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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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笛沒說話,唐朝白便主動道:既然已經(jīng)處理好了,我先走了。 曲笛現(xiàn)在不想和他多說哪怕一個字:嗯。 這也是唐朝白能預料到的,但他依舊有些失落,走之前輕輕帶上了門,像是怕驚動到里面的人 。 曲笛環(huán)顧了房子,原本十分完美稱心如意的地方忽然變得膈應人,早該想到的,他們都是自負驕傲的Alpha,哪會乖乖聽話。 曲笛隔應,房里的人更加隔應唐朝白這個心機男! 時越汐偏著頭惡狠狠地盯著那碗粥時,曲笛抱著昏昏欲睡的孩子進來了,他立馬恢復可憐兮兮的樣子。 我餓了。十分理直氣壯且?guī)煶鲇忻?/br> 但曲笛并不吃這一套:我抱著孩子,你要餓了就吃,不餓我就拿出去了。 原本他就對時越汐不待見,加上唐朝白的出現(xiàn),就更加看他不順眼了。 這種不愉快延續(xù)了三天,因為期間時越汐賴著說還不舒服不肯走,唐朝白頻繁過來充當起關心租客的好房主,他們天天在眼前晃來晃去,曲笛連喝水都會噎到。 他無力改變,不想再和他們爭辯,開始瀏覽起一些招聘信息,可他沒什么時間還有個孩子,根本找不到什么工作,最后他還是再次拿起了筆,做一些幫人修改劇本的工作。 這份工作還不是他自己找的,是苗月杉主動聯(lián)系他說自己這邊有一份劇本需要改問他能不能幫忙,他不知道苗老師怎么找到他的聯(lián)系方式的,但他能感受出來,她對自己仍舊抱著很大的愧疚,對于當年的不信任和對他表露出的失望。 曲笛倒是沒有怪過他,當年的事,無論換作是誰都會用把損失減到最小的方法來解決,苗老師不止要對他負責,還得要對手底下的每一個人負責。 他同意了,并像是個老朋友一樣和她談了談,約苗老師有時間聚一聚,電話那邊哽咽著說好。 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未來太樂觀了,帶著孩子,一個人生活有太多他預料不到的難處。 孩子黏人,他只能趁著他睡覺的碎片時間和晚上工作,孩子一哭必須放下手下的東西,沒幾天他就憔悴地像是站都站不穩(wěn)了。 孩子我來帶,你給我去睡覺!時越汐說著不顧他的反對把孩子抱過來,像模像樣地哄著。 曲笛不愿意,他不相信他這個大少爺能帶好孩子,時越汐露出許久沒見的冷臉:我看你進醫(yī)院了誰來管這個小屁孩。 最后他還是妥協(xié)了,他其實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情況不太妙,偶爾還有暈眩的感覺,唐朝白那每天送來的燉湯他從一開始的拒絕到現(xiàn)在的接受,也只是想要把身體養(yǎng)一養(yǎng),但很明顯,他這樣糟踐身體,喝什么都補不回來。 曲笛睡了很綿長的一覺,沒有孩子的哭鬧,沒有人問他進度,夢里是軟綿的白云,他躺著看星星月亮。 時越汐還是搞不定,糖糖乖的時候的確很乖,但一旦鬧起來就怎么都壓不住,拉頭發(fā),咬衣服,整個一個大魔王的樣子。 應付不住的時越汐最終還是拉下臉來敲響了隔壁家房門,唐朝白開的門,一身休閑服,屋里放著鋼琴曲,整個一個做作的小資做派。 時越汐十分鄙夷,完全想不起自己家浮夸的模樣。 小鬼啜泣著往里頭張望,十分好奇,時越汐把孩子塞給他,唐朝白下意識接住,悠揚的音樂聲似乎安撫了他,沒多久他就趴在肩膀上睡著了。 唐朝白照顧了糖糖一下午,傍晚時越汐精神抖擻地來接孩子,唐朝白卻連門都不開,直到他瘋狂按門鈴,唐朝白才被吵得不耐煩打開門。 