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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英雄救美 殿下的東西還能要回去嗎?…… 阮箏一夜都未睡好,她又做了那個糾纏她許久的怪夢。 夢里依舊看不清那男子的臉,可他擱在自己腰間的雙手卻明顯真實了許多。那粗糲的指腹深陷入她的皮rou里,掐得她生疼的感覺連在夢中也清晰無比。 耳邊似有千軍萬馬奔騰,夢境來回在南國公府被抄家那一夜和那男人的床笫之間來回橫跳,最后她也分不清自己為何累成那般。從夢中驚醒的時候,鼻翼間還飄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回想夢里最后的一瞥,竟是素白床單上那一抹艷紅的血跡。 白蘇聽到動靜后趕緊披衣進來,給她倒了杯水。 “小姐這是又做噩夢了,都夢到了什么?” 阮箏不自覺地臉頰微紅,想起夢中的種種不敢多說,搖頭敷衍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老太太屋里的素喜便過來請。 “老夫人身子不大痛快,想請姑娘過去看看?!?/br> 阮箏趕緊提裙過去。到了屋里一看老太太正坐在梳妝臺前,自個兒拿著柄烏木梳子梳著一頭黑白相間的長發(fā)。精神看起來比之昨日倒好了一些。 “祖母可是哪里不舒服?” “昨日那藥太苦,喝了后半夜人有點發(fā)虛,你不如再去找一回劉大夫,請他過來再診一次脈。或者將那藥方調(diào)換幾味藥,或許會好些。” 說完老太太又拿起自己的一串珠子擱在手里瞧,“這么好的東西也得有個好匣子裝著才是?!?/br> 阮箏明白她的意思,這是催她趕緊去劉長墨那里將朱漆盒子要回來。 昨日事發(fā)突然,阮箏當時真怕長公主會讓人將這里翻個底兒掉,所以一時情急將私印藏在了那盒子的暗格里。祖母這里的東西她自小就玩,自然清楚每一樣的機關與用途。 想來過了一夜那劉長墨應該還未發(fā)現(xiàn)這里頭的機關,她現(xiàn)在去將盒子要回倒也完美。 只是印章拿回來該擱在哪里? 阮老夫人看她一眼,慢聲道:“我與圓覺師太向來交好,想贈她一串珠子,便用昨日那個盒子裝著送去吧。” 阮箏一聽大喜。私印放到住持房里那是再好不過,長公主就算再跋扈,也不會進人住持屋里搜東西,傳出去富平侯府的名聲還要不要,二妹的婚事還說不說。 - 阮箏得了老太太的示意,當即就讓人備了馬車又跑了一趟密云山莊。這一回她也不勞煩劉長墨出來相見,只與他手下的小廝說了盒子的事兒。 “昨日倉促間錯拿了祖母屋里的盒子裝了先生的診金。那盒子并非值錢物什,只是陪伴祖母多年,老人家割舍不下。故今日小女子唐突上門想取回那東西,還望劉公子莫要介意?!?/br> 一番溫軟細語把劉家小廝說得暈頭轉向。只是劉長墨此刻并不在家,小廝也不敢私自做主,便跑進內(nèi)堂尋了封瀛來問。他依稀記得昨日自家公子把這一盒子診金都輸給了慎親王殿下,這么說起來如今這盒子應該是殿下的了。 殿下的東西還能要回去嗎? 小廝正琢磨著,封瀛示意了韓逸一眼,后者立馬取來了盒子遞給小廝,又收了阮箏新送來的一小袋元寶。待小廝走后韓逸問封瀛:“殿下,這銀子如何處置,一會兒還給劉公子?” “不用,給本王留著?!?/br> 韓逸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將裝銀子的絲絨小袋擱到了桌面上。 他家王爺又不缺錢,要這袋銀子做什么。昨日跟劉公子下棋也是,出招比起以往更為狠辣,仿佛就奔著那盒子診金而去。 自家殿下何時為銀錢這般認真過?當真是看不懂。 - 阮箏在門外只等了片刻,便見小廝捧了那盒子回來了。她被帷帽蓋過的嘴角微微上揚,強壓下心頭的喜悅讓青黛給了小廝幾顆金瓜子做謝禮,隨即便親自捧著盒子上了馬車。 回去的路上青黛有所不解:“小姐昨日將私印放在盒子的暗格里,就不怕那劉公子發(fā)現(xiàn)嗎?” 阮箏托腮沉思。 說完全不怕是假的,只不過這劉長墨是什么人她一早也都打聽好了。劉家世代為醫(yī),家中祖祖輩輩從前朝起便出了好幾位太醫(yī)院院正。其余人等也多醫(yī)術高明頗具口碑。且他家除了行醫(yī)外,仕途走得也極順。當今內(nèi)閣閣老劉興修便是劉長墨的族叔,聽聞他母家也是清流之家,世代書香出過不少文人墨客。 這樣的人家若真是嫁了進去,雖聽著不如南國公府烈火著錦,實則卻要舒心愜意得多。 這也是阮箏為什么敢把私印悄悄裝進盒子交給劉長墨的緣由。當然她也沒有陷對方于不義的想法,如今東西取回,皆大歡喜。 馬車在石子路上顛簸個不停,阮箏的心情卻比來時快活了許多。她讓青黛幫忙留意著,自個兒則打開盒子的暗格,準備從里面將私印取出。 只是在打開暗格的一剎那,她整個人呆愣當場,暗格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 青黛一眼瞥見阮箏臉色不對,趕緊湊過來瞧,一見之下也嚇了一跳。 “姑娘,那私印……” 阮箏一把捂住她的嘴,示意別出聲。主仆兩人對視了長久,誰都不曾再開口。 馬車依舊向前走著,車內(nèi)卻如墜冰窖,冷意順著背脊慢慢往上,沖到了阮箏的頭頂。她臉色煞白身體僵硬,低頭盯著手里空無一物的盒子,如遭雷劈又像是被架上火上炙烤,難受得幾乎要暈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