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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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瞳點頭,這些童世寧都轉告過他,他問:那現(xiàn)在術前各種檢查都還好嗎?有沒有一些指標什么可以大致判斷腫瘤是好還是不好? 葉主任往上推了推眼鏡:這個不好說的,只能講概率,現(xiàn)在的檢查情況來看只能說各項指標符合做手術,腫瘤的邊緣比較清晰光滑,有良性的可能。 童瞳沒說話,葉主任的話很客觀,他點點頭,邊城問:手術活檢的結果最快什么時候能知道? 兩三天吧,可以加急出。葉主任說。 最壞的情況是什么?童瞳抬頭問道。 葉主任頓了頓,看向童瞳,語氣很平靜:最壞的情況,就是活檢出是惡性,再看看是幾期,但目前檢查來看應該沒有擴散,即使是惡性應該也是早期,恢復的可能性比較大。 童瞳心里仿佛呼出一口氣,卻也沒有輕快多少,還好,因為膽結石而發(fā)現(xiàn)額外的陰影,竟也算是一個運氣。 走出辦公室,邊城看著他:你還好嗎? 童瞳在樓道口停下,扶著欄桿稍微緩了緩:還好,最壞的情況也就是早期,不會有事。 嗯。邊城拍拍他的肩,兩人一起往下走:手術是明天早上8點,到時候我也來。 童瞳轉頭看著他,邊城一夜沒睡,眼里全是血絲,眼底還有些烏青,童瞳說:你回去休息吧,眼睛都紅了。 是嗎?邊城語氣倒很輕松:一兩夜不睡是常事,還不至于扛不住。 童瞳腳步頓了頓,這些年邊城到底怎么過來的,他突然很想問,嘴唇張了張,卻還是發(fā)不出聲音。 邊城也停住,從臺階下轉頭仰面看著他:怎么了?被我嚇到了? 童瞳低頭,他想笑一笑但最終只微微動了動嘴角,幾步下了臺階跟上邊城:怎么這么辛苦?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秒,邊城解圍似地笑了笑:誰不是這么過來的,現(xiàn)在還年輕,過幾年想扛也抗不了了。 到了六樓,童瞳說:我爸說讓你過去坐坐,估計你一去他又要拉著你中午吃飯啥的,要不改天吧?我想你早點回去休息。 邊城點頭:明天我再過來,對了你行李還在我車上,要不我在醫(yī)院旁邊找家酒店開兩個房間?你父母家都離這兒太遠了,來去不方便,這樣你和叔叔都能住這兒,方便照顧阿姨。 童瞳本來也有這想法,只是這會被邊城說出來,他連連擺手:你別麻煩了,我自己來安排就行。 邊城又沉默了會,就在童瞳以為他已經(jīng)默認答應的時候,突然聽到他說:不麻煩,真的。 童瞳怔了幾秒,點了點頭:好。 護士站的小護士們正在幫童世寧和郁星換到單人間,童瞳跟父母打了聲招呼,找童世寧拿了身份證先去拿行李開房間。 醫(yī)院對面有家連鎖的四星級酒店,邊城想要兩個套房,被童瞳打住:不用套房,就兩個單人間就行。 行吧。邊城妥協(xié)了,跟前臺說:那就要兩個最好的單人間,不要臨街,安靜一點的。跟著又報出他公司的名字,說:都記在公司名下,你查一下應該可以月結。 前臺小姑娘查了下說:可以的,對了您公司是我們酒店的VIP企業(yè)用戶,可以享受免費房間升級服務,剛才的兩個單人間可以升到套房,先生請問需要升級嗎? 邊城看一眼童瞳,眼睛盛滿了笑,學著前臺的語調(diào):先生請問現(xiàn)在可以升級嗎? 童瞳也笑了,點點頭:好,升級。 