他簡單明了地說自己待會兒會帶著晚飯和糖糖一起過去,讓他回去,這是一個好機會,接近曲笛的好機會,雖然利用了糖糖,但唐朝白不覺得愧疚,自己勞心勞累帶了他一下午。 時越汐只能帶著一肚子氣回去。 曲笛聞著飯香醒來的,他揉著眼睛還有點迷糊地走到客廳,飯桌旁時越汐把保溫盒的菜拿出來,沙發(fā)上坐著唐朝白在喂孩子奶。 聽見腳步聲,兩人異口同聲地看向他:醒了? 嗯。曲笛走過去從唐朝白手上接過孩子,問:你怎么在這里。 唐朝白看了時越汐一眼,無視他警告的眼神,如實回答:他搞不定糖糖,只能我?guī)椭鴰?,順便把晚飯帶過來了,快來吃飯吧。 孩子吃飽了就睡,三人那么多天第一次坐到同一張桌子上吃飯,曲笛也不再擺出不耐煩的表情了,這兩人的確幫了自己很多,說實話,要不是他們,他不知道自己會怎么樣。 唐朝白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敵意沒有那么深了,這是他第一次留在這里吃飯 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或許決定著他有沒有下一次。 于是他便試著給他夾了菜,曲笛溫聲謝謝,吃了,一邊的時越汐自然不甘示弱,兩人比賽似的不停給他夾菜,導致他不知不覺吃撐了。 飯后時越汐切了水果,三人坐著看電視節(jié)目,恰好放著娛樂新聞,一張帥氣的臉占據(jù)了整個電視屏幕,曲笛認得,那是唐夕言之前專輯的宣傳照。 主持言簡意賅地說明了唐夕言的復出準備,兩個月后將有一場復出演唱會,他消失了一年有余,許多粉絲都激動得不得了,到他的新公司樓下拉橫幅。 唐朝白在一邊道:他自己去談的合作和簽約,現(xiàn)在已經(jīng)簽了新公司。 那個公司不像棠藝那么有影響力但也算是很有實力的一家公司,出名的藝人不多卻個個在各自領域能排到前頭的,選人標準出了名的嚴格。 唐夕言似乎是今天娛樂新聞的重點,主持人從他出道開始介紹他的經(jīng)歷,說個沒完,曲笛看著電視上意氣風發(fā)的照片,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唐夕言的樣子。 自大,暴躁,任性,嚷嚷著要把他丟出去,但聽到是唐朝白讓他來之后只敢時不時過過嘴癮,像個不斷發(fā)光發(fā)熱的小太陽。 自己只是個跟在他后面打雜的小助理,如果自己沒有來Y市,沒有遇到這些人,生活就會完全不一樣了吧 找一份平凡的工作,做一個平凡的人,安安穩(wěn)穩(wěn)地找一個伴侶,結婚,生子。 要是有人問他后不后悔,腦海中跳出來的第一個答案居然是不后悔。 你瘋了嗎,他問自己。 唐朝白來得越來越頻繁了,曲笛有了更多空余時間修改劇本,得知唐朝白就住在隔壁之后也沒太大反應,只從他手上接過糖糖,讓他吃飯去。 時越汐看曲笛抱著孩子回房,蹭到看著曲笛消失的地方發(fā)呆的唐朝白身邊,小聲道:你說,他是不是接受我們了? 唐朝白卻岔開話題:舒逸接了一部電影。 時越汐撇撇嘴:他接電影關我什么事? 最好沒日沒夜拍電影,滾得遠遠的,別來煩曲笛,他一想到島上的那件事都要失眠。 唐朝白轉(zhuǎn)身,聲音幽幽傳來:那部電影的劇本曲笛正在修改。 作者有話說: 時越汐:就算是一室一廳,我也有本事和曲笛擠一間房間(驕傲.JPG ABO在劫難逃 第135章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曲笛的劇本也改好了,他整理好文件直接發(fā)給了苗月杉,苗月杉看完之后對他贊不絕口,并邀請他到劇組隨行,如果有需要的話還是得他幫忙中途修改。 曲笛回絕了,如果隨行拍攝,他大概率要吃住都在劇組了,這部劇是民國年代劇,肯定要到影視城去的,一是他想休息幾天帶帶孩子,二是他不想到陌生人太多的地方去。 