膽吧。 嘖。童瞳不屑:戲過了啊,搬家可以,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一趟回寢室,冷超走得格外慢,好像拖拖拉拉下去時間就能真的變慢一樣。 住了三年出頭的寢室,亂七八糟的雜物要多少有多少,冷超拒絕把全部家當搬過去,他指著童瞳說:你也在外邊住,不一樣只帶了幾樣東西過去么,憑什么我就要傾巢而出? 童瞳頭也不抬,麻溜幫他打包鋪蓋:憑用你的行動讓杜驪放心,你沒留后手,你就是鐵了心要跟她一起。 那以后要是吵架了我還不能回寢室住了?冷超不服。 請把自己當個已婚人士,吵架就麻溜去睡地板。童瞳毫不留情。 冷超痛心欲絕:已婚?!老子豆蔻年華的一朵花!怎么就已婚了?! 太晚了,您但凡覺悟再高點,在第一次分手的時候就該鐵了心不回頭,現(xiàn)在生米已成熟飯,別掙扎了。童瞳再踩上一腳。 冷超的公鴨嗓嚎起來像案板上待宰的豬,一邊痛哭流涕一邊收拾的手卻沒停過,童瞳耳膜要破了,真心不知道杜驪是看上這貨什么了,要顏沒顏,要錢沒錢,又不上進又矯情,說話還能氣死人。 他忍無可忍吼了一聲:別嚎了!全樓都知道你要同居高興得要瘋了,行了吧? 冷超渾身顫抖風中凌亂:我高興?他噎得說不出話來,瞬間安靜了許多。 童瞳這才想起來問:你們租的房子在哪?不會也在側門那一片吧? 冷超有氣無力:不然還能在哪,杜驪去找的,她看的房簽的合同,我連那房子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童瞳服了:萬事都女朋友cao心,杜驪才是你們家頂梁柱,你就是坨糊墻的爛泥,既當不了面子,連當里子都嫌太挫。 冷超今天被童瞳徹底占了上風,他氣結:她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不同居不就什么麻煩事兒沒有! 她大概是怕最后一年放任你在外邊徹底成了脫韁野馬,把你栓在身邊,方便催你上進,免得你畢業(yè)了真的只能去吃糠,你一人吃不要緊,讓女朋友也跟著吃就太過分了。童瞳認真分析。 冷超僵了一瞬,想到那條催人奮進的小皮鞭從此24小時懸在頭頂,整個人都不好了:你說,我現(xiàn)在分手還來得及嗎? 童瞳冷笑一聲,搖搖頭省了懟人的力氣,鋪蓋、衣服鞋子、洗漱用品,還有那臺冷超省吃儉用打工賣血換來的游戲專業(yè)級電腦,他東西并不算多,只是所有物件都跟他本人一樣,明明白白刻著三個字:欠收拾。 東西打包裝好,童瞳準備幫冷超叫車過來,冷超說:等等,杜驪也在寢室打包,等她好了一起叫個車搬過去。 童瞳點頭,想了想認真跟冷超說:我看杜驪今兒挺高興的,不管你對同居這事怎么想,就當你是為了讓她開心才同意的吧,既然已經(jīng)同意了,就別擺著張不情不愿的臭臉,到時候又是一通吵架,就跟你自己說的,橫豎都已經(jīng)是定局,勉強50分跟勉強80分有什么區(qū)別?不如再多勉強自己一點,裝也裝得開心點,這樣不是和和平平的嗎。 你這話,居然好有道理。冷超認真思索了下:果然是有過同居經(jīng)驗的過來人,關鍵時刻還是老人經(jīng)驗管用。 童瞳懶得斗嘴,拉過椅子坐到桌前,一邊翻論文要用的專業(yè)書一邊等杜驪電話。 一輛面包車裝了兩人的東西,杜驪跟車去了側門出租房樓下,童瞳和冷超一人坐了輛黑摩的跟了過去,果然就在那一大片浩瀚的民居中,只是和童瞳租的房子不在一個方位。 冷超和童瞳負責扛包,出租房開門就是一條狹窄的通道,衛(wèi)生間勉強鑲在通道一側,然后就是一間不大不小的房間,整個屋子就是如此了。 比童瞳那間差不多小了一半,采光不佳,這會還只是傍晚,屋內(nèi)幾乎就是全黑了,杜驪開了燈,狹窄的屋子一覽無余,粉舊斑駁的墻壁,吱呀作響的大衣柜,九十年代的木板床。 兩人把大包小包扛進來堆到房中間,冷超喘著氣抹著汗環(huán)顧四周,習慣性嘴瓢道:這特么還不如寢室呢,就這? 童瞳暗道不好,果然,杜驪分分鐘紅了眼眶:我不知道租豪宅?!我有那個錢嗎?是誰就給了我兩百塊?就這破房子一個月還要六百呢!我拿什么租?拿你那一摞破開水票?? 