房卡交到童瞳手上,邊城說:我就不送你上去了,一會中午跟叔叔阿姨吃完飯,你也好好休息下,你看你黑眼圈比我還重。 他伸出手,像是一個做習慣了的動作,手指就快碰觸到童瞳的眼角,童瞳聽到胸腔里又咚地狠狠跳了下,他渾身僵住,然而那根手指只到半路,突兀地打了個折,朝下落了下去。 兩個人似乎都被這個動作愣住,眼神剛剛碰在一起又飛快地分開,像是被什么guntang的東西灼燒了一下,邊城嘿嘿笑了幾聲,解開尷尬似地摸了摸臉,說:先走了,明天見。 嗯,明天見。童瞳一手推著行李箱,朝邊城揮揮手,看著他走出大廳,消失在無休無止的風雪里。 進到電梯童瞳想起來,圍巾還在邊城那兒,他摸摸自己的脖子,朝對面的鏡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作者有話說: 稍微啰嗦幾句,關于最近的更新頻率,是周更一萬,也就是34章的量,基本從周日到周二或周三。 前面兩個月的時候書的排榜一直很虐,加上當時有存稿,我?guī)缀跻呀?jīng)放棄這本書了,自暴自棄地日更,想著沒人看就算了(兩個月更了20萬)。 后面突然上了個日推,然后榜單位置稍微好了起來(也只是相對,并沒好多少),這時候貌似又有了可以讓更多人看到這本書的希望,于是為了可以有更多更好的榜單位置,更新頻率慢了下來,要不然蹭蹭蹭更完了并沒有人知道沒有人看,寫書是為了啥? 另外也確實忙,每周只有單休,除了這篇文,下篇現(xiàn)代ABO文也在進行中,大綱人物劇情,還有封面畫圖(手殘但就是手癢),一切的一切,敬請理解,感謝! 第70章 海浪 童瞳沒想到,童世寧對于沒見到童瞳那個神通廣大的朋友這件事這么耿耿于懷,整整抱怨了半個多小時,尤其聽說對方還在對面那個看起來很高檔的酒店給他們定了兩個套房,更加覺得自己兒子不會做人,平白受人恩惠還不知道感恩。 酒店安頓好再回到醫(yī)院,童瞳滿耳朵都是這些嘮叨,忍不住在童世寧背后翻了個白眼,被郁星看到,笑著安撫兒子:別聽你爸的,年紀大了越來越嘮叨,心里存不住事兒,就怕欠人恩情。 但她也問:那是個什么朋友???怎么沒聽你提過,看人家這么對你,應該跟你很熟? 童瞳不知道該怎么答,說媽其實你見過?就是當年我留下那封信的對象? 只得含糊地嗯了聲搪塞過去:沒什么,以前的同學。 聽到這個童世寧也過來:你同學混得很好嘛,連院長都認識。 童瞳無語,童世寧永遠覺得別人都有門路,人人都混得比他好,比他兒子好,他這輩子凈吃沒門路的虧,見到別人丁點優(yōu)越便要感嘆一番,童瞳懶得搭理他這些話。 郁星中午只喝了點粥,然后便要開始禁食準備明早的手術,等午后她睡下,童瞳才跟童世寧一起去醫(yī)院門口吃東西。 暴雪天很多小店都關門,走了一小段才找到一家開門的餃子館,垂著厚門簾,里頭熱騰騰地飄著白汽,童瞳吃不了rou餡的餃子,要了三鮮全素的,又給童世寧點了豬rou芹菜餡兒的,兩人面對面坐在一張小方桌前。 童世寧還沒退休,童瞳問他:這幾天跟單位請假了嗎?兩頭跑太累了。 請了。餃子湯先端了上來,童世寧端起碗喝一口,點頭說:我一個底層工人,有我沒我一個樣,領導讓我家里忙清楚了再回去上班。 也好。童瞳也喝了口湯,清湯寡水的,但熱乎,他問說:最近一直在這邊,你家里人沒意見? 在外頭的時候,童瞳跟童世寧一年也打不了一次電話,即便打電話多半也是不歡而散,平時的微信還是會關心下對方身體如何,工作如何,但沒問過童世寧的私事,是不是又找了個人?處得如何?他一概不知。 誰知童世寧雙眼一瞪:家里人?什么家里人?你和你媽不就是家里人?哪還來什么家里人! 