苗月杉雖然覺得可惜,但是也沒有勉強他,第二天就把錢給結算了,大概是苗月杉照顧他,他不算什么知名編劇,但還是給他談到了1000一集的價錢,一共42集,他拿到了4萬多,不愧他熬了那么多晚的夜。 當天晚上他就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的飯菜,五菜一湯,湯也是他花了一下午熬的排骨蓮藕湯,簡單地加上一把花生,味道鮮甜,兩個大男人硬是把一大鍋湯給喝完了,桌上的菜也所剩無幾。 唐朝白很識趣,這段時間偶爾留下來吃飯,吃完就走,從不逗留,曲笛也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屋里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時越汐招呼他過來一起看電視。 上面播放著最新的綜藝,藝人玩著最新的游戲,笑聲不斷,但曲笛一向?qū)@些沒什么興趣,抱著孩子回房了。 他還得給孩子洗澡,洗完澡就該睡了,孩子要起夜喝奶換尿布,他要爭取多點時間休息。 時越汐自己一個人坐在客廳,電視里頻繁的笑聲此刻卻顯得有些孤寂,他手里捧著手機,手指翻飛,不一會兒他站了起來,往曲笛房間位置看了一眼,接著走到陽臺外邊,表情嚴肅,聲音壓低,不知在和誰講電話。 一個女人也能讓她跑了,你們丟不丟人!說完他便掛了電話,深呼吸了幾次平復心情才走進廚房。 他熱了一杯牛奶,關了電視,端著走到曲笛的房前,敲了敲房門,對里面的人喊:我放門口了,你記得喝。 不知是什么時候形成的默契,他每晚把牛奶放到門口,曲笛不會出來,但第二天空杯子就已經(jīng)洗干凈放到碗櫥里面了。 他們的話還是不多,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他自說自話,拼命找話題,曲笛肯給他一個眼神他就能高興半天,實話說,他有些累,但他卻還是努力拉進兩人的距離,曲笛一步也不肯往他這邊走,他只能努力跑過去。 安靜的夜里,孩子的啼哭格外明顯,時越汐一向警惕,幾乎是孩子哭的第一秒就睜開了眼睛,他沒當一回事,小糖糖每晚都要起來喝奶,靠哭聲提醒父親自己餓了。 時越汐翻了個身,打算繼續(xù)睡,可他漸漸覺察出今晚不太一樣,孩子哭聲依舊,也聽不見曲笛起身去廚房拿東西的腳步聲,五分鐘之后,孩子哭累了,哭聲斷斷續(xù)續(xù),一點力氣都沒有,時越汐連忙起身。 他敲門砸門里面都沒反應,時越汐便去門口的架子上找到了備用鑰匙開了門,他急出一身冷汗,進門時差點跌倒,可卻發(fā)現(xiàn)曲笛好好地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身側(cè),緊緊地抓著身下的被子,眉頭緊鎖,額頭滿是冷汗,嘴里喃喃著什么。 時越汐先把孩子抱起來,走到床邊搖了搖似乎被噩夢魘住了的曲笛,曲笛猛地抓住他的手腕,雙眼瞪大,雙眼無神卻表情驚恐,他的指甲掐進了時越汐的皮rou。 接著他又忽然放手,尖叫一聲躲進了被子里面。 時越汐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他慢慢走過去,猶豫著拍了拍被子下仍舊有些顫抖的曲笛。 曲笛 他湊近了卻聽到曲笛在喊自己的名字:別打我時越汐,你別打我聲音浸染上了哭腔,可憐又卑微地哀求著時越汐。 時越汐心中一痛,縮回了自己的手,他瞳孔緊縮,失神地后退了兩步,所有的話全都堵在喉嚨。 他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情,他刻意去忘記,可發(fā)生過就是發(fā)生過,曲笛記得清清楚楚,無論他做什么都無法抹殺掉他對曲笛的欺辱。 那些記憶,那些恐懼,深深地留在他的靈魂中,不知何時會變成午夜夢回的惡鬼,掐得曲笛無法呼吸。 好在曲笛這種情況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很快他就從剛才的夢境中脫離出來,他渾身汗津津,掀開被子便看到時越汐抱著還在在不遠處站著,兩人相顧無言。 時越汐似乎怕再嚇到他,勉強笑了笑,道:我?guī)鋈ズ饶獭?/br> 這些事他這段時間熟練了不少,曲笛并不擔心,看著他逃似得離開也沒說什么,他說不出安慰的話,那些真真實實加注在他身上的傷害讓他無法對時越汐產(chǎn)生憐憫。 他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即使是假的,他似乎還是能感覺到刺痛,夢里的場景比現(xiàn)實他所經(jīng)歷得更加血腥可怖。 可能是那段時間聽得太多了,所以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中,那人雖沒真的動手,但卻陰森森地給他說著各種刑具的用處,語氣中充滿著將那些東西用在他身上的期待。 第二天時越汐早早醒了,吃早飯的時候心不在焉,平時總愛和唐朝白嗆聲,今天卻一聲不吭,連唐朝白都覺得奇怪。 曲笛只當什么都不知道,吃過早飯帶著孩子下樓散步,遇到了一只可愛的柯基,和他主人一起走了一段路,順便聊了聊。 他磨蹭著回到家,發(fā)現(xiàn)家里安安靜靜的一點聲響都沒有,他愣了一秒,關上門,拿起了桌上的一張紙,或許是從小受教育比較晚,時越汐的字不怎么好看,就只有簽名還能看出點飄逸風范,幾行字寫滿了一張A4紙,生怕他看不見。 我先和梁俊回去,你得按時吃飯睡覺,別熬夜了,我還在P市,有事打我電話。對不起。 對不起三個字和其他字格格不入,一筆一劃似乎都用了心思慢慢寫出來的,他努力把這三個字寫好,但寫出來卻有些不倫不類,像是孩子剛剛學寫字一樣,態(tài)度謹慎卻寫得歪歪扭扭。 兩行字曲笛看了不知幾遍,最后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里。 唐朝白對時越汐的忽然消失沒有問一句話,只是來得更勤了,曲笛忍不住問:你不上班嗎? 棠藝那么大的公司,老板卻天天到這邊做飯洗碗,偶爾給孩子喂奶換尿布。 唐朝白拿起玩偶逗得孩子呵呵笑不停,道:你別cao心了,棠藝總不會倒閉的。 一個月后,曲笛幫著修改的電視劇《梨園》開拍,主角就是傳了很久的舒逸和新晉小花仲春夏,兩個Alpha的愛情,這是很罕見的題材,宣傳文案一出就引起了巨大的反響,主題曲由最近復出的唐夕言演唱,他將第一次挑戰(zhàn)戲腔演唱,這首歌也會出現(xiàn)在他的復出演唱會上。 有些網(wǎng)友注意到了,編劇一欄出現(xiàn)了曲笛的名字,這個當年在圈里引起軒然大波的人再次引發(fā)討論,加上這部劇還是舒逸這個曾經(jīng)承認兩人情侶關系的視帝主演,主題曲演唱者也是當年力挺他的唐夕言,便更加有挖掘的空間了。 短短半天,這部劇就占據(jù)了熱搜的半邊天,連曲笛的名字都被送上了熱搜第五。 營銷號紛紛下場,一個視帝愛上平平無奇的小編劇,最受歡迎歌手默默守護的故事欲然紙上,各種細節(jié)被扒得一點都不剩。 網(wǎng)絡上吃瓜正熱烈,曲笛卻已經(jīng)接下了一部網(wǎng)劇的劇本修改,這次事件很寬裕,都市情景輕喜劇,少了歷史考究的需要,做起來會輕松一些。 周日,曲笛帶著孩子到附近的商場逛街,期間收到了時越汐發(fā)來的短信,他說自己有急事回去A市,會很快趕回來。 曲笛只看了看,沒當一回事,把注意力放回嬰兒衣服上。 陰暗的審訊室里,鐵架上綁著一個女人,她不過比時越汐大兩歲,看著卻像是個四五十歲的婦人,身材臃腫,皮膚松弛,身體富態(tài)神情看著卻像營養(yǎng)不良,精神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