一個沒忍住,童瞳憋在嗓子眼笑出了聲,冷超訕訕嘟囔:那也可以不 杜驪氣得臉紅:我是為了誰?????你說你會好好復習,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啊,信你才是活見了鬼,專八要考不過,學位證都沒有你怎么找工作?? 童瞳斜眼看冷超,見他分分鐘要炸,拼命使眼色,冷超忽而換了張臉,秒投降道:我錯了!湊到杜驪身邊摟住她肩膀:老婆我錯了!都是我不上進,不知道輕重,才讓你為我cao碎了心。 杜驪平緩下來,大眼睛濕漉漉的,冷超拿手背擦擦她眼睛:越哭眼睛越大,你看你跟我在一起三年,眼睛都大了兩圈,是不是很劃算? 這話一出,杜驪一秒淚中帶笑,笑中帶罵,童瞳搖頭嘆息,算了,杜驪算是被這貨吃死了。 杜驪帶了一大摞報紙,要把靠床的一面簌簌掉皮的墻糊起來,童瞳和冷超幫著在報紙背面刷膠水漿糊,冷超刷著刷著就看上癮了,杜驪一把扯過報紙糊上墻,冷超跟著人貼過去,拱著背繼續(xù)看墻上的連載小說,杜驪恨鐵不成鋼地對童瞳訴苦:你說他看專業(yè)書但凡要有這一半認真,我至于cao這么多心? 童瞳想起冷超的專業(yè)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杜驪給他做的筆記,整本書沒冷超一個字,冷超說杜驪像媽,童瞳覺得不止,這是女朋友兼秘書兼家教兼媽,兩個人既是對方的主人也是奴隸,一種奇異的,外人無法打破的詭妙平衡。 收拾完屋子,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一切歸置妥當后,屋子看起來倒也別有一番溫馨,是小是破是舊,但有兩個鮮活的青春,已經(jīng)自帶光彩。 第7章 綠島 冷超和杜驪留童瞳吃飯,一起去側門的小飯館炒幾個菜,走在路上收到秦澍的消息:好幾天沒見了,論文不急吧?一起來側門這吃個飯? 童瞳猶豫了下,他拿要準備論文當了好幾天借口,對秦澍避而不見,他覺得心里已經(jīng)準備好了要分開,然而一見到秦澍的消息,他的名字,他的人,童瞳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堅定想法。 綠島就在側門的商業(yè)街,童瞳走到這里,看到綠島已經(jīng)開了門,秦澍就在里面。 他問冷超杜驪:秦澍剛發(fā)消息給我叫吃飯,我讓他過來一起? 行啊。杜驪對秦澍印象不錯,覺得他是童瞳的哥哥,一貫為他忙前忙后的。 冷超沒吭聲,只看了童瞳一眼。 童瞳回信息:我在側門這里,綠島旁邊的天涯海角,冷超和杜驪也在,你不介意就一起吧。 過了沒半分鐘,秦澍走了進來。 他的輪廓在店門口虛晃一秒,童瞳就認出來是他,太熟了,十歲的秦澍,十五歲的秦澍,二十一歲的秦澍,不看人,一抹氣息飄過來就知道是他。 秦澍跟冷超杜驪也熟,杜驪拈著酸辣木耳感慨道:還是你們電氣好,還沒畢業(yè)電站都搶著要人。 秦澍倒說:有什么好的,從入學第一天就知道自己以后要過什么日子,到老到死都明明白白地在眼前,一點對未來的期待都沒有。 冷超碰了碰杜驪的胳膊肘,對秦澍說:女生就喜歡安穩(wěn),又總是矛盾,喜歡上浪子又指望他回頭,看不上老實人又羨慕那份安穩(wěn)。 童瞳聽不下去:注意你的嘴臉,刻薄有點分寸啊。 杜驪白過去一眼,總結一個字:酸。 秦澍淡然笑笑,他對未來也沒有期待,卻不同于冷超的沒期待,他是真的知道自己將來會過什么樣的生活,大概率衣食無憂,走上他父親的老路,當不了大領導也能當個小領導,性格比他父親要好,會成為一個和藹可親的中年人。 所以他拼了命折騰綠島,散盡錢財搞了這么個烏托邦,喝酒,打球,三教九流的年輕人,讓他幻想自己做出了一個江湖。 綠島有盡頭,畢業(yè)就是盡頭。 這話秦澍不會說,太喪了,他習慣在同齡人面前當老大當哥哥,他習慣照顧童瞳,童瞳是個有翅膀的人,秦澍希望自己可以做他的巢。 太奢侈了,這想法。 秦澍走神走到云天外,童瞳自從秦澍進來,整個人也跟著半神游,冷超和杜驪都瞧出兩個人的不對勁,也不好說什么,悶頭吃完了飯,冷超再次瀟灑喚服務員結賬,又聽到雷同的一聲:同學,已經(jīng)結過了。 