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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容之前找顏雪青談的時候,只拿出婚前協(xié)議就被拒絕了,而且那天顏山嵐明顯有些生氣,他以為顏山嵐也不會答應(yīng)。 “我的一切都是顏家給的,家族沒落了,我也不會過得好。再說和傅家聯(lián)姻,是顏家高攀了?!鳖伾綅沟拖骂^,指尖不知何時沾上了細(xì)碎的閃粉。 顏氏主家到顏山嵐這一輩只有兩個孩子,顏雪青掌握著顏家,他一個Omega,既不用繼承家業(yè),也不用做聯(lián)姻的犧牲品,仗著家里的寵愛過了二十四年隨心所欲的生活。 他一直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現(xiàn)在家族需要他付出,他當(dāng)然不會退縮,只不過…… 顏山嵐捻了捻指腹,閃粉落在黑色的褲子上。 他問:“我不明白,傅家為什么要幫顏家?” 一次又一次,傅斯容都說愿意娶他,但是娶他對傅家又有什么好處? 傅斯容看他勾起的手指,面不改色地說道:“我說過,我會負(fù)責(zé),就算你沒有答應(yīng),這次的事情我也會幫忙?!?/br> 顏山嵐神色一怔,忽然笑了,悵然道:“我還以為……” 傅斯容還沒聽清下半句的內(nèi)容,顏山嵐就收了聲。 他笑著,有些自怨自艾地說:“我風(fēng)評很差?!?/br> 先是被拍到和傅斯容前后腳離開酒店,接著又是聯(lián)姻的事情被捅出去,顏山嵐的名聲又一次跌到谷底。 他以為,以傅斯容的地位,多的是想嫁給他的Omega,沒必要僅僅只是因為負(fù)責(zé)或是各取所需就選他這樣的人。 可傅斯容還是愿意娶他。 “我不在乎?!备邓谷菡Z氣平淡地回答。 顏山嵐無聲嘆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肩膀松弛下來。 他的沉默讓傅斯容想起傅氏大廈門口那群圍堵的記者,想說些什么,身后的大門忽然被人叩響。 管家站在門口,恭敬道:“顏先生的行李送到了?!?/br> * 管家?guī)ь伾綅股狭藰牵呐P室在三樓最右邊,傅斯容的房間在最左邊,兩個人的臥室之間只隔著一間書房。 兩個人沒有睡在一起,因為顏山嵐的工作時間跨度很大,傅斯容覺得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休息,就算有別的需求,不管哪個房間的床都夠大。 傅斯容處理完婚前協(xié)議的事情,敲開顏山嵐房間時,他正在整理送來的行李。 卸了妝的顏山嵐換上寬松的睡袍,坐在矮凳上拆行李箱。 他的行李很多,光拆箱就花了不少時間,傅斯容不知道他是不是沒有再回顏家的打算,直接把顏家的所有東西都搬了過來。 顏山嵐通宵了一天,不知是不是累的,手上的動作很慢。 傅斯容眼看他拆完了箱子,準(zhǔn)備叫人進來幫忙:“管家。”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顏山嵐阻止了他。 這間的臥室是照著顏山嵐以前的臥室布置的,面積分毫不差,布局和軟裝和原先的近乎一模一樣。 這不是巧合,完完全全是出于傅斯容的體貼。 顏山嵐壓下心頭的思緒,開始整理房間。 他不用考慮怎么布置臥室,只要憑記憶復(fù)位,整理行李的速度就快了起來,把瑣碎的生活物品放到相應(yīng)的地方,只留下一個箱子。 傅斯容抱著手臂,看顏山嵐打開了箱子。 那箱子裝了兩個藥箱,一個裝著大把抑制劑,一個則是成摞的信息素阻斷貼紙。 傅斯容眉頭一挑,沒說話。 被傅斯容喊來的管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偷瞄了一眼主人,見他神色無異,趕忙找了個理由離開顏山嵐的臥室。 傅斯容站在臥室門口,光明正大地打量著顏山嵐。 作為國際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模,顏山嵐從來不缺版面和報道,雖然風(fēng)評毀譽參半,但沒有人質(zhì)疑過他作為模特的容貌。 顏山嵐很漂亮,安靜等他的樣子賞心悅目,被欺負(fù)弄疼的時候沒什么脾氣,沒有外界說的那般盛氣凌人。 他收斂了鏡頭前的氣勢,溫和,甚至有些乖。 沒有人這樣的詞形容顏山嵐,但傅斯容覺得他就是這樣的。 他是被顏家捧在手心里的珍寶,卻為流言蒙塵。 傅斯容叩了一下門框,“以后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管家說?!?/br> 顏山嵐輕輕“嗯”了一聲,抱著藥箱曲起腿坐到床上。 他壓了壓手邊的枕頭,問:“你提前查過我喜歡什么嗎?” “我讓管家布置的?!备邓谷菡f到,眼神卻飄向了別處。 臥室安靜了一會,傅斯容挪回視線,又“碰巧”對上了顏山嵐的眼睛。 顏山嵐的眼神很干凈,沒有探究的意味,傅斯容輕咳一聲,“怎么了?” “沒什么?!鳖伾綅剐χ鴵u了搖頭,從藥箱里拿出三支抑制劑和一疊信息素阻斷貼紙,放到右側(cè)的床頭柜里,“下個月是我的發(fā)情期,提前和你說一下?!?/br> “……好?!备邓谷莸哪樕┝艘凰?,“你記得自己的發(fā)情期?” “當(dāng)然,工作時間突然發(fā)情很麻煩?!鳖伾綅诡D了一下,“結(jié)婚之后我還能繼續(xù)工作嗎?” 他問這個問題時正好揚起頭,淺灰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起來無辜得很。 傅斯容垂下眼,“這是你的自由。” 顏山嵐把藥箱放到床頭柜上,背對著傅斯容,開始擺弄桌上的鬧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