這語氣竟還有些生氣,仿佛在埋怨童瞳不懂事,童瞳也楞了,怎么個意思?他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童世寧眉毛胡子都已經(jīng)花白,頭發(fā)早就白了大半,他生童瞳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三十,在那個年代算超級晚婚,加上一直郁結于心,老得格外快,童瞳看著他,又熟悉又有些陌生,這會還有些吹胡子瞪眼的架勢,童瞳想問你到底在說些什么,我就算了,早都離了婚的前妻還能算你家里人? 兩個人互相瞪著,都有些瞠目結舌,童瞳放棄了,他不想吵架,算了,你愛怎么想怎么想,愛怎么說怎么說。 兩盤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來,童瞳擺上兩只醋碟,倒上醋,又給自己那碟加了點辣油,夾起餃子蘸了蘸一口吃下去,腮幫子鼓起來,童世寧也一大口吃下去,兩個人都像憋著氣。 餃子吃掉一半,童世寧喝掉半碗餃子湯,這才說:你媽這些年也一直一個人,怪可憐的,病倒在家里都沒人知道,得虧打了個電話給我,你說這要不是我,她這趟能不能挺過來都難說。 童瞳啪一下放下筷子,想說什么又忍了忍,憋住的話跟口里的餃子一起咽下了肚,童世寧說得對,這件事情里,他這個兒子沒有起到半分作用。 童世寧眼睛還瞪著:我就說,我跟你媽年紀都大了,反正身邊都沒有合適的,不如在一起互相還能有個照應。 童瞳徹底吃不下去了,他問:您這想法,我媽知道嗎? 那能說嗎?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馬上都要手術了,我對她好,這些天忙前忙后的她又不是看不到,等出院了一切不都順理成章的。 這滋味真是百轉千回,萬般復雜,童瞳在心里長嘆一口氣,自家父母自導自演的這出意難忘真是令人啞口無語。 他不客氣地說:您別想一出是一出,跟我媽在一起那么多年,一直都看不上眼,橫眉冷對的,這會人生病了您倒開始獻殷情,是離婚的這些年才認清自己在婚戀市場上的行情么?知道您這條件不可能再找到比我媽更好的? 要是往常,童瞳這番話都等不到說完,就會迎來一個大嘴巴子,說不定還連帶一腳踹,但此時童瞳氣不打一處來地地盯著童世寧說完這番大逆不道的話,他就是為郁星不平,跟個冷暴力狂在一起生活這么多年,老了老了竟還要被對方窮追猛打?上輩子欠他的? 沒想到童世寧毫不動怒,反而自我反省了下:我以前脾氣是不好,對你mama也不好,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人老了就沒脾氣了,就是互相做個伴。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童瞳在心里狠狠牢sao了一通,他說:您不用擔心我媽沒人照顧,我可以照顧。 你又不在家你照哪門子顧?童世寧反問。 媽馬上就可以辦退休了,退休了我就把她帶上,我在哪她在哪。童瞳也嗆上了。 呵呵,厲害了是不是??。磕銒屇昙o那么大了還跟你滿世界跑?我知道你這些年去了不少地方,做這個做那個,我是不懂,但我就知道你媽這身體經(jīng)不起折騰!童世寧毫不示弱。 童瞳睡眠嚴重不足的頭開始劇疼,不對,怎么成了他跟他爸搶他媽?他本意不是這個,而是壓根覺得童世寧不是個值得托付的對象,不會讓郁星的晚年生活更美好,只會添堵,他壓根不想看到這么個局面。 怎么會是這樣?怎么這些年不回家,一回家家里就要變天?? 他擺擺手不想再說話,一頓飯吃得久不見面的父子兩人都不痛快。 正巧這時沈沉打來電話,他才從昆明回到西雙版納,把要拍攝的事情安排妥當,這才空出來問童瞳的情況,正好撞到童瞳氣不順的槍口,他在電話那頭磕巴了下,童瞳深呼吸了幾口,把情緒壓下去,緩聲把郁星的手術安排和醫(yī)生的話簡單講了講,又問了劇組的拍攝情況,兩個人沒聊上幾句就匆匆掛了電話。 他完全忘了,至少到宜江后要給沈沉去報個平安,從在武漢機場見到邊城開始,離開宜江后的五年就仿佛被拋到了腦后,仿佛那是發(fā)生在另一個平行時空的人生,這會接到沈沉的電話,讓兩邊的空間世界有了一絲關聯(lián),他意識到童世寧說得對,他這個工作性質(zhì),確實沒辦法照顧家人。 于是看童世寧的眼神柔和了點,對郁星來說,童世寧的確不是個好選擇,但是總歸是個選擇。 只是童瞳的記憶里認知里已經(jīng)根深蒂固地把父母關系等同于冷暴力和徹底破裂,這會讓他接受兩人有可能會再次走到一起,太難了,他做不到。 吃完飯回病房陪郁星待了會,郁星看他滿眼的紅血絲,催他回去睡覺休息,他也確實扛不住,把酒店房卡拿了一張給童世寧,讓他晚一點直接過去,最近都可以住那邊,童世寧嘮嘮叨叨一邊說浪費錢,一邊又把童瞳那個有本事的朋友感謝了一番。 回到酒店房間,童瞳連行李箱都沒散開,脫掉外套鞋子倒在床上就睡著了,這一覺很沉,連夢都沒做,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連睡覺姿勢都沒換過,直接從下午三點睡到了晚上十點,醒來后有深度的恍惚,忽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今夕又是何夕。 拉開落地窗的窗簾,外面雪仍未停,房間在十九樓,看得到城市朦朦朧朧的點點星光,不一樣了,童瞳想,什么都不一樣了,宜江有了那么多高樓,他身在故鄉(xiāng),卻覺得自己像個過客。 床上的手機叮地一聲,是邊城的消息,他似乎也剛醒:睡到一半餓醒了,你有沒有睡一會?晚上吃了沒? 童瞳這才后知后覺地覺得了餓,中午被童世寧那個震翻天的想法驚得餃子都只吃了一半,這會補過覺后困倦微消,腹中的饑餓感才海浪一樣地卷上來。 但他回:也才睡醒,一會問問酒店有沒有宵夜,或者叫個外賣上來。 邊城的消息回得很快:這家酒店的東西不好吃,這種天氣讓外賣員歇一會吧,我來接你,一起吃點東西? 童瞳站在窗邊握著手機,心里浪花一樣翻騰的不止是饑餓感,還有那些年邊城總是帶他去這里去那里,吃這個吃那個,西壩的魚,咕嘟咕嘟冒熱氣的潮汕砂鍋粥,七叔的農(nóng)家菜,何叔的燒鵝像陳年畫卷一樣徐徐展開,里頭的食物跟人都是鮮活的,他自己,邊城,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取笑對方,吃完還要摸摸對方的肚子,還好還好,腹肌還在。 突然就感到了軟弱,童瞳順著窗玻璃滑了下去,他坐在地上,房間的燈是暗的,他捂住臉,不明白自己這些年都做了什么。 那一頭邊城遲遲等不到回信,他攥著手機,猶豫要不要打個電話過去,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按下那串從來沒有忘記過的號碼,卻沒撥出去,過了會又一個個刪掉,他想,還是別逼他吧,算了,他重新打下一行字:我?guī)湍憬袞|西送到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