冷超微怒,一胳膊肘夾過童瞳脖子:這種日子你也跟我搶?我主場還是你主場? 秦澍連忙打圓場:我結的我結的,咳,這不都來綠島附近了,就當這一帶都我罩著。 冷超這才哼哼唧唧松了手:謝謝澍哥。 童瞳嗤嘲一聲:真乖,吃人嘴短。 旁邊就是綠島,粗劣的霓虹燈閃著碩大的兩個招牌字,秦澍說:來都來了,進去坐一會吧。 童瞳隔空感受了下,今天人也不多,不怎么吵,他一招呼,跟冷超杜驪說:今兒澍哥包圓了,去玩玩吧。 幾個人走進去,里頭就兩個人在打桌球,圓球撞擊桌面的聲音跟店里的音樂聲混在一起,閩臺人民的鮑勃迪倫伍佰正在唱:牽掛著你是那顆我的心,飄呀飄地在你面前捉摸不定,牽掛著你是那顆我的心,吹呀吹到你的眼前我的心 其中一個俯身正要擊球的人抬起了身,叼在嘴角的煙頭紅芯閃了一下,一團白煙飄出,立體分明的臉模糊起來,砂紙般的聲音響起,說:童瞳,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說: emmm,他來了 第8章 奔涌 五六米的距離,三四個人的身影,隔著伍佰與臺球桌,童瞳聽見了他最不想聽到的問候,那個人,那把聲音,都令他想起自己最丟臉的一刻。 他曾在這個人的懷里掙扎發(fā)瘋,像痛哭流涕的野獸,當著這么一個外人的面,把自己愛到絕望,卑微到塵埃里的心剖了個干凈,他簡直恨,恨自己失控。 冷超和杜驪都看著童瞳,他硬生生咽了口氣,把反感與恨意都封進心里,只剩一秒變冰窟的臉,冷超問:誰???你認識? 童瞳冷淡點點頭,秦澍給幾人拿了飲料說:我朋友,來,我給大家介紹下。 臺球桌上咕嚕嚕的滾動聲已經(jīng)停了,頂上吊下來的聚光燈下圍了一圈人,童瞳拖了張高腳凳坐在人群后,有什么好認識的,什么人都值得認識? 秦澍指著冷超和杜驪說:這是外語系的神仙眷侶,冷超,杜驪,童瞳的同班同學。 怨侶。杜驪糾正道,順帶白了冷超一眼,兩人一齊朝對面點點頭,算打個招呼。 秦澍又指著對面,個高肩寬皮黑的那個說:這是邊城,經(jīng)常照顧我生意的哥們。 邊城旁邊那人跟他形成鮮明對比,個子差不多高,但皮膚蒼白到像吸血鬼,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單薄身架子,性子倒有些熱情,主動朝冷超和杜驪伸出手,自我介紹說:我叫蘇雷,是邊城的死黨,也是澍哥這里的??汀?/br> ???,嘖嘖,童瞳在心里吐槽,當是來風月場呢。 蘇雷的眼神穿過人群,曲曲折折朝童瞳探過來,眼神帶著詢問:這位是? 童瞳沒起身,喝了口檸檬茶,眼神瞟了眼邊城,他凹陷的眼神很深,褐色的睫毛很長,看不清神情,秦澍拍拍童瞳的肩膀說:童瞳,我從小一起長大的 秦澍卡在了這里,童瞳一顆心不輕不重地跳了下,微微一沉,他低頭再喝一口茶,垂著眼不看他,一起長大的兄弟,發(fā)小,同學,不外乎這樣了。 他輕輕闔上眼,無所謂了。 一起長大的弟弟。很意外,那把砂紙磨過的嗓子接過話,秦澍猶豫了半秒,模糊地點了點頭。 童瞳猛地睜眼,長睫毛遮住的羽翼陰影驟然飛走,他抬頭,看到邊城嘴角一抹不易覺察的笑,似示好,似嘲笑。 蘇雷后知后覺地突然反應過來:噢!這就是童瞳啊,我知道啊,澍哥不經(jīng)常跟我們提起嘛,只是一直沒對上人,今兒才見到本人。 咳秦澍咳嗽了聲,打斷了蘇雷熱情洋溢的感嘆:要不大家一起打幾局怎么樣?我給大家做后勤,調(diào)酒倒茶做果盤,咱們可以記分,輸了的晚上請宵夜啊。 蘇雷笑著說:我沒問題啊澍哥,輸了邊城請宵夜,贏了我請宵夜。 一群人都笑了,秦澍說:這話講的,誰輸誰贏?橫豎都你倆包圓了是嗎?你倆做生意都這么做的?可真會算計。 杜驪捅了捅冷超胳膊:怎么樣,S大賭神,不上場PK下? 冷超叼著煙,今兒大概是剛搬家杜驪心情好,又賞賜了三根,他半瞇著眼睛朝邊城和蘇雷說:都是新朋友,一上來就喊打喊殺的多不好,以德服人懂不懂? 杜驪嗤笑一聲:門旮旯的掃帚扶不上墻,你也就敢窩里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