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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喝得微醺,等劇組工作人員散了,張樹開玩笑說:“大半夜的去哪兒啊,酒店不回,有哪個小情人跑來燕寧找你了?” “說不定呢?!敝x時嶼點燃打火機,也跟著調(diào)笑。 江阮還是那副無波無瀾的神情。 在經(jīng)過他的時候,謝時嶼拉了一下他的手肘,避開旁邊的人低聲對他說:“你要是待會兒去我房間,找我對明天的戲,我就不走?!彼f得很不正經(jīng),語調(diào)也散漫,像是逗弄。 明天的是場吻戲。 “……明晚見?!苯羁粗f。 那雙眼睛在深夜顯得格外亮,比燕寧市冬夜難得一見的星子都亮。 謝時嶼松開他上了車。 姜南早就在車上等著,見他上來,抬起腕表給他看,眉頭皺起:“怎么這么晚,你看看幾點了,還能來得及趕過去么?” “開車?!敝x時嶼對司機說?!爸x老爺子明天的壽宴,讓你今晚就回去,現(xiàn)在都凌晨了,到遠山別墅還得兩個多小時。”姜南看不懂他。一個月以前拒了名導(dǎo)的電影合作,非要來接這部戲,還以為他是隨便拍拍,現(xiàn)在竟然真的上心了。 謝時嶼低頭看手機,充耳不聞。 “你到底想干什么?”姜南終于忍不住問,“張導(dǎo)的確一開始就想找江阮來演,但江阮經(jīng)紀人不是說他沒檔期,拒絕了么?張導(dǎo)也說實在不行可以再選角,你干嘛非得要他來演?他不來,你也不接?” “沒想干嘛,”謝時嶼眉眼懶散,磕了下煙灰,忽然笑了,“我看上他了,想追他?!?/br> 姜南:“……???” 姜南:“!!!” * 江阮回到酒店,亂七八糟洗了個澡,就撲到在床上,柔軟溫暖的床被讓他昏昏欲睡,但手機卻一直在旁邊響。 他強忍著困意,拿過來看。 【來一只秋草鸚鵡嗎】:在不在?嗚嗚嗚完蛋,超話又掉粉了,我恨,這么香的CP,怎么就沒人嗑呢?!剛才我說BE美學,還被人懟![小鸚鵡掉毛.jpg] 江阮趴在床上,抱著枕頭,點進微博小號。 關(guān)注的那個超話之前有103個粉,現(xiàn)在變成91了,他一刷新,又掉了一個。 他還沒回復(fù),對面又發(fā)來消息。 【來一只秋草鸚鵡嗎】:咱倆可能真的是“時阮”全網(wǎng)唯二的活粉。[托腮.jpg] 【還是玄鳳鸚鵡吧】:[托腮.jpg] 江阮皮膚白皙,很容易留痕跡,謝時嶼在車上并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他的手腕上卻留了指痕,現(xiàn)在還沒消下去。他低頭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并不疼,似乎還殘留著松雪草的后調(diào)。 聞起來很冷,不知道謝時嶼什么時候能換個香水。 他想了又想,酒勁遲鈍地蔓延上來,接著低頭打字:可能真的要BE了。 還發(fā)出去,手機忽然顫了下。 他一頭霧水地退出跟【來一只秋草鸚鵡嗎】的聊天界面,才看到是今晚剛加的一個,還沒來得及備注的賬號。 “S.G”拍了拍你。 他盯著那幾個小字看了很久,又低頭點進聊天界面,把剛才給秋草鸚鵡打的那行字刪掉了。 第11章 別來無恙 白天都是江阮的戲份。 他又一次考試墊底,鐘父嫌丟人,家長會都不愿意往前坐,躲在最后一排,回家看到楚聽冬的成績單,對比之下更覺得臉上無光。他動手動習慣了,卷起試卷就抽“鐘尋”的臉,“你看看你哥,人家才回來復(fù)讀一個月,都比你學得好!你怎么笨成這樣呢?!” 鐘尋低著頭,雙眼憋得通紅,愣是哭不出來,“那你們再生一個啊?!?/br> 說完,他拽起書包就扭頭跑了。 當晚又沒回家。 這場戲反復(fù)拍了多半天,尤其是家長會那段,需要很多群演打配合,反復(fù)踩鐘父覺得羞恥的點,好像身邊都是那么出色的孩子,就“鐘尋”一個孬貨。 傍晚,終于拍完戲,劇組也發(fā)布了綜合預(yù)告。 謝時嶼要下車的腳步停頓住了,他拿起手機,看著官博的預(yù)告片,鏡頭跳躍,就是江阮一雙哭紅的淚眼。 特寫鏡頭拍得極漂亮,睫毛濕透,臥蠶泛紅微腫,眸子亮得驚心動魄。 畫面一轉(zhuǎn),片頭曲被直接剪成BGM,隨著響起。 鐘父難得笑著對江阮說:“他叫楚聽冬,是你哥哥,暫時在咱們家里住。你哥哥可比你成績好多了,以后讓他教教你學習,別成天這么不懂事,什么時候才能長大一點?別讓你玉蘭阿姨跟著cao心?!?/br> “哥?”少年回頭看向楚聽冬。 張揚漂亮的一張臉,就連挑釁也不加掩飾,摻著只有他們兩個才看得懂的曖昧。 “你怎么還是把這冰刀帶過來了?”吳玉蘭無奈又格外老邁的聲音響起,“你別想再去滑冰,腿都已經(jīng)這樣了,再滑下去不得徹底廢掉?mama都是為你好,你怎么就不懂呢?”說到最后開始哽咽。 江阮躲在門外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又聽到樓下有人在喊他。 “鐘尋!潘叔的冰場今天五折!”是他青梅竹馬的女生,岑柳,踩著腳踏車正等在樓下。傍晚盛夏的微風吹過長街,火燒云流溢在天邊,少年似乎永遠不知疲倦。 冰場寬屏幕上看到花滑決賽的驚鴻一瞥。 摔裂的藥砂鍋。 傷痕青紅的一張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