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褐色的液體潑在顏山嵐的大腿上，咖啡已經(jīng)涼了，但冰涼的溫度把他嚇了一跳。

    聽到動(dòng)靜的傅斯容從屋里探出頭，折回浴室拿了毛巾，幫顏山嵐擦著腿上的咖啡。

    咖啡在淺色的長褲上暈出一大塊污漬，只能勉強(qiáng)擦干，傅斯容擦了一會(huì)就放棄了。

    不遠(yuǎn)處的海鷗正在爭奪面包，完全沒有意識(shí)到自己闖了禍。

    傅斯容和顏山嵐對視一笑，說：“我來收拾，你去洗澡吧?！?/br>
    *

    春季的大西洋北海氣溫不高，十度上下徘徊，日落之后的海風(fēng)沒有了太陽的照射，吹在身上透著徹骨的冷。

    陽臺(tái)房的玻璃門被關(guān)上，聒噪的海鷗四散而去，傅斯容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時(shí)，顏山嵐正半躺在床上看書，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米白色的卡片。

    他躺得隨意，是完全放松的姿勢，睡袍的下擺向上翻卷，堆在大腿上。

    傅斯容看著若隱若現(xiàn)的春光，壓在心里的火又燒了起來。

    他走到顏山嵐面前，壓低聲音道：“顏山嵐?！?/br>
    顏山嵐感覺到身旁渾身散發(fā)著暖意的人靠了過來，隨后眼前投下一片陰影。

    他抬起頭，站在面前的傅斯容沉著一張臉，抬起腿往里面挪了挪，給傅斯容騰出了一個(gè)位置。

    傅斯容在顏山嵐身旁坐下，手背貼上他柔軟的臉頰，壓低聲音說：“我們在度蜜月?！?/br>
    這是暗示，也是征詢。

    顏山嵐垂下眼，睫毛微微顫了顫。

    他們確實(shí)很久沒做過了。

    顏山嵐拿起床頭柜上的照片，沒有避開傅斯容，而是將照片正面朝上夾在書里當(dāng)書簽，然后“啪”的一下把書合上了。

    傅斯容靠得很近，跟上次在辦公室一晃而過的偷瞄不一樣，這一次他完完全全看清了照片上那個(gè)黑白的背影。

    他眼里閃過一絲不快，但什么也沒說，安靜地等著。

    顏山嵐坐起身，把書放到了床頭柜上，胸口有意無意地蹭過傅斯容的手臂。

    傅斯容感受到皮膚溫?zé)峒?xì)膩的觸感，喉嚨一緊，看向顏山嵐的視線多了幾分攻擊性。

    顏山嵐抬頭，眼波流轉(zhuǎn)，滿是慵懶風(fēng)情。

    他托著書的手輕輕一勾，邊角被抬高了些，又重重地落下，發(fā)出一聲悶響。

    隨后那只漂亮又不安分的手被捉住了。

    傅斯容摟住顏山嵐的腰，把他往自己這兒抱了過來。

    “你jiejie和母親，都是怎么喊你的？”傅斯容問著，鼻尖輕輕蹭著顏山嵐的側(cè)臉。

    溫?zé)岬谋窍哌^臉頰，顏山嵐哼了一聲，在傅斯容逐漸暗下的注視下開口：“嵐嵐?！?/br>
    “那我可以這么叫你嗎？”傅斯容俯身壓在顏山嵐身上，“嵐嵐?！?/br>
    和別人口中的“嵐”不一樣，傅斯容喊“嵐嵐”的時(shí)候語調(diào)微卷，帶著他自己都沒覺察到的寵溺和溫柔。

    顏山嵐摟著他的脖子，湊上去親了一下。

    堆在大腿上的睡袍被撩到胸口，很快又被脫下，丟在地上。

    窗外是廣闊的海，海浪拍打的聲音蓋住了糾纏在一起的呼吸聲。

    船輕微地顛簸著，顏山嵐坐在傅斯容身上，抱著他的肩膀感受翻涌的海浪。

    第21章 想送你玫瑰

    第二次和顏山嵐睡在一起，傅斯容久違地做了一場夢。

    他夢見自己站在一個(gè)廣場上，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不停朝他張望，耳旁全是嘈雜的聲音。

    陌生的環(huán)境讓夢里的傅斯容沒由來的慌了，四處張望想要看清這是哪，卻被人群擋住了視線。

    有人問他奇怪的問題，也有人過來拉他。

    忽然一個(gè)嬌小的身影從人群里鉆出來，跑到傅斯容面前。

    “你在這?！?/br>
    那個(gè)嬌小的人拉住傅斯容的手，帶他逃離了人群。

    他的手很軟，但傅斯容還沒看清他的臉，夢就醒了。

    傅斯容睜開眼，腦袋自動(dòng)回憶起剛才的夢。

    他隱約記得小時(shí)候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卻想不起那個(gè)拉著自己手的人是誰。

    既然不記得，大概是什么不重要的人吧。

    傅斯容躺了一會(huì)，眼前的天花板似乎在晃動(dòng)，想揉眼睛，一抬手卻再一次被拉住了。

    他坐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正握著顏山嵐的手。

    不知道是睡前牽著沒松開，還是夢境里下意識(shí)的動(dòng)作，被夢困擾的傅斯容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顏山嵐的手牽起來和夢里那人的不一樣。

    他的手很涼，皮膚又細(xì)又滑，握在掌心里能摸到凸起的骨頭。

    傅斯容抓著顏山嵐的手玩了一會(huì)，指腹貼著指根蹭過，將碰歪的戒指調(diào)回正位。

    顏山嵐睡得很沉，不同于結(jié)束工作后靠在車窗上的淺眠，傅斯容玩了很久都沒把他吵醒。

    結(jié)婚這么久，這是他第二次睡在傅斯容身旁。

    傅斯容托著下巴欣賞了一會(huì)顏山嵐的睡顏，把落在他鼻梁上的碎發(fā)撥開，將那顆淺淺的小痣露了出來。

    柔軟的發(fā)梢掃過皮膚，睡夢中的顏山嵐輕哼一聲，翻身的同時(shí)撓了一下鼻梁。

    他背對著傅斯容，卷著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

    傅斯容沒再吵他，幫他把露在外頭的肩膀蓋好，輕聲下了床。

    昨天晚上鬧得很晚，傅斯容起來時(shí)太陽已經(jīng)完全升起來了。

    他走到陽臺(tái)吹了會(huì)風(fēng)，等腦袋清